凌晨两点零七分,京圈最昂贵的霓虹屏在窗外闪成一片冷蓝色。
砺行传媒大厦的顶楼灯火未熄——或者说,这座城市没人指望那间办公室的灯会在日出前熄灭。
一道身影坐在落地玻璃的另一侧,灰短发被电子广告映出锋利银边,像一柄收在鞘里的刀,连反光都带寒意。
这里是“人”与“兽”共席的时代——身份证的芯片栏里写着种族,影视颁奖礼的红毯上晃动着孔雀羽、虎斑和鹿角。
兽人只占全球人口7%,却握着37%的能源、55%的地下物流、以及娱乐圈80%的造星资本。
人类习惯在白天掌权,兽人更偏爱黑夜——黑夜能把竖瞳、利爪和信息素一并藏进阴影,方便交易,也方便狩猎。
而这窗前的人影,厉夜珩,就是黑夜的默认规则。
明面上,他是最年轻的娱乐资本巨鳄,砺行传媒的CEO,用一部部S 项目把流量、奖项和股价一并攥进掌心。
暗地里,他继承的是厉氏走私与物流帝国——一条横跨白令海、贯穿欧亚铁运的灰狼通道。
道上的人叫他“霜降”,因为每年节气一到,他的信息素会像初雪后的冷杉,混着火药的铁锈,宣告又一批“货”在无人码头靠岸。
世人对他,敬畏如敬神,仇视如仇敌,崇拜如信徒,恐惧如噩梦,厌恶如蛆虫。
他的名,像一柄沾血的刀,悬在每个人的喉间;
他的影,像一道无光的深渊,吞尽所有敢于窥视的眼睛。
他走过的路,连风都不敢回头;他说过的话,连雷霆都要低声重复。
金权在他掌中不过是融化的冰,生死在他指间不过是熄灭的烟。
可今夜——
万籁俱寂,连月亮都躲进乌云的盔甲。
砺行传媒的摩天大楼矗立在北城最高的地块,玻璃幕墙把月光切成冷冽的碎片,洒进顶层办公室。
厉夜珩站在那片碎光里,黑西装贴着狼骨削立的肩线,像一柄收在夜色中的刀。
可刀也有卷刃的时候——
公司下季度的S 项目、董事会那群老狐狸的逼宫、码头仓库里待转运的那批“冷链药材”,以及东欧线路上突然失联的三艘货轮……
所有细节都在他脑内排成一张越缠越紧的网。只要闭眼,网就骤然收拢,勒出鲜血。
白日里,他可以在会议室用一句“散会”让所有人噤声;夜里,他却无法命令自己的大脑停止放映:
——投影幕布上跳动着红字亏损,股东们拍桌而起,声音像钝锯割过玻璃;
——码头昏黄路灯下,两帮人马短兵相接,铁棍扬起血线,子弹穿过集装箱的闷响混着浪声;
——一个才十七岁的跑腿少年被枪托砸中鼻梁,倒在他脚边,满脸血污地抓住他的裤脚,喉咙里发出幼兽似的呜咽;
——仓库后门,跟了他七年的副手在黑暗里把枪上膛,枪口抬起,对准他的后心……
每一帧画面都披着夜色,带着铁锈与火药的味道,扑面而来。
厉夜珩的指尖嵌入眉心,像要把那些影像从骨缝里抠出来,却只揉出一掌疲惫的冰凉。
他拉开抽屉,取出另一部私人手机——连IMEI都被反复篡改的幽影机器。
幽蓝屏幕上,只有一个隐藏图标:黑底白牙,狼首衔环。
点进去,是最普通的网盘界面,却藏着他唯一的镇静剂。
那段录音躺在最顶层,文件名只有冷冰的日期数字。
三个月前,他在一条偏僻巷口的车里等人,车窗降下三分之一,风把远处的歌声送进来——清冽、低缓,像初春第一滴雪水落进火药房,瞬间压住了他胸腔里狂躁的狼嗥。
他下意识按下手机录音,捕捉了那不到三十秒的副歌。
此后每夜,他都靠这截陌生嗓音续命。
厉夜珩戴上耳机,按下播放。
电流沙沙,像雪落旧林。
那人唱的是再寻常不过的商业抒情,却在副歌第三句陡然拔到High F——次声波像钝钩,穿过鼓膜,一路把他脑内撕咬的狼性按进深海。
灰狼的竖瞳在暗处缩成针尖,又缓缓放圆,金芒被夜色融化,终于蒙上一层稀薄的倦意。
他并不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录音太模糊,只剩气声在频段里微微震颤;他也懒得去查——
娱乐圈于他,只是洗钱的白手套、转移视线的霓虹幕布。
谁红谁糊,谁发片谁塌房,与厉氏暗河里的生意相比,轻得像尘埃。
冷杉混着火药味的信息素在空气里淡了。
厉夜珩靠在真皮椅背,指节无声地摩挲锁骨处的旧疤——那道年少时械斗留下的白痕,此刻终于不再发烫。
狼的耳尖在发丛里隐现,又慢慢收拢。
三十秒后,歌声戛然而止,像有人伸手掐断了雪夜最后一盏灯。
而厉夜珩,已在黑暗里沉沉坠入睡渊。
这个世界有种韩漫的感觉……
别问,问就是被锁[闭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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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娱乐圈兽人世界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