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塾时期是一副满口暴言,成天小黄书不离手的下流形象,结果内里是个纯爱党处男,到27岁才有初体验,还是在下面挨撅的那一方,银时抹不开面子说实话,只能没好气地白一眼性癖奇特的老同学。
“你这变态人妻控可给阿银闭嘴吧。”
“不是变态人妻控!”桂振振有词,“是积极关爱非单身女性心灵健康的妇女之友桂!”
“说到底不还是人妻控吗喂!”
“人妻控”听上去和“师控”是同类词,听不懂的陌生词汇出自银时口中,松阳饶有兴味地分析起词意,听银时的语气,这人妻控倒像是个贬义词,莫不是指小太郎爱好与别人家的妻子交往?
人类所谓的道德伦理与他这个非人之物无关,他不予评价自己学生的个人作风,至少证明对方性取向为异性,不会像某人一样惦记上他这个生理结构与人类男性一致的老师。
从这两个长成大人的学生斗嘴内容中,松阳听出一点,自己捡来的养大的银发学生,早在少年时就对自己有那种不轨心思,而另一个黑发学生已然知情。
……人类的小鬼如此早熟的吗?还是只有银时才这样?
该不会银时当初愿意被他捡走,是出于见色起意吧?
这么一说,难怪银时跟那个叫高杉的孩子一副不对付的样子,莫不是把人家当成情敌了?
已初步了解过最后一个还活着的学生,松阳不打算当着银时的面再问桂其他事,抬手佯装打哈欠以结束聊天,“我困了,你俩看着办。”
他一发话,吵闹中的两个男人立刻打住,动作熟练而默契地各自占据一左一右两床布団,留下中间那床给松阳,一看即知在村塾时期,没少干过睡前抢自己老师身侧床位的事。
开初是不想和银时有多余交流,松阳才每日都会提前装睡,既然已是恋人关系,往后再无这个必要,他进到自己这床布団里,朝左边那床勾勾手指头。
刚躺好的银发男人“蹭”一下弹起坐正,宛如一只受到主人召唤的大型白毛犬:“松阳有什么吩咐嘛~”
布団上坐着的长发美人只半眯着一双绯红眸子笑而不语,抬着那只五指纤长的白手,一根细白手指又向他勾了勾——一举一动都显出一股子撩人风情。
无视掉另一边的电灯泡同窗,银时听话地凑近去,看见近在眼前,那张漂亮到雌雄莫辨的完美脸蛋再度放大到近在他脸前,属于那双自带弧度的红唇的温软触感落到自己唇上。
——松阳这是?!!
意想不到会被亲的一方睁大一双不可置信的红眼睛,围观的另一方同样睁着一双亮闪闪的深褐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久别再会的师长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主动亲上银发同窗。
名为人妻雷达的探测器在桂脑子里滴滴作响——银时同学果然对老师下手了!!
对于接吻这一人类之间的亲热行为,对象是名为坂田银时的这个男人,松阳承认自己不算讨厌,伸舌头和交换口水亦不会有自己原以为的恶心感,他不介意偶尔与对方亲密至此。
未曾有过独处场合才可亲热的认知,松阳毫不在意有第三人在场,可背后那道谜之炙热的目光存在感鲜明过头,多少有点分散注意力,加之被他堵住嘴的银发男人脸色爆红到快冒烟,他只得止步于嘴唇相触。
“这就算是你们人类所说的晚安吻吧。”
松开唇,他摸摸那颗面红耳赤的卷毛脑袋,柔软唇角勾着一丝促狭笑意,“银时喜欢吗?”
……突然袭击也太犯规了哇!
从这个猝不及防的短暂亲吻中回过神,自认厚脸皮的万事屋老板意图镇定下来,脸上却难降温,嘴上结结巴巴到答不出一句连贯话。
少年时不止一回得到过这个人的晚安吻,但都是哄孩子形式的亲额头或亲侧脸,彼时常驻村塾的某两个家伙同样有份。
可亲嘴是实打实的头一回,何况还当着那头假发的面,自己和松阳的恋人关系名副其实,性质与那时单纯的师生互动截然不同。
怎么可能不喜欢这个人给自己属于恋人间的晚安吻……
问题在于,某个人妻控老同学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这边,一副随时都会扑上来大喊“老师我也要晚安吻”的架势,吃不准失忆中的师长下一步行动,银时深感危机四伏。
“咳咳,亲过了就赶紧睡吧,晚安……”
“啊呀,银时的脸怎么还红着呢。”
细白手指又亲昵地点一下他的鼻尖,“只是一个来自老师的晚安吻而已,是因为被小太郎看着才会这般害羞吗?”
“老师和银时同学请当我不存在就好。”
一抹深思从眼底敛去,桂从善如流地用被子把自己整个包裹在内,只留一双亮度不减的深褐眼睛露在外头,“就算要做ooxx的事也没关系哦,我保证会像电车上的乘客和做作业的同学和睡着时被ntr的丈夫那样敬业,只当一个安静视奸的背景板。”
“滚蛋吧你个死人妻控!”
少儿不宜向的丰富阅历摆在这里,秒懂的银时脸色一黑,“阿银才没那种给人看现场的变态癖好!”再补充一句以维护自己老师的名誉,“松阳更不会有!”
……这都什么跟什么?松阳依然听不懂那一堆意义不明的形容词,这莫非就是人类所说年长者与年轻人之间的代沟吗?
听多了他俩在自己耳旁闹腾有些烦躁,他示意性地拳头一握,“两位还想吵多久呢?”
拥有同一位师长的两个男人,见状被勾起同一段受到师长教训的回忆,不约而同感到脑门一痛,一齐乖乖住嘴,跟随他们的老师躺进被窝。
睡在左床的银发男人照旧:“晚安,松阳,做个好梦哦。”过两秒追加一句,“那什么,假发也晚安好梦呗。”
睡在中间的长发师长兼顾两边:“晚安,银时和小太郎,你俩都做个好梦吧。”
此时此刻,他们的好梦就在触手可及之处,是曾经无家可归又一无所有、已颠沛流离十年的他们从未想过还能失而复得的这个人。
终究没问自己老师是否和银发同窗发展出某种暧昧关系,答案显而易见,睡在右床的黑发男人只注视着那个熟悉刻骨的浅色人影,柔声应答。
“晚安,老师和银时同学,请一起做个好梦哦。”
……请一定要是一个天长地久的好梦哦。
*
这一晚,同宿一室多出另一个学生,目前一丝一毫都无关于对方的记忆,松阳还不够熟悉近在身旁那又一道相对陌生的属于人类的气息。不过有朝夕相处一个多月的银发学生在另一侧,他倒没觉出有何不适应。
记得银时说过,桂有睁眼睡觉的习惯,等到一左一右的呼吸频率都进入睡眠模式,他往右一看,果不其然,平躺着的黑发男人一脸安详地睁着无高光的双眼在流口水。
失忆的前提,村塾时期的那个为人师长的自己是如何看待每一个学生,松阳无从得知,只谈当下,他对这个叫做桂小太郎的男人远不如对银时感兴趣。
若他关于当年离别情形的猜想属实,这人和银时都是从十年前那场失败的攘夷战争中存活下来,经历过师长之死和昔日同窗陆续战死——于无亲无故的常人而言,无异于失去一切。
在他这个老师再次出现之前,任谁都看得出银时活得有多糟糕,浑然一副此生了无希望,只能得过且过的颓废样;直到他住在万事屋,有目共睹银时飞速转向积极的生活态度。
而这个桂小太郎却完全相反,就如他见到本人前、从头至尾看完的那台采访节目上的表现,这人看似一言一行都不知所云,实则相当明确且清醒地将攘夷视作人生目标,至今仍在坚持不懈,无论一败涂地或诸多失去都未曾动摇过分毫。
短暂接触不到一日,他尚不知年少时的对方,是否曾像银时一样重视那个为人师长的他,但据他千百年来所见,与其同一类型的人类,皆是心性坚韧至超乎寻常者,往往终其一生不需依靠任何人而活。
有没有他这个老师,对银时来说,从过去到现在皆是天差地别;但对于这个已长大成人的桂小太郎来说,兴许无甚差别。若是当老师的那个他,说不定会为之感到欣慰,可他又不记得当老师时的事,只需打听自己想知之事,没必要把这人放在心上。
再者说,这人一心攘夷,又是一众攘夷志士头目,时常会在明面上与幕府势力发生冲突,难保哪天不会引来奈落众出手,还会牵连到与之交好的银时;于自己这个前奈落首领而言,亦会成为自己在这间万事屋平静度日的不安定因素。
出于初次见识人类睁眼睡觉的新奇感,松阳才在睡前观望对方片刻,按照这个桂小太郎的说法,他是已没落的士族出身,同样是自行放弃来之不易的长洲蕃校就读机会,跑来自己那间招收平民孩童的乡野村塾。
可除了最基础的读书认字,或者最多能讲点历史知识,自己以前当老师的时候,到底能教一个已具备出色学识的人类孩子什么呢?
身为一个负责给幕府干脏活的前杀手组织头目,他又不关心这个国家几百年来的各种政权变动,应该讲不出什么攘夷相关的有用理论吧?
酝酿睡意间,他想起对方衣服里放着一本旧书,当时尚不知这是自己学生之一,只为确认来人是否具备威胁性,塞回去前没细看那是一本怎样的书,亦没看到书名,只记得封面一角是墨绿色,侧面书页稍泛黄。
既是这人随身携带,必是视若珍宝的重要书籍吧?无心深究于他人之物,松阳听着日渐习惯的属于银发学生熟睡时的小呼噜声,闭眼入睡。
一夜无梦,翌日再醒来,内室里又只剩下他一人,厨房那边传来银时在做早饭的声响,听上去还有另一个人在帮厨的细碎动静。
外人在旁起居,睡着后的自己竟未受影响,有过银时的先例,松阳的惊讶之情转瞬即逝,看来他这具非人之躯的潜意识里,仍留存着那个为人师长的自己对这些个人类学生们的信任感。
……相对自己这千年来一成不变的暗无天光而言,或许,那确实是一段能用美好来形容的时光吧?却太过短暂如灯灭。
他这个失忆的老师不在一旁,那两个自称是他学生的家伙,会在私下里说到那些想隐瞒他的事吗?进到客厅里,松阳悄无声息走到关上的厨房门外,暗中倾听厨房里的说话声。
“老师和以前一样睡得好香哦,我还怕自己起来的时候会把老师吵醒,还好没有。”这是桂的声音。
“那还不是因为有阿银在呗。”银时语气自豪,“阿银把松阳照顾得可好了,就差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绝对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哦。”
怎么又是自己没听过的词。松阳心想,士族公卿家的贴身小姓们个个都能照顾人到衣来伸手这一步,这人又没做到,有什么可自夸自擂的?
“那种炫耀嘴脸也太过分了哇!”桂气鼓鼓地,“我桂小太郎可不答应就这么把老师交给一身坏毛病的银时同学哦。”
“啧,谁管你。”银时不屑,“松阳跟阿银在一起可开心了,才不会嫌弃阿银。”语带得意,“要知道,松阳可是亲口说过阿银是他喜欢的人哦。”
……还是有那么点嫌弃的。松阳略感后悔自己一时脑热说过的某句话。
“真是的,老师怎么就被你给拐走了嘛。”桂不服气地,“银时你也别太得意了哦,等我联系到高杉,你想一个人独占老师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家伙才威胁不到阿银咧。”银时顿一秒才答,显得底气不太足,“阿银已经跟松阳在一起了,管他谁来都抢不走松阳。”
诸如此类没营养的东拉西扯,松阳一听而过,再次引起他注意的,是桂语带迟疑地问:“当年的事,你还没告诉老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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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