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松阳的视角,当他进入躺在自己身下的银发男人时,对方夹在他腰侧的两腿一绷,紧闭的眼皮一颤,眉头一瞬皱紧,面部肌肉微微抽动,嘴唇抿成直线,某处又软了下去——显而易见是感到疼痛的表现。
这就觉得痛了吗?他才刚进去而已,又没弄伤里面,相比过去那群往死里折磨他的山贼众,已经足够温和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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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执意自讨苦吃,松阳自不会有所顾及。近千年前囚禁他的那群当他是泄欲工具的山贼众,从来都是用力过猛且动作粗暴到好似他是一块能随意撕烂的死肉,而奈落首领时期,就他见过的历任当权者使用贴身小姓的场景,其中行事温柔者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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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到,这个人曾受过的每一种疼痛都远远超过他现在这点微不足道的感受,温暖过他的这个灵魂实则伤痕累累、会有多少无法弥补的空洞,即使痛到眼冒金星,银时都迫使自己咬紧牙关忍受下去,同时极力放松下肢肌肉接纳自己老师的横冲直撞。
纵使彼此肌肤相触体温交融,双方却皆不能从这场看似亲密无间的肢体交缠中获得一丝快感,松阳颇感乏味地快速发力着,不带情感的目光落在那颗强忍疼痛到整张脸些微扭曲的卷毛脑袋。
……看上去真狼狈啊,他想,过去的自己遭受人类百般残害时,每每露出的也是与之相似的这副狼狈模样吗?
皆因他不是人类,没有人类会有的同情心,可人类的同情也不曾给予过他这个非人之物,在他毫不反抗地任人宰割并饱受疼痛煎熬到模样比这更加狼狈数百倍时,激起的从不是人类的同情心,反而是进一步折磨他的施虐欲。
为什么呢?他至今仍然不明白,为什么呢?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想问为什么的到底是,为什么那时的他明明没伤害过任何人,却要不断被人伤害?还是,为什么最初几百年来都在被人伤害,却只知一味忍耐,一次都不曾反抗过?
又或者是,为什么他这般非人之物会诞生于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跨越漫长的千年,时至今日,关于自己的所有问题仍然都无从解答。
“这样只能给你带来更多本不必要的疼痛。”
心绪起伏间,松阳听见自己语气平静到像在陈述事实,“明明只要用我的身体就能得到享受,为什么偏偏要委屈自己忍受下去?”至少这是这个男人能给他答案的为什么。
干湿的银白卷发下,那双半睁着的红眼睛稍显眸光涣散地映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似已痛到感官麻木的银发男人满脸皆是汗水和泪水,哑着嗓子的回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发白的嘴唇却是微微勾着嘴角。
“一点都……不委屈……很开心……松阳愿意……抱我……”
“为什么?”松阳不解追问,原先堪称凶猛的动腰频率不觉放缓,“我来抱你只能让你感受疼痛,这有什么可开心的?”
……就算只有痛也没关系的,银时处在持久疼痛中半晕厥的脑子里想着,“因为……”
思维接近停滞时,心声滑出嘴边,“喜欢松阳……被喜欢的人抱……很幸福……”
正因全是发自肺腑之言,听不出半点虚假成分,压在他身上的浅发男人动作一顿,原本无温度的血红双眸里似有涟漪浮动。
……幸福吗?
对于一个降生之初即是为世不容的非人之物,喜欢也罢,幸福也罢,所有人世间的美好字眼,听在松阳耳中都犹如天方夜谭。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幸福又是什么感觉呢?
不知道不明白,触不到又摸不到,全都是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的虚无缥缈的存在,在他过去一千年中,至少是他记忆尚存的千百年里,似乎一分一秒都不曾亲身体会过。
还未暴露异于常人的最初,曾在那个村子里能安然度日的须臾光阴早已淡忘于尘埃,剩下的唯有他尚未记起的同样是转瞬即逝的那段为人师长的岁月。
比起现在这个一成不变内心虚无的他,与少年时的这个男人相伴数年的那时的他,是不是已然明白何为喜欢,又真真切切感受着因对方而生的幸福?
……为什么会忘记那么重要的回忆呢?
素来一片死寂的胸口在这一刻砰砰跳动着,松阳怔怔望着那张长成大人的轮廓分明的成熟脸庞,试图借此描绘出一张属于银发孩子的面颊圆润的稚嫩脸庞,虽然脑海中依旧空空如也。
虽然一丝一毫都没有身为松阳的记忆,虽然言行举止性情全然大相径庭,可每当他自我怀疑于自己是否真是银时口中的那个人时,这孩子却都坚定不移于此。
“松阳……”
他停下来之后,银时又在喃喃自语般地唤着他这个名字,许是稍微从身下阵痛中缓解,指尖带着榻榻米碎屑的一只宽厚手掌伸向他,因从小握刀磨出的粗糙掌面轻抚在他颊畔,蒙上水光的这双回望着的他的红眼睛温柔得不可思议。
“松阳……松阳……”
在这一声又一声来自自己曾经最害怕最仇视最厌恶最抗拒的人类的情真意切的呼唤中,不再是奈落首领,不想再作为虚的自己,仿佛真的就是松阳,只是松阳。
不是世人眼中满手血腥的杀人鬼,而是这个男人心心念念着的、全心全意喜欢着的松阳。
或许是心脏悸动时的错觉,又或许是昔日这颗怪物的心,当真剥去一层层坚如磐石的厚重外壳,松阳竟从未有如此刻一般感到自己心中变得柔软如水。
身为银时的老师……弄疼自己学生是不应该的吧?
所以,要怎么才能让这孩子舒服起来呢?
念头浮现的此时,在意起对方而必有的顾虑随之而来,再动下去也没法给银时带来欢愉,反会加深这孩子的痛感,他不由想就此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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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场运动♂进行中的下位方,在回味中脸部升温的同时,银时顿生一种奇妙的成就感,看来他贡献自己这个初次上阵的屁股还是有点用处的嘛,只要能让松阳舒服到,再痛都值得。
眨掉生理性的眼泪,银时看见近在眼前那张写满迷茫的秀美面容,出自心理上的快慰催动着底下又有点抬头趋势,他试探性地抬手,穿过那头如月光一般流淌向他的浅色长发,往插着他呆住不动的浅发男人如天鹅般的细白脖子上一搂。
现在这种场合去亲松阳的话,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当然能察觉到这人搂住他的脖子的小动作,以及还在似有若无地将他搂向自己的小心思,松阳却没阻止,顺应银时勾在他颈间的双手往下低头,放任他俩脑袋挨近到嘴唇贴在一处,蜿蜒一地的浅色发丝缠绕着一缕缕银色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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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时……嗯……还痛吗……?”
映在下方与他额头相抵的银发男人眼中,那张眉目如画的白皙面庞晕开一层淡淡的樱粉色,水盈盈的泪光闪动在那双春意迷蒙的红瞳里,像一对光芒璀璨的红宝石,翕动着的两片浓密睫毛上如星光点缀般挂满水珠——截然相反于这个人平日遥不可及的清冷形象,神态间透出一股子染上艳丽色彩的动人情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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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宽慰自己老师的托辞,而是极致的快慰感足够由心到身,他的嗓子已经在连声粗喘中沙哑到接近气音,“喜欢松阳……好喜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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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内容懂得都懂啦——这边就先这样了……努力留下关键剧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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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