煲仔饭店里烟火气十足,温言肆和时衍相谈甚欢。
期间,贺宸的电话打了进来,温言肆笑着接起,语气自然地聊了几句,报了平安,并小声保证没喝酒,很快回去。
挂了电话,时衍带着了然的笑意问:“是你朋友?”
温言肆如今早已坦然,大方地承认:“嗯,是我男朋友。”
时衍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诧异,反而是一种了然的羡慕:“我就猜到了。你看手机的时候,眼神特别温柔。他一定对你很好吧?”
温言肆反而有些好奇:“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时衍耸耸肩,语气平常得像在谈论天气,“我也喜欢男生。”
他看着温言肆瞬间瞪大的眼睛,连忙笑着摆手解释,“不过你放心,我对你可没有那个意思,就是单纯觉得投缘,想交你这个朋友。”
温言肆这才小小地松了口气,随即关心地问:“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他看着时衍英俊的侧脸,觉得这样的人不该单身。
时衍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骤然黯淡下来。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直直地望向窗外璀璨却冰冷的霓虹,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周围的嘈杂淹没:“我之前……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可是后来……”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仿佛陷入了某种极其痛苦的回忆里,无法自拔。
温言肆见状,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触碰了对方的伤心事,连忙截住话头,体贴地说:“不说了不说了,时衍。
既然是不开心的过去,我们就不要再提了。”
时衍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默契地碰了碰杯,将杯中残余的酒液饮尽。
气氛到了,温言肆也觉得不喝不合适,心想反正有西澳先生在,总不会让他流落街头,便也放松下来。
然而,温言肆那点可怜的酒量再次暴露无遗。
几杯葡萄酒下肚,他就感觉脸颊发烫,头晕目眩,看东西都有些重影了。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赶紧给西澳先生发了定位和求助信息。
之后,他和时衍继续聊着香港的趣闻,但意识已经逐渐模糊。
酒杯被一次次倒满,两人越说越开心,笑声也越来越大,完全忘记了计数,最终都不胜酒力,双双趴倒在了桌子上。
——
晚上近十一点,一道挺拔焦急的身影大步踏入了这家喧闹的餐馆。
贺宸在下午接到西澳关于“温言肆与时衍喝酒”的汇报后,就坐立难安。
那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不仅仅是担心,那股蚀骨的思念也促使他立刻行动。
查看了排班,发现飞行时长刚好足够,第二天又正好休息,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订了最近一班四点四十起飞的航班,直飞香港。
他要去接他的言肆回家。
贺宸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餐厅,很快锁定了角落里的那两个身影。
他快步走过去,看着趴在桌上睡得毫无知觉的温言肆,又是心疼又是好气。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身,用一个极其稳妥的姿势,轻轻松松地将温言肆打横抱了起来。
温言肆在熟悉的怀抱里动了动,无意识地嘤咛一声,将发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贺宸的颈窝,寻求着安心的气息
“西澳,妥善安置好他。”贺宸对紧随其后的西澳吩咐道,目光冷峻地瞥了一眼对面同样醉倒的时衍。
就在他抱着温言肆准备转身离开时,趴在桌上的时衍似乎因为姿势不舒服,迷迷糊糊地转了下头,将侧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贺宸的脚步猛地顿住,瞳孔骤然收缩,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亲眼确认时,巨大的震惊还是席卷了他——
真的是他!贺司屿那个三年前据说已经去世的恋人,时衍!
那张脸,虽然比记忆中消瘦苍白了些,但贺宸绝不会认错!
他几年前还和贺司屿、时衍一起吃过几次饭,印象中的时衍就是这样温柔爱笑的样子。
怀里的温言肆似乎因为被移动而不舒服,又不安分地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贺宸立刻收回目光,现在最重要的是怀里这个喝醉的小家伙。
他收紧手臂,不再停留,抱着温言肆大步离开了餐馆,坐进了等候在外的车里。
车辆平稳地驶入夜色,贺宸看着怀中酣睡的温言肆,又想到那个“死而复生”的时衍,眉头紧锁,心中的疑团如同香港的夜雾,越来越浓。
劳斯莱斯平稳地行驶在夜晚的街道上,后座却是一片“兵荒马乱”。
喝醉的温言肆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温顺乖巧,像只不安分的小猫,在贺宸怀里扭来扭去,一双滚烫的手还不老实地去扯贺宸衬衫的扣子,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
贺宸额角青筋微跳,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极力压抑的**:“言肆,乖,不要闹了。”
可温言肆哪里听得进去?
他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方才那个冰凉舒适的怀抱突然变得若即若离,这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于是更加急切地往贺宸身上贴,整个人几乎要挂在他身上。
“宝宝,你听话,我们马上就回酒店了。”
贺宸深吸一口气,用哄小孩的语气安抚着,但他自己都能听出声音里的喑哑与濒临崩溃的克制。
温言肆此刻眼波迷离,双颊绯红,柔软的身体紧紧依偎着他,每一个无意识的摩擦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点火。他感觉自己快要憋炸了,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正在土崩瓦解。
然而,温言肆对他的煎熬浑然不觉,依旧不依不饶。
他甚至忽然睁开了迷蒙的双眼,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双腿一跨,竟直接面对面骑坐到了贺宸的腿上!
这个大胆又极具暗示性的动作,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让贺宸浑身的血液咆哮着冲向某处,大脑里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裂。
他猛地按下隔扇按钮,对前座的司机沉声吩咐:“前面靠边,找条无人的小路停车。你自己打车回去。”
司机训练有素,立刻照办。
车子悄无声息地滑入一条僻静的林荫道旁停下。
司机迅速下车并关上车门,轻微的“咔哒”声和随之涌入的一丝夜风,让温言肆打了个小小的寒噤。
但这短暂的清醒转瞬即逝。
他双手捧住贺宸的脸,眼神迷离却又异常专注,带着浓重的鼻音软软地告白:“贺宸……我好想你……”
这一句话,如同最精准的密钥,彻底击溃了贺宸所有的防线。
他眸色一暗,不再忍耐,直接一个利落的翻身,将腿上的人儿牢牢困在了身下柔软的真皮座椅与自己滚烫的身躯之间。
“宝宝,”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蹭到温言肆的,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声音危险而性感,“看来你今晚……是不想顺利回上海了。”
话音未落,他便狠狠地攫取了那双因惊愕而微张的、带着酒气的柔软唇瓣。
这个吻不再是平时的温柔缠绵,而是带着惩罚性质的、攻城略地般的侵占,强势地撬开他的牙关,席卷了他口腔内的每一寸领地,吞噬了他所有的呼吸和呜咽。
温言肆被吻得缺氧,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凭借本能大口喘息,双手无力地推拒着身上沉重的身躯。
贺宸稍稍松开些许,看着身下人被酒精与情愫染得绯红的脸颊,眼底情绪翻涌,像深潭投石。他声音低沉微哑:“现在才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他不再给对方任何退却的余地,指尖轻巧地掠过衣领,微凉的夜风趁机钻入,引得温言肆轻轻一颤。
密闭的车厢里,只听得见压抑的呼吸与心跳,交织成夜色中难以言说的秘密。
车身随着某种节奏轻轻晃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方天地,与两人之间无法回避的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激烈的风暴终于停歇。
温言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趴在贺宸汗湿的胸膛上,小口小口地轻轻喘息,连指尖都懒得动弹一下。
贺宸爱怜地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发,拿出车内的湿巾,极其细致温柔地为他清理干净,然后仔细地帮他穿好衣服,用大衣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仿佛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最后,他将他抱到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才绕回驾驶座,发动车子,朝着酒店的方向驶去。
车窗外,香港的夜景依旧璀璨,而车厢内,只剩下彼此平稳的呼吸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旖旎的气息。
回到酒店顶层的套房,贺宸刚把怀里迷迷糊糊的温言肆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准备去给他倒杯水,身后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一回头,只见那个小醉鬼又不安分地坐了起来,眼神迷蒙地扯着自己刚刚被他整理好的衣领,嘴里嘟囔着“热……难受……”,那副毫无自觉的诱人模样,简直是在挑战贺宸忍耐力的极限。
贺宸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想让他安分点,却被温言肆滚烫的手一把抓住手腕。
小家伙仰着头,湿润的眼睛像蒙了一层水雾,委委屈屈地看着他,软软地喊:“贺宸……”
这声呼唤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不自知的吸引。
他眸色一沉,俯身将人重新压进被褥里,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看来刚才在车上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言肆?”
温言肆此刻被酒精支配,根本听不懂他的低语,只觉得靠近这个人能缓解自己的不适。
于是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像藤蔓一样依赖地贴近,双臂不自觉地环住对方,无意识地靠在他肩头。
这无声的依赖彻底击垮了贺宸的克制。
他呼吸一沉,不再犹豫,将人轻轻带倒在床榻间。
贺宸凝视着怀中人泛红的脸颊,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体温与细微的战栗,动作间不自觉地带上了保护欲与难以掩饰的珍视。
在情绪最为涌动的时刻,贺宸轻轻托住温言肆的下颌,引导他看向自己。
两人目光交汇,他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言肆,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
温言肆意识朦胧,在翻涌的心绪中循着那熟悉的声音望去,声音微颤却清晰地回应:“贺宸……你是贺宸……”
这个名字,如同最有效的兴奋剂,瞬间点燃了贺宸内心所有的占有欲和爱意。
他满意地喟叹一声,攻势骤然加剧,同时不依不饶地继续逼问:
“乖,说……你是谁的人?”
“贺宸的……我是贺宸的……”
“爱不爱我?”
“爱……爱贺宸……”
“以后还敢不敢在外面喝这么多酒,嗯?”
“不……不敢了……呜……”
温言肆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