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之路 第5章 第 5 章

5、套路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胖五和小华就开始竞争起来了，早上比谁先到教室，上课比谁先举手回答问题，体育课比谁跑得快；语文课比谁的字认得多；两人最讨厌的数学都开始比谁先做出题了；下课比谁先跑到厕所，比谁尿得快，反正能比的什么都比，一个班的同学都晓得这两个人彻底魔怔了。

“哎，今天下午你俩又要开始正式赌谁的字认得多了，你不紧张吗？”小板牙问着旁边正在写字的小华。

“别吵，我知道，我这不是在努力吗，你吵吵得我都没法继续了。”小华埋怨道。

“哟这么认真啊，看来今天下午肯定能一分高下。”小板牙继续念叨。

“但愿吧，我这段时间连做梦都在认字，太累啦。”小华诉说着心中的苦。

“那行啊，你只要今天下午赢了胖五，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小板牙鼓励道。

“是啊，我也想啊。可那小子比我还认真呢，不是你说他上茅房还在看书呢。”小华咕噜着。

“是嘛，我说过吗？我怎么没印象。”

“嗯，你少来诓我，胖五这段时间上课举手的次数比我都多，他肯定偷摸学来着，不然他哪敢上课举手啊。”小华分析着小板牙说话的真实性。

“还真是，不过你不是也挺认真的吗？怎么还怕他不成。”小板牙开始煽风点火。

“怕他，笑话，今天下午你瞧着，我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已经掌握了好多生字，我不怕他。”说着就把眼光瞟向了胖五。

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灵感应这么一说，这时胖五居然也转过头来瞟到了小华，两人一对视就像电光火石一触即发，胖五朝小华翻了个白眼，小华朝胖五瞪了一眼，两人又气愤地转开了头，滑稽 幼稚。

“那如果老师还是要你认没教过的部分，你怎么办？”

“放心，我早就把新课文全给读了遍，里面不认识的字我也提前查了、认了、读了，也会写了，应该出不了纰漏。”小华信心十足地说。

“那就好，那我看好你，今天你肯定会赢的。”小板牙支持着小华。

最后一节课结束，王老师如约来到教室，除了扫地的，还有几个班干部在场。王老师拿出一叠卡片。

“今天我们来个新的玩法，就是我的这些卡片有要求认字的或是要求回答一些问题，你们分别从中抽出张卡片，让对方认字或者回答问题，当然对方认得越多，回答得越正确，那么胜的机率就越高。”

“那就是说抽到难度越大，对方就越容易输，是不是？”小华头脑转得快开心地说。

“嗯，就是这个道理。”王老师点了点头。

“终于搬倒对方的机会来了。”一想到对方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时，两人就暗爽，两人都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为了公平起见，你俩今天谁写的作业得优啦？”王老师故意问学习委员。

“报告老师是胖五，不，王大宇同学。”

“好，就那王大宇同学先来抽。”王老师的一席话让小华有点惆怅。

只能眼巴巴得看着胖五得意地在老师手里抽出决定自己命运的题目。

“请背诵《竹石》作者郑，郑，，”胖五被这个作者的名字都快气死了，这字不认得，瞬间脸憋得通红。

“拿来吧你，这叫xie燮”小华见胖五半天都认不出来作者的名字，一把抢过来一看，自信地读了出来。

“哟，厉害，小华还可以嘛，继续。”王老师在一旁鼓励道。

“竹石，郑燮，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在场的同学和老师对小华投去了赞赏的眼光。

“可以啊，这都记得住。”小板牙赶紧凑过头夸奖道。

“那是，这个叫郑燮的又叫郑板桥，是清代的一个官，我还知道他是书画家，“扬州八怪之一”他画的竹子堪称一绝。”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小板牙吃惊地问。

“查的呗，他喜欢画画，我也喜欢画画，我对画画的人都特别感兴趣。”小华自豪地说。

“那行啊，能自觉主动地学习啦，不错。那你知道这诗的意思吗？”王老师又问道。

“这诗嘛，不就是说竹子扎根稳，不怕风吹雨打吗？”小华随意解释着。

“对，字面意思是这样的。这题算小华赢了。”王老师转身让小华继续抽卡片。

大家都特别好奇地望着小华。

“请解释一下什么是“同仇敌气””小华自满地读了卡片。

“啥？”胖五一听，一头雾水地问。

王老师不敢相信地拿回卡片，仔细瞅了瞅，然后无奈地对小华说：“你确定是同仇敌气？”

“不是气是啥？”小华还争辩起来。

“这是“同仇敌忾kai”不认识也别乱认呀。真是的。吓我一跳。”学习委员激动地拿起卡片仔细看后纠正道。

“同仇敌忾是指大家都要记住仇恨，对敌人要愤怒。”胖五汗都急出来，凭着学习经验胡乱绉。

“大体意思也没问题。这题也算对吧。”

一听到这，胖五松了一口气。

“你们几个怎么看，这局算谁胜啊？”王老师把决定权交给了几个班干部。

“问题虽然答得可以，但两个人都认错了字，所以我们认为不分胜负。”几个班干部互相咬了咬耳朵，得出结果。

一听到结果，两人都很气馁。

“好，今天的就到此为止，你俩还得加把劲。下周五继续。”王老师像个无情的人甩头就走了，几个班干部像尾巴一样跟着出去了。

“哎呀，这事怎么才是个头啊。”小华像泄气的皮球趴在桌子上，叫苦连天。

“你怕啦，怕就认输啊，反正这次我没发挥好，下周我一定赢你。”胖五就跟个固执的老头一样一点都没有放弃的意思。

“你是不是蠢啊，这不明摆着老师在耍我们吗？”小华有气无力地哀嚎。

“谁蠢还不知道呢，反正我不赢你，我跟你没完。”胖五扔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拎着书包跑了。

“疯子，简直就是疯子，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遇到这么个笨蛋，小李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小华被胖五气得无可奈何地寻求小板牙的帮忙。

“跟他斗啊，反正你都下水了，还怕湿脚啊，没事，跟他耗，看谁耗得过谁。”小板牙在一旁拱着火，他在担心这把火灭了就完不成老师交待的任务了。

“可这么耗，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怎么没好处，你看你，现在上课精神了吧，学习也有进步了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不用每天扫地了呀。这不是好处是什么？！”小板牙赶紧忽悠。

小华想了想，不解地看着小板牙那正经八百的脸，琢磨着也对啊。

“这几天我作业也做得快多了，其实那些作业也不怎么难，我跟你一样，没多久就做完了。想想好处也是有的。”小华越想越对劲，笑了笑。

“是吧，你现在连脑瓜都灵光多了，你不知道刚才你把那么复杂的字念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都不敢相信是你这家伙认出来的，这就是学问，看到没有学问。”小板牙故意装得跟一个学者一样，严肃地表情引得小华哈哈大笑起来。

“是嘛，我那时不是特别帅，像不像刘德华。”小华开始自我陶醉起来。

“嗯，也没有那么夸张啦，反正还可以，你如果再加把劲，那最后肯定像，一定得像。我看好你。”小板牙说得言不由衷。

“这天不早了，我先回家啦。”小板牙不想再忽悠这个半疯子，他真怕他再听下去，明天又是一个做白日梦的‘刘德华’诞生了。

“哦，好，你先走吧。我待会就走。”然后一个人笑咪咪地捧起手中的书本，亲了一口。“看来，你们还真能让我成为帅气的‘刘德华’”。

为了不耽误学习知识的时间，小华总是跑着回家，跑着上学，一周下来，不光语文、数学有进步，体育课上跑步成绩都名列前茅，还得到了体育老师夸赞，推荐他参加县级的短跑比赛，这是小华万万没有想到的荣耀，顿时引来全班同学羡慕的眼光。

“他为什么能参加比赛，我为什么不可以？严老师求你啦，给我个机会嘛。”胖五不服气地对体育老师发起了死缠烂打的攻势。

“你跑得没他快，你怎么去参加比赛啊！”体育严老师被缠没法说出实情。

“我怎么不快，我就差那么一点，我很快的，求你了让我去吧。”

“不行，你没那个实力。”体育嫌弃地说。

“我才不信呢。”见体育老师根本不吃这一套，狠狠地说了一句。一溜烟跑去找小华了。

“刘星华，你敢跟我比一下嘛？”胖五挑战着小华。

“比什么？”小华不想搭理这个疯子一样的傻瓜。

“比跑步，我跑过你，你就退出比赛，怎么样？”

“不可能，你跑不过我的，就凭你那身肉，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小华狠狠地刺激着胖五的自尊心。

“甭废话，走，不比的是小狗。”胖五指着小华大声喊道。

“走就走，谁怕谁。”

“走，走，走，去看看，两人又挤兑上了，好戏上场了。”同学们开议论起来，纷纷跟着两人来到了操场上跑道上。

体育委员被强行当了裁判，一声号令，两人像离弦的箭地样冲出了起跑线。小华的步伐节奏好，身体轻盈，很快就遥遥领先，不服输的胖五依然不放弃地咬紧牙关跟在后面，直到终点线，胖五拿出全力，也还差一点点就赶上小华了。

胖五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的汗与泪交织在了一起，不服输的使劲擦着脸上的痕迹，红红的眼睛透出不服气的倔强。

小华这次看到胖五那滑稽的模样，没有嘲笑，相反他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撼着他。

小华一直在离胖五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他，等其他同学都悻悻离开后，小华慢慢地走到胖五身边也一屁股坐在了旁边。

“你就非得跟我较劲啊，你犯不着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嘛。”

小华的话让胖五很震惊：“你突然变得这么优秀，我不太习惯，一想起比不过你，我就恨我自己，我不想放弃。你凭什么比我好。”说出了内心话。

“就为了这。”小华听到胖五的话也是醉了。

“那不然呢。”胖五撒气地扭过头，默默地擦着脸上不知是泪还是汗。

“行吧，从今往后我俩就组成搭子，就叫‘二百五’”听到小华的话，胖五一下子给逗笑了。

“去你的二百五，还三千六呢！”胖五傻兮兮地笑了起来，两人相视而笑。

小华从地上坐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向仍坐在地上的胖五伸出了手，胖五疑惑地看看了小华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

“别像个娘们一样，快起来。要上课了。”说完一把拉起胖五的手，把胖五从地上拽了起来。

两人向教室飞奔而去。

“听说你俩打起来了。”小板牙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教室，关心地问道。

“啊，打起来了，谁说的。”小华一脸懵。

“我听别人说的。”

“你不长眼睛的啊，别人说什么你就信。”小华对这些空穴来风感到莫名其妙，生气地瞪着小板牙。

“我不是在问你吗，没打架就成，别为了芝麻点的事伤了和气。”小板牙见小华生气了，缓和气氛说。

“谁他妈乱嚼舌根，小心我不客气。”小华气愤地吼道。

“对，谁他妈在胡说八道，给我小心点。”胖五附和着小华，向班上的可疑人员发出了警告。

同学们都不解地看了看他俩，不好惹的样子，赶紧各自忙着各自的活，等待着老师到来。

“你俩啥时候好成这样啦，都一个鼻孔出气了。”小板牙敏感地问。

“你们不是说我俩打架了吗，那我们团结起来，看谁还敢造谣。”小华愤愤地说。

“真搞不懂你俩。”小板牙看了看两个人奇怪的行为，摇摇头说。

放学后，小华一人坐在教室背诵着课文，胖五走到他身边。

“周五咱还比吗？”

“比，怎么不比，王老师给咱俩下这么大套，我们怎么能扫她的兴呢，你说是不是？”说完，顽劣地用手指勾了勾，示意胖五靠近他。

胖五伸出耳朵去听，小华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两人开心的笑了。

快乐的周五到了，王老师依然带领着一班人马准时出现在教室。

两个竞争对手，依然像往常一样，互不理睬对方。

“小心有诈。”小板牙跑到王老师耳边说了句。

“听说你俩关系变好啦？”王老师扶了扶眼镜质问两人。

“没有，一般般。”小华油嘴滑舌地辩解。

“你俩关系好是好事，我们都支持，本来同学关系就该和睦。好啦，言归正传。”说完，王老师从背后拿出一叠试卷来。

“哎，王老师，你该不是又换花招了吧。”小华见到试卷就犯晕，不敢相信地问。

“对啊，你们那么聪明，我不动动脑子，不就显得我很笨吗？换一换口味，免得你们嫌弃没有挑战性，不想继续啦。”王老师拿出了两套卷子来，一人给发了一套。

“这回两人肯定要栽了。”边上的几个干部正窃窃私语起来。

小板牙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师玩得花呀，每周一个样，这谁受得了啊，这回可是小华最讨厌的试卷。小板牙担心地看了看一脸惊讶的小华。

拿到老师塞过来的试卷两人面面相觑，瞬间没有底气。

“别担心，我不要求你们能考多高的分，自己量力而行就成了。”

两人商量好的对策瞬间被老师瓦解，两人如临大敌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忐忑不安，迟迟不敢下笔。

“本次测试只有四十分钟，谁先做完，谁先赢。”王老师宣布着规则。

两人一听完，下手比谁都快，麻溜地拿出笔，迅速地开始答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华的汗已经渗出，本来想乱写来着，可架不住自己还有点良知：不会的不去乱写，会的就认真写。胖五做得汗流浃背，时不时趁擦汗观望小华这边的状况，生怕自己落后了。

教室里只听见两人的笔在试卷上摩擦的声音。

四十分钟已经过去了，两人中并没有人交卷，还在继续答题，王老师没有吱声，继续耐心地等待着。

“这时间不是已经到了，老师的表是不是坏了，怎么还不喊停啊。”班干部又开始悄悄地咬着耳朵。

“嘘”王老师向耳语的同学做着禁止的手势。教室又恢复了安静。

小华终于做完了，胖五也差不多了，奇怪地是两人几乎是同时举手完成交卷。

王老师欣慰地走到他们面前收了两人的试卷。

“好吧，今天的测试完成，同时交卷，没有分出胜负，只有等明天我把试卷改好后，看分数来决定你俩谁胜啦。”说完招呼众同学出了教室。

“哎，你真做完啦？”小华好奇地问胖五。

“你没有吗？”

“做是做完了，就是不知道对不对。”小华担忧地说。

“我也是，刚才我紧张死了，有几题我明明会的，可刚才就是想不起来，不过还好，想起来了。应该是对的吧。”

两人在教室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怎么还不走，天都快黑啦。”小板牙像只猴子一样跳到两人中间。

“走吧，不想了，明天再说。”小华和胖五、小板牙一行三人肩搭着肩地从教室里出来。

“这老师也太鬼啦，本来我们都计划好了，她今天整这么一出，我们的计划又泡汤啦。”胖五埋怨地说。

“什么计划，说来听听。”小板牙好奇地问。

“算了，你这个叛徒，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当卧底呀。”小华用屁股撞了一下小板牙。

“我可是对你们忠心耿耿呢，怎么还怀疑我啦。”小板牙故作无辜状。

“你还不承认，谁刚才还在老师耳边说悄悄话，你当我们是瞎子啊？”小华捏了捏小板牙的肩膀。

“我，我那是。。”小板牙语塞。

“行啦，我们才不怪你呢，主要是这个王小静太精了，我们恐怕斗不过她哟。”胖五一想到这个小姑，他就会不自觉地啰嗦。

“对啦，你这个姑姑结婚了没呀？”小华好奇地问道。

“一个老姑娘，这么鸡贼，谁敢要啊。”胖五不屑地揭着王老师的老底。

“确实太精了，为什么她每次都能猜到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呢？”小华疑惑道。

两人不由自主地看向小板牙。

小板牙一脸无辜地求饶道：“我真没向她透露半句，何况你俩商量的计划，我不是不知道吗。这要怪就要怪这王老师太厉害啦。有先见之明。”

“确实，也不能怪你，不过我们还是不相信你，你想要我们相信你，你不说点啥，让我俩相信你。”小华威胁着小板牙。

“对啊，你有没有出卖过我们，你总得说点啥呀。”胖五拎着小板牙的衣领，逼迫道。

“行，行行，我就实话实说了吧。不过你们可不能打我，也不许骂我。”

两人看着小板牙畏畏缩缩、可怜巴巴的样子，“行，只要你说实话，我们不怪你，不骂你，也不打你。”小华做出承诺。

“其实老师的做法很简单，就是想你俩都能考上初中，继续读书。”

“就这么点事？”

“对啊，就这么点事。”

“那她直接跟我们讲不就得了吗，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吗？”小华困惑起来。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啊，你看你俩这么聪明绝顶，又是对你俩好的事，她犯得着吗？”小板牙正话反说。

“对啊，我小姑就是个倔脾气，好好一个事，非得绕这么大圈子，显摆自己多能似得。真是个老闺女。”胖五愤愤地说。

“老闺女，什么老闺女。”小华问道。

“哦，我奶奶喊的，我也不知道啥意思，反正不是好话。”胖五解释道。

“那你小姑这么不同寻常，是不是因为是老闺女，才这么折腾人啊？”小华恍然大悟般。

“有可能，我听别人说那些老女人都特别不受人待见，是因为自个有病。”小板牙分析地说道。

“啥，病？啥病。”两人瞪大眼睛问道。

“自恋。”小板牙一板一眼地说道。

“自恋？”两个人才发出灵魂疑问。

“简单地说就是王老师这人对自己很满意，自个喜欢自个呗。”

“哇，哇哦。”两人做出呕吐的表情。

“不行不行，这病要不得，这王老师不是长得还可以嘛，别最后变成一个奇怪的老姑娘，那多可惜啊。”小华甩了甩头，不敢相信自己崇拜的老师成变态，立即想起了办法。

小华向胖五使了个眼色，两人蛐蛐了起来。小板牙想偷听，被胖五一只大手推在一米远的距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