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之路 第4章 第 4 章

4、PK

“原来是你啊。”被吓了一跳的王老师见来的人是牛老师，微微一笑。

“你看我又不是主科老师，平时事也挺多的，只能托你多帮忙教教这孩子。”牛老师感激地对王老师说。

“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的，何况我还是他的班主任老师，责无旁贷。”说完王老师看着牛老师羞红了脸。

“总之还得先谢谢你。”

“这都五年级了，这会才努力学，会不会太晚了。”王老师扶了扶眼镜说。

“晚是晚了点，可是不试试谁又知道结果会是怎样呢？”牛老师还是充满了信心。

“话说你这期刚来学校任教，怎么？”

“我很喜欢这孩子画的画，我不想他这么个人才被埋没啦。”

“他真的值得吗？”

“不管值不值，我对他有信心。”

“这样啊，那我也相信他。听说你从大城市来，学历又高，怎么被分配到我们这儿呢？”王老师不解地问。

“这个嘛，以后再告诉你，看今天都耽误你这么久了，天都黑了，我送送你吧。”

“好嘞。”王老师一脸开心。

小华一路狂奔，生怕脑袋里的生字被他一不小心给弄丢了，一到家就直往自己的房间冲，搁下书包就掏出书和本子，拿出笔来就开始记读写生字，结果自己还真记住了，心里一阵狂喜。

“先吃饭吧，小华。”张翠花看着小华从外面跑回来钻到屋子里。

“待会，我还忙着呢。”小华翻开课本，打开崭新的书页开始读起来。

“这孩子又在搞什么鬼啊。饭也不吃。”刘正伟把电视搬到外面后进屋来埋怨着说。

“甭管他，小孩子嘛，一阵一阵的。待会饿了自己就会出来。”张翠花对小华了如指掌。

“小华还没回来吗？”爷爷关心地问道。

“在家呢，做事儿，还不想吃饭，我们先吃，我一会给他热在锅里，他饿了自己就知道去找。”

说完三人端着饭碗享受着晚餐，直到晚餐结束小华都没见出来。

小华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认真地写写划划，遇到不认识的字就翻字典，查书本，忙得不亦乐乎。一晚上连泡尿都没出来撒。

电视剧都播完，见小华还没出来吃饭，张翠花走到玻璃窗户处一看，小华还在埋头苦读，那认真的样子，刘正伟也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两口子都有些吃惊。

“要不我还是叫他先把饭吃了吧。”张翠花怕小华饿着，不忍心地问。

“别去，让他忙吧，这是难得一见的奇迹啊，简直就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啊。”刘正伟露出开心的表情。

“这孩子该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张翠花担忧地说。

“什么刺激不刺激，咱家孩子认真学习就是受刺激啦，哪有你这样的妈呀。”刘正伟埋怨道。

“说实在话，他这个样子我也不太相信，太假啦。”

两人慢慢地向玻璃窗户靠近，怼到玻璃上朝里面张望着。为了看清楚小华手里的书是本怎样的书，两张大脸贴在窗户上，看起来像两张橡皮做的脸压平了在玻璃上贴着，大晚上的看着着实有人害怕。

好在小华认真着呢，并没有看到恐怖的这一幕。

两人看到小华正在写着字，“正伟啊，你看咱小华在写啥呢？”张翠花文化不高，看不懂小华写的啥。

“哦，在写字。”刘正伟看清楚了那一行行一串串的文字。

“啊”张翠花发不出可思议的叫声。

刘正伟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点，别惊到孩子。”说着把张翠花拉开了。

“这孩子，这突然是怎么啦，居然想到要认真读书啦？”张翠花拔开刘正伟的手，吃惊地问。

“不知道，反正今天倒是挺意外的。”刘正伟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八成这孩子受到什么刺激了，这段时间你得留心点，别最后弄成个精神病啥得，那就麻烦啦。”刘正伟担心地对张翠花说。

“真有那么严重？”张翠花疑惑地问。

“真的，这人啊有时候反常就是征兆。”刘正伟肯定地说。

“那行，我得多瞅着点。”张翠花点点头说。

那晚上两口子看个电视也心不在焉地总往小华的屋里瞅瞅，直到电视节目结束，人群已经散去，小华仍然孜孜不倦地搁那学习。

两口子不放心端着凳子坐在屋外的玻璃窗旁边，静静地看着屋里这个臭小子在那儿读啊、写的，忙得不亦乐乎。

“哎呀，不行，我得去睡了，明天我还得去上班。”刘正伟打着瞌睡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我也不行了，走吧。”张翠花也同意地打着哈欠，两口子端着凳子结束了监视。

那一晚小华什么时候去睡的不知道，锅里的饭菜什么时候吃的也不知道。当张翠花起来做早饭时听到院子里的门关上的声音。

一大早小华背着书包往学校飞奔。

“咋地，谁出去啦？”刘正伟正伸着懒腰从卧室里走出来。

“应该是小华。”张翠花猜测道。

刘正伟急忙走到小华的房间推开门一看，被子已经叠好了，桌上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是那小子，今天这么勤快。太阳打西边出来啦。”刘正伟吃惊地说。

“我看锅里的饭菜没了，八成是他吃了。还好还知道把碗洗了。”张翠花也夸赞说。

天刚蒙蒙亮，小华已经到学校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早来学校。

破旧的教室门有一个机关，并不需要钥匙，他很顺利地进到了教室里面，他趴在桌子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喂，你昨晚没回家啊，搁这睡着啦。”小板牙叫着他，此时教室里的同学都在上早自习了，读书声，交谈声声声入耳。

“哎呀，我再睡会，我刚睡着，你别吵我。”小华叽哩咕噜地说着，把头埋进胳膊，堵着耳朵。

“快起来吧，王老师来了，你就等着挨罚吧。”小板牙警告着。

“罚就罚，我才不怕呢。”说完用手捂着自己快要爆炸的脑袋。

王老师走进教室，远远地看着正趴在桌上的小华，一时也有些无奈，毕竟让一个当了五年的学渣，认真学习，谈何空易。不过王老师还是走过去敲了敲小华的桌子，以示警告。

王老师开始领着同学们读了课本，并讲解了一些疑难杂句。小华一直趴着，王老师也没有罚他，只是忍着，看下节课，小华有没有改善，如果还是睡觉，她就不客气了，王老师这么打算着。

一上课，小华破天荒地坐了起来，并打开了书本，王老师感到意外，突然有些高兴，指着小华让他读一遍课文。

小华站了起来，大声的朗读起来，尽管读错了几个字，王老师并没有打断他，然后让同学来打茬，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毕竟小华读得太快，留意的人并不多。

“有没有同学找出读错的字？”王老师鼓励着大家。扫视一遍后，全班没人举手。

“学习委员，你听出了吗？”

“没有”

“好，你俩都坐下”王老师看着全班同学，停顿了片刻。

“你们是毕业班了，好像一点都不着急，难道大家今天坐在这儿就仅仅是为了男的回家种田，女的回家带娃吗？你们应该感谢出生在了好时代，可以读书写字，有机会成为一个有文化的人，而不是大字不识的文盲。学习要的不是学了什么，而是你对学习的态度，态度端正了，有些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今天小华的态度就很端正，上课没有打瞌睡，也认认真真地流利地朗读了课文，这就是态度。他在认真地读，而你们却没有认真地听，所以你们找不到他读错的字是哪几个，这就是没有好的态度的结果。就像老师在课堂上讲得津津有味，你们在下面开小差一样的道理，知识来不得半点虚假，没有掌握就是没有掌握；无论你怎么掩饰，拉上考场一样露相。大家好好反思反思，老师说得对不对。”

王老师失望地列举了小华读错的几个字，并大大地写在了黑板上，小华认真地在自己的课本上标注上了拼音，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直到记住为止。

周五很快就到了，胖五就和几个高个子一大早就把小华拦在了教室里，不准他去上厕所。

“说吧，什么时候赌呀，别当缩头乌龟。”胖五刺激着小华。

“放学吧，课间时间太短，不好决定胜负。”小华沉着冷静地说。

“行，大家听着，可把他看好了，别到时候让这小子给跑了。”胖五威胁道。

小华表面镇定，其实内心慌张得不行，面对赌约，小华提前做了一套方案。

放学时间到了，同学们陆续地离开教室，胖五和几个高个子晃晃悠悠地来到小华的面前。小板牙见来者不善，也想离开。

“你不许走，留着给我们当见证人，免得被别人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胖五一把摁住小板牙威胁道。

“我不走，我只是想去撒尿。”小板牙急中生智。

胖五听后看着小板牙着急的样子，松开了手。小板牙挣脱后跑出了教室。

“说吧，你想怎么比？”胖五不屑地问道。

“比认字呗。”小华小声地说。

“好，今天我们就认字，”说着让高个子从他的桌子下面抽出一本课外书。

“看到没有，今天我们就认这里面的字，我让你认哪段就认哪段。”胖五一副盛气凛然的样子。

“慢着，你说话不算话。”小华看着那本书，立刻反应过来胖五跟他想到一块了，作弊。

“你不愿意？”胖五装腔作势地吼道。

“当然不愿意啦，我又不傻，这很明显你是事先准备好的。我怎么可能赢得了你。你这是作弊。”小华不假思索地拆穿了胖五的把戏。

“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胖五和几个高个子把小华围了起来，想逼他认输。

“什么酒不酒的，反正你们这样，就是不公平。”小华抗议着。

“好啊，不认也行，那就你叫我一声爷爷，我就放过你。”

“我他妈还是你祖宗呢，你爷爷我今天就来教训教训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小华一听胖五侮辱的话语像疯了一样一把揪住胖五的衣领子，使劲一拉两人扭成一团，摔倒在地，双方都贴得紧紧的在地上扭动着，胖五被小华钳制得动弹不得，大喘着粗气，直呼救命。几个高个子拼命地想掰开小华的手，怎奈根本掰不动，谁也拉不开，急得团团转。

“还不住手。”此时一个声音从教室外传来。

“王老师。”大家看到王老师大踏步地走进教室来，后面跟着小板牙，瞬间就明白了这家伙去搬救兵了。

小板牙跟着靠山来到地面上的两人面前。

“小华，你先松手，有话好好说。”王老师劝着小华。

小华依然固执紧紧地薅着胖五。

“你们几个还有事吗？”王老师对另外几个高个子问道。

几个高个子立马意会到王老师的意思，赶紧拎着自己的书包离开了现场。

“起来吧，他们都走啦。”小板牙劝着小华，并伸手去拉了拉小华。

“你们这是武斗呀，还是文斗呀。你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如果再不起来，我就不客气啦。”王老师斥责着两人。

小华一听这话，立即松开了在嚎叫的胖五，胖五立马从地上翻爬了起来，满脸尘土，跟个小花猫似的。小板牙赶紧扶起了小华，王老师走到小华身边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让小华很意外。

“王大宇给小华道歉。”王老师命令道。

“道歉，道什么歉，我又没错，凭什么要道歉。”胖五拍着身上的尘土，置气地说。

“你刚才让别人叫你什么，你还敢说你没错。”

“他还动手打了我，你怎么不说他”胖五仍然强词夺理。

“你要是不道歉，那我只有告诉你妈啦。”王老师使出了杀手锏。

“你还是不是我小姑啦，你帮别人不帮我。”胖五一听急得哭诉了起来。

小华和小板牙十分惊讶地盯着二人。

“快！”一声吼。

“啊，啊”胖五大哭了起来。

“闭嘴！”王老师的一声狮子吼一下子把胖五给唬住了，胖五止住了哭声，惊恐地看着王老师。

“这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哭了哭，不道歉，那接着来文斗了吧。”王老师从桌上拿了课本随意翻到了还没有学过的内容，指了一段。

“小华你读这段。”

小华接过课本，看了看，然后流畅地读了出来。

“很好，居然是有备而来的，不错，只读错了一个字。”

“该你啦。”

胖五接着读后面一段，读得有点磕磕巴巴总算读完了。

“你也还可以，字倒是没错，但不流畅。好啦，你俩今天的比试平局，没有分出胜负来，所以下周五大家继续在这里，继续比试。好了，回家吧。”王老师像一阵风一样扭头就走了。

独留三人在冷清的教室中凌乱。

“这下好了吧，惹这么大祸来，被王老师彻底盯死啦，比，比，下周还得比，这下你高兴啦。”小华气愤地把书摔到地上，埋怨地看了看胖五。

“别摔呀，这可是我的书。”小板牙赶紧把书从地上捡起来，宝贝地拍了拍尘土。

“比，我就比，怎么啦，只要没分出胜负，我就跟你没完。”胖五见小华气呼呼的心里可得意啦，继续较真地刺激着小华。说完抓起书包向小华比个失败者的手势，做了个鬼脸跑掉啦。

“哎呀，我怎么遇到这么个蠢驴呀。”小华扑倒在桌上抱怨地大声诉说着。

“哎，你没听出来吧，老师说只要你俩分出胜负来，这事不就结了吗？要不下次你故意输给胖五吧。”小板牙动了动脑筋说。

“那怎么行，我是像输的人吗？我不干，要输也是胖五输。我才不想输给他那样的疯子。”小华维护着自己的自尊说道。

“那你俩都这样，就等着继续被王老师拿捏吧。”说完不可一世地将书包甩到肩上往教室门走去。

小华的心里充满的怒火，既然惹火上身了，他奶奶的我还就不信这邪了。

小板牙刚走出教室就被一手给拉到了拐角处。

“王老师？”小板牙看清是谁后喊道。

“你小子，没事别添乱啊。”王老师教训着小板牙。

“没有啊，我哪有。”小板牙狡辩。

“还说没有，我刚都听到了你给小华出主意了。”

“我那只是随口一说，他不是没答应吗?”小板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俩可是你的朋友，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啥意思？”小板牙对王老师说的话弄得一脸蒙。

“先说你们是不是朋友吧。”

“应该算不上吧。”小板牙尬笑道。

“怎么算不上，你刚才怕小华吃亏，是不来叫我啦。其他同学可没你有义气啊，这不是朋友是什么。”

“哦，这就算朋友啦。”

“是啊。还有他俩现在正较着劲呢，这不是让他俩好好学习的好机会吗？你怎么忍心看他俩考不上初中啊。”

“他俩考不考得上初中跟我有什么关系？”小板牙不屑地问。

“怎么没关系，你想啊，你们三一起考上同一所初中，你在新的学校万一有人想对你咋样，就凭他俩这性格指定会帮你，你说是不是？”

“我看未必。”小板牙不听王老师忽悠。

“所以现在你多帮帮他们，成为好朋友了，你说到时候他们帮不帮吧。”

小板牙思索起来，又疑惑地看看了王老师真诚的脸。

“帮，怎么帮？”

“这样，你就负责督促小华，你俩不是坐一块吗，他的一举一动你最清楚，只要他一放松学习，比如不好好念书，字不好好写，上课打瞌睡，开小差，你就跟他说胖五如何如何努力啥的。”

“我懂了，激起他的斗志，是吧。”小板牙豁然开朗。

“对，聪明，孺子可教也。”王老师夸赞道。

“那我们就约定好的，你就负责帮我看着小华。胖五我知道怎么收拾他。太晚了，你回去吧。今天的事，你可要保密哟。”王老师调皮地跟小板说道。

此时的教室里一片寂静。

小华被胖五的举动整得焦虑起来，一想到要被这个疯子比下去小华就特别不甘心，一个人在教室时想着对策，最后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认真学，把胖五真真正正给比下去。

天色已晚，小华拎着书包往家跑。

好在小学就这两门，语文数学。小华本来看见书就头痛，现在逼着自己看、读、写确实有点上刑场的感觉，不过好在他喜欢画，特别是读到一段文字时，他会想着场景把它画出来，这样他就很开心地边画边学，脑子里自然就有了画面感，学起来也轻松容易了很多。这一晚上，让他找到这么个法定，他开心得不得了。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直到张翠花催促着他上床睡觉，他才心满意足地洗漱后上床了。

第二天，依旧早早在跑到学校，一个人在空旷的教室叽哩哇啦地大声朗读着，背诵着。

胖五听说后也多了个心眼，也一大早就跑到教室，小华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整得小华见到他就跟见到鬼一样的厌烦，不过没法子，都在一个班，不过胖五不用脑的依葫芦画瓢的本事还真灵。作业做得快了，上课也积极主动起来，写的字也越来越好，这让小华的危机感更重啦。回到家也不敢放松，一想到那死胖子，他就焦虑。

“哎，你说你学就学吧，老学我干嘛。”小华终于憋不住了，下课后找到胖五理论。

“谁他妈无聊学你呀，你算什么？”胖五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耍赖道。

“你，你这是作弊，是抄袭，是是”小华气得不行，指着胖五的鼻子说到语塞了。

“我哪有，是是是什么，说不出来吧，就兴你这样，就不兴别人这样，哪有你这么霸道的，你们说是不是？”胖五煽动着其他同学的舆论。

看戏的同学不明就理地跟着胖五瞎起哄，小华恶狠狠地扫视着其他同学的无脑行为，心里憋屈得很。

回到座位上，小华气得浑身发抖。

“别气了，犯不着，回头别把自个给气出病来，他要学就学呗，反正他又学不完你所有的本领。”小板牙给小华打着气。

“真的。”

“那当然，你那独一无二的学习方法，他怎么可能学得会。”说着小板牙用手比划着画画的动作。

小华一下子豁然开朗，会意地点了点头，笑了笑，突然又信心百倍，并不屑地看向那个胖五。

“对，就是这个姿态，你比他强，你时刻要保持警惕，你要学会偷偷地学习。”小板牙继续指点着明灯。

小华平静下来，细细地品味着小板牙说话的含义，心中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