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有一件大事。”这话竹月思前想后还是说出来。
谢良上接过碗“什么大事?”
“太后遇刺。”竹月小心翼翼的开口,果然谢良上一愣,声线明显提高“母后怎么样!”
“太后无碍,殿下放心,谢怔公子救了太后。”
“那便好。”谢良上有些疲惫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这段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先是沈知年后是母后,可竹月却是像还有话要说一般,谢良上看着她“怎么了?”
“据回来的消息说,有证据表明这是宣王妃的计谋,为的就是宣王世子一位。”
这话一点一点打在谢良上心头,她有些奇怪,抿了抿嘴沙哑开口“即使没有这件事,宣王所属也是谢怔,这样不免有些多此一举了。”
“疑点就在这儿,太后和皇上都没过多参与宣王世子是谁这件事。”竹月的话刚落,谢良上一顿“不对,有人在意的。”
“是什么人?”竹月不解。
“天下舆论,立长立贤,长在前,宣王还有长子谢珏,谢怔想做宣王世子会很难,天下舆论在那里摆着,他必须要做出些什么事,让人明白他有那个资格。”谢良上叹了口气“所有人都开始为自己的后路努力了。”
她又躺了下来,目光看着别处,谢怔这般的人,都在算计,身体原因她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沈公子,殿下还没醒,要不您先去坐会?”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听见外面的声音谢良上起了身子“竹吟,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沈知年便打开了门,门一开二人便对视了,她看到他目光里的灼热,下一刻是她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想到的事情,只见沈知年快步走到她面前。
少年的怀抱是炽热的,是温暖的,也是禁锢着,谢良上愣在沈知年怀里,她不明所以,甚至没有动弹没有推开,竹月越过竹吟把门关上,竹吟不解“沈公子…”她指着里面。
话还没说完,竹月便把竹吟带走,竹吟被强制性带走。
“沈知年…”谢良上心口砰砰跳着,她眼里惊诧,语气也是疑惑,轻轻拍了拍沈知年的后背。
“我差点,以为我就要一个人了。”他声音带着庆幸,竹月有一点没和谢良上说,沈知年他每每来都会待上好几个时辰。
沈知年现在太脆弱了内心,强大又脆弱,风吹草动皆为兵。
谢良上伸手轻轻拍了拍沈知年的后背“没事的,不过感了风寒,又不是怎么了,你…”
“这不是小事。”沈知年闷声道。
这一刻谢良上突然有些思绪,想抓住却又抓不住,她突然觉得自己对于沈知年来说好像不一般了,是什么呢,她琢磨不到。
“小表妹,出征定下来了,就在后天。”沈知年松开谢良上低头看着她。
“这么快吗?”她仰着脖子看着他,眨巴着眼睛。
“本来早就要出征,但是小表妹你迟迟未曾醒,我心里放心不下。”沈知年蹲下来,这样让谢良上看着他也方便,他长长叹了口气“这没我的日子,你会不会想我啊。”
竹月在外面听着,嘴角不免带上了笑意,沈公子和殿下一样,有事情基本都会说出来,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其实是真真合适。
“你无事就行,本殿自然不会有事。”谢良上手捏着被子,沈知年突然一笑“小表妹,你现在像只温顺的猫,你真的越来越乖巧了,不像从前那样了。”
谢良上觉得这句话在夸自己,但是又觉得不像。
沈知年心里突然有个猜测又被压下去,他微微皱起眉头“你看,平时你听到这话肯定会反驳我的。”
“不是反驳,是打。”谢良上有些无奈,她抬头看到沈知年眼里的疲惫,声音温婉了些“好好休息吧,这些日子,你也没休息好吧。”
“那日,本殿定然会去送你的,沈知年…你…”谢良上的话在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了“保重。”
“我会回来的,你放心。”沈知年摸了摸谢良上的脑袋,这举动着实亲密了些,沈知年顿了顿“好了小表妹,我该回去准备了。”
送走沈知年以后,杨皇后来了,沈知年每每是起了早来的,杨皇后现在来恰好正常。
“皇嫂。”
杨皇后轻笑走过来“本宫带了马蹄糕给你,一会你尝尝,身子怎么样了?”说着坐到谢良上床边。
“身子好了很多,扰皇嫂心了。”顿了顿,谢良上才缓缓开口“母后和皇兄…”
这话一出,杨皇后笑容戛然而止“你知道了啊。”
“昨晚便知道了。”
“陛下与母后因着沈将军之事,本就想回宫,后又知晓你的事,本一个月的南下之行回来已经提上行程,结果因为母后遇刺,宣王妃和谢怔陷入其中,所以算着日子大概过几日便会回来。”杨皇后伸手拉着谢良上的手。
“沈知年出征一事,皇兄亦同意了?”
杨皇后点点头“不错,边关烽火,沈将军身死需得有个能代替他的人去。”
“你…在担心沈知年?”
谢良上一愣抬头对上杨皇后的目光,谢良上低下头“没…没有。”她脸庞微红,可自己却是不察觉,杨皇后失笑也不去追究。
“娘娘!”藏依突然在外面急促的喊着,杨皇后有些疑惑“进来。”
藏依立马进来“娘娘,肖妃…落胎了。”
“怎么会?”杨皇后愣住,谢良上拿马蹄糕的手也顿住“肖妃娘娘?”说着又看向杨皇后“皇嫂,茶平同您一起去看肖妃娘娘。”
“也好。”
“怎么会啊!那只是个为成型的孩子,是谁会害他啊!”肖妃嘶吼着,手里的药碗扔了出去,颤抖着身子,唇色苍白的很,泪水急促划过面容,她摇着头“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同陛下有一个孩子而已。”
杨皇后和谢良上站在殿门口,听着肖妃的撕心裂肺,谢良上其实不大体会得到这种感受,她侧目看向杨皇后。
后者沉着眸子“本宫未曾做过母亲,可却也知道,这孩子对肖妃意味着什么。”
谢良上心里也很清楚,她来见过肖妃,也见过肖妃眼里的欢喜。
“娘娘…”谢良上不忍,肖妃转过头,如同痴狂她看见谢良上依旧哭泣“为什么啊…陛下何时能回。”她想皇上,想皇上安慰她。
肖妃蜷缩在一起,浑身颤抖。
杨皇后起步走过去,站在肖妃身边,几度想安慰,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本宫,会查的。”
“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手,是谁…德妃…淑妃还是…还是谁。”肖妃哭得有些抽搐,杨皇后遣散旁人,谢良上也只是站在殿外未曾进去。
那时候,谢良上想过,为什么肖妃娘娘不去怀疑杨皇后,后来过了很久她才知道,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宫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怕,本殿一直以为从高氏姐姐以后,已经安然无恙了。”谢良上低下头抚摸着今愿“可这一遭的事一出,就代表并没有,当初高氏姐姐的死便未曾查清,如今又真的能查出来吗。”
她语气里带着怜悯“这宫中争斗无休无止,每个人手里都是鲜血,是压抑,没人会在意手里的生命是否鲜活。”
“殿下…”竹月不忍,谢良上转身离开,步子快得很,竹月不明白殿下怎么走得这么快“沈知年要出征,平安符也不知道能不能祈到。”
“那得快些去了。”竹月抬头看着隐约变暗的天,谢良上点点头“应该可以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