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星月寺夜里人少,谢良上也是碰巧遇到了惠月长公主,她少有见过的,但她还是记得这位的。
以前她从来不知道她这位皇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惠月长公主回了头,看到她时皱了皱眉头,人年长了容貌不会变,可谢良上还年幼总会一年一个样。
“施主。”惠月长公主往后退了一步,谢良上深呼吸一口气“惠月皇姐。”
惠月长公主有些许疑惑,歪着头眼里清澈□□,许久才似想起来“茶平?”
“是,是茶平。”
两个人从未坐下来谈过,茶平幼时不经事未曾和惠月长公主有过接触,而惠月长公主却把她留下来谈心,这星月寺太压抑了。
她在这里像逃避。
“你今日来作甚。”
谢良上低着头“求一个平安符。”
“想来是给别人求的吧。”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惠月长公主的目光一直在看着谢良上的眼睛。
“对啊,给沈家表哥求的。”
“沈家儿郎。”惠月长公主皱眉思索“哦,我有些印象,你当初和他关系可并不怎么好。”
谢良上摸了摸膝盖“那都是以前了。”
“那如今,你莫不是喜欢这沈家儿郎?”惠月长公主突然凑过来,谢良上啊了一声连忙摆手“才不是,谁会喜欢那个讨厌鬼。”
惠月长公主眼里带着笑意,她看着谢良上的眼睛,有些事情这丫头自己没想明白,她没说什么只挑了挑眉“我可从来没见过你来星月寺。”
“皇姐调侃茶平。”谢良上迎上惠月长公主的面容,长公主在这里待久了,远离了是是非非,已经很久不踏足那些黑暗之面了。
“许是调侃,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踏入星月寺为人求些什么,这里面曲曲弯弯也只有你们自己清楚。”
这话说的着实莫名其妙,谢良上有些摸不着头脑,觉得皇姐的话有些奇怪,她同惠月长公主远不如和江华长公主关系亲密。
谢良上有些惆怅,当初惠月皇姐为何进来她只知道几分,只听闻是皇姐自己心甘情愿进来的。
“皇姐没想过出去吗?父皇当初也说过,如果哪天你想出去了,便出去。”
外面千千世界,谁不向往。
惠月长公主却是不以为然“出去干什么,出去又有什么好的呢。”她长叹一口气“外面连我的情爱都容不下,又有什么好的呢。”
谢良上看到惠月长公主眼里的痛苦,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揭开惠月长公主的伤疤了。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但也不想让你明白,这种感受太痛苦了,希望你永远不懂。”惠月长公主起了身“我该回去了,你自己求平安符吧。”
看着她的背影,谢良上久久未曾动弹,这世上不顺心意的事情太多了,令人羡慕的情爱从来都是凤毛麟角。
出征那天,艳阳高照,连着几天阴雨,在沈知年出征这天放晴了。
“皇兄母后得明天回来,赶不及你出征了。”
沈知年一身铠甲,谢良上第一次见这样的沈知年,他真的意气风发,沈知年笑了笑“你来了就可以。”
“天气放晴,是好征兆。”谢良上从怀里拿出平安符,香囊包裹着平安符“给你平安符。”
沈知年接过香囊,他愣了愣“我可从未想过,小表妹会为我求来这个,不过这香囊加平安符好像有些沉。”他眉眼都在盯着谢良上,上了战场半点不由人,荒蛮不同四大国,完全野蛮人。
其实也有些舍不得,万一这是最后一次见她怎么办,沈知年入了迷似的伸手抚摸谢良上的脸庞,眼里的爱惜劲让站在一旁的杨皇后有些恍惚。
她借着阳光看着沈知年的脸,慢慢将目光看向谢良上,她看到谢良上眼里的惊艳。
沈知年害怕自己出去以后,小表妹和谢珏感情升温,也害怕即使他有命回来,吃的是小表妹和谢珏的喜酒。
怕自己的心思还没说出来,就要被折断,怕…
“等我回来,告诉你一件事。”沈知年哑声开口,说着向杨皇后和谢良上行礼,又对着一侧太子谢澄邺行礼,上了马。
“什么事情啊?”谢良上方才从沈知年抚摸自己那里回过神,谁知沈知年脑袋一歪有些顽劣的笑起来“都说了等我回来告诉你,现在才不说。”说完就启程。
谢良上看着沈知年的背影“沈知年,本殿等你回来,等你告诉我那件事,你要保重啊!”
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是真的上战场,谢良上抬头看着太阳,心里有些涩涩的,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她已经好久没见过谢珏了,很奇怪没像以前那样想见他的冲动。
大概是自己有些灰心了吧。
“皇嫂,肖妃娘娘可还好?”
回宫的路上,她同杨皇后坐在一起,谢澄邺回了东宫。
“并不乐观,成天捧着为小皇子做的衣裳看,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杨皇后有些不忍心,语气里也带了些可怜的意味。
“眼下谁去都不如皇兄回来去看望她来得好,可皇兄回来又哪里那么容易抽出时间。”谢良上顺手拿了一个橘子,她不经意看向杨皇后,只见后者似乎在想什么。
她正准备开口,杨皇后道“自然是,沈将军身死,母后遇刺,救了人的宣王二公子却又嫌疑是自导自演,陛下自是没时间。”
“殿下,宋公子来了。”
谢澄邺动了动脖子,暗沉的东宫里让人压抑,殿门被打开他也不曾抬头“你来了。”
宋靳见他未曾抬头,心里有些不舒服,只是一瞬间他走过来“殿下,宋靳这一路未曾见过太子妃。”
谢澄邺抬头看向他,目光里露着些许复杂,他哼了一声“沈高燕如今为着沈将军的死,久久不曾出来,也省得孤费心见她。”
这话一出,宋靳嘴角倒是带了些笑意“殿下不喜欢太子妃,这也是都知道的。”
“今日来有何事。”
“关于谢怔那件事。”宋靳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谢澄邺动了动手“虽然孤不喜谢珏,但这谢怔如今才是隐患。”
“殿下怎么说?”
谢澄邺起了身“谢珏不受宠,谢怔受宠,如果谢怔有威胁那么宣王定然替谢怔,而反之谢珏如果这次得了好处,成了世子,不仅没用…还能让宣王妃把目光看向他。”
这话宋靳听的没太懂,谢澄邺一笑“谢珏不受宠,谢怔受宠,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到底是受宠对我们好还是不受宠对我们好。”
“宋靳懂了,殿下要巩固太子之位,那就断绝一切有可能。”宋靳了然走到谢澄邺面前“那,宋靳就顺水推舟,推过去。”
“这件事,也不知到底是谁做了这件事,最有好处的是谢珏,可反之如果没有我们在这中间,父皇他们回了永安以后,其实谢怔并不一定会被如何。”
宋靳点头“确实,这件事始终是个迷雾。”
“午膳你要留下用吗。”谢澄邺回过头看着宋靳。
心底里宋靳是想留下的,他思索了一番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