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稀奇!
“来看本王什么?”与梁家无干,那是谁家的?
按理来说,能让朱憬怀觉得眼熟,那必定出身不凡,可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看看王爷有没有中毒?”帮你做点事,你就可以收留我了。
朱憬怀心下一惊,快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又看向张邵。
张邵打量朱憬怀的脸色,“殿下可有不适?”
没有啊!
朱憬怀纳闷,看向江玥,“中什么毒?”
江玥知道他们不会明白,“江湖上有一种秘毒,叫醉生梦死,前些日子被太子的人买去,我担心殿下为人所害。”
大实话啊,江玥从来不说谎!
朱憬怀听得云里雾里,只是涉及太子,他确实要慎重。
他看了张邵一眼,一屋子人又乌泱泱退去,只剩下江玥、朱憬怀和张邵三人。
“姑娘请明言。”朱憬怀虽不知眼前这姑娘是谁,但并没有直接否定她的话。
“你想知道什么?”江玥不习惯这样的说话风格。
朱憬怀想了想,“姑娘是谁?为何要来示警?又为何要躲在本王的床下?”
“若已中醉生梦死,背上会出现一个形似梅花的暗红色印记,我想来看看。”
所以你就悄无声息地躲在本王床下?
也不知道是怎么偷溜进来的,这帮奴才,打扫卫生不上心也就罢了,竟然能让一个陌生人溜进他的房间!
他又上下扫了一下眼前这位姑娘,好好一个美人,把自己弄得灰不溜秋,成何体统!
张邵听到梅花印记,确是悄悄看了自家王爷一眼。
吐槽完的朱憬怀感受到了张邵的目光,背在身后的右手缩进衣袖,拇指轻搓食指,“请继续说。”
“说什么?”
“看了之后呢?”
“帮殿下解毒。”她是要帮他解毒的,只是师父不给她解药,她需要自己研制解药,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或者需要很久的时间,但不管怎么说,这解毒的事包在她身上了。
朱憬怀不置可否,“还会有别的什么症状?”
“中毒一个月左右会出现斑迹,大概没有其他不适,但若再服用进一步引诱毒发的药引,中毒者会逐渐变得神志不清,且极易陷入美梦,直至一睡不醒。”
朱憬怀心底生寒,攥紧右手,面上努力保持镇静,“本王如何信你?”
为什么不信我?江玥不明白。
“我是来帮殿下的。”江玥再次真诚道。
“本王如何信你的话?”朱憬怀重复。
江玥想了想,“殿下如何才能信我?”
和这人说话真费劲!
朱憬怀挑眉,“留在王府,直至本王确认。”
“我可以留在王府,但我还有些私事,时常要出门的。”
住下可以,但不能失去自由。
“在确认中毒前,还请姑娘留在府里。”朱憬怀寸步不让,不管这姑娘是谁家的,牵扯了这等要事,他必定是要留下的。
真影响了名声,大不了就娶她,这等美人他也不算吃亏!
“这个真不行。”江玥很为难,“我真的还有事。”
看她不肯答应,朱憬怀看了张邵一眼,张邵点头出去。
“不知姑娘有何求?”只是来帮他,这个理由不够。
“我想建功立业,光耀门楣。”是个很接地气的理想。
只是,别说朱憬怀不信,大概随便来个人都不会信,甚至还要嘲笑她一番。
“一年后本王要去藩地,姑娘可知此事?”
跟着他建什么功业?她一个姑娘家能做什么?
“我想跟着去南烟看看。”
朱憬怀心下一紧,南烟他的藩地,当然不能做个瞎子。
那边确实有些事,现在对南烟感兴趣的人都会让他提防。
“若姑娘想去南烟,更应留在府中,本王马上就要大婚,以后姑娘就跟在王妃身边,如何?”
江玥听他提起大婚,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声音不对,“外面来了很多人?”
他要干什么?
朱憬怀淡笑,这个人今天必须留在王府。
江玥是见识少,不是脑子不好使。
她瞬间便明白了,这是要强留她。
“殿下何必如此?”话落她急速起身开门,不顾门外围着的侍卫,运起轻功就飞了出去。
张邵带着几个内功高强的侍卫快步追上,几人很快在前院打成一团。
朱憬怀赶紧出来,看到和几个人对打都不落下风的江玥,心里寻思,她竟然这么厉害?
他总觉得江玥面熟。
看这激烈的场面,朱憬怀一拍脑门,哎呀!
终于想起来了。
“过来。”他喊不远处的李嬷嬷近前来。
听到自家王爷的一通吩咐,李嬷嬷带着两个侍女快速出了王府。
江玥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和别人切磋,她能感受到对面这几个人没有下重手,便也逐渐收了些力道。
几位侍卫渐渐退下,江玥和张邵越打越兴奋。
朱憬怀在武学上着实没什么天资,只大致看得出场面平和了许多,并不会伤到人,便随他二人切磋去。
他不急着叫停,若这姑娘便是传说中的那位,大不了他亲自把人送回去,再赔礼道歉,想必她家人是不会计较这点小误会的。
半个时辰后,李嬷嬷匆匆归来,在朱憬怀面前低声耳语了几句。
朱憬怀面露笑意,果然是她!
“不如停下歇息一会儿如何?若姑娘还未尽兴,以后可随时来王府。”
话落后张邵收手,江玥虽疑惑,也顺着收了拳风。
朱憬怀躺在侍卫搬来的竹椅上,张邵收手后便站到了朱憬怀身后。
这位姑娘真是不简单,想到刚刚留她和王爷独处,真是一阵后怕。
江玥不知这位王爷为何阴晴不定,只沉默站着,一言不发。
她已经明白了,这位并不会完全信她的话。
“刚刚是本王唐突了,以为姑娘心怀不轨,现下想到姑娘刚刚在屋内既没有刺杀本王,也没有挟持本王,想来也是带着善意的,不如请姑娘直言。”
江玥听到他说“直言”、“言明”这种话就哑了口。
朱憬怀却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不悦,轻笑:“姑娘说是来帮本王,要随本王去南烟建功立业,可是诚心?”
“自然是。”
“姑娘先前在室内所言并无证据,姑娘可有其他证据证明你的诚意?”
朱憬怀袖子里的右手缩了缩,很好,他再次占据了谈判的上风。
江玥想了想,她确实没有其他的佐证,“不知殿下有何困扰,我或可帮殿下一些忙。”
“本王自小锦衣玉食,并不缺少什么。”他又幽幽一叹,皱起眉头,露出一副楚楚可怜之态,看江玥直直盯着他,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他耸了耸肩,“可明年本王便要离开这繁华都城,去南烟过穷苦日子了,本王实在不舍。”
江玥想了想,“殿下不想就藩?”
朱憬怀点头,“本王舍不得京都。”
“这是陛下的旨意吧。”
“正是。”
“那大概只有陛下驾崩才能推迟吧。”江玥语出惊人。
前院上百个侍卫听到这话都要哭了,齐刷刷跪了一地。
朱憬怀的脸色十分难看,瞎说什么大实话!
“姑娘请慎言,刚才的话如同谋逆,若传了出去,这罪名本王可担不起!”
死丫头,大庭广众地说什么呢?
江玥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位王爷的反应太过平静,为人臣为人子都不该如此,难不成他真的想让陛下死?
闯皇宫去弑君这种蠢事江玥当然不会做,“若殿下的大婚推迟,想必就藩的日子也会推迟。”
除了那几位武功非常不错的侍卫留下护驾,张邵将其他的人都赶走了。
朱憬怀说话少了些顾忌,“你能做到?”
他这半年折腾了不少事,都没把这婚事推掉,不得已才用了釜底抽薪一法,待大婚后定要让太子吃个哑巴亏。
只是,她竟有好办法?还是她家里想站队?
“请殿下稍等。”言罢,江玥消失在原地。
朱憬怀惊讶地从竹椅上跳起来,“她这是要去做什么?”
真是个神秘的姑娘,果然如传闻般与众不同。
张邵还不知他家王爷在胡乱想些什么,“殿下千万小心,这位姑娘的内功已臻化境,看着不过十六七的年纪,真是位武修奇才!”
不知哪个大家族竟培养出这样精彩艳艳的小辈,将来更是不可限量。
评价这么高?“比你如何?”
“不相上下。”看王爷的眼神有些奇怪,以为他在质疑自己。
毕竟刚刚他们几个人才和这位姑娘打了个平手。
“刚刚都没用全力,不过这位江姑娘年纪还小,殿下更要提防她背后的家族。”
如此年轻内功便已登峰造极,这不是寒门能培养出来的,更别说这姑娘姿容出众,言行间透露出一些纯真直率,一看就是千娇万贵养大的。
朱憬怀心下得意,幽幽地看他一眼,“你不觉得她眼熟吗?”
“啊?”眼熟?
“王爷认得她?”他没觉得眼熟。
“上个月安国侯带小侯爷回京述职,你不是跟着本王进宫了吗?”脑子真不好使,这不和那位小侯爷长得一模一样吗?
张邵仔细回忆,也没想起来,进宫他哪里敢乱看,安国侯和小侯爷常年不在京都,他真的记不准父子俩长啥样!
“您是说,这位姑娘是安国侯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