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扶笑了笑,如实相告,“这鬼地方哪有什么柴火啊,我用鞋子生的火。”
宣水芸低头看了看林枝扶光裸的脚丫子,那脚趾在她张大嘴的注视下不安地动了动。宣水芸第三次震惊:竟然拿鞋来生火。
林枝扶看着宣水芸瞪大眼睛的模样,故意吓她:“别光顾着瞧,光是一双鞋都不够烧的,等会儿你的鞋也要脱下来烧啊,你的鞋结实厚底,能烧更久。”
“不要不要……”
“你不要也不行,没火我们会冻死的。”
最后也没烧宣水芸的鞋,江折月找不到林枝扶,极为迅速地将这雪妖的丹元捅破了。
刹那间,天光大亮,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宣水芸牵着林枝扶的手走出山洞,江折月、刁高义、岳虎众人已经在不远处聚集了。
她们喊了一声‘我们在这里’,小跑着过去,江折月率先看到她们,以更快速度跑过来,当她看到两个人交握的手,满含笑意的脸立刻垮了下去。
江折月上前,干脆利落地从中间一掌把两人劈开,宣水芸一脸莫名地看着她。江折月连正眼都不给她,一把揽过林枝扶的肩把她带走了,林枝扶边走还边回头跟宣水芸挥手说再见。
江折月箍住林枝扶腰的手越收越紧,林枝扶保持着扭头这个动作,露出了一截白嫩细长的脖颈,上面泛出淡青色的血管。她眼神晦暗地盯着,身体里血液在翻涌,特别是林枝扶还一直依依不舍地跟宣水芸说话,声音柔和得不像话,好像她们关系多好似的。江折月感觉胸腔有什么东西在膨胀肿大,抑制不住地要撑出来。
江折月舔了舔她的尖牙。想把姐姐的嘴捂住,想让姐姐的眼睛只看自己,想让姐姐心里只容得下自己,再没有旁人。
“嘶……”一阵濡湿的刺痛从脖颈传来,是江折月又在咬她,林枝扶下意识抬手去摸,摸到了江折月毛茸茸的脑袋。她知道江折月又在小心思地闹脾气了,每次都这样,她都被咬得习惯成自然了。
林枝扶没推开那颗脑袋,上下抚了抚,热气撒在耳后,很痒。
江折月很喜欢咬人,也喜欢舔舐,咬得不太重,不会见血但是会留下印子,有时候咬完了就顺着那个印子轻轻舔一舔,像讨好,像安抚,就跟小狗崽似的。
林枝扶将这归结为妖的特殊嗜好,这跟林枝扶养的那只白猫很像,她每每把猫儿逗得开心了,那只白猫就会这样轻轻地啃人的手指,这是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
江折月还总是喜欢说喜欢她,挂在嘴边一直说一直说的那种,‘姐姐喜欢你,姐姐很喜欢你,超喜欢姐姐’这些话一天都要说好几百遍,听得人耳朵都要起茧子。
原本林枝扶还觉得别扭,她是一个亲和但挺疏离的人,与人相处很有距离感,不太爱跟人亲近,特别是江折月这种又亲又舔的,很奇怪。后来有一次,林枝扶推开江折月不让她舔,江折月就瘪着嘴很委屈地说姐姐是不是不喜欢她了,而且还流眼泪了。
从那以后林枝扶就随了她去,爱亲亲爱舔舔吧,要是不开心咬一咬也没什么,反正都是女孩子,江折月年纪又小,亲一亲舔一舔又怎么了。她陪猫儿狗儿玩的时候也是要被舔的,小动物舔得还更起劲呢。
江折月刚刚咬的力气有点大,留了个不深不浅的牙印,这会儿正压着林枝扶用舌尖细细密密地舔。她已经高出林枝扶半个头了,身上的重量毫不收敛地压上来,又把人圈得很紧,像是想把人按进她身子里。林枝扶有些难受,喘不过气来,受不了地推开她的头:“好了好了够了。”
而且师兄们还在后面走着,林枝扶下意识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她跟江折月之间的相处方式,本来刁高义对江折月意见就大,到时候又要说她们不正常,说她们不像好朋友、不像姊妹更不想灵兽与主人之间的相处。
刁高义和石为几个人在后面走着是不假,却隔了很远,后面还跟着岳虎和宣水芸,因为刚刚给岳虎和石为解麻绳花了点时间。
回到桃花庵,老苍山各位长老已经在等了,几乎是马不停蹄就要动身回老苍山。林枝扶去给那老妇道歉,没能帮她救出儿子,接着又请宣水芸帮忙去把那老妇儿子的尸身找出来帮忙安葬。
林枝扶上马车之前收了宣水芸的礼物,是几条绣工精巧的手绢和几支做工精美的发簪。林枝扶没有好的回礼,就给了她一小点金子,比一滴水珠还小的金子,是她攒了很久的银钱换来的,但宣水芸不肯收。
林枝扶带着些哀求的语气:“拿着吧,除了这个我身上没什么拿的出手的玩意儿,你就先拿着吧,等我以后有了好东西再跟你换回来。”
听到以后会拿别的东西换,宣水芸才收下来。两个人隔了好远还在相互挥手道别,一直说着下次再见下次再见。
一回头看到江折月从马车的车窗里探出头看她,眼神幽深地想深不见底的海,要把人整个吸进去,林枝扶轻轻哆嗦了一下。
回去的时候江折月和林枝扶坐的同一辆马车,是林枝扶花钱雇的另一辆,就只有她们两个。因为老苍山那边来的马车放下行李之后就只能坐下那么多人,林枝扶又不好让她再扒着车尾回去,索性花钱再另雇一辆车跟她一起。
她有些不知道江折月在闹什么脾气,从她一上车就一直一脸忧怨地盯着自己看,还要一直靠在自己怀里用身体贴着自己,分开一点儿就要贴上来贴得更紧,直把林枝扶逼在角落里。
“哎呀好了好了,别乱动了……”林枝扶稳住身子,把按在自己肚子上那只滚烫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另一只手轻轻给她的背轻轻拍一拍,像哄小孩子那样,“就这么坐吧,别挤我了……”
“姐姐,你怎么突然跟那个宣水芸关系那么好?”江折月忽然抬头,黑亮的眼睛闪着幽光,跟她十指相扣,握得很紧,手指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手背。
“我们是朋友。”
江折月:什么朋友?没听说过,肯定是来抢姐姐的。“就不能不交朋友吗?”她有些委屈的语气,不能就只有她一个吗。
林枝扶语重心长:“月儿,每个人都会有朋友,不能因为喜欢一个人就限制那个人交朋友,这是不尊重人,没有人会想要这样的喜欢。”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让我交朋友,我就不接受你的喜欢,不接受你的感情。江折月沉默半晌,不理解,但是更不想姐姐不接受自己,只得妥协,“好吧,姐姐应该交朋友的,我不该约束你。那她怎么还送你东西?”
“好朋友嘛,相互送东西不是应该的,只是礼尚往来,促进友情的一种方式。”
江折月固执地又问:“那姐姐给了她什么?”
林枝扶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之色,“我给了她一点点黄金,应该有个一克的样子,够我买几百笼点心了。不过远远抵不上她给我的那些个好东西……”
“姐姐都没送给过我黄金……”江折月耷拉着嘴闷闷地说,手指在林枝扶的手心打圈。
“你还在乎那一点点黄金?你多得是好吧。而且,虽然我穷是穷点,从小到大什么地方亏待过你?你都不知道花了我多少黄金了,怎么什么都要争。”
这么一说,江折月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确实,自己在林枝扶心里的地位不是那个宣水芸能撼动的,最起码姐姐给自己花的钱比给宣水芸多。
“那你以后不许再给她黄金!”
“我想给也给不了,哪来那么多黄金啊。”林枝扶怅然道。
“也不许再跟她有什么其他物件的往来!”
“只能当朋友,其他什么都不行了!”
林枝扶只觉得难缠,江折月太难缠了,又爱哭,又什么都喜欢管,她敷衍似的随口应了:“好好好……”
江折月哼了一声,笑了一下,道:“这还差不多,姐姐是我一个人的。”她撑起身来,强硬地要把头埋在林枝扶颈窝里,刚开始只是深深地吸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后来就忍不住舔她脖颈处那根大动脉的血管,顺着纹路一下一下细细地舔,林枝扶最脆弱的地方就这样毫不设法地展现在自己面前,允许自己随意触碰和舔舐。
这种默许无疑是一种爱的给予,姐姐完全相信自己,对于妖来说,最亲密的伴侣不过如此了。她愉悦地一路往上,舔到下巴,再到嘴角。
林枝扶警觉地在江折月要舔上自己嘴唇的时候,张开手指捂住江折月的脸,往后退,道:“这里不能舔。”
江折月问:“为什么?”
说话呼出的热气洒在林枝扶手心,她被烫着似的收回来,“没有为什么,反正嘴唇是不能舔不能亲的。”
就像她逗狗逗猫,可以给小猫小狗啃手指舔脸颊,但绝不能让它们舔嘴唇,这感觉太奇怪了,跟与狗狗接吻有什么区别?虽然说江折月是以人形做的这些事,但还是不行不行,反正就是不行。林枝扶长那么大初吻还在呢,她接受不了。
江折月愣了愣,用那种懵懂又委屈的小动物眼神与林枝扶对视,轻轻眨了眨。那双眼通红通红的,晕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压着一种难以言状的兴奋,眼底闪着类似于兽类野性的光,有些骇人,同时又有种心甘情愿的臣服意味。
两个人无声对峙。半晌,江折月又把林枝扶搂进怀里,圈着她低下头去吻她的发顶,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好’。
林枝扶舒了一口气,好在这次拒绝江折月没哭。她想着是时候给江折月普及一些生理知识,告诉她为什么不能轻易去舔别人嘴唇,还有不要轻易去触碰旁人的敏感部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