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节的案子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然而郁欢却没想到根本没完,这不是她不想完结,而是有人在搞她,她确定,有人在暗中针对自己。
她这边还没查出关于杨素节的底细,而杨素节的底细却已经悄然传遍了整个民间一直到整个朝廷。
原来这杨素节本不姓杨,而是姓严,这严家曾经是朝中官员,严太傅在朝当了十几年的官,人人都知,然而有一次被郁染欢撞见严太傅和连月国的国主站在一块,于是郁染欢当场抓了严太傅,扣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通敌叛国是何等的大罪,诛九族也不为过,而郁染欢居然还他么真这么做了。
当时的情况是,郁染欢一口咬定严太傅和连月国密谋灭郁庭国,而当时更加离奇的是居然还有人上门举报看到过严太傅和连月国经常见面,郁染欢查都没查是否真的见面,就更加断定严太傅的罪行,加上郁染欢刚当上国主,正是想要立威的时候,于是就下令斩了严太傅全家。
郁欢痛苦的拍头,不禁叫嚣一声,“郁染欢你这个傻缺,做什么不好,非要去杀人全家,我都想一刀捅死你!”
现在最可怕的事情来了,不知是谁查出,严太傅根本没有通敌卖国,而那天郁染欢看到的不过是连月国国主找严太傅只不过是要一颗救命的草药,却被误会丢了性命,而那个举报的人不过是连月国国主派来挑拨离间的,现在也是供认不讳自己拿了钱办事。
这么大件事,严家丢了二十几条性命,无辜冤死,郁染欢必然是要负很大的责任的,于是民间对于国主的不满越来越大,说的越来越难听,什么不配做郁庭国的国主,只不过是好坏不分的昏君,郁庭国在这样的人手上,早晚落得个不得善终的额下场,还有口口声声说着要惩治国主之类的。
不仅是民间,就连满朝文武也是很多对郁染欢不满的,他们之中本来就有很多不认同郁染欢这个贪生怕死好色昏庸之徒当国主,而如今更是个个愤愤不平。
郁欢是认同大家的看法的,这郁染欢不仅蠢还很坏,就算是通敌叛国也不能杀人全家,这古代连坐这一刑罚简直就是在造孽。
历来国主不仅要处理好政务,抵抗外敌,还要的就是对内□□,如果一个国主不得民心,被人人唾骂,估计揭竿起义者就要出来了,看来她这皇位现在是岌岌可危。
郁欢并不是贪恋皇位,只不过就算退位,也不该是以这种方式。
江寒酥正在园子里喝茶,一群君主就往他这奔来了,“君后君后,那些流言是不是真的,陛下会不会有什么事?”
“那严太傅肯定是通敌叛国了,要不然陛下怎么诛她九族,可恨连死了都要反咬一口陛下!”
“陛下肯定没事的,我们要相信陛下!”
江寒酥被这一个个的吵得头都大了,难怪规定后宫男子不得议政。
“身为男子,朝政是你们能议论的?”他这话一出,几个叽叽喳喳的君主立马噤了声。
“都回去吧,陛下没事。”
几位君主一听就放下心来,“那陛下没事的话,现在侍寝是不是可以按照原来的排序来!”
江寒酥是听说过这个排序的,还是在他嫁到宫中之前,郁染欢侍寝就是按照排序来,不过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经过一轮过。
连离秋在一旁轻笑,“那照这样说的话,陛下是不是该把欠我的十天补上,当初我为了帮陛下抓凶手,可是白白牺牲了我的十天侍寝。”
众君主不平,“那不算,过期了,不能算了。”
连离秋不服,“那你们这八百年前的事了,也不能算!”
众说纷纭,江寒酥算是体会到了陛下每次面对后宫的无奈之感。
“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找陛下商量的。”
江寒酥说完,众位君主才平息下来,看到君后无意搭理他们,也只好识趣的走了。
这边一拨人离开刚安静下来,那边又来人了,是郁染仪和祁文殊。
文殊激动地和他打招呼,“君后!”奔跑着朝他这边过来,还是那活蹦乱跳的性子,跑得太快,差点就往地上摔了去,幸好郁染仪一个伸手懒腰抱住,还在他耳边责备了句,“小心些!”
文殊向来喜欢和他使小性子,“要你管!”还是跑着朝他走过来。
“君后,陛下怎么样了?”文殊着急的问道,他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表姐的,这朝廷上下现在人人不服这个国主,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妙,“我相信陛下不会干这等十恶不赦的事的!”
江寒酥看着眼前的孩子,其实也就和他差不多的年纪,然而他心性纯净,他却是千帆过尽。
“陛下没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陛下一定会很高兴你去看她的。”
文殊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好好安慰陛下的!”说着就保证的向正和殿走去。
江寒酥望着人离开的方向感叹,“从前我不知情之一字,如今却是更不懂了。”
郁染仪不以为然,“情,本来就不需要懂!”
理清了,断了千丝万缕,还算什么情。
江寒酥并不理会郁染仪这一副了解甚深的一套,“奉劝一句,染仪殿下莫要因为儿女之情,毁了自己想要的。”
郁染仪心中闪过挣扎,“放心吧,我比谁都坚定知道要什么!”
“那最好!”江寒酥不再理会,而是径直离开。
郁欢许久没有见文殊小可爱了,没想到再次见到,发现这家伙褪去了些稚嫩,显得更加成熟了。
文殊一上来就坐在了她的案边,还挽着她的胳膊,“皇表姐,如果最近你心情不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郁欢会心一笑,“我们家小可爱真会疼人,让皇表姐爱不释手呢!”
文殊脸红,“表姐莫要取笑我了,我是担心你,所以才主动来皇宫住几天的。”
“那就谢过文殊表弟了。”说着还捏了他下巴一下,实在是这孩子像自己弟弟一样,讨人喜。
郁染仪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郁染欢正在调戏文殊,并且两人欢笑不断,她把文殊嫌弃推开郁染欢的那幕看成了,文殊娇羞的推开郁染欢。
她握紧拳头忍住,她一直知道这两人聊得来,每次见面都异常欢乐和黏在一起,怕是两人心中都是有意的。
“看来皇姐最近心情甚好,吃得好也睡得好!”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一旁漆木圆桌上摆放的果盘糕点。
郁欢漫不经心的回道,“还行,气色确实比以前红润些!”面对敌人,她向来不会示弱,想从她嘴里叼肉,没门!
郁欢想到此次朝堂之上的争议,最大的赢家不就是这个郁染仪,郁昭澜总共就生了两女儿,一个没有用被抛弃后,当然是另一个上位了,而如今朝堂上已经有换国主,拥戴染仪殿下的声音了。
所以这严家背后的真相流言,说不定就是郁染仪放出来的。
“皇姐还真是坐得住!”
文殊不满郁染仪说话阴阳怪气的了,“俗话说临泰山崩而不倒于眼前,遇事要沉着冷静对待,表姐这样处理事情才是真正王者风范。”
郁染仪一听文殊满脸夸郁染欢的模样,心里更是不爽,“你懂什么!”
文殊冷哼一声,每次都是这样,认为他什么都不懂,一点都不会哄男孩子,哪像陛下那么懂男孩子的心,如果自己喜欢的是陛下,那就好了。
郁欢拍拍气愤的文殊的手,提醒他淡定,情绪全都写在脸上,那可不是件好事情。
“妹妹,不过就是点小失误,何况还是我不知情的情况,毕竟我是国主,你以为那么轻易就能把我怎么样?”
郁染仪望着微带笑意的脸,她这个姐姐真的是变了,从前那是喜怒全写在脸上,讨厌她只会朝她发怒,什么心事都藏不住,做什么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是当初的模样,此刻恐怕是烦躁不安,要掀翻整个正和殿了。
如今却能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说话,而现在她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了。
然而总不过是强弩之末,垂死挣扎罢了。
“但愿你一直能这么笑下去!”说完便行礼退下了。
文殊在一边被气到,“郁染仪,你太没规矩了,你快点向陛下道歉!”他是生气于郁染仪怎么这么任性幼稚,又害怕他会惹怒陛下。
然而郁染仪已经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郁染仪一走,郁欢生出了些许燥意,严家一事,她还没想到解决的对策,这几天也一直头脑发昏,如今的情形真是令人头大,整个郁庭国充斥着对他的不满,再过一段时间恐怕逼宫的都要到宫门之下了。
文殊打乱她的思绪,拉过她的手,“表姐,她不懂事,您就别生她气。”
郁欢听到这句话,心下就是糟了,文殊恐怕是喜欢上郁染仪了。
“文殊,你看你也到年纪了,表姐为你指一门好亲事好不好?”
文殊却是抽出了自己的手,眼神闪躲,“哥哥还没嫁呢,我还是再等等吧。”
郁欢心痛,自己疼爱的弟弟喜欢上了自己的敌人,难办啊!
然而她也不强求,毕竟事情会走向哪一步,谁也不知道。
“那你哥哥最近可有寻到好人家?”自从上次云丰抢人的事情后,祁丞相已经在张罗文岩的婚事了,一心想着赶紧把人给嫁了。
然而文岩却是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女君,祁丞相虽然着急嫁儿,但是也不是不顾孩子后半生幸福的母君,文岩不喜欢的话也是不强求的,只是绝不同意文岩和云丰在一起。
文殊摇摇头,拉着郁欢诉苦道,“哥哥明明喜欢的是云将军,可是他却不敢违抗母君,陛下你帮帮他吧。”
郁欢叹气,“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勇敢的,文岩需要对抗的其实是自己。”
如果他自己想不通的话,便会一直僵在原地。
文殊不懂,他只是想帮帮自己的哥哥,哥哥虽然从小死板了些,喜欢教导他了些,但是对他是极好的,“陛下,真的不能帮帮哥哥吗?”
郁欢沉思,“这是一件棘手的事,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