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看到了吗?”季无眠抬手将她头发扯住,迫使她抬头看向四周。
问楚仰头,只觉发间一松,原本别在发间的玉簪落地,叮得一声脆响,问楚下意识想低头看看簪子有没有碎,可却被季无眠拽着头发扯到了眼前。
“怎么?你很紧张这个簪子啊?顾十一送你的?”季无眠伸手将问楚的发簪捡了起来,放在她眼前,冰凉的玉簪缓缓在她脸颊上游走。
“真是可惜他现在看不到你这个样子,像个婊Ⅰ子一样。”说完,问楚唇角就被发簪刺破,血珠从伤口冒出的那一瞬间就被人用力抹开。
问楚垂眼,指尖慢慢朝下摸索着,散落的发丝挡在问楚眼前,遮去了她一闪而过的杀意。
季无眠像是见不得她低头,凑到问楚眼前,伸手指向周围默然看着他们的众人,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如何,有没有感觉到她们像看玩物一样的眼神在你身上游荡?”
“你这双眼睛倒是生得漂亮,虽说女人的眼要柔要媚,可你这样的倒是更让人有驯服的**,若...”
话刚说一半,就见季无眠忽然瞪大了双眼,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似的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身前没入心口的匕首。
问楚右手紧紧握着匕首在季无眠的注视下又朝里塞了塞,冷着一张脸淡淡道:“很惊讶是吗?刚刚还在被你肆意羞辱的女人竟然夺走了你的命?”
“你,竟敢...”季无眠眼里涌出无尽的恨意,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想要将玉簪刺入问楚颈侧。
“竟敢真杀了你是吗?”问楚不闪不避,用力将匕首从季无眠心口拔出,喷涌而出的血溅了问楚一身。
与此同时,季无眠身子颤了颤,口里涌出一口黑血,瞪大双眼朝头倒去,砰地一声巨响回荡在大殿前。
围在四周的众人像是刚刚回过神,不可思议地看着倒在地上心口还向外涌出鲜血的季无眠,一时间落针可闻。
问楚抬手扯下绕在自己脖颈上的长鞭,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将滑落到臂弯的衣服拉好,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季无眠跟前从他手里取出自己的玉簪放到身前装好。
居高临下地望向死不瞑目的季无眠,从腰间取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玉瓶,晃动了一下打开塞子,慢慢将瓶子里的液体对准季无眠双腿之间倾倒而下。
一阵青烟从季无眠的□□升起,看着尸体挣扎了一番后彻底平静,问楚面无表情道:“若是什么?若是你没有了这□□之物,还能如此嚣张吗?”
“师妹!”颜离恍然回神,看着眼前身着红衣的问楚一瞬间与两年前那个孤勇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他下意识朝她跑去。
方才拦在颜离身前的逍遥派众弟子忽然对视了一眼,纷纷抽出腰间悬挂着的长剑,两人拦住颜离,另外几人则持剑挡在问楚身前。
“你们这是何意?方才不是说是我师妹与季无眠的私人恩怨吗?”颜离怒道,一掌掀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朝问楚飞去。
问楚扭头看了一眼被人缠住的颜离,没有丝毫惊讶,抬脚向前走了几步,捡起自己的长剑慢慢抬臂,剑尖直对面前的几人,脚步微移。
问楚一动,双方顿时交起手来,不过片刻,她肩头、手臂和腰间就落了数道伤口,而对面身穿蓝衣的逍遥派弟子却是伤在了手腕、脖颈等要害之处。
“姑娘莫要负隅抵抗,我等并无伤害姑娘之意,只希望问楚姑娘能随我们走一趟逍遥,不然大师兄身死姑娘手下,我们无法向师门交代。”
逍遥派为首的弟子忽然抬手,剩下的人都停下了动作,默契地将问楚围在中间。
问楚垂下长剑,剑尖上沾染的血液一点一点汇聚成团,她回头看了一眼现在还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季无眠,忽然很想笑。
“你们真的在乎他的死活吗?连做戏都不愿做全套,你以为我相信你们的鬼话?你们不过是惊讶他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被我杀了吧?”
站在问楚面前的人也不再多说,转了转手腕再次朝问楚而来。
问楚隔开身侧一剑,反手刺向右手边人的心口,仰头避开迎面而来的一剑,双手紧握来人的胳膊,一用力,趁机将他右手卸了下来。
一把将人朝伸后扔去,与自己右后方不停找机会偷袭自己的那位撞在了一起,微微喘了口气,问楚拧眉问道:“你们设计抓我?不惜害死季无眠的性命?
“阿楚!小心!”
颜离一脚踢开面前的人飞身朝问楚而去,眼见着她只来得及回头,整个人一顿,后退了两步就愣在了原地。
原来是刚刚被问楚砸倒的那人忽然抬起袖箭,直朝后心而去,而她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了尘站在角落望着眼前的一幕忽然闭上了双眼,“一念之差,以命相还。”
问楚眨了眨眼睛,愣愣抬手抱着不住从自己身前往下滑的人,喃喃道:“阿宁?”
“阿楚,对不起!”裴宁抱着问楚,浑身像失力一般只能攥住她腰间的衣角,眼泪不住向下掉,不知是不是身上的伤过于痛了。
“阿宁,阿宁。”问楚像是刚回神,连忙抱着裴宁,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双手颤抖地看着穿透她胸膛的箭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裴宁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嘴里就涌出了一大口鲜血,她忍不住咳了两下,艰难道:“阿楚,你别难过,就算不为你挡这一箭我也活不久了。”
“不是的,阿宁,我把季无眠杀了,你不用再害怕了,我还拿硫酸把他下半身融了,你别怕了。”问楚抬手不住替她擦拭着嘴角的鲜血,但是怎么都擦不尽。
裴宁摇头,将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塞到问楚手里,小声道:“阿楚,这是师父当年给你的簪子和玉佩,我以为是你和大师兄成亲的嫁妆和信物,我没有给你。”
“不重要,阿宁,这些都不重要,你能不能不要死,我怕,我好怕,你们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问楚忽然埋在裴宁肩膀上使劲摇着头,什么簪子和玉佩都不重要,她只要裴宁活着。
裴宁忍不住笑了笑,仿佛想起了小时候,她慢慢抬头揉了揉问楚的头发,偏了偏头,对着她的耳朵,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阿楚,离开这里,我听见师父那天给六师叔说你是遗孤,我没有听清前面的话,但是走吧,阿楚,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什么遗孤啊?”问楚愣了一下,抬头问道,就见裴宁双眼一亮,忽然看着前方笑了起来。
她一惊,连忙道:“阿宁,不要,我一个人害怕!”
裴宁脸上扬起了一抹笑,看着问楚轻声道:“师父来接我了,他原谅我了,那天师父找到我全是嘱咐与你有关的话,我很嫉妒你,阿楚,现在师父先来接我了,我要走了。”
“阿宁,不要,你别走,臭老头骗你的,人死了一点都不好,会待在黑漆漆的地下,还有虫子,你不是最怕虫子了吗?”问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抱着裴宁一个劲在她耳边求她不要离开。
“阿楚,我累了,我好后悔,如果当初和你一起去即墨山就好了。”
裴宁说完,轻抚着问楚发丝的手陡然落下,双眼也慢慢合上。
问楚头埋在裴宁身上半晌没有缓过来,她将裴宁越抱越紧,却反而觉得快要不能呼吸的是自己。
“师妹?”颜离紧紧护在问楚身前,等了等觉得身后安静得让人心慌,他记得当年二长老不在的时候,问楚哭得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
而如今却是沉默得让人不安。
“嗯,我记得你!你是那晚裴宁出事时守在屋外的人是不是?”问楚忽然抬头,眼里连一丝泪水都没有,视线落在不远处那人身上忽然弯了弯嘴角。
“不是我,不是我,是她活该,那天撞进了大师兄怀里,还装清高,她死了关我什么事?”被问楚盯着的那人忽然抬起袖箭朝问楚射来。
这次,还未到跟前就被颜离抬剑挡下。
问楚似乎没有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模样,继续说道:“那天晚上和季无眠关进一个屋里的也是你吧?怎么?大师兄好玩吗?是不是最近日子不好过了?”
“不是,我没有,妖女你胡说!”那人扔下袖箭,握紧手里的剑,颤抖地指向问楚。
“别害怕,硫酸没有了。”问楚慢慢朝他走去,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根袖箭,甩了甩手里的长鞭,看也不看,胡乱朝他身上抽去。
问楚面无表情地听着耳边的惨叫声,低头看着满地打滚的人,说道:“怎么就只允许你杀人了呢?”
“我说,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死亡?”
“妖女,你就是妖女,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不择手段。”
问楚点头,握紧袖箭直接插到他的手心,承认道:“不错,我就是妖女。”
听到问楚的话,原本还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人忽然激动了起来,连手上的伤都来不及管,大声喊道: “师兄,你们听到了吗?她承认自己是妖女了,她还杀了大师兄,大家快把她抓起来!”
“云梦妖女乃灾星降临,你别得意,你也活不久了,知道大家今日为什么都在这里吗?”那人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抓住问楚的胳膊,眼里全是怨毒和恨意。
“哦?为了抓我?这么兴师动众的吗?那我可真觉得受宠若惊。”问楚笑了笑,看着他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
“你,你怎么不害怕?你别以为有凌烟阁和剑宗的人可以帮你,他们现在来不了知道吗?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地与国师做对的,问楚,妖女,你滥杀无辜,手段残忍,你逃不过去了!”
问楚眨了眨眼睛,一抬手将袖箭从他手心里拔出,再次用力朝他胸口而去,对上他惊恐的双眼,小声说道:“你和季无眠怎么能叫无辜呢?若是这些人真要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杀我,你以为只有季无眠才是饵吗?”
“不,不,不是的。”
问楚松手,起身,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挣扎着断气,可心口的怒气却不丝一毫都未少,紧紧握拳的右手不断地在颤抖。
对不起大家,昨晚实在是熬不下去了,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卡在了半截实在不好意思。
大家如果不知道我更没更,可以看文案最上面,我都会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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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裴宁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