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风雪将息,大雪覆盖的即墨山比从前多了几分寂静与安宁。
踩在雪地上发出的沙沙声惊起了落在树梢的鸟儿,满树银白如繁花般飘落,红梅传来的清香扑鼻而来。
问楚穿过半山的梅树行至一座石碑面前,蹲下,用手拭去其上的雪,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靠在石碑上,小声说道:“臭老头,我是不是好久都没来看过你了?”
“这漫山遍野的寒梅好看吗?都是我亲手为你种的,知道你看不到,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死后也能有这人间四时陪伴着。”问楚轻轻说着,将手里的酒壶打开,清冽的酒香慢慢弥漫开来,先是往地上浇了一半。
“我将你埋的酒挖出来了,怎么样?味道不错吧?”问楚仰头饮了一大口,下一秒就低头咳了起来,一点都没有她想象中的好喝。
问楚皱了皱眉,干脆全给臭老头喝了,忍不住吐槽道:“又辣又呛,好难喝啊,对了,臭老头,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但又没有很喜欢,能放手说明还没有那么在乎是吧?”
“我们不合适的,自然不是我哪里不好,而是我没有办法为了一个人放弃自由,你能想得来我今后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古代女人,从此只能依附自己丈夫的模样吗?”
她抬眼望着远处的天空,慢慢伸手在眼前比划了一个方形将眼前的天空框了起来,原本无垠广阔的天际顿时又狭窄又阴暗。
“太可怕了,算了。”问楚放下手拍了拍屁股,提起自己的长剑又往回走,行至半路,她忽然回头,语气平淡道:“我今天要去杀人了,若是今日我能全身而退,你说我要不要回去找找他?”
下山路上,问楚远远就见一人朝她奔来,她笑了笑,张开双臂将青樱抱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小师姐,你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
问楚摇了摇头,说道:“你今天照顾好裴宁,我很快就回来,放心,要死也是季无眠那个没有名字的炮灰死,你小师姐还是很重要的。”
青樱缓缓点头,她一大早醒来就心慌的不行,总觉得今日有事要发生,可又觉得说出来晦气,只好忍着担忧点点头。
她站在山上,眼睁睁看着小师姐一袭红衣踩在白雪之上一晃眼就消失不见了。
千山万壑,玉清宫独立其间,问楚才行过步仙桥就看见了等候在此的作水。
“师妹,今日若是不敌,切莫逞强,及时喊停。”不得不说,作水还是很了解问楚的性子,专程过来等她,耐心嘱咐道。
“作水你是不是在玉清宫待久了,忘记了人心莫测、江湖险恶了,我喊停了季无眠就会罢手吗?”问楚撇了撇嘴,绕过他直接朝前走去。
玉清宫大殿前或站或坐了许多人,有熟悉的面孔,还有穿着各色衣物的众派弟子,这些人看着问楚走过来了,都纷纷撞了撞身边的人,神色复杂。
“问楚姑娘。”了尘了然地看着众人或是打量,或是警惕防备的神情,直直朝站在角落的问楚而去。
“小师父,我记得我们没有那么熟吧?”问楚双手抱剑,靠在角落的石柱上闭目养神,闻言只是睁开了一只眼睛,神情疏离道。
了尘好脾气地笑了笑,认真说道:“问楚姑娘如今还是不愿随贫僧回慈恩寺吗?”
“小师父,我不信佛。”
“若是今日站在姑娘面前的人是顾公子,你会跟他走吗?”
问楚站直,朝了尘面前走了两步,然后慢慢弯下腰,注视着他的双眼,越靠越近,柔声说道:“之前没有仔细瞧,现在看来小师父的模样不比顾璲之差很多嘛,那小师父愿意为我还俗吗?”
了尘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清明,语气饱含歉意,“姑娘不必打趣贫僧。”
“妖女,你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勾引和尚。”
问楚闻言转身,朝一旁望去,就见季无眠带着逍遥派众人正朝她而来,若不是被那双含着杀意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都以为这衣冠禽兽换了副芯子呢。
“是哦,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勾引和尚都不会勾引一个被男人玩过的人。”问楚眨了眨眼,又往了尘身边靠了靠,声音挟着内力在大殿前回荡着。
不就是恶心人,谁还不会了。
“你,妖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问楚和了尘对视了一眼,然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提剑就朝他刺去,听着众人一阵喧哗声,似乎在说什么不合规矩。
季无眠就像是等着问楚出手一样,下意识摸了摸袖中的瓷瓶,双眼里写满了势在必得,同样拔剑朝问楚飞去。
双剑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问楚松了两分力道从季无眠剑锋滑下三寸,抬脚朝他膝盖踢去,同时旋身,转向他身侧,左手握拳击向对方太阳穴。
季无眠一动不动,生生受了问楚一脚,侧了侧身,抬剑在身侧绕过一周,直直朝她胳膊而去。
问楚一拳落空,稍稍一避,不料右臂还是被季无眠剑气所伤,红衣裂开,鲜血蔓延开来。
“你可千万要撑住啊,要是你死了,还有谁会护着裴宁呢?”两人交手不过一瞬,他看着问楚被划破的手臂,眯着双眼狠声说道。
问楚看见季无眠那张脸就觉得恶心,微微偏头,踩着他的剑尖在空中翻了个身,长剑一劈,从空中划过,而季无眠躲闪不及,眨眼间,一道鲜血先印在了蓝衣上,然后身后的布料才慢慢裂开。
“不就是杀了个魔教右使,还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问楚无不嘲讽道,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剑尖挑起他身后的布料,反手握剑从季无眠身侧飞过,剑峰用力划过他的腰侧,鲜血顺着剑柄流到了问楚手心。
只听见一阵布料撕扯声,原本还占据上风的季无眠直接被问楚扯着丢到了地上,青石板上滴落一片血迹。
“你找死!”季无眠扭头,看见围在四周的众人一边摇头一边窃窃私语,仿佛在笑话他被一个女人轻而易举就摔到了地上,他忽然握紧手里的剑,单手撑着地起身朝问楚而去。
两人再次交手,问楚抬剑相挡,却被季无眠的剑气逼得朝后退了两步,连忙松手,目光落在他面上,就见对方原本还算清俊端正的五官忽然变得可怖了起来,双眼发红。
问楚直觉不对劲,又与他过了几招后,避开他朝自己心口的一剑,忽然问道:“你吃什么药了吗?”
季无眠眯眼一笑,双手持剑用力朝问楚头顶劈去,就在她弯腰闪躲的时候忽然抬脚踢向她持剑的手腕,弃剑松手,双手成拳击向问楚的腹部。
“疯子!”问楚死死握着自己手里的长剑,捂住腹部快速朝后退去,抬手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睁睁看着季无眠从腰间取下一根长鞭。
“季无眠?说好比剑,怎可再换长鞭?”颜离目光死死盯着问楚,刚向前走了一步就被逍遥派众人挡住。
“颜师兄,这是问楚师妹和我师兄之间的过节,若是你再插手,就不再是私人恩怨了。”
颜离咬牙,双方正对峙着,就听见一声巨大的破空声,他连忙抬头,就见问楚被一鞭击在了右臂上,手里的长剑叮当一声落在了地面上,他一惊,一掌推开面前的人就要上前。
季无眠一鞭未落、一鞭又至,发泄似的朝问楚身上狠狠抽去,看她衣衫碎裂,血肉模糊的样子眼里的红光更盛。
再一鞭抽在问楚的双腿上,长鞭绕在她脚踝上,一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脚下,看她发丝散落,一脸狼狈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笑,弯腰凑在她面前说道:“觉得屈辱吗?不知道你还记得那日是怎么一鞭一鞭抽在我身上的吗?”
问楚抬眼,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人,大声笑道:“当然记得,你就像条欲求不满的狗一样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
季无眠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脚踩在问楚的脸上,收起长鞭一圈一圈缠绕在她脖颈上,猛地一收手,朝她脸上吐了口唾沫,扭头望向四周的人,轻声说道:“知道他们为什么都无动于衷吗?”
问楚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攥住缠绕在自己脖颈上的长鞭,慢慢闭上了双眼。
“因为他们讨厌你,忌惮你,我不就是玩了一个女人嘛,裴宁都没有说什么,你至于吗?猫捉耗子多管闲事,你活该你知道吗?”季无眠弯腰,附在问楚耳边轻声说道,看她紧闭双眼的样子忽然觉得来气,抬手捏着她的下巴,面朝众人。
“你猜,我若是现在将你身上的衣服撕开,这些人面上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说不得下面早已激动的不成样子了。”
季无眠嘿嘿一笑,伸手就从问楚的嘴角向下摸去,滑过她被缠绕着的纤细脖颈,攥着她的领口直接用力拉下。
白皙圆润的肩头以及大半光滑细腻的后背暴露在外,红衣、黑发、雪肤、鞭痕,以及美人垂首被缠绕束缚的娇弱模样,生生刺激着在场众人。
莫慌,还有二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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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红衣雪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