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突然跪下给我们磕头,额头敲在路面上咚咚作响的那种响头。孟泽锡急忙将他扶起,我本隔得远远的,看见孟泽锡扶她也跟着向她靠了过来。
杜府不是好惹的,只怕她未来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可我若是带她回去,将军府也会跟着没好日子。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找到我弟弟的尸首和爹娘安葬在一起。”
“再之后呢!”
她再没回答我的话,一个女孩子家的,应该也没有以后了吧。凭她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活在这个世上,若是被杜家或是青楼抓了去,那她这一生就真的完了。
若真是被这些人抓去,她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我心下一横就对她说道:“事情办完后来将军府找我,我护着你。”
“不,还是来王府找我吧,我有法子护着你。”
“那你跟着孟泽锡去吧。”
我也不跟他客套,有人接过这烫手的山芋,我何乐而不为,以后还能多个点机会找孟泽锡玩,简直妙哉。孟泽锡又吩咐道:“你这衣服她招摇了,目标太大,你赶紧去换个衣服再去找你弟弟,记得小心,若是一时来不了藏好了,别让人发现。”
“对对对!”我急忙附和道。
她应了话,转身就走了,包子铺就在前面不远处,我和孟泽锡也就不再多留。折腾了一天,天色也不早了。
孟泽锡伤的不轻,到了舅舅家后,光是请大夫看病、抓药就费了长一段时间。余亦早就不知道哪去了,若不是三哥突然出现在客房,我都想不起今天是来干嘛的了。
三哥倚在门框上,懒洋洋的对着被我包的像个粽子的孟泽锡说到:“听说你是未来的太子?封王还能当太子吗?这倒是新鲜事。”
那时还小,并不知道封王和当太子有什么冲突。
他只答道我是孟泽锡,并不提起什么太子国储之类的话,我见过很多达官贵人,哪一个不是想着法子抬高自个儿身价。他倒好,只说了名字,明显和那些人不一样。
就因为这样的回答,这孩子在我心中的形象立马就高了一大截起来。可我三哥最爱捉弄我,孟泽锡是我带来的,不知道我三哥会不会连着捉弄他。
三哥对他这回应似乎颇为满意,可是,转瞬之间我看见他左眉轻轻一挑,仅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依旧被我捕捉到了这一幕。我心中就暗叹不好,他一有什么幺蛾子,这前兆就是左眉会往上一挑。不知道三哥葫芦里想卖什么药,而我呢不知为何也失了往日的张牙舞爪的个性,不知道为什么,我无端的想扮演知书达礼的知心小姐姐。孟泽锡虽还不知道我是姑娘家,但我总是要告诉他的呀,而且我想要亲口告诉他。
“是白泽救了你?”
还好三哥说的是白泽而不是我妹妹或者其他,要不然可坏了我的计划了。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悬着一颗心。
孟泽锡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是我自作多情,我真的觉得在眼里看出了深情、感恩,后来跟三哥提起时,他却说是我眼屎没擦干净,看花了。我不觉得是我自作多情,孟泽锡一定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救了他自然就会感激我。
虽然我是强行救他回来的,但总归算是救了他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是,且不说他会不会以身相许,道声谢也是应该的,戏本子里都是这么演,虽然往往被救的都是女孩子。今天虽然是反着来的,但不影响我对他的恩情。
孟泽锡嗯了一声,我真觉得从他的眼神了看出了感激。可人家感激我什么呢,就因为给他上药包扎?倘若我没有强行把他带回来,虽然曾府请来的郎中不差,他只要回王府自然有大把的人给他上药,而且都是宫里的御医给他诊治,铁定比外头的这些大夫手段高明,所用的药也不会是寻常的药物。
三哥突然声色俱厉道:“既是白泽救的你,你就应该知道他救人有个规矩。这么跟你说吧,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你伤成这个样子,能救回来也不容易,何止建造七级浮屠那般简单,怎么也得一百级浮屠吧,这等恩情,他救你回来不就等同于是你的再生父母了。”
我怒目望着他叫到:“三哥,你别乱说。”他却不以为意,拍手笑道:“规矩是你自己立的,我不过是向他转述而已。”莞尔,他又转向孟泽锡继续说到:“嘛呢,还不赶紧叫爹。”
胆敢脸不红心不跳的瞎说不到,我就说他挑眉没好事,真想一巴掌把白昭拍昏,我何时立过这样的规矩,无非喜欢让人管我叫爹而已。我管教人才让他们叫我爹,救人时可不会让人被救的人管我叫爹,我有点迷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孟泽锡:“不是这样的,你别听他胡说。”
白昭:“呦!百年难得一见娇羞的神兽,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还没有点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