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家的大宅院就像是迷阵似的,弯来绕去,费脚程,更费建房的材料。
“救救我,我要去找我弟弟。”
这是我见过的最惨的新娘子了,别人出嫁都是开开心心的,我们在门口见着她时她就沉着一张脸,现在更是哭的梨花带雨。
“你家还有什么亲人吗?出去后要去哪里?”
新娘子楞了一会,摇摇头对我说道:“我只剩下一个弟弟了,可他们说弟弟淹死了,好好的怎么会淹死,一定是他们做的。”
我惹是生非那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我打算给死人主持公道。可这大活人我都还没有办法带出去,就开始想着怎么给人主持公道。
她明明大不了我几岁,却已经上了花轿,做了别人的新娘子,可真是可怜。她又哭了起来,哭声让我心乱如麻。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便一句话不说任由她继续哭着,孟泽锡和我静静的守在门口,只等时机一到就能带着她逃出去。
余亦匆匆赶来,总算是赶上了我们俩,见侧门已经被打开,他不禁叹了一口气,说到:“阿泽、小宝贝、姑奶奶,咱别闹了行吗,这可是杜学士家。朝廷里出了门的小肚鸡肠的一家人,要是得罪他们,以后将军府还怎么在上京城立足。”
我正要开口怂恿他和我们一起干,孟泽锡则率先开口说道:“他们逼迫新娘子下嫁给一个老头,若是新娘子自愿我不好说什么,可是人家不愿意。她没了父母兄弟,又无依无靠,我身为皇子,理应救她。”
“哼!皇子?”余亦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换了别人说这话我或许还愿意帮你,但是乐正王,你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只怕没有这个杜学士家重要。”
此话一出,孟泽锡的脸色也变了,我推了推余亦的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孟泽锡是不受宠,但也没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清楚吧,除了做生意人活着糊涂一天好,只是外公常说的话。把现实看的太清楚,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他们说会给弟弟找个私塾读书,还说会保他衣食无忧,所以我才答应嫁给太爷爷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弟弟一个人留在外面,如果不是这样,那弟弟就不会淹死了。”
我问她:“你认识杜老太爷?”
“我一直是伺候孙小姐的丫鬟,带着六岁的弟弟在杜府打杂生活。”
有认识路的,就不怕出不去了。
“余亦,你就在帮我一次,你将心比心,若是有朝一日我为了救你和哥哥们被人逼迫,若是有人对我见死不救,你会不会怪他。”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看向了正门的那几个轿夫。他没拒绝我,也没有离开,他看了一眼四周后,我知道他已经觉得帮忙了。
“我去引开他们,你们抓紧时间出府,记得,到前面的包子铺等我。”有余亦帮忙,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孟泽锡自告奋勇的对余亦说:“我是男子汉,我陪你一起去。”
余亦没好气到:“你身上有伤,就免了吧。”而后,他似乎觉得不太好,就接着说道:“你帮我保护好阿泽,拜托了。”
闻言,孟泽锡果然没再坚持,乖乖的跟着我。
余亦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一眼,然后扯下衣脚做成了面巾,让我和孟泽锡将脸蒙住。并交代道:“我找机会放火制造混乱,你们趁乱抓紧时间出去。”
随后他冒着身子,翻过了一座院墙就没了身影。按他说的,定是找机会放火去了,我们留在原地,听到院子里有人喊走水了,那些轿夫也开始跑了。见时机到了,我们也趁机跑了出去。
就是新娘子的衣服有些招眼,可一时又没有衣服给她换,我们只好找了床单给她披上。奈何床单也十分喜庆,但好歹也蒙住了他的样貌。
余亦闹出的动静不小,整个杜府早就乱做一锅粥,正好合适浑水摸鱼。我和几个朝廷官员打了个照面,都是平时兵部里和父亲关系亲近的,我佯装不认识他们撒腿就跑。
“阿泽!”
背后有人叫我名字,我也全装作听不见,省的日后漏了馅。我们在烈日下狂奔,风都被我们甩在身后,我觉得这是我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孟泽锡在街上摔了一跤,他身上本就有伤,可谓是雪上加霜。
“我要去找我弟弟了,你们去找你们朋友会合吧,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真的太感谢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