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永庆四年五月初十,彪国王上褚绪刚驾崩,太子褚江岩继位。褚江岩这人不仅疑心很重,且心胸狭隘,平日里就爱饮酒作乐,纵情于酒池肉林,一点也没有王侯将相的样子。当太子时一无才能二无德行,能继任大统全靠娘亲是当朝皇后,舅舅是当朝宰相。
褚江岩有个表哥叫许鹤,许鹤自幼是太子伴读。这位伴读自小聪明伶俐,琴、棋、书、画、礼、乐、射、御样样都能拔得头筹,有这么一个表哥,就连褚江岩这个太子的光芒都变得暗淡了。
他们年纪相仿,且又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所以难免会有人将二人拿出来比较,以至于连坊间妇孺都知道他们的太子无论哪方面都不如他的表哥许鹤。这些话被太子褚江岩知道后便越发嫉妒自己表哥了。
先皇驾崩后,宰相许瀚漓有意让自己的儿子许鹤进入仕途,但褚绪刚却因为猜忌和嫉妒不仅没有重用许鹤,还将他送到我们子虚国当质子去了。若是别的皇子登基后这样对待许家,那许瀚漓或许还能理解,但现在的王上是许家扶上帝位的,竟然反过来这样糟践他们的苦心。
这王上是自己的亲外甥,是儿子的表弟,若不是许家多年经营,像他这般无能的太子,不知道要被废掉多少次了。皇权争斗只管利益,不管才情,他有没有能耐做王上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对许家有利。
我们跟随西域的商队回到彪国,到了彪国之后,何事将彪国的局势告诉我之后我着实吓了一跳,敌国君臣不和,这般情形我朝皇帝要是知道应该会很高兴吧。何事说他来彪国好几年了,这是他见过彪国最乱的一年了。他还告诉我一个噩耗,命何事来找我的人其实就是许鹤,许我家财万贯高官厚禄的也是许鹤,但我们回到彪国之前他就已经被送到子虚国了。
我问何事为什么国家政权易主,他现在才知道。他却说,他早就知道了,路上暗探早就告诉过他了,只是怕我多心就没有跟我说,我看他是怕我反悔不想跟他来了。他安的什么心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既上了这贼船他就不会轻易让我下去。
何事将一个小寺庙旁的院子租了下来,让我在这里住下,他还是不告诉我他是谁,我想他既然认识宰相的儿子一定也不简单。他给我找了好几个老妈婆子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还留了两个剑客保护我,说是保护,不过我觉得更像是监视。他让我安心住下,还说会让我求仁得仁,他的话我也没有放到心上,这几年我成长了许多,也明白凡事都得靠自己,盼别人是盼不来自己想要的,即便盼了那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我也没想过要走,既然来了就要有收获才能回去。
不同于我朝信道,彪国则是信佛的,他们崇尚佛崇尚到凡有人的地方十步之内必有一塔,百步之内必有一庙。都说彪国民风彪悍,环境恶劣。其实不然,彪国在深山密林里建国,出入都要经过茂密的森林,林中有凶狠的野兽和毒物,出入的关卡有人日夜守护。天然的地理优势成就他易守难攻的优越条件,彪国人善用毒,原材料都是从这深山密林里取的,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我坐在院子里的时候就能听见寺庙里的诵经声,听着倒也能让人凝神静气,正方便我静心修炼符道。不是我自夸,我的符道是越来越精进了,我敢说这普天之下,除了师父他老人家再无人能及了。
若是累了,我还能爬上屋顶,坐在上面可以看见不远处有一条大江,将彪国的国都一分为二。偶尔看着那些小沙弥念经也是一种消遣,我常常看见,那些年纪越小的念经的时候越容易犯困,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可爱极。
来到彪国好几天,我一直没有见到何事,我听说孟泽锡来到彪国后一直住在驿馆,可我去了好几次都没有见到人。何事也像消失了一样,我问那些老妈婆子他们都说不知道,我问他们何事是谁,他们也说不知道。
某日我爬上屋顶的时候,看见寺院里有一棵柚子树,柚子树旁边有个秋千,我看见就喜欢。于是,我画了一张隐身符溜进寺里荡秋千。我绕过迂回的走廊,才走到秋千那里。
原先那里还有两个小沙弥除草,我等了好一会儿,等他们走了我才坐上秋千。这秋千估计多年没有人坐过,铁链已经生锈了,我在上面的时候整个秋千发出难听的铁器的摩擦声。
我怕被人发现,所以时时刻刻注意着前面,若是有人,我就立马停下。我却只顾着看眼前没有顾及到身后,因为身后还有一条小路,我却未曾想过会有人从那里出来。
我荡的正欢,却被人浇了一大桶水,隐身符湿了,效力也跟着消失了。我惊讶的回头一看,看见一个十**岁的小沙弥也正惊讶的看着我。
“修行净地,小仙女为何在此。”
这小沙弥不仅眉清目秀,气质更是不凡,关键长得也好看,只是他的好看不像何事那样的阳刚俊美,他的好看有些阴柔之美。老蔡说过,这样的男人不是太监就是断袖。他那么说估计也是因为妒忌,毕竟他那样的糙老爷们体会不到这种精致男人的帅气。
我看他的那样子应该不是个阉人,但是不是断袖我就不知道了。我浑身湿透了,带在身上的符纸也湿透了,想要再画一张是不可能的了,我再不能借着符纸溜出去了。那一刻我意识一件事,我必须得创造一种不怕水的符纸,又或者不用借助符纸,凭念力在空气中化成符箓,前一种办法倒是可行,或许想想办法还能做到,但是这后一种法子最好,但是极费功力,我现在的功力还不足以达到这种境界。任重而道远,我还是得继续努力才行。
那小沙弥见我不说话,他给我递了一块方巾,我没接。
“对不起小仙女,我还以为是妖兽混进来了。”明明是我先闯进来的,理应是我说对不起,这会儿却是他一个劲儿的在道歉。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不好,不该擅闯佛门净地。你刚刚说的妖兽是不是可以化成人形,然后伺机掏人心的妖兽。”
“小仙女不是本地人?”
我摇摇头,还等着他给我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