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们这些常年居住在军营里的人,可喜欢听那些男欢女爱的故事。这么说吧,我们进城听胡戏、小曲捡的都是那些情情爱爱弯弯绕绕的听。或许是因为那些美好的感情离我们太远的原因,所以才会这样好奇。
他定定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他媳妇似的。
“你能给我讲讲你和你媳妇故事吗?”
“不如你先猜猜。”
“猜就猜,若是猜的不对,你可别说是我故意诋毁她。”
何事擎着笑意,坐在草地上:“你只管猜。”
我围着何事打量了一番,这人虽然偶尔透着一股狠厉之气,但大多数都是斯斯文文的样子,还经常跟我撒娇。我见过他写信,信上的字不仅好看,文笔也不错。他的举止谈笑虽然刻意和我们一样,但是他应该只是为了能和我们融在一起才会这样,我知道他和我们压根就不是一类人。
猜想结论就是他们家应该很有钱,认识的人肯定非富即贵,按理说那个妻子身份肯定也不简单。但我觉得何事不是那种重门第的人,或许他的妻子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或者身份极其卑微,说不定还是个案犯。
“他们家财力、权力可比你家厉害?”
“他们家境一般,我奶奶过生日的时候他们都拿不出像样的礼物来。”
哦!果然被我猜到,我就说这何事不是那种注重门第的人。
“那她是否家世清白?”
“她身上曾背着一条人命官司,这样算不算家世清白?”
只要何事喜欢,就算是土匪也当然算家世清白了,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可万万不能乱说话。
“客官你可听好了,很多年前的某一日,你看书看乏,于是你就出门踏青去了。你路过一个村子,恶霸正要抢夺村口那户人家的女儿去抵债,于是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将女孩从恶霸的手里救了回来,你一不留神却被那恶霸打伤了。女孩为了救你于是一刀将那恶霸捅了,恶霸死了,女孩为此背上了人命官司。但事出有因,又有你从中周旋,那女孩便无罪释放了。从此你二人互生情愫,暗度陈仓瓜田李下一发不可收拾。”
“停停停,别瞎说不到了,什么叫暗度陈仓一发不可收拾,你平常就不能多读点书,说几个好词儿。”
我说的正欢,他却将我打住了,可见我说的真的不对。不对就不对吧,干嘛要我多读书,读书多累啊,看见字儿我就犯困。
“我说的不对,那你给我讲讲。”
“姐姐,你为什么想知道,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所以想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他一脸坏笑,那样子贱极了。我没回答他,接下来还要和他假扮夫妻呢,给他留点幻想空间罢了。
“我和你那未过门的妻子那个好看?”
“你啊!”
不是应该说自个儿媳妇更好看吗,或者为了不得罪人说两个都好看也成啊。我看着他,却看不出任何戏谑的样子,他不像是说谎话的样子。说来好笑,我被夸了,倒变得不安起来了。
“我看是你看上我了吧?”
他笑的前仰后翻,最后直接睡在草地上。他不解释,却笑成这样,不就是再说我自作多情。我暗暗说到:“小子,你现在笑的有多欢,一会儿我就让你有多丧。”
我跟他说到:“你知道番地有个习俗吗,一个男子若真心爱一个女孩,就会在婚前出家一段时间。他会用几个月或者几年的时间告诉佛祖和神灵,他有多爱那个女孩,天神知道后会保佑他们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如果是你,你会为了她向佛祖和天神祷告吗?”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然后蹭的一下坐起来:“如果这样就可以和她长长久久的在一起,那我愿意。”
小鱼上钩,看不出来何事倒也是个痴情的人。
“你此生只爱她一人是吗?”
“是。”
“你非她不娶是吗?”
“是。”
“愿意为了她出家,然后向天神和佛祖祷告是吗?”
“是。”
“你愿意为了剃光头是吗?”
“是,不是你要干嘛。”
他似乎察觉了什么,但我手里的曼陀罗花粉已经向他撒了过去。他晕了过去,直接倒在地上。我没用过迷药,所以不知道该怎么把握分量,我朝他脸上又扔了两把药粉后才去确认他是否已经昏迷。整整三把啊,这迷药到了我手里就像是面粉一样耍。
都怪我下手太重,他已经昏迷了,药粉在他脸上堆得厚厚的一层。那样子真滑稽,那脸好像我小时候在上京看见的那些唱戏的人的脸一样,白白的一层。药粉被风吹散,我急忙捂住口鼻,万一吸了去,两人双双躺在这,被人看见还不以为这两苦命鸳鸯在这殉情呢。
我捧了一点池塘的水,洗去他脸上多余的药粉,然后拿出老蔡帮我磨了几次的剃刀。我席地而坐,将他的头放在我腿上,开始给他剃头。
刀是真的快,我的手也是真的抖,我剃了半天,多数时间都是在给他擦血。他的脖子有着未干的血迹,还搀着头发丝,等他醒来应该会很扎。
还没有西瓜大的脑袋,我愣是剃了半天也剃不干净。
他醒了,躺在我的腿上,而我呢举着刀,满手是血。
一睁眼他就担忧道:“你怎么了?”看他的样子,估计是以为那血是我的。他一骨碌爬起来看我的手,然后他看见落了满地的头发,他疼的嘶的叫了一声。然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发丝。他啊的叫好一会 ,我怕他揍我,就拿着剃刀对着他。
“我的小姐姐,你想干什么呀。”他很生气,但忍着不打我,又似乎在苦笑,他究竟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自知理亏,说话声音都是弱弱的:“不是你自己说愿意向天神和佛祖祷告是吗?我这是帮你剃度。”
“那你迷晕我干嘛,还剃度呢,那是你能干的事?”
我嘿嘿笑道:“这剃度还挑人啊,我也是好心,毕竟相识一场,我也希望你能和心仪之人长长久久的,这……这一着急就做错了事。”
何事咬着问到:“为什么要迷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