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人当垫脚石的感觉贼不好受,我唤来余亦,交待他事后务必亲自送孟泽锡回去。他们还在兴头上,我不想打扰他们的兴致,便没有告别就一个人趁着夜色回去了。
或许是因为我对魁星老爷不是很敬重吧,所以他一点文学心思都不给我。没走几步我就来到了灯火辉煌的大街上,看见街上的景色,所有阴霾一扫而光。正想玩个痛快,竟被人一把揪了回来。
“三哥!”白昭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我居然没有发现。他提着我的衣裳,像只叼小鸡的老鹰。
“对不起!”
他这算是道歉?可神情依旧是傲娇的很。我自认为我们白家这个三公子,自恋又矫情。唯一一点好处,在外帮我欺负别人,在内也对我蛮好的。
“事出何因,所歉为何?”我挺直了腰板,铮铮的望着他,我向师父认错时,师父也总是摆出这幅样子。
他居高临下重重的弹了我个脑绷子,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我差点以为我脑壳要裂了。“呆子,你今天来舅舅家的路上没发现被人跟踪?”我只顾着拉着孟泽锡的小手哪里顾得上其他的,不过如果有人跟着那一定是个高手,要不然早让余亦发现了。
“若不是余亦告诉我,我竟不知道你竟越发的蠢了。”我张口结舌,原来余亦早就知道,可他没有告诉我呀。
“谢哥哥教诲。”这才道歉没多久,就开始训起我来了。爹爹训大哥,大哥训二哥,二哥训三哥,三哥训我,我四处认儿子训他们,有气不撒闷得慌,这就是将军府的养生之道。
“我还以为是冲着你来的,可跟着你出来的时候,那人还在舅舅家外蹲着呢。”
既不是冲着我来的,那就是冲着孟泽锡去的,我得回去救他才行。“三哥我……”又一个脑绷子,我都怀疑白昭的手指里是不是镶了铁了,可疼死我了。我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差点没哭出来。
白昭对我对我微笑道:“除了家里人,整个上京也没见过你对谁这样上心。何许少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天地良心我才第一次见他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糟了,他不是被人跟踪了吗,我得回去救他呀。万一那个人是个高手怎么办,还是把三哥叫上一起才保险。
“哥,你跟我回去看看他好不好呀!”我拉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央求他。可他看花灯,看人群、看河水就是不看我。
装可怜装无助这法子对着我爹那是屡试不爽,到了白昭这个铁石心肠的人这里这些法子全是雕虫小技,都是糊弄我老爹的小手段,他可看不上更不会被我骗了。每次求他办事总要在我这里捞各种好处,我拳头没他硬,自然是他要什么我便给他什么。这不平等的买卖,自打我记事以来可没少发生过,虽说都是自愿,但总是我处在下风。
如果要他跟我回去接孟泽锡,那又该给他什么好处才行呢。他冷不防的说到:“你有注意到他佩在腰间的那枚骰子了吗。”
我点点头,自然见过,那枚骰子看着不简单,只怕是件文物,但具体是什么来历我也不知道。不过是骰子而已,哪个大户人家的没有点自己的特殊爱好,别人佩玉戴宫绦,他佩戴骰子,这才和人与众不同。
后来三哥还是跟我回去了,不附带任何条件,我们在舅舅家门口对面的小巷里找到了个白天跟踪我们的人,看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实打实的一个乞丐。我们什么也没做,就坐在他旁边跟他唠家常。
台阶很凉,我们三个坐在台阶上说了很多话,多半是三哥说,我偶尔插上几句。从人情世故到风马牛不相及的气候变化,我真是佩服我三哥胡诌的能耐。天王老子都编不出来的胡话,他张口就来,还说的栩栩如生。
我明明是跟着他一起来的,好些时候我听着他说的那些胡话都差点上了他的当。他有着一张厉害的嘴,论说瞎话他能排全家第一,我最多排第二,因为全家就只有我们爱说瞎话,说瞎话的本事是数一数二的,主要靠别人不说瞎话,我未必真是厉害,但白昭一定是厉害的。
“天地鸿蒙之初,南方有一个叫果子哩的国家,这个国家的王后宫佳丽三千人,但却独独偏爱他的男皇后。生病喝药都要男皇后伺候身侧,比女人还要懂得男人心思的男人,可真是危险。”
男皇后?我三哥一张口就是大料,怎么离奇的故事,我竟然觉得这是真是存在的一样。但一想到果子哩和果子狸音似,我才告诉自己,别被白昭绕进去了。
乞丐一脸疑惑,他好端端的藏在暗处,极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我们自动找上门来,说着一些不着边的话。他今天一直跟踪我们,那应当知道我是谁,这会儿他并不说破,也不知道他在盘算些什么。
后来疑惑变成了无动于衷,对我们摆出一副那种你爱干嘛干嘛,别烦我就行的表情。他的无动于衷无疑是对三哥极大的侮辱,三哥脸上挂不住,当即就换了个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