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齐尔海度过的一个冬日假期 第5章 流浪野风

chapter05/日出与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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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闹钟在黑暗中响铃，陈来娣在温暖的被窝中辗转醒来，她睁开眼，因为窗帘紧紧合着，房间内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陈来娣从床上坐起，摸到一旁的手机，关掉一直震个不停的闹钟。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线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暗淡的光线涌进房间。

昨晚陈来娣查过天气预报，说今天的齐齐尔海也会是一个大晴天，所以她特意调了个闹钟早起看日出。

现在刚过了早上六点，外面的光线还不甚明朗，灰蒙蒙的天根本看不出是否是大晴天。

但齐齐尔海深冬的日出一般在七点左右。

陈来娣呆滞地愣了一会，犹豫半晌后还是转身走进浴室洗漱，决定出去一趟。

出门时白日的光线又明亮了许多，往海边看去，依稀可以看到橙黄色的日出晕光。

陈来娣快走了两步，到了后面看到日出的黄晕越来越亮的时候几乎是小跑着走到半月湾沙滩上的。

沙滩上铺着一层没被完全化开的薄雪，细沙在白雪下若隐若现，因为来得还算早，人并不多，只零星地站着几个人。

陈来娣微喘着的气息飘出白色的雾气，走近海边，清晨的海浪声轻缓又温柔，远处的海线上，太阳正缓缓升起，橘色的光再次洒满这座城市。

她从包里翻出相机，拍下照片。

“真美。”她喃喃道。

“是啊。”

陈来娣怔了一下，放下举着相机的手，往相隔不远处的人看去。

张明煦也转头看向她，热烈地扬起微笑。

陈来娣看着他的笑容，莫名奇妙地就想起昨晚那个小狗的表情包，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他们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然后，张明煦笑着向她慢慢走去，直到在距离陈来娣半臂的位置前才停下。

日出的橙光越来越浓烈。他们静静地看着太阳升起。

过了好一会，张明煦低声说：“出门的时候看到灰蒙的天空还以为会看不到日出。”

他说着又笑笑，看了眼陈来娣，“真幸运。”

陈来娣仍旧有些呆滞，“嗯。”

张明煦：“看来今天也是个大晴天。”

陈来娣忽然觉得自己这样一直不说话好像不太好，她看了眼张明煦，见他胸前还挂着相机，顿了下，提议道：“要拍照吗？”

张明煦顿了顿，看向陈来娣时又笑了起来，“好，用我的相机吧。”

“嗯。”陈来娣把自己的小相机塞回背包里，接过他递来的相机。

张明煦往前走了一段，然后转身看向陈来娣的镜头，他的身后是开始变成橙红色的日光，在他扬起笑容的那一刻，陈来娣按下快门。

“你可以走近再给我拍一张吗？”

陈来娣怔了一下，按他的要求向他靠近，在大概距离一米的位置停下。

“再近一点。”

陈来娣刚举起镜头又往前走了两步。

他们的距离再次被拉近，陈来娣望着镜头里的张明煦，心脏处莫名地有种奇怪的感觉，连心跳也似乎快了些。

她想，这中德混血的男生真是帅，难怪网上都说德国生男模。

再次准备按下镜头时，眼前的人笑着提醒她：“要记得把太阳也拍下。”

陈来娣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让他放心。

张明煦侧头弯向太阳一侧，笑容弯起，晨风也似乎在此刻偏爱起了他，奶白色的针织帽下露出来的浅褐色发尾随风扬起。

陈来娣心跳漏了一瞬，接着又迅速按下快门。

“怎么样？”

陈来娣笑，“很帅。”

接着又给他拍了些背影照。

“谢谢。”张明煦笑着查看完相机里的照片，“你很会拍照。”

“以前工作的时候也做过一些写公众号之类的任务，也学过一点拍照。”陈来娣笑着解释。

“难怪。”张明煦笑笑，“我给你拍几张？”

陈来娣怔了怔，昨天日落的背影照已经是她这几年来第一次拍的单人照了，即使只是面对镜头，她还是会害怕被聚焦。

许是陈来娣迟疑太久了，张明煦不解似地看向她，“怎么了？”

陈来娣回望了眼他，笑了笑，“没事，那麻烦你了。”

说着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张明煦，再次拍了几张背影照。

她没有办法可以像张明煦那样大大方方地摆出各种姿势。

张明煦看着拍好的照片，“虽然背影照也不错，但是你不想拍些正脸的照片吗？”

陈来娣诚恳地笑了笑，“我不太习惯面对镜头。”

张明煦侧头看着她，轻笑的模样看上去和煦明朗，“要不要试试？如果觉得拍的不好的话也可以删掉。”

陈来娣望着他，有点紧张，想要笑笑含糊过去，但却又迟迟说不出拒绝的话。

张明煦见她不说话便以为她是答应了，笑着往后退了退，“来。”

陈来娣被赶鸭子上架，但随即又发现自己内心其实并不是很抗拒，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她决定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

往海边走了几步，这一次，陈来娣背对大海，看向前方拿着相机的张明煦，举着相机的他依旧笑着看着她。

张明煦似乎是个很细心的人，也许是看出了陈来娣的紧张局促，给她拍照时都很温柔、安静，偶尔还会在陈来娣不知道怎样做动作时轻声建议她摆姿势的动作。

而陈来娣，听着他的指令，反而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地去紧张。

陈来娣想，原来对镜头的恐惧，也不是不能克服的。

“你看看。”拍完照片，张明煦笑着把相机递给陈来娣。

陈来娣接过相机，认真地看着照片里的自己。

她其实很久没有好好地看过自己了，工作时每次看着满脸憔悴，黑眼圈浓重，眼神呆滞的自己只觉得讨厌，但现在，她忽然发现自己的眼里也可以有光。

她最喜欢那张她侧着身子刚好回头，晨风吹起她的长发，身后是橙红色余晖的照片。

张明煦：“怎么样？”

陈来娣抬眼看他，把相机递回去给他，笑着说：“你拍得很好，我很喜欢，谢谢。”

“你喜欢就好。”

他们对视一瞬，笑了笑。

不知不觉地，半月湾沙滩上人多了起来，在他们一旁还有好几对情侣在互相拍照。

陈来娣看着他们，想起刚刚她和张明煦似乎也是这样互相拍照的，怔了怔，心脏忽然不明地悸动一瞬。

她慌了下，对还在看着日出大海的张明煦喊了声，“张明煦。”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连名带姓。

张明煦呼吸滞了一瞬，“嗯？”

陈来娣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她表面上还是一副淡定坦然的模样，只是耳尖有些发红。

陈来娣：“我准备回去民宿了。”

张明煦似乎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要离开，想开口邀请她一起吃个早餐，但顿了顿，最后还是挂起了他那热烈明朗的笑容，说：“好，照片我晚点发给你。”

陈来娣轻笑了下，“嗯，再见。”

“再见。”

陈来娣转身，往岸边的方向走去。

张明煦看着她，直到她踏上台阶，转上大路消失在岸边。

回到民宿，走进房间的那一刻，陈来娣像个完全泄了气的气球，背靠着紧闭的房门缓缓落下。

贸然一个人出来旅行还是不行吗？

陈来娣忍了忍躯体的不适反应，拖着沉重的身躯脱了大衣躺回到床上。

一定是早上起太早了。

陈来娣这么想着用被子紧紧地把自己裹住。

再次醒来，已经是将近中午的时候了。

想起自己连早餐都没有吃，陈来娣拿起手机叫了个外卖。

民宿离商业街很近，外卖很快便送到了。

陈来娣坐在靠着窗边的小圆桌上吃外卖，看着窗外明朗的日光，觉得自己不能再在民宿里待着了。

她拿着手机查看附近的旅游攻略。

来齐齐尔海之前，陈来娣只有一个计划，就是把齐齐尔海的南海岸到北海岸的海岸线一侧都旅游一遍，但具体要去哪里、去哪些地方却没有细想过。

到了下午一点，陈来娣便重新穿上外出的衣服出门了。

她打了辆车，前往齐齐尔海的海事战争博物馆。

博物馆建筑的外体是通体的纯白色，形状如同炮台。

陈来娣望着眼前巨大的建筑，慢慢地走了进去。

她很喜欢博物馆、纪念馆之类的地方，总是会被里面各种物品所蕴藏的故事吸引。

陈来娣逛得很慢，每一张图片、每一张文字介绍她都会认真地看。如果在展品的保护框旁还有机器自动播放讲解的话，她也会停下来听一下。

走到博物馆的左侧时，有一间展览室是摆成了某个居民房的模样，介绍的是一个陈来娣从未听说过的德国人。

这位德国人是一名医生，在战争期间来到了中国，爱上了一位中国女孩，并且为她而选择留在中国，在战争期间医治拯救了不少中国人。

陈来娣慢慢地走进去，碰巧那里有讲解员正在讲解，她静静地站在人群的外围听着这个故事。

讲解员把故事说得很动人，围着他的人都静静地认真地听着他解说。

故事结束后，在人群准备转身时，陈来娣后退了几步，感觉身后有人，又侧身避开，再次抬眼，便看到了张明煦。

张明煦似乎也是刚刚才发现她，有点诧异，随即又笑了起来。

陈来娣怔了一瞬，也笑了笑了。

“真奇怪——”张明煦向陈来娣靠近了些，嘴角上扬挂着笑意，“好像总会遇见你。”

他说话的声音像少年人的明朗，却又似乎带着成年男性诱人的磁性。

陈来娣只觉得脸颊似乎有些热，心跳也快了些，但她看着张明煦，看着他明朗大方的笑容，不安的情绪却忽而消弭于瞬间。

陈来娣轻笑了下。

他们落在人群身后，跟着解说员往下一个展区走去，虽然没有怎么交谈，但是，陈来娣忽然觉得，那种一个人旅游的孤独感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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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流浪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