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齐尔海度过的一个冬日假期 第6章 流浪野风

chapter06/公路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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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博物馆离开后，天边再次泛起橘色的日落，他们走到海岸线一侧，在炮台上看了来到齐齐尔海的第二场日落。

“想吃火锅吗？”张明煦笑着看向一旁的陈来娣，落日的晚霞还没有完全消失，橘色的晕光也朦胧地映照在他的身上，“我看了攻略，这边有一家评价很高的火锅店。”

陈来娣看了眼他又把视线看向眼前的大海，天色逐渐暗沉，在她说话的那一刻，灯光亮起，“好啊。”

他们打了辆车前往火锅店，吃完晚餐后又打车回了滨海区，在陈来娣民宿门前告别。

张明煦也在这下了车，看着陈来娣进了民宿后便转身向滨海广场的另一端走去。

回到房间的陈来娣，仍然能从沿街的窗户看见他的身影。

来到齐齐尔海的第三天，仍然是个大晴天。

因为今天没有看日出的计划，陈来娣快到中午才起床，拉开窗帘时，耀眼的光线一下子就涌进窗户。

“真幸运。”陈来娣眯了眯眼，再次睁开眼睛时看着不远处广场上的街景低声笑了笑。

她伸了个懒腰，接着转身去洗漱。

出门前看了眼手机信息，张明煦昨天深夜时给她发了很多昨天一起拍摄的照片，她一一保存下来，然后再次发了那个猫咪微笑致谢的表情。

张明煦回复的还是那个小狗的表情包。

陈来娣笑了笑，拿上背包出门。

午餐她选了家汤饭店，点了份参鸡汤饭套餐，边吃边在手机上搜索齐齐尔海的旅游攻略，挑选今天的行程。

她的时间很多，可以慢慢地在这个城市徘徊。

直到午饭吃完，她才选定今天的行程——趁着大晴天，去坐一次环海大巴。

离开汤饭店后，陈来娣买了杯热饮，接着便打车前往观光巴士运营站起点，但在售票厅时却被告知今天下午的票都已经预约卖完了。

陈来娣走出售票厅，有点失落地看着手机上的售票小程序，因为她的行程是临时起意的，所以根本没有提前预约的意识。

明天的票倒是还有，陈来娣看着小程序，正犹豫着要不要买明天的票，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来娣？”

陈来娣转身，望着笑容洋溢的张明煦，有点诧异。

不远处的张明煦似乎也在诧异，但当陈来娣转过身确定是她时又笑了起来。

他们对视着，有种道不出的奇怪。

从飞机上开始，他们好像就不停地在偶遇，不管去哪里似乎都能见到彼此。

隐隐约约的，陈来娣觉得这种道不出的奇怪像是暧昧。

想到此，陈来娣的心跳快了些。

张明煦笑着向她走去，走到陈来娣面前时似无奈地笑着调侃：“好吧，我觉得现在我出门见不到你才算是一件奇怪的事。”

陈来娣笑了起来，许是总见到张明煦，她对他的出现和接近也不再戒备。

甚至，因为他的出现，她似乎总能觉得放松。

张明煦：“按中国的文化来讲，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陈来娣耳尖发热，有点不敢再和他对视，她浅笑了一下，“可能？”

张明煦低笑了下，转开话题，“你也没有买到票吗？”

陈来娣：“嗯。”

张明煦：“我打算租个车，沿着观光大巴的路线走一遍，要不要一起？”

陈来娣再次犹豫了起来，虽然她并不讨厌和张明煦同游，但隐隐觉得他们这样会不会太亲近了？

张明煦见她没有说话，笑着轻声说：“齐齐尔海冬天的天气不能保证每天都是晴天的，今天的天气好，天会很蓝，大海也会美很多。”

陈来娣听着他近乎引诱的话，笑了笑，“但是……我没有驾照。”

张明煦拿出自己的钱包，把驾照展示给陈来娣看，笑着说：“我有，而且也很荣幸做你的司机。”

陈来娣笑了起来，没有再拒绝他的邀请。

两人打车去了租车市场，张明煦租了一辆黑色吉普牧马人。

他开着车停到陈来娣身前，降下车窗，左手手肘搭在窗框边，“嘿，小姐，请上车。”

陈来娣呆滞了一瞬，笑了起来。

张明煦：“怎么了？”

陈来娣笑着走到副驾开门上车，没有解释。

张明煦把车窗关上，“我这样不帅？”

“帅。”陈来娣含笑看他，因为他耍帅的姿势而活泼了点，“帅得快要长出油菜花了。”

张明煦也笑了起来，“我虽然是外国人，但我也知道中文的奥妙。”

视线相触，笑意涌出眼睛。

“好吧，我们出发。”

张明煦说着用手机连上蓝牙播放音乐，车内很快便响起欢快的音乐。

牧马人驶出闹区，踏向沿海的公路，陈来娣看着出现在前方的蔚蓝色海岸线出神。

等靠近岸边，还能清晰地看见翻滚的白浪和旋飞的海鸥。

她坐在副驾上，拿出自己的小相机，拍了几张照片，也给一旁开车的张明煦拍了张照片。

张明煦正随着车内音乐轻轻摇晃，听到快门声，看向一旁的陈来娣，对着她举起的镜头比了个剪刀手，陈来娣笑着再次按下快门。

随即音乐停下，又换了首英文歌，张明煦笑着开始跟唱。

陈来娣双手捧着相机，笑着看他。

张明煦的声音很好听，唱情歌的时候自带深情感。

真是奇怪，明明他们认识不过三天，但张明煦却总是能让她放松，待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同游，陈来娣总是能轻而易举就快乐起来。

“你会唱歌吗？”张明煦停下跟唱问她。

陈来娣：“不怎么会。”

张明煦看了眼她，“试试？”

陈来娣笑着摇了摇头。

张明煦：“开车环游公路，在路上唱歌感觉很舒服的。我以前公路旅行的时候经常这么做。”

前方红灯，车辆缓缓停下，张明煦笑着，“特别是开着窗户吹着风的时候。”

他说话的时候深邃的眼眸一直望着陈来娣，奇怪的是，陈来娣并没有对他的“引诱”感到反感，甚至奇怪地，没有觉得不安。

她笑了笑，好像就这样鼓起勇气接受他的提议了。

“那我试试。”

张明煦笑，“好。”

陈来娣拿起张明煦的手机，开始搜索自己会唱的歌。

其实陈来娣会唱的歌不少，甚至Kpop的歌她也会一些。过去在大学门外的小吃街上摆摊，有好些摊子都会播放音乐，后来她为了吸引顾客，也学着开始播放音乐，而她放的基本都是些Kpop歌，听得多了，自己也能唱上一段。

陈来娣选了首自己比较熟悉的Kpop歌，音乐一响，陈来娣便熟练地跟唱起来，甚至rap也能跟上。

张明煦惊讶地笑了起来，起哄似地呼叫。

车辆再次行进，过了红绿灯，他们更靠近海边了，几乎是沿着大海在行驶。

张明煦降下车窗，海边的寒风灌了进来，陈来娣也叫了起来。

一瞬间，陈来娣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至少她从来不曾这么疯狂过。

她把手伸出窗外，另一边的张明煦笑着，也学她的样子，把手伸出窗外，寒风明明吹得肌肤刺冷，但是，陈来娣却似乎真正地呼吸到了自由的味道。

“怎么样？”

陈来娣笑，“你说得不错，感觉很棒。”

张明煦也笑了起来，轮到他的歌单时也唱了起来，陈来娣也听过这首英文歌，拿着他的手机看着歌词跟他一起合唱。

前方的天空蔚蓝，左侧的大海随着微风轻轻涌荡。

他们就这样沿着环海公路唱着、闹着兜了一个下午，直到快要日落，沿着一条环山公路驶上山顶，山顶处有一家咖啡店，两人买了杯热饮又回到车前。

但他们没有坐回车里，而是站在山顶的护栏前眺望远处的大海。黑色牧马人在他们的身后，张明煦半倚靠在车头前。

慢慢地，橘色的黄昏再次降临。

陈来娣忽然想到，这是他们一起看过的第三场日落。

山顶的下方是一小从矮林，但是枝叶已经枯干，只剩下枝干和没被化开的白雪。山底下的公路、公路另一侧的大海都没有被遮挡。黄昏就这样明晃晃地映照到他们身上。

突然，张明煦把热咖啡递给她，“帮我拿一下。”

陈来娣怔怔地接过。

接着张明煦一个轻跃攀上了牧马人的车顶，随即笑了笑，“要上来吗？”

陈来娣望着他，有点欲欲一试。

张明煦又从车顶上一跃而下，“没关系，能上来的，试试？”

陈来娣恍惚间想起，张明煦好像和她说过好几次“试试”了。

她笑了笑，“好。”

张明煦低笑，“我帮你。”

因为陈来娣力不够，最后张明煦几乎是把她抱上去的，她坐到车顶的边沿，张明煦再次跳上来后，又把她拉起。

因为身体的直接接触，这过程陈来娣几乎都是呆呆地在他的帮助下站起。

他们靠得太近了。

但奇怪的是，她居然不讨厌。

陈来娣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快。

当贴在张明煦的胸膛前时，她的情绪再次绷紧。

但张明煦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

陈来娣抬头，随他指着的地方看去。

站上车顶以后，视野愈加地开阔了，好似整座城市、整片大海都在他们的脚下。

黄昏到了最浓烈的时刻，橙红的霞光洒满了大地。

“真美。”

张明煦笑，“嗯。”

他们又在车顶上坐下，就这样看着山下海边的日落。

从大海吹来的晚风带着淡淡的海水的独特气息。

陈来娣闭上眼睛，仰起埋在围脖里的脸颊，海风越过公路山野轻轻吹拂。

“我们一起拍张照片吧。”

陈来娣看了眼他，轻笑着答应，“好。”

他们没有带相机上来，张明煦拿出自己的手机，举着手机一起拍了张照片。

他靠得很近，陈来娣再次闻到他身上古龙水淡淡的味道，清新又似冷冽。

她的心跳像发病时那样跳得很快，但却没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