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在民国遇见了霍去病 > 第19章 第 19 章

在民国遇见了霍去病 第19章 第 19 章

作者:黎照堂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29 11:52:09 来源:文学城

李铁英的峨眉刺已出鞘三寸,却见只是醉酒的日军踉跄着下车,往白日的酸梅汤摊子上扑。

月光漏进窗棂,照见刘文正颤抖的手正往藤条箱里塞银元,是给运尸船老大的买路钱。

戌时的码头,探照灯扫过白惨惨的一片,李铁英蜷在煤堆后,舌尖似是尝到了海腥味里混着甜腻的鸦片焦香。

二十米外,挂着“丸三商社”旗的货轮正在卸货,苦力们扛的麻袋印着“满洲面粉”。

可漏出的棕褐色粉末分明是烟膏子,这是关东军从热河罂粟田特供的“战力增强剂。”

“混蛋,那个松井组的账房!”李铁英认出那个戴圆框眼镜的清瘦男人,上月这厮还在天津法租界开“东亚大药房”。

“王八蛋,都是一群王八蛋。”

李铁英暗骂着咬开炭笔帽,在油纸背面速记:穿藏青西装的北平客拎着英式诊疗箱,箱角嵌着仁丹广告徽章,这是分销商的验货标记。

宪兵突然吹哨列队,三辆黑色轿车驶过跳板。

李铁英瞳孔骤缩——沧州伪市长的小舅子正给穿和服的老者点烟,老者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泛着幽光。

九节鞭缠在腰间的力道加重,他借着煤车转向的阴影,将油纸塞进空煤筐,镖局学徒立刻推车没入苦力群。

“八嘎!”军犬狂吠着扑向煤堆,李铁英甩出备用的生石灰包。

白雾腾起时,他滚进污水沟,腐臭的泥浆裹住夜行衣。

两米外,北平客正用德语对账:“每月五百公斤,走津浦线第七货仓……”

货轮拉响了汽笛,李铁英最后望了眼桅杆上模糊的人形轮廓,今夜是救不了人了。

翻出码头时,他腕表的夜光指针停在十一点整,漕帮接应的舢板早已载着情报消失在卫河夜雾中。

月光如银,漫过城隍庙飞檐的嘲风兽首,泼进南墙根的小院,青砖地上浮着槐花的碎影。

盲眼老者用手抚过竹筛,筛眼间漏下的干槐花发出细沙似的簌簌声。

石臼边的地榆还带着一丝潮气,侧柏叶散发出清洌的松脂香,这些是他晌午去乱葬岗采的。

叶缘的锯齿划在指腹上,只觉得微微的刺痒。

石杵撞击臼底,一下下的闷响惊起了檐下蝙蝠,只见老者腕骨一抖,力道精准无比。

碾碎的槐花末腾起甜腥粉尘,他凹陷的眼窝微微颤动,鼻翼翕张间已辨出火候,左手探入陶罐抓了把粗盐,盐粒洒入臼中。

片刻后,似是研磨好了。

小铜铲刮过石臼内壁的声调忽高忽低的,老者耳廓微侧,铲尖悬在葫芦口三寸处。

夜风掠过他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衫,襟前别着的铜制药匙晃了晃,映出臼底未捣净的侧柏叶脉。

那叶脉的纹路早烙在他布满茧子的掌纹里,四十年前药王庙的大火烧瞎他双眼那夜,他最后看见的便是满山侧柏在烈焰中蜷曲的叶缘。

葫芦将满时,老者手指急捻,三粒铜纽扣大小的艾绒团滚入药粉,这是防潮的土法。

他抬手准确摸到葫芦腰身的麻绳结,在“止血粉”三字下方又掐出个三角凹痕。

暗号成型时,振华烛皂厂的墙外传来宪兵队的哨子声,一队黑影正扛着一个个人形翻进纸扎铺的后院。

“笃——笃——笃”三更的梆子响起,此时已经深夜。

林卓再次睁开眼睛,就是深夜了。

一睁眼就见一个阴影在脑袋上方,吓了一跳,随即认出是大黄。

大黄正用金色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它看了多久。

林卓伸手摸大黄的脑袋,一下一下,手感滑顺,让人上头。

大黄满意的呼噜起来,两腿一曲斜着趴在林卓的身上。

暖烘烘的肚皮贴着她隐隐作痛的肋骨,猫的体温比人高,一会儿功夫,那些被枪托砸出的伤痕开始发烫。

林卓忍着没动,据说猫猫的呼噜有助于人的骨骼生长。

窗外灯火尽灭,万籁俱寂,月光水一样洒进病房里,林卓能清晰地看见另一床上的报纸。

她胸口再次憋闷起来,隐隐有痛感。

林卓长长地吐一口气,心里恓惶得厉害,却不知怎么排解。

只好一把搂紧大黄,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夜空偶尔会来两声“叽咕、叽咕”尖锐的鸟鸣,默默啜泣的林卓终于忍不住张开嘴倒气,大声地抽泣,发出呜呜呜呜的哭声。

她的手臂越抱越紧,大黄被勒得挣扎着跳开,蹲坐着看她张嘴大哭,耳朵慢慢坚起,显然人哭得声音不好听,甚至有些刺耳。

至少门外的青年就觉得很刺耳。

他面色冷漠,眼睛却似冒着火光,手上拿一个大李子,另一只手却拿着一柄小刀,细看,是一把手术刀。

轻巧的脚步声越走越近,青年知道是于嫂。

八天里,他在病床上数过四百二十三次脚步,早把鞋底花纹似的步音烙进了耳中。

赶上换岗时人多脚杂,他也得凝神再听片刻才敢断定。

临检的宪兵队也遇到过三次,

他们的硬跟皮靴落地时“咔嗒”作响,三步一顿枪托的磕碰声。

二鬼子的布鞋趿拉出沙沙的尾音,像扫帚拖过砖地。

若是雨夜,皮靴声会混着泥水黏腻的啪嗒响,

至于于嫂,总在门槛前多一声鞋尖蹭地的“吱纽”,她右脚的鞋跟早磨偏了半寸。

他在漠北训过侦骑,单凭马蹄落地的深浅便能估出敌骑人数,如今换了布鞋皮靴,不过是从辨马改成辨人。

于嫂在他身旁停住,青年眼神微闪,轻摆了一下头。

于嫂微皱眉,凝神听见里面传出呜呜呜的哭声,还有断断续续说话声。

“大黄、大黄这里有坏人,这个城里有最坏的人,有这个世界上最坏最邪恶的人。

他们杀这里人,抢这里的东西,占这里的地方,毁掉他们的尊严,抽掉他们的脊骨,消灭他们的文化,不,他们不是人,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林卓越骂声音越大,尖厉刺耳:“他们害了好多,好多,好多的人,不行,他们害人还能安然的睡觉,还能好好的吃饭?

不行,害了人就得惶惶不可终日,你们怎么能好好地呢,侵略者都该千刀万剐!”

林卓脑袋发热,尖声嚷嚷着,她觉得自己可能要疯了,在这个时代,疯子,好像也是一种选择。

大黄金色的大眼睛一闪,“千刀万剐?”

我听到的什么!

“侵略者是啥?”大猫头一歪,这是个严肃的学问。

它再次趴到已经昏睡的林卓身上,耳朵依旧竖着,捕捉着外面的响动。

屋里的声音渐不可闻。

于嫂冲青年做个去睡的手势,又轻巧地走了。

青年又站了一会儿,听不见里面的声音,确定已经睡着了,也摩擦着手术刀回病房了。

“笃——笃——笃——笃——”四更的梆子声混着卫河的水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响起。

明亮的月亮地里,一只大猫不紧不慢地踏在微凉的青石板上,在“长寿堂”门前停下。

四腿微曲原地起跳,嗖一下竟直接跳到三米多高的房檐上,再一跳直接进里面的院子了。

大黄站在“长寿堂”老大夫床前,清亮的“喵”了一声,一点不也软萌。

老大夫眼睛都没睁,语带无奈地说:“大黄啊,这些学问啊,你也用不着,你先把数数,数明白了喽,再学别的行不行?你——”

他还没说完,“咔嚓”一下,脸上就挨了一爪子。

大黄最烦别人说他数不明白,怎么不明白了?十三就是最大。

大黄的利爪如刀,对老大夫丝毫不留情,一爪下去,眼间脑袋似乎碎了,可转瞬间又平滑如初。

老大夫伸手摸摸有些乱的头发和长须,也有些烦了:“侵略者,就是在铁壳子里的,穿,穿……”

他瞄了大黄一眼,有些怀疑大黄分不清颜色,不过没敢明说,

“反正就是在铁壳子里的,说话叽里咕噜的。”

大黄站在运河边,“叽里咕噜?”

水秧鸡也是叽里咕噜地叫。

明月西沉,月光将大运河染成一条流动的水银。

夜风掠过芦苇荡,惊起了几只夜鹭,它们在叽里咕噜。

当大黄弓起脊背时,月光在它金缎般的皮毛上泼出涟漪状光斑。

琥珀色瞳孔缩成两道金线,肉垫踏过结露的枕木毫无声响。

重型装甲车的汽油味刺激着它的鼻腔,车顶机枪手正打着哈欠——这是日军驻沧县第三装甲中队巡逻车。

大黄后爪蹬地腾跃三米,前爪弹出利爪“滋——”利爪划过车顶装甲,爆出两尺长的火花,在铆接缝留下一道深切口。

车内警报器骤响,九二式重机枪180度回旋扫射,子弹擦过大猫尾尖,烧焦的毛发混着硫黄味飘散开来。

大黄金色的眸子爆闪,显然是怒了。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大黄的脊椎骨节爆出炒豆般的脆响,体型猛然膨胀了十倍。

月光下一只巨型东北虎摇尾立在装甲车顶。

每根虎须似是缠绕青紫色电弧,爪刃生长到一尺二寸。

大老虎前爪一挥,重达1.2吨的装甲车被掀翻,柴油从破裂油箱渗出,在河滩形成彩虹色的油膜。

左前爪按住车体底盘,右爪精准插入观察孔缝隙。

“咔嚓”撕裂声里,装甲板像宣纸般被剖开。

蜷缩在炮塔后的军曹试图发射信号弹,被爪尖勾住后领拽出,军服如薄绢般碎裂。

大老虎一爪一个,全给勾出扔到地上。

抬爪照着地下一堆吓瘫的人划下来,上下左右,划得很认真,数得也认真,划了十三下,最大了。

还未死的无线电兵对着野战电话嘶吼:“河童!河童,绝对是河童!请求九四式山炮支援!”

河滩上的彩虹油膜突然震颤,漏油的装甲车底盘深处,被虎爪撕裂的电线迸出蓝紫色的电弧。

一缕火星顺着柴油蒸汽飘向油箱裂口,幽蓝火苗瞬间在铁皮下闷燃,将装甲车化作沸腾的钢铁棺材。

车体猛然膨胀成赤红球体,十四枚未发射的九〇式□□在高温中接连爆炸。

炮塔像被无形的巨手揉捏的锡纸团,扭曲的金属碎片裹挟着柴油火雨泼向了河面,点燃芦苇丛中的油膜,整条河道刹那化作一条蜿蜒火龙。

爆炸的气浪推倒了远处的废炮楼。

装甲车残骸仍在低沉爆鸣,如同某种洪荒巨兽啃噬钢铁的喉音。

五百米外警戒塔的探照灯扫过来时,大老虎已恢复家猫的体型,叼着半块兵籍牌窜入芦苇荡。

月光照亮牌面“沧县甲三-072”,正是四日前执行“清淤”的主犯。

河面的火光渐渐熄灭,月光重新漫过焦黑的芦苇,惊飞的夜鹭也盘旋而下,试探着啄食浮尸旁的鱼苗。

五更的梆子响起时,赶到的防疫班发现,十二具遗体呈放射状排列,创口平滑度超越手术刀,装甲车顶盖外面布满爪痕,经检测硬度超常。

柴油泄漏引发的爆炸及地面燃烧持续37分钟,此时已天光大亮。

能清晰看见河滩卵石因高温熔成了琉璃状,折射着爆炸余烬显出的水波纹,仿佛真有河童在火焰深处游弋。

而大黄站在距码头五里外的碎石堤坝上,金色的大眼睛盯着刚冒出一个小边的太阳,

而后又转向一旁的启明星,歪着大猫头认真地看了半晌,

似乎是看出什么了,它绕着河滩堤坝转了两圈,金色的大眼睛竟然在思索,迸出了点点碎金。

大黄转了一圈后停下来,尾巴尖一勾一勾地晃着,还在琢磨着,然后,然后就看见被烧焦的尾巴尖了。

两只耳朵嗖一下扯成飞机耳,大圆眼睛也提了起来,它转了半圈,找到码头的方向。

冲着那边“哈——”

哈完后,听到码头那边越来越吵的人声和车声,大黄垂下尾巴,往医院走去。

随着它不紧不慢的步伐,垂下的发焦发黑的尾巴尖,慢慢再次变得明亮金黄,似是镀了一层阳光。

河边烧焦的芦苇根渗出的汁液,吸引了成团的蜉蝣在晨雾中飞旋舞蹈。

下游早起的洗衣妇捞起一条漂来的日军腰带扣,黄铜鹰徽已被高温熔成抽象的泪滴状。

三只秧鸡试探着啄食装甲车残骸边的浮游生物,它们的喙在柴油膜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彩虹。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