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惟仙侍马首是瞻。
好说话是对比出的。
襄城的富商官吏在卜人夷前颐指气使,爱禁言的仙侍前唯唯诺诺。
“我何时能学仙法。”夷也想有这等微风,找机会与仙侍说了,后者让她再等等。“至少把襄城的情况稳定下。”
夷不想当稳定民心的提线木偶,更不敢在仙侍前表达不满:“那得到什么时候?”
“神庙建好。”
仙侍亮了那么一手,襄城的治安肉眼可见了强了不少。神仙未再免费救灾,以工代赈,以神庙为中心,官路似蛛网铺开。
有神镇着,胆大的在城外开辟农田,找茬的兵痞回去就病倒不起。人多了,有巫祝向将军提议,起火祭祀,用拔刺的藤条抽打兵痞的背,五鞭不到就痛晕过来。醒来烧退,后背红得像熟猪皮。
…………
(现代)
“这游戏没有暂停键啊!”老小区的门铃是装饰物,外卖得下楼去拿。黄袋鼠的电话打来时,饿意与尿意一拥而上。
【可托管。】神秘群主预判了祝葚的预判,私聊她道:【玩过《城市天际线》吗?可制定法律。】说完还远程操控地演示了下。
【比如给襄城制定“绝对保护”。】法律框后还有细节框,【不写就默认襄城里的所有人享“绝对”保护。】
“interesting.”祝葚提问,“那襄城人互殴怎么办?全部死刑?”
群主回了六个点。
祝葚把外卖拿上来后,群主才给出答案:【不管。】
祝葚:“……”那还真是个好办法。
吐槽归吐槽,事情还是得解决的。
制定法律前,她还多问了句:“有字数限制吗?”
【……没。】
“给洛水加设定的话,司马家就真成‘死马’了。”
【不加设定也死的差不多了。】
“……”
…………
(秦末)
伏牛山山神的庙宇成了襄城的心脏。
县令府在难民剧增的当下仍是访客不断,可襄公知道他已实权。
“以前是皇帝的庄园管家,现在是丫头片子手下的长工。”日子比围城时好,心态却越来越差。
县丞也有相似之感。他比襄公更爱收钱,这感觉便没那么强烈。
“神庙进展如何?”襄公更爱胡思乱想了,“我后悔让神仙决定谁能进来。”
“可不是嘛!”县尉比襄公更有资格抱怨。右手比成匆匆忙忙的小人,左手化作襄城大门,“再瘦的金猪也能榨出些油。”
“好家伙。”襄公骂道,“万事有神仙做主,这官吏当的还有意思?”
“有意思。”县尉在襄公前越发随意,岔地腿,将半碗茶水一饮而尽。
“那是我的碗。”
“皇粮都没了,哪有你我。”县尉用袖子擦嘴,不在意道,“咱们也成老百姓喽!”
“我想喝酒。”襄公看向屋外,院里空荡荡的。
…………
城市被泡泡似的罩子拢住。
刘盈见了,从大父后探出脑袋:“挖地道能潜进去吗?”
刘元翻了个白眼:“神仙会想不到这层?”
城门的士兵少的可怜,等了许久才看到一条车队插到最前头。
吕雉想看看热闹,前后和她一个主意,队伍的两侧探出一堆脑袋。
守军无视了插队的人。
谩骂不行,对方在小吏的桌上放了金饼,带着人往襄城里闯。
守军还是毫无反应。
插队的原地踏步至暴跳如雷,最后被无形的力量弹飞出去。
刘盈和刘肥头次见到人能飞过一百五十步。
插队的是大户,打手们硬闯,剩下的吸取教训,往小吏的桌上加了金饼。
“收起来吧!”小吏抬起熊猫眼,“你们被拒绝了。”
车上下来个要素拉满的富商,拱手对小吏摆出个笑:“通融下。”
小吏的眼皮轻轻垂下。
挂不住脸的富商想做些什么,守军这时懒洋洋道:“别蹬鼻子上脸。”他指向天空,“三个人是怎么看住这个场子?靠《周丽》吗?”
富商的胖脸红成苹果。
没弹飞的打手上前,被富商拦在身后。
“打扰了。”富商的小眼睛凶狠似狼,语气却没有变化。
“还挺识趣。”守军的遗憾溢于言表。以为能看空中飞人和天降正义咧!
“……不动手吗?”刘肥按着弟弟的头,傻乎乎道,“哪儿人?和柳絮般软乎乎的,没有血性。”
吕雉怕刘肥惹了神仙,敲了他的大脑门:“这么点事也得血性?可别血性到全家头上。”
她观察着审核的小吏,努力分析进城的标准。
队伍前进三分之一才看到小吏的桌上摆着一尊泥像,尊放在垫有细布的木底座上,旁边放着供奉的果子,引得饥民口水连连。
轮到他们,小吏的眼皮仍未抬起,看了眼发光的泥像就放走他们。
刘盈惊得瞪圆眼珠:“里头可藏有烛心?”
守军起了逗弄之意:“你猜啊!”
刘肥比刘盈大胆的多,要抓桌上泥像来看。
耷拉眼的小吏瞪圆了眼,守军吓得血都凉了。
“手贱啊!”吕雉气得从包裹里抽|出藤条。
刘肥被嫡母打得嗷嗷叫。
小吏对泥像拜了三下:“神仙莫怪!神仙莫怪。”
无需吕雉按他脑袋,刘肥就有样学样地拜了三下。
曹氏下车揽过可怜的儿:“得罪了。”她冲小吏连连鞠躬。
吕雉上前塞了几刀:“请官爷喝酒。”她盯着泥像,测试官吏是否受到泥像管控。
对金饼“不屑一顾”的官吏见泥像没有反应,眼疾手快地收好刀币,不忘丢给守军几个。
“可携公子去庙前拜拜。”给钱自有好脸色。小吏在吕雉招呼外弟架着牛车进城时多嘴了句,“细君可擅女工灶火?”
“持家本事,比不得阿母。”
“能上台面就好。”小吏回道,“在建的神庙需要壮妇烧饭,垫子、摊子、供桌的百福布、大门的万喜帘都要人张□□活管饭,手工就有两饼一蛋。
“只限女性?”吕雉看着自家人与义兄弟家,琢磨能蹭多少张嘴。
“男性也成,急需木工铁匠,还有玉工。”
吕雉记下小吏的话,买了间比老家略小的宅子,让刘盈去买贡果。
曹氏:“买了果子可有钱办迁家宴。”
“迁家宴能缓缓,龙头是一样要拜。”吕太公问刘太公,“一起?带上小子们,咱们也沾沾仙气。”
“可。”刘太公一锤定音。
刘伯的遗孀对新家横挑鼻子竖挑眼,李氏(刘太公的续弦妻)在一旁小声劝着,刘太公忍无可忍地指着她骂,“逃难呢!你当是在老三的营里当大夫人?当夫人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老三家的和俺妻还没说话,轮得到你来老大?”
“季弟吃我那么多饭,我这丘嫂还不能抱怨。”
“你耕地啊!还是说我没给你钱。”
刘太公想撬开儿媳的脑子看看里头是否装了堆粪。
“伯小子不在,你家又是个烂泥坑。信长大了,他是跟二叔种地还是跟三叔当兵?”瞥一眼懵懵懂懂的小儿子,“他四叔都回家避难。教书先生都轮不到他。”
李氏气得拍打丈夫:“何故要作践我儿。”
刘太公左躲右闪,狼狈不堪:“你这泼妇。”他被打得声音发颤,“我不过是打个比喻。别打了!我说!别打了!”
忍无可忍地刘太公掀开李氏,后者哭得更大声了。
吕雉无视吵闹的婆家,分了房,让刘盈刘肥和刘元梳洗干净,端上贡果。
“小叔也来。”刘交在路上写了颂神的诗。
“我就算了。”刘交往阿父身后缩。
“来就对了。”吕雉像抓小鸡仔般抓过刘交,“你可是荀子之徒孙,在这穷乡僻壤也算大儒。”
“是啊!”李氏看吕雉比刘伯的媳妇顺眼的多,“混个眼熟总比不去的强,这可是真神仙。”
“是啊!”刘太公比李氏现实的多,“你肩部能挑手不能提,家里有你二兄就行,听阿父的,去神庙找个活计,写点祝词都比窝家里强,还能赚回三张大饼。”
刘交只好跟跟三嫂,去神庙拜襄城的地头蛇……
啊不!是伏牛山山神。
加上隔壁的吕太公和曹家、萧家的老老少少,一群人在神庙前只能看到大门的顶和主殿的顶。
还他爹只有一半。
殿前的石砖被跪得留下黑色凹痕。
看殿的护法曾给访客提供跪拜的垫子,撑不过三日就要换一张,干脆把这“福利”扯下,但却有了的新的问题。
“找时间问问神仙。”护法瞧着凹陷的地砖,哈欠连天。
吕雉扶着阿父拜完殿里的像。
那可真是个小人像,比城门口的泥像大了一点,也更精致些。
“怎么还是泥像。”刘肥这缺心眼的喃喃自语道。
周围人看刘肥的眼神像看疯子,有一老人解释了泥像的来历,说是通灵之物,亦是卜人头次召唤伏牛山神的圣物。
刘家姐弟听得一愣一愣的。
刘元不愧是刘肥的妹妹,懵懵懂懂道:“神仙为啥不选金的?阿父一定会选金的,金包银都看不上。”
“笨呐!”刘盈被姐姐俗笑了,“神仙要金银作甚。”
“说得礼器不值与它等重的黄金。”刘元令刘盈哑口无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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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