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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灭世界当救世主是否搞错了 第43章 缘一

作者:粥粥姜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07 06:31:53 来源:文学城

又过了很多年。

矢凛奈的足迹遍布了大半个国家。她见过繁华都市的昼夜更迭,也踏过偏远山村的泥泞小径,那枚刻着“继国”二字的玉佩始终被她贴身收好,像一份沉甸甸的约定。

她打探过无数关于缘一的消息,却总如石沉大海,直到这一日,她走进了一片连绵的深山。

山脚下的村落近来被猛虎侵扰,已有猎户丧命,村民们惶恐不安。

矢凛奈路过时听闻此事,便自告奋勇进山除害。

然而这头猛虎异常凶猛,且熟悉山林地形,几番周旋下来,矢凛奈虽最终将其斩杀,自己也被虎爪扫中了后背,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浸透了粗布衣衫。她强撑着走出山林,在山路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

意识模糊间,她感觉到有人靠近,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将她扶起,带着草木清香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这位妹妹,你醒醒?”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矢凛奈费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映出一张清秀温婉的脸庞。女子穿着朴素的棉布衣裙,眉眼间带着关切,正小心翼翼地探着她的脉搏。

“我……”矢凛奈刚想开口,便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你伤得很重。”女子连忙按住她,“我家就在附近,我先带你回去处理伤口。”

女子的力气不小,竟半扶半抱地将矢凛奈带向山林深处。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座隐藏在竹林后的小木屋出现在眼前。屋前种着几畦蔬菜,晾晒着草药,透着一股宁静的生活气息。

女子将矢凛奈安置在屋中的榻榻米上,熟练地取出草药和布条,轻声道:“我叫诗,你暂且安心在这里休养吧。”

诗的动作轻柔而利落,清理伤口时虽疼得矢凛奈额头冒汗,却处理得极为妥当。包扎好伤口后,诗又端来温热的米粥,看着她喝下,才松了口气。

“多谢你。”矢凛奈低声道,后背的剧痛让她说话都有些吃力。

“举手之劳。”诗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夫君去镇上换些东西,估计傍晚就回来,他看到你,也会很高兴能帮上忙的。”

矢凛奈点点头,闭上眼养神。她能感觉到诗的目光偶尔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好奇,却并无恶意。

傍晚时分,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粗布和服,身形挺拔,只是褪去了少年时的纤细,多了几分成年男子的沉稳。他手中提着一个布包,刚要开口说话,目光触及矢凛奈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双红色的眼眸猛地睁大,里面翻涌着震惊、茫然,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欣喜。

“矢凛……老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矢凛奈也怔住了。

十几年未见,眼前的青年褪去了少年时的懵懂,轮廓变得坚毅,可那双眼睛,那份沉静中的纯粹,分明就是继国缘一。

“缘一……”她低声唤道,眼眶瞬间发热。

原来,踏遍千山万水寻找的人,竟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诗惊讶地看着两人,刚要开口询问,却听到缘一恭敬地称呼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些的女子为“老师”,不由得愣住了。她转头看向矢凛奈,见她面容清丽,眉眼间虽有风霜却毫无老态,分明像是二十出头的模样,而缘一已经是成年男性,这声“老师”实在让她费解。

缘一快步走到榻边,目光落在矢凛奈后背的包扎上,担忧地问:“老师,您怎么会受伤?还有……您的样子……”

他的话没能说完,目光却死死盯着矢凛奈的脸。

十几年的时光,足够让一个少年长成壮年,可老师的容貌,竟与记忆中最后一面时一模一样——没有新增的细纹,没有沉淀的沧桑,仿佛时间在她身上停驻了一般。

当年在继国家时他年纪尚幼,未曾深思,如今再见,才惊觉这份“不变”是何等不可思议。

矢凛奈尚未回答,诗已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看看缘一凝重的神情,再看看矢凛奈年轻的面容,忽然想起缘一偶尔提起的“教他武艺的老师”,那分明是多年前的往事。

她试探着问道:“缘一,这位……就是你常说的,当年在继国家教你练刀的矢凛奈老师?”

缘一点头,眼中的震惊未减:“正是。”

诗瞬间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她知道缘一离开继国家时已有十岁,如今又过了十几年,算来这位老师至少也该是中年模样,可眼前的女子分明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分!她张了张嘴,却因太过震惊而说不出话,只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矢凛奈。

矢凛奈看着两人的反应,温和地笑了笑,对诗解释道:“说来话长,我身上有些异于常人之处,容貌不会随年岁增长而改变,让你们见怪了。”

诗这才缓过神,连忙摆手:“不、不怪……只是太过意外了。缘一常说老师武艺高强,待他极好,今日一见,实在……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她脸颊微红,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矢凛小姐莫怪,我只是……”

矢凛奈摇摇头表示没事:“我这次进山是为村民猎杀猛虎,不慎被伤,叨扰你们了。”

缘一这才注意到屋门旁靠着的那把用布包裹的长物,隐约能看出是刀的形状,再联想到“猎杀猛虎”,心中便有了数。他更关切的还是矢凛奈的伤势:“老师伤口要紧吗?诗的草药很管用,您且安心休养。”

“已经好多了。”矢凛奈道,目光落在诗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你们……”

缘一脸上立刻泛起温柔的笑意,轻轻握住诗的手,柔声道:“老师,这是我的妻子,诗。我们成婚一年了,她……怀了我们的孩子。”

诗的脸颊更红了,对矢凛奈深深鞠了一躬:“矢凛小姐,缘一常说您是他的恩师,今日能得您相救,实在感激不尽。”

矢凛奈这才注意到,诗的小腹微微隆起,显然已有身孕。她看着眼前这对年轻的夫妻,心中百感交集。

“恭喜你们。”她由衷地说。

晚饭后,诗早早歇息了。缘一坐在矢凛奈身边,添了些炭火,目光仍不时落在她脸上,那份关于“容貌未改”的震惊始终未散。

“老师……您的身体……”他终究还是问了出来,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

矢凛奈知道他想问什么,沉默片刻后,轻声道:“我曾与恶鬼为敌,那些战斗让我付出了很多,也意外留下了一点‘馈赠’,比如这不会老去的容貌。不必担心,于我而言,不算坏事。”

缘一这才恍然。他虽不知“恶鬼”是何物,却能感受到那背后的沉重。他不再多问,只是将目光移向窗外的月色,轻声道:“老师这些年,一直在找我吗?”

“嗯。”矢凛奈从怀中取出那枚玉佩,递到他面前,“这是严胜让我交给你的。”

缘一接过玉佩,指尖抚过上面“继国”二字,眼眶微微发红。

“兄长他……还好吗?”

“很好。”矢凛奈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将严胜的话转述出来,“他说,当年是他太傻,把输赢看得太重,没能懂你的心意。他说,继国家的家主之位,从不需要用‘超越谁’来证明,他早已明白,你说的‘想做他的刀刃’,不是退让,是最珍贵的心意。”

“他还说,这把刀鞘一直为你留着,继国家的大门,也一直为你敞开。他很想你。”

缘一的手指紧紧攥着玉佩,指节泛白,泪水无声地滑落。这些年,他并非不思念家乡,只是总觉得自己的离开才能让兄长轻松,却从未想过,兄长竟会为他留下这样的牵挂。

“兄长……”他哽咽着,说不出更多的话。

“缘一,你当年的离开,或许并非坏事。”矢凛奈轻声道,“但现在,他已经长大了,学会了承担,也学会了坦诚。等诗生产休息完之后,你们该一起回去看看。”

缘一沉默着,将玉佩贴身收好,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

在小木屋的日子平静而温馨。

矢凛奈的伤口在诗的精心照料下渐渐愈合,她时常看着缘一和诗相处的模样——缘一会为诗劈柴挑水,会在傍晚陪她散步,会在她孕吐时笨拙地拍着她的背,那双曾在演武场展现出惊人天赋的手,此刻正温柔地呵护着一个家。

诗也时常向矢凛奈打听继国家的事,打听严胜的近况,眼中满是对丈夫故乡的好奇。

“矢凛小姐看起来这样年轻,当年教缘一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诗一边缝补婴儿的衣物,一边好奇地问。

矢凛奈笑道:“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总爱盯着演武场角落的蒲公英发呆,练刀时笨手笨脚的,却总能在不经意间使出最巧妙的招式。”

诗听得笑了起来:“难怪缘一现在还总爱摘蒲公英给我,说看到它就觉得安心。”

诗的预产期渐渐临近,缘一每日都要去镇上打探医生的消息,山中交通不便,他便提前与镇上的老医生约好,一旦诗有动静,便立刻去请。

这天清晨,诗的腹痛突然加剧,显然是要生产了。

缘一脸色发白,安顿好诗,抓起油纸伞便冲进了雨幕,他必须尽快把医生接来。

矢凛奈守在诗的身边,看着她疼得额头冒汗,却仍强撑着对自己微笑,心中暗暗握紧了拳头。她虽不懂接生,却能感受到诗的坚强。

就在这时,木门被“砰”地一声踹开,三个醉醺醺的汉子闯了进来。

他们是附近镇上的混混,早就看不惯缘一——一个外来人不仅娶了镇上最温柔的姑娘,还靠着打猎和采药过得安稳,心中早已积满了怨气,今日喝了些酒,便借着酒劲来寻衅滋事。

“那个小白脸呢?”为首的汉子满脸横肉,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蜷缩在床上的诗身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哟,这就要生了?正好,等那小白脸回来,让他看看我们怎么‘照顾’他媳妇……”

诗吓得浑身发抖,却仍护着自己的肚子,厉声喝道:“你们出去!不然缘一不会放过你们的!”

“缘一?他回来又能怎样?”另一个汉子嗤笑道,伸手就要去抓诗的头发。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身影挡在了诗的面前。

矢凛奈缓缓站起身,后背的伤口因动作过猛而隐隐作痛,但她的眼神却冷得像冰。多年未曾显露的杀气骤然释放,让三个醉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滚。”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哪来的臭娘们,敢管爷爷的事?”为首的汉子色厉内荏地吼道,挥拳便向矢凛奈打来。

矢凛奈侧身避开,同时抬手,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听到“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汉子杀猪般的惨叫。

另两人见状,抄起墙角的木棍便冲了上来,矢凛奈不闪不避,身形如同鬼魅般在两人之间穿梭,不过片刻,便将他们一一打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

她没有下死手,却让他们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再敢靠近这里一步,就不是断手断脚这么简单了。”矢凛奈的声音冰冷刺骨。

三个混混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诗惊魂未定地看着矢凛奈,眼中满是感激:“矢凛小姐……”

“别怕,有我在。”矢凛奈扶着她躺下,语气重新变得温和,“缘一很快就会回来的。”

果然,没过多久,缘一便带着医生匆匆赶回,看到屋内的狼藉和诗苍白的脸,顿时明白了发生什么,眼中燃起怒火。

“他们来过了?”

“已经被我赶跑了。”矢凛奈道,“先照顾诗吧。”

缘一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守在产房外。直到深夜,两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夜空。

“生了!是一对双胞胎男孩!”医生抱着襁褓走出来,满脸喜色。

缘一冲进屋内,看着躺在床上虚弱却带着笑容的诗,以及她身边两个小小的婴孩,眼眶瞬间湿润。他紧紧握住诗的手,哽咽道:“谢谢你,诗……谢谢你。”

诗笑着摇摇头,看向矢凛奈:“矢凛小姐,谢谢你刚才护住我和孩子。”

矢凛奈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片温暖。

几个月后,诗的身体渐渐恢复。缘一抱着两个孩子,看着矢凛奈,郑重地说:“先生,我们想回继国家看看。”

他想让严胜看看他的妻子,看看他的孩子,想告诉他,这些年他过得很好,也想告诉他,他从未忘记过兄长。

诗也点头:“缘一常常提起家里,我也想看看他长大的地方。”

矢凛奈微笑着点头:“好,我陪你们回去。”

-

重返继国家的路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缘一抱着一个孩子,诗抱着另一个,矢凛奈跟在一旁,看着这家人的互动,心中一片安宁。

当那座熟悉的宅邸出现在视野中时,缘一的脚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门口的护卫看到他们,先是愣住,随即认出了缘一和严胜一般无二的面容,连忙跑进府内通报。

严胜正在书房处理族中事务,听到护卫的通报,手中的狼毫笔“啪嗒”一声掉在纸上,晕开一片墨渍。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书房,远远便看到庭院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

十余年未见,缘一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成了能独当一面的男人,可那双和他如此相像的眼眸,依旧清澈。他身边站着温婉的诗,怀中抱着襁褓,那画面刺眼又温暖。

“缘一……”严胜的声音带着颤抖。

缘一也看着他,这个曾经让他仰望又心疼的兄长,如今已是真正的家主,眉宇间沉稳威严,却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卸下了所有防备。

“兄长。”缘一轻声唤道,眼眶泛红。

兄弟二人对视良久,千言万语都化作眼中的泪光。严胜快步上前,一把抱住缘一,这个迟来了五年的拥抱,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严胜拍着他的背,反复说着这句话。

这时,严胜的妻子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景象,温柔地笑了:“夫君,这就是你常常提起的弟弟吧?”

严胜这才回过神,擦了擦眼角,介绍道:“缘一,这是我的妻子,清子。这是我们的儿子,辉。”他又转向清子,“这是缘一,我的弟弟。这是他的妻子诗,还有他们的孩子。”

清子走上前,对诗温和地笑了笑:“快进屋吧,外面风大。”

孩子们的啼哭和笑声很快填满了继国家的庭院。

严胜看着缘一逗弄孩子时温柔的模样,看着诗和清子相谈甚欢的场景,心中那片空缺了多年的角落,终于被填满了。

接下来的日子,继国家充满了久违的热闹。

严胜和缘一常常在演武场切磋,不再是当年的较劲,而是带着兄弟间的默契,一招一式间,尽是对彼此的认可。

严胜的沉稳与缘一的灵动相得益彰,族人们都说,继国家有这两位支柱,定能再创辉煌。

矢凛奈偶尔会站在演武场边,看着那对兄弟的身影。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与她记忆中那两个少年的模样渐渐重合,却又更加圆满。

她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这天清晨,矢凛奈收拾好行囊,准备不告而别,却在门口遇到了严胜和缘一。

“老师要走了吗?”缘一问道,眼中带着不舍。

严胜也走上前,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神情郑重:“老师,继国家能有今日,都离不开您。这份恩情,我们兄弟二人永世不忘。”

矢凛奈看着他们,笑了笑:“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看到你们安好,便是最好的结果。”

“不,对我们而言,您是再造之恩。”严胜打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通体莹润的墨玉令牌,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继国家纹,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密的银线。

“这是继国家的‘通令’,持此令者,无论何时归来,都是继国家最尊贵的客人。继国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缘一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了过来:“这是我亲手打磨的护身符,用山中最坚韧的铁木心做的,上面刻了先生教我的呼吸法要诀,或许能护您旅途平安。”

矢凛奈接过令牌和护身符,指尖触到墨玉的温润与木牌的粗糙,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她看着眼前这对兄弟,他们眼中的感激与敬意纯粹而真挚,没有丝毫因她“永生”的秘密而产生的畏惧或觊觎。

“你们……不觉得我这样的存在很怪异吗?”她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严胜语气坚定:“您守护了我们的少年时光,我们自然要守护您的秘密。”他顿了顿,看向缘一,“这是继国家的承诺,只要我还是家主,便绝不会让任何人窥探或议论老师的事。”

缘一点头,眼眸里满是澄澈:“老师教会我何为‘守护’,如今,也该轮到我们守护您了。您的秘密,便是继国的秘密,只要我们兄弟在一日,便会让它永远埋藏。”

诗抱着孩子站在一旁,也轻声道:“矢凛小姐,您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无论您是什么模样,在我们心中,您都是值得敬重的长辈。”

矢凛奈看着他们,看着严胜沉稳的面容,缘一清澈的眼睛,诗温柔的笑容,以及他们怀中懵懂的孩童,忽然觉得,或许“永生”并非全然是孤寂的诅咒。

至少在这片土地上,有一群人愿意接纳她的不同,愿意为她筑起一道隔绝窥探的墙。

她握紧手中的通令,那冰凉的玉石仿佛也染上了温度。

“多谢。”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

严胜上前一步,深深鞠了一躬:“老师此去,若遇任何难处,只需持此通令,无论在哪个城镇,继国的商号都会为您提供帮助。若有一日想停下脚步,记得回来看看。”

“我们会一直等您。”缘一补充道,声音里带着少年人般的执拗。

矢凛奈点头,将通令贴身收好,又将那个铁木护身符系在行囊上。她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充满了回忆的宅邸,看了一眼这对终于圆满的兄弟,转身踏上了旅途。

晨光洒在她的背影上,将其拉得很长。

严胜、缘一和诗站在门口,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久久没有离去。

“她还会回来的吧?”诗轻声问。

严胜看着山道的方向,握紧了拳:“会的。因为这里,永远是她的家。”

缘一低头看着手中那枚母亲留下的玉佩,又抬头望向远方。

-

又是数十载光阴流转。

继国家的庭院依旧整洁,只是门前的樱花树已粗壮得需两人合抱,檐角的风铃换了新的,却仍唱着旧时的调子。

护卫看到她手中的墨玉通令,虽对这张过于年轻的面容感到困惑,却还是恭敬地引她入内。

穿过熟悉的回廊,她在庭院深处听到了苍老的笑声。循声走去,只见后院的暖炉旁,坐着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严胜靠在藤椅上,身形已不复当年的挺拔,背脊微微佝偻,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只是此刻正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对面的人。

缘一则坐在矮凳上,早已满头雪白,他正低头用枯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动作迟缓却专注,眼眸如今蒙上了一层浑浊,却在抬眼时,仍能看到一丝熟悉的澄澈。

“兄长你看,当年老师教我们的站桩姿势,该是这样才对……”缘一的声音苍老沙哑,却带着孩童般的认真。

严胜轻笑:“都这把年纪了,还练什么站桩……”话虽如此,嘴角却扬着温柔的弧度。

矢凛奈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时光在他们身上刻下了清晰的痕迹,却也沉淀出一种历经岁月打磨的平和。她轻轻迈步,木屐踏在石板上的声音惊动了两人。

严胜和缘一同时转头看来,当看清她的面容时,两人皆是一怔,随即眼中涌上难以置信的震惊,紧接着,便是汹涌的泪水。

“……老师?”严胜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岁月的重量困住,只能颤抖着伸出手,“真的是你……”

缘一也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泛起水光,他张了张嘴,许久才发出声音:“老师……你回来了……”

矢凛奈走到暖炉旁,蹲下身,看着他们苍老的容颜,心中酸涩翻涌。她的容貌依旧停留在离开时的模样,而他们,却已走到了人生的暮年。

“我回来了。”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哽咽。

严胜握着她的手,那双手曾执掌过家族的权印,曾挥过无数次刀,如今却布满老年斑,枯瘦而颤抖。“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他笑着流泪,“真好……还能再见你一面……”

缘一也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衣袖,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并非幻觉。“我们都老了……先生却还是当年的样子……”他喃喃道,眼中闪过无数回忆的碎片——演武场上的木刀,母亲温柔的手,兄长紧绷的脊背,还有眼前人温和的教导。

接下来的日子,矢凛奈留了下来。她陪两人晒晒太阳,听他们回忆年轻时的趣事,听他们念叨着孩子们的琐事。严胜会说起族中事务如何交托给下一代,语气里带着释然;缘一则会说起诗走后的日子,说她临终前还惦记着要给老师留一罐她亲手腌的梅子。

他们偶尔会提起她不老的秘密,却从未有过窥探,只是带着怜惜轻叹:“要看着我们一个个离开,一定很辛苦吧。”

矢凛奈只是摇头,笑着为他们添上热茶。

入冬后的一个清晨,严胜在睡梦中安详离世。临终前,他握着缘一的手,又看了一眼守在床边的矢凛奈,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仿佛终于卸下了所有责任,能安心赴约。

缘一没有哭,只是静静地守着兄长的遗体,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他对矢凛奈说:“兄长走了,我也该准备准备了。”

一个月后,缘一也闭上了眼睛。他走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母亲刻的玉佩,身边放着那个铁木护身符——那是他当年送给矢凛奈的,不知何时被他悄悄收了回来。

送葬的队伍很长,继国的子孙们穿着素服,脸上带着肃穆。矢凛奈站在人群后,看着那两座紧紧相邻的墓碑,心中一片空茫,却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她在继国家待了最后一夜。走遍了演武场的每一寸沙地,摸了摸兵器架上早已生锈的木刀,又坐在后院的暖炉旁,仿佛还能听到那对兄弟苍老的笑声。

天亮时,她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宅邸,将那枚墨玉通令放在了祠堂的供桌上,与严胜和缘一的牌位遥遥相对。

她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山路两旁的樱花树落满了积雪,寒风卷着雪花掠过她的发梢。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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