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秘里混吃等死 第89章 再见药师

翌日清晨，克莱恩坐在属于他的那张绿皮沙发深处，摊开今天的《贝克兰德日报》。

公寓套房的门大敞，仿佛在等候谁的到来。铁制烧水壶里茶叶片片翻滚舒展着，旁边是摆好的两盏瓷质茶杯，与刚展开一角的侯爵红茶字样锡纸包装。茶香夹在升腾的暖雾里似乎透过天花板丝丝缕缕沁入三楼卧室。

不等多时，随着报纸边缘抿起的细微弧度，二楼连接的楼梯随即传来趿着拖鞋的脚步声懒散，似乎走一步停一步，迷迷糊糊踉踉跄跄的就这么走到了公寓门前。

克莱恩听着声音，顿时联想到道士大半夜去坟地用符纸让起尸的样子，那些清朝粽子也是这样蹦蹦跳跳行动的吧？不过他这个业余神棍用的是红茶，早上的华生还没大粽子有精神。

在门口站着缓了几分钟，眼看差点又要睡着，沙岚才揉着惺忪睡眼，毫不客气当作自己家似的自然迈进客厅。他杵在克莱恩面前，眼睛紧闭，扭头似乎在对拉开窗帘阳光抗议，同时直挺挺伸手摊开掌心，手指还颇具灵性地勾了勾无言示意快点。

克莱恩微微叹气十分无奈又无比配合的拿出身边另一份一起拿上来的早报，放在他手心。

沙岚也毫不客气，接过就走到另一边，陷入红丝绒沙发翘着二郎腿打哈欠，兴致缺缺读报纸。他目光草草扫过报纸，眼前却一片迷蒙，像高度近视没了眼镜，揉了好几下才勉强看清。

从报纸几乎就能推测到克莱恩接下来的日程安排，毕竟三脚猫侦探还能有什么委托…找猫？抓奸？

瞥见报纸角落刊登的恩斯特商行收购货物广告，沙岚就知道今天小周同学又要去参见地下秘密非凡的——菜鸡互啄聚会了。是叫那个什么……

“智慧之眼”先生组织的非凡聚会！

克莱恩也看见了这栏广告，压抑着心中的喜悦，感叹道终于又有机会交易物品了。‘小丑’魔药已经彻底消化，‘魔术师’的配方也只差最后一件辅材料，希望这次聚会可以遇见那个药师吧。克莱恩默默祈祷着，上次的聚会因为忙于跟踪筹备对兰尔乌斯的复仇而错过，希那名“药师”应该不能借口收我违约金……

沙岚大致扫过就放下报纸起身去厨房红茶自助，走到一半还回头看向克莱恩随口问道：“你要不要？”

“加奶不加糖，谢谢。”克莱恩半搁报纸露出脑袋，礼貌笑着回应。突然想到什么嘴角一抽，腹诽道：这不是我家我买的红茶吗…为什么我还要和他说谢谢…还有他为什么在我家这么松弛啊！？

望着华生远去的背影没入厨房，他穿着松垮凌乱的睡衣，头发是没搭理过的蓬松卷曲，简直就是邪恶贵宾犬！

低头反观自己一大早已经换好外出正装，以备随时可能上门的金镑…不，是委托。

“你在发呆？”

耳畔边忽然炸开的平静话语声差点吓得他一激灵，下意识抬眼，只见华生一手叉腰端着红茶站了不知多久，微微歪头目光诧异。

低语了句抱歉，克莱恩接过茶杯，温度刚好入口，华生也没多言语，坐回自己的红丝绒沙发。他没什么精神地支着脑袋，神色恹恹仿佛怎么也睡不醒，雾蓝眼眸平静无波的盯着克莱恩。

盯着这样的视线，克莱恩莫名觉得一阵毛骨悚然，目光选择性的逃避，躲在报纸夹页里。

但很快这样的注视结束，杯碟碰撞的细小声音响起，他抿了一口红茶似乎恢复了一点儿精神，开口问道：“你先前说过的保镖委托，具体是哪几天？”

“噢，就是明后天，在西区的格林公园街。委托人是一位珠宝商人，需要了解通灵鬼怪的人。我想你们‘怪物’在灵性方面应该有特殊的优势，所以冒昧叫上你，希望你不介意…”克莱恩说着忽然察觉到什么，紧接着想到什么反问道，“华生先生难道已经有所安排了吗？”

沙岚略感惊讶地小幅度挑眉，心中想道这小子还挺敏锐嘛。

实际仍旧没什么表情的说道：“最近在忙诊所面试，不过放心，时间不冲突。”

克莱恩微微颔首，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就知道没人能坐吃山空一直当家里蹲嘛，最近怨气这么大原来是要变成社畜接受社会的毒打了，啧啧啧……

挂壁时钟走过九点整，机械鸟弹出报时，晨间会议在默契的先后起身中结束。克莱恩下楼出门，沙岚则回到三楼公寓换装，两人在楼梯间无言分别。

克莱恩只穿着西装马甲，手掌和风衣外套都挂在臂弯，向下走去，脑海中回想着昨天半夜灰雾上的占卜结果。

显然他还是后悔了将真名告知华生，但事已至此，也无法再回到过去改变，那就只能最大限度的利用手上信息。他用Lan.这个名字占卜了很多次，直到灵性干涸刺痛，才回到现实钻入被窝。

事实结果证明：这个名字是真的，但只有一部分。

占卜不至于因为信息不足而无法进行，但大多数结果都是中立或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的摇摆。看来华生的序列比我高啊…‘幸运儿’会是怪物途径的序列几呢……

他摩挲着下巴，大脑飞速运转处理着这些信息，思维发散。

咚！

一声闷响，额头撞击毫无防备撞上门板，克莱恩撑在221B门后缓过劲，额头已然红了一片。

向上的拖鞋脚步声一滞，随后问候落下：“莫里亚蒂先生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手杖掉在地板上了…”克莱恩一边疼的嘶嘶哈气，一边强硬从嗓子里挤出无所谓的虚假笑音回应。

三楼，沙岚停在楼梯中段，还保留着向上抬腿的动作，关切的问候声与他此刻嘴角勾起的那抹讥讽笑容相比显得极尽割裂。

一想起昨天大半夜预感到的叽叽喳喳占卜声就来气，吵得他一晚上都没睡好。先不提名字真假，‘怪物’可是天然的反占卜大师，就算他有源堡我也有光之钥。

看来得找个机会暗示一下他，别再大半夜占卜我的信息了，掩耳盗铃还乐此不疲，怎么会有人能坚持占卜整整三个小时啊！？

然而腿边毛茸茸的触感一下将他的神思带回，沙岚垂眸一看，原来是那只黑猫。

“啧，我的高级丝绸睡衣。”他眼神冷漠地看着小猫左右蹭着自己裤管，沾上一圈突兀的黑色‘围脖’。

僵在原地默默注视很久，直到猫咪叫唤的声音都失望的减弱，才猛地一弯腰捞起小猫，仍由它在臂弯胸口来回蹭弄，水汪汪的棕色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玻璃眼珠倒映出沙岚周身缠绕几乎要被束缚地窒息的密集命运丝线，却丝毫不惧怕。

沙岚屈指轻轻剐蹭了一下它湿润的笔尖，继续上楼，呢喃道：“我会给你找一个…命运和谐、幸福安稳又富贵的家庭。”

如果可以留下你…按照命名惯例，你应该叫克莱恩……

嗯，也挺像。

……

勇敢者酒吧后巷，“智慧之眼”聚会。

路过酒吧时前台酒保告诉他保镖小姐不在，但几天前来过。

看来她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了，克莱恩心里暗暗舒了口气。有一位序列五的保镖人脉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保命筹码，特别是在阿兹克先生不在的时候。

走进聚会地点的特殊房间走廊，克莱恩站在门前长敲一下短敲六下。房门悄然打开一道缝隙，他今天做了与上次截然不同的伪装，力求不建立长久的身份联系。

戴上遮住半脸的铁制面具，套上纯黑长袍兜帽，克莱恩走进了只有一根蜡烛在圆桌中心静静燃烧的房间。

房门无声阖上，隔绝内外空气、声音，乃至细小的尘埃。

过了大概半小时，高筑的灵性之墙解除，成员陆续错开时间推门离开。

克莱恩走在中年胖药师身后，堪堪能看见一点背影。

然而就经过勇敢者酒吧侧面，即将分道扬镳时，那胖药师猝不及防忽然蹲下，差点将他绊倒。

但不幸的是刚从药师那交易来的高级镇静剂顺着口袋边缘滑落，清脆两道响声，随着玻璃针管一同碎在地面。药剂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进土壤消失不见。

胖药师还蹲在地上正要起身，目光几乎凝滞的缓缓划过克莱恩面前碎裂的药剂针管。

在他狠厉质询的眼神甩过来之前就先行举手投降，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顾不着泥污，大声嚷嚷：“别、别动手！有话好商量！”

“你最好，别想着跑。”克莱恩凝视已经碎成渣的药剂，黑铁面具下目光凌厉地狠狠剜过胖药师，几乎咬牙切齿沉声说道。

心里一个声音呐喊着：给我售后啊混蛋！！！

胖药师似乎也感受到克莱恩周身散发的恐怖低气压，额角渗出冷汗，不自觉向后挪了两步。

“不、不，我还有存货！”

……

不见天日的下水道，水滴声砸入浑浊水面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腐殖质的恶臭气息充斥鼻底，空气潮湿粘腻。

克莱恩跟着胖药师来到他所说的据点，拿取新的高级镇静剂作为赔偿。虽然在来的路上他已经使用金币占卜出跟着他来不会有风险，但还是保持着戒心。走在下水道平台边缘，两人前后隔着一段不小距离，互相防备。

盯着前面胖药师颤颤巍巍的背影，看来他也害怕我对他做出点什么…

但确实，只是个‘药师’，不过大多数非凡者非必要都不爱和他们结仇，这大概和现实世界里就算是权贵也不愿与医生结梁子是一回事。

胖药师捂着怀里的钱包和刚交易得来的精灵之泉的髓质结晶。带路的同时也时刻注意着身后的黑袍男人，虽然从先前的交易判断他应该不是会杀人越货的样子。

但…毕竟精灵之泉的髓质结晶就是他提出的交易，万一他想两头通吃怎么办？但当时要是不说带他到药田，感觉现场就会被宰掉……

想到这里胖药师又悄悄抹了把冷汗，弓着身子老鼠般在盘根错节的城市下水管道间穿梭。

眼看逐渐接近药田据点，望着低矮的下水道管壁又想起两支高级镇静剂可价值三十磅！

怎么最近这么倒霉，我只是想蹲下来捡踩住的硬币而已啊！早知道就不贪那一便士了！

两人无声各自盘算着，就这样抵达了地上已经不知是那块片区的地下。

“到了。”

胖药师脚步一停，转身示意克莱恩。随即自顾自钻进粗陋破布支起的斗篷中，里面堆满了各色杂物，肥胖的身躯扭动着，两脚乱晃。

在他翻找的时间里，克莱恩虽然站在原地，但目光粗略扫过这个所谓的‘据点’。

由检修通道边一块腐殖质堆积拢起的田地，粗陋布料支起的帐篷组成。但值得注意的是，帐篷边缘角落大大小小堆放着几个旅行手提包。

克莱恩随即了然状况，难怪敢带我到他老窝里，原来是马上就要跑路了啊……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不是不是……”

伴随着瓶瓶罐罐的磕碰翻动声，隔着层层杂物传出闷声：“诶！找到了！”

胖药师扭着几乎看不出区别的腰，原路后退拱出来，手上攥着两支与先前一般的药剂针管。

“喏，给你给你。”中年胖药师丝毫没有形象的扣着鼻孔，递给克莱恩。

克莱恩面具下蹙眉忍着不适接过，决定回去一定要按七步洗手法狠狠洗个几遍。但还有疑虑的握了握试探问道：“东西…该不会有假吧？”

他盯着药师给出的所谓‘高级镇静剂’目光凝滞，脸上写满了“你没逗我吧”几个字，针管内液体浑浊还漂浮着微量絮状物，与以前在沙利叶家里地板见到安瓿瓶内的残留物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诶诶，童叟无欺，虽然这里没有‘智慧之眼’老先生鉴别，但我也不至于就为了骗你三十磅浪费这么多时间吧。”

“我也曾认识一位药师朋友，他对药剂学很有见解。”克莱恩依旧攥着针管，没收进口袋，言下之意很明了。

回想那种轻盈流动与清水无异的镇静剂，光是闻着就透出一股安宁的静谧气息。

克莱恩心想说你别蒙我，我可是见过好东西的。

胖药师似乎察觉到他面具下表情的僵硬，极其夸张的哎呦了一声：“看不出来啊，小伙子还见过高档货呢？”

他挠了挠头发，唇瓣嗫嚅半天左右踟蹰半天才犹豫改口道：“其实…这两支是最后提纯出来的，难免残留一些药渣，但效果没得说！只是看起来不大美观…”中年胖药师说到效果的时候还果决的拍了拍胸脯，以表绝对正品。

“交易愉快。”克莱恩纯黑兜帽下挤出两声阴冷笑音，让人毛骨悚然。随后又用骤然冷下的声音平静无波说：“希望你的新据点，不会像这里一样潮湿…”这既是同意解释说辞的意思，同时也代表着一种威胁。

中年胖药师嗬嗬干笑两声，像是想要岔开这让人不适的话题，状似无意提到：

“没想到你还认识同行啊…哪位？在贝克兰德，我们药师圈子不大，都有自己的药田。像我就打理的勉勉强强……”

说着他将目光投在那垄大概率由下水道捞起的腐烂物质堆砌的药田，颇为感慨。

克莱恩顺着他目光看去，瞥见土壤中露出一角的垃圾碎屑，顿时恶心的胃酸一阵翻涌，庆幸还好自己没有从胖药师这里买过草药植株。

成品药剂就姑且忍了装不知道…

“他…叫沙利叶，不过以前在廷根。”鬼使神差的，克莱恩话在嘴边犹豫了几秒，但还是决定说出医生的名字。

同时心里缓缓摇头，遥远之地的死人，怎么还会有人认识呢……

然而中年药师闻言面露诧异，皱眉回想，忽然道：“沙利叶…有点印象！他是不是以前也在贝克兰德混，听说技术很好，但挺神秘。”

“难怪…”胖药师盯着克莱恩纯黑长袍兜帽下露出的下颌一角，忽然八卦心起追问道，“话说…既然是你朋友，透露一下？他药剂炼的怎么样？”

见克莱恩闭口不答，胖药师顿感扫兴尴尬，于是开始自言自语嘟囔：“不过看你见过真正纯净的高级镇静剂来看，你这位朋友也是个厉害人物…”

“等等…你说他在廷根？不可能！高阶药师稳定材料的来源离不开精心打理的药田！他不可能离开贝克兰德，除非…”

胖药师压低声音，目光戒备地左右乱瞟，“他像传说中那样，能直接‘借用’某位存在的花园？或者和某个大型组织合作？比如…正神教会？”

克莱恩心中一动，表面不动声色：“也许吧。他确实有很多成品镇静剂，似乎从不缺材料。”

他确实从没见过医生打理什么药田…药材似乎会自动填补进医务室的玻璃罐，难道这不是教会批发的补贴吗？还是…医生的药田真的就在贝克兰德……

他也确实经常因为属地问题来回跑。

胖药师啧啧称奇，叉腰眼中满是艳羡：“那更不简单了。丰收教堂那里倒是有片不错的药圃，但可不是谁都能用的。你的那位朋友，路子真野。”

克莱恩默默听着，想起为精灵之泉髓质结晶的补差交易里，胖药师给的关于‘药师’魔药配方的线索就在丰收教堂。

他对那里的神父这么了解，看来没骗人，他的药师配方真的是从那里获得的。

回过神，胖药师似乎是见克莱恩缄默沉思也没再多话，开始默默收拾行李准备跑路，一点也不避讳，甚至哼起悠闲的小曲。

克莱恩默默注视，灵视下见他周身的灵性状况十分丰盈，倒是有一点像当初第一次见到的医生。想着便随口问道：“你要晋升‘驯兽师’了？”

胖药师本来悠闲的收拾动作猛地打断，指尖颤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停顿没几秒他不回头干笑道：“呃…呵呵……是、是啊。”

“您知道的还真多呢……”说着手上动作上看马达发条似的加快，巴不得下一秒就扛着包裹跑路。

克莱恩面上不语收好药剂转身就要离去。

心中腹诽道，我还知道驯兽师后面你要变成吸血鬼呢，不过你这副模样形象呃…和俊美的吸血鬼伯爵完全不搭边，扮演起来，怕是要个好几年啊~

……

几个小时后，皇后区，霍尔伯爵府邸花园。风卷草浪，沙沙作响。

等确认判断这只是风带啦的正常声音后，才终于撇去心里的疑神疑鬼。草丛中暗藏的井盖发出滞涩的摩擦松动声，以一种难以察觉的幅度艰难向上顶。

宽阔的花园里，最近的女仆也要十五分钟才能赶到，更别提有谁能听见这微弱的动静。

一个接近中年，头发稀疏，身材臃肿肥胖的男人顶翻井盖，土拨鼠似的冒出头。

他茫然四视，小声嘟囔：“这哪啊……？”

同时手脚并用的爬出下水道，还不忘一同拎出自己的全部家当，一个鼓囊的快比他还大的补丁布袋。嘿呦嘿哟的提上来，重量十足，全身都被汗水浸湿。

终于抬到地面，胖药师瘫坐在地上喘气休息，扫过花园布置，心里盘算估摸着是翻到哪个贵族花园里来了，得赶紧溜走。

不过……

他盯着自己被布袋口嘞的通红的掌心，虚握几下，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终于是攒齐了‘驯兽师’的魔药，‘驯兽师’…体力似乎真的变强了点，只是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动物让我先体验一下驯一驯。

想着，中年胖药师眼珠提溜转了一圈，目光落在远处树荫下一只趴着小憩的金毛大狗身上。面露诧异，心想：

欸？这里刚才有这条狗吗？

但转眼间，几乎是错觉般，刚才还在树荫下休息的金毛大狗瞬间消失不见。耳尖传来女仆的脚步声，胖药师只得暂时放弃这个想法先从这里离开。

另一边，树干后，金毛大狗挺身迈腿奔跑穿过洒扫庭院的一众女仆，几步上楼，快速来到三楼布置华丽且颇具少女风格的起居室前。前爪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汪汪两声犬吠引起主人注意。

“苏茜？你不是在楼下花园晒太阳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金发碧眼的少女揽住金毛苏茜的脑袋揉了揉，随后一堵无形的灵性之强竖起，隔绝外界探视。

一道不属于少女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带着受惊的慌乱：“我在花园看见一个人从下水道爬出来，他看我的眼神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