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下的你 第46章 破碎的心

塞拉菲娜眼中已无他物，只有霍金斯那张冷酷的脸，以及莉娜倒下时苍白的面容在她脑中反复灼烧。金色的雷霆不再仅仅是环绕，而是如同有生命的怒龙般在她周身咆哮、凝聚！

“霍金斯——！！”

她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尖啸，双脚猛地蹬地，原本站立的地面瞬间龟裂、焦黑！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金色闪电，无视了前方试图阻拦的任何士兵，笔直地、决绝地朝着霍金斯猛扑过去！路径上的空气都被电离，发出刺耳的爆鸣。

“拦住她！”霍金斯厉喝，同时身体向后急退，手中西洋细剑急速挥舞，激发出一道道锐利无匹的青色风刃，试图延缓塞拉菲娜的冲击。

然而，此刻的塞拉菲娜如同真正的雷神降世，携带着焚尽一切的悲痛与怒火。那些挡在她路径前方的哈尔帕利骑士，仅仅是接触到那外围跳跃的金色电蛇，便连人带甲被瞬间碳化，如同脆弱的陶器般碎裂成焦黑的块状物，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稍微靠近一些的，则被狂暴的雷霆力场直接掀飞，筋断骨折！

“轰隆！！！”

金色的雷霆光柱与密集的青色风刃狠狠撞在一起！没有僵持，只有碾压式的湮灭！风刃如同撞上礁浪的泡沫般寸寸碎裂，金色雷柱虽然被削弱了几分，却依旧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向前冲击！剧烈的能量爆炸形成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呈环形猛烈扩散，将方圆数十米内的所有人，无论是哈尔帕利骑士还是地上的尸体、杂物，全都狠狠抛飞出去！地面被硬生生刮低了一层，泥土混合着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

霍金斯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气血翻腾，连连后退，持剑的手臂微微颤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他没想到，解除部分禁锢后悲愤交加的塞拉菲娜，力量竟然狂暴至此！

与此同时，主战场上的雅典娜刚刚用长枪将一名哈尔帕利骑士连人带马挑飞，血红的眼眸一扫战场。第一波接触的敌军已被他们这支锋利的“楔子”彻底凿穿、歼灭，但帕拉斯也付出了数十人伤亡的代价。然而，哈尔帕利骑士团毕竟人数占优，第二波、第三波骑兵已经重整旗鼓，如同铁壁般从两侧合围过来，试图将他们这支孤军彻底吞没。

“散开！游击绞杀！”雅典娜的声音冰冷而清晰。

令行禁止！原本凝聚如一的帕拉斯骑兵阵列瞬间如同炸开的烟花，以五到十人为一小队，如同灵动的狼群，迅速散入因塞拉菲娜与霍金斯对决而变得混乱的战场侧翼。他们不再寻求正面冲击厚实的敌阵，而是利用超凡的机动性和个人战力，不断从侧翼、后方发起短促而致命的突袭，用弓弩、投矛和附魔的骑枪远程消耗，一旦敌人试图集结反击，便立刻远遁，利用战场上的障碍和混乱周旋。

这种战术极大削弱了哈尔帕利骑士团的人数优势，迫使他们在应对内部“雷霆风暴”和外部“群狼撕咬”之间疲于奔命，阵型愈发混乱。

霍金斯眼见主战场局势不利，而眼前的塞拉菲娜更是步步紧逼，那双被血色和金雷充斥的眼睛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他咬牙喝道：“奥卡姆！联手拿下她！”

一直在指挥部队试图稳定阵线的哈尔帕利骑士团首领——奥卡姆，闻声立刻策马冲来。他是一位身形魁梧、面容冷硬的中年男子，听到命令，毫不犹豫地舍弃了指挥职责，翻身下马，双掌猛地向前一推！

刹那间，冰冷的白雾以他为中心急速扩散，空气中的水分子瞬间凝结成无数细小的冰晶！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地面迅速覆盖上一层坚冰，连空气中跳跃的金色电弧似乎都受到了些许迟滞，光芒黯淡了几分。一道道尖锐的冰枪如同雨后春笋般从地面刺出，试图封锁塞拉菲娜的移动空间，更有巨大的冰锥凭空凝结，带着呼啸声向她攒射！

塞拉菲娜面对突如其来的冰封之力，动作确实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但她周身的金色雷霆猛地一涨，如同太阳核心般爆发出恐怖的高温与能量！

“滋滋滋——轰！”

靠近她的冰枪、冰锥尚未触及身体，便在金色雷光中迅速汽化、爆炸，化作漫天弥漫的冰雾气！她左手一挥，一道金色雷鞭如同巨蟒甩尾，狠狠抽向奥卡姆凝聚出的寒冰护盾，将其抽得裂纹密布，冰屑纷飞！右手则握指成拳，凝聚着高度压缩的雷霆之力，一拳隔空轰向试图从侧面偷袭的霍金斯！

“砰！！”

霍金斯挥出的风压剑气与雷霆拳劲再次碰撞，这一次他准备更充分，但依旧被震得手臂发麻，喉头一甜。他惊骇地发现，塞拉菲娜在以一敌二的情况下，竟然依旧凭借着那不顾一切、仿佛在燃烧灵魂换来的狂暴力量，稳稳占据着上风！她的每一次攻击都毫无保留，带着与敌携亡的惨烈气势，金色的雷光所过之处，冰霜消融，狂风溃散，留下满目疮痍的焦土和肆虐的电流。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为什么连她最后一点念想都要夺走！！”塞拉菲娜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泪水混合着汗水与血污在她脸上纵横，每一次嘶吼都仿佛要将心肺都撕裂开来，那悲愤欲绝、撕心裂肺的哭喊，穿透战场的喧嚣，令人闻之心悸，“把莉娜还给我！把她还给我啊——！！”

这饱含无尽痛苦的呐喊，仿佛引动了天地间的某种力量，她周身的金色雷霆愈发耀眼，甚至带上了一丝令人不安的、仿佛要毁灭一切的暗红色泽。

霍金斯与奥卡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决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奥卡姆，全力禁锢她！”霍金斯低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不再保留，体内另一种一直被隐藏的力量开始疯狂涌动！

奥卡姆闻言，怒吼着将全部魔力注入寒冰之力中！

更加凛冽的寒气爆发，地面瞬间隆起四面厚达数尺、高达数米的冰墙，如同囚笼般向中心的塞拉菲娜合拢！冰墙上符文流转，散发出绝对零度般的寒意，试图将她连同那狂暴的雷霆一起彻底冻结、封印！

而与此同时，霍金斯身上原本激荡的青色风元素之力并未消退，反而另一种狂暴的、与他平日阴冷气质截然不同的力量——刺眼的银白色雷光，从他体内奔涌而出！

风与雷！两种属性截然不同，甚至某种程度上相斥的元素力量，此刻竟在他身上同时显现！青色的旋风与银白的电蟒交织缠绕，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危险而极不稳定的毁灭性能量场！眼中有风之轻灵与雷之狂暴两种矛盾的光芒在闪烁，显然同时驾驭两种元素对他而言也是极大的负荷，但带来的力量提升却是恐怖的！

“死吧！塞拉菲娜·怀特！”霍金斯与奥卡姆齐声怒吼，将各自的力量催谷到极致！冰墙封禁，风雷合击！两道强大的攻击，一内一外，向着因冰墙禁锢而金色雷光暂时被压制、动作迟缓的塞拉菲娜，发出了全力以赴的猛攻！

局势，在刹那间被扭转！

塞拉菲娜那原本一往无前、仿佛能撕裂一切的金色雷霆，在奥卡姆不计代价的寒冰禁锢和霍金斯骤然爆发的、诡异地融合了风之锐利与雷之狂暴的双重打击下，首次显露出了疲态。她周身的雷光领域被急剧压缩，从原本覆盖十几米的范围，被硬生生挤压到仅能护住周身数尺。金色的电蟒与银白色的风雷之力以及厚重的寒冰激烈碰撞、湮灭，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和连绵不绝的闷响。

她依旧在怒吼，在挥拳，每一次攻击仍能击碎冰墙，荡开风雷，但明显不如之前那般摧枯拉朽。她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混合着泪水迅速蒸发。每一次格挡霍金斯那刁钻狠辣、蕴含双重元素之力的剑击，她的手臂都会传来一阵麻痹和刺痛感；每一次震碎奥卡姆不断加固的冰层，她体内奔腾的雷霆之力就如同被抽走一部分，恢复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

她开始吃力了。以一己之力，对抗两名同样强大且配合默契、手段层出不穷的对手，尤其是在她情绪极度波动、力量虽狂暴却不够凝练的情况下，她那燃烧生命般换来的优势，正在被一点点磨蚀。金色的雷霆依旧在她眼中燃烧，但那火焰深处，除了无尽的悲痛与愤怒，也悄然染上了一丝力不从心的阴影。她像一头被困在逐渐收紧的牢笼中的受伤雷兽，虽然每一次挣扎依旧猛烈，但活动的空间正变得越来越小。

塞拉菲娜的处境愈发艰难。奥卡姆的寒冰之力如同无形的泥沼，不断侵蚀、冻结她周身的金色雷域，每一次雷霆的爆发都需要消耗更多的力量去冲破冰层的束缚。而霍金斯的风雷合击则如同毒蛇，总是在她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瞬间，从最刁钻的角度袭来。风刃撕裂空气，银雷麻痹感官，双重打击下，她只能凭借战斗本能和狂暴的雷霆进行格挡、闪避，动作已不复最初的流畅与霸道。

霍金斯看准一个机会，奥卡姆凝聚的巨大冰锤狠狠砸落，迫使塞拉菲娜交叉双臂硬撼，金色的雷光与冰屑四处迸射，她身体微微一沉。就在这僵持的刹那，霍金斯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绕到她的视觉死角，手中西洋细剑缠绕着嘶鸣的风与银雷，直刺她的后心！这一剑凝聚了他此刻大半的力量，意图一举重创甚至毙敌！

塞拉菲娜感知到背后的致命危机，但前方冰锤的压力未消，强行转身格挡已然不及！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的金芒，只能竭力将雷霆向身后汇聚，试图硬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嘭！！”

一道黑影如同炮弹般从侧翼激射而来！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记迅猛无比的飞踢，精准无比地踹在霍金斯的腰肋之间！

是雅典娜！

她不知何时已冲破外围骑士的纠缠，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战机！这一脚蕴含着她全部的力量与冲锋的惯性，何其恐怖！

“呃啊！”霍金斯猝不及防，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传来，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狠狠踹飞出去！他连续撞碎了两道奥卡姆之前凝聚的、尚未完全融化的厚重冰墙，才在一片冰晶碎屑中重重落地，激起一片烟尘，手中的细剑也脱手飞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奥卡姆也是一惊，他下意识地看向霍金斯飞出的方向，心神出现了一丝空隙。

就在这瞬间！

“嗖——！”

一柄沉重的斧戟从外围一名帕拉斯骑士手中奋力掷出，旋转着呼啸飞来，直取奥卡姆的头颅！奥卡姆战斗经验丰富，虽惊不乱，立刻侧身闪避，斧戟擦着他的肩甲飞过，带起一溜火星。

然而，他刚躲过飞来的斧戟，一道更凌厉的身影已然欺近！雅典娜在踹飞霍金斯后，没有丝毫停顿，如同预判了他的闪避轨迹，一个箭步上前，凌空一跃，恰好接住了那柄尚未落地的斧戟长柄！

她借助前冲之势，双手握紧斧戟，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地向下劈砍！厚重的斧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劈在奥卡姆匆忙架起的寒冰护盾上。

“咔嚓！”护盾应声碎裂，冰屑四溅！

几乎在冰盾破碎的同时，雅典娜腰腹核心骤然发力，身体就着下劈的余势流畅地一个迅猛转身，带动沉重的斧戟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由下至上，一记狂暴无比的上挑！

斧戟厚重的侧面带着万钧之力，狠狠撩在因护盾破碎而身形不稳的奥卡姆胸前！

“轰！”

奥卡姆整个人被这衔接流畅、势大力沉的两连击打得双脚离地，向上抛飞，中门大开！

几乎在奥卡姆被挑飞的同一时刻，摆脱了冰锤压制和背后偷袭的塞拉菲娜，已然完成了蓄力！她眼中金色的雷光浓缩到极致，仿佛两轮小小的太阳，所有的悲痛与愤怒都凝聚于右拳之上！那拳头周围的空间都因恐怖的能量而微微扭曲！

没有呐喊，只有雷霆的轰鸣作为背景！她一拳轰出，一道凝练到近乎实质的金色雷柱，如同审判之矛，结结实实地轰在了身处半空、无处借力的奥卡姆胸膛之上！

“噗——！”

奥卡姆的身体如同被攻城锤击中，胸甲瞬间凹陷、碎裂，他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整个人以比抛飞时更快的速度倒射出去，如同破麻袋般重重摔在几十米开外的地上，翻滚了几圈，撞在一块焦黑的巨石上，身体扭曲成一个不自然的姿势，彻底没了声息。

然而，战斗还未结束。

“咳咳……”霍金斯挣扎着从冰屑和尘土中站起，他脸色苍白，嘴角溢血，腰肋处的剧痛让他身形佝偻。但他看着陨落的奥卡姆和并肩而立的雅典娜与塞拉菲娜，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泛起一种疯狂的、玉石俱焚般的厉色。

“是你们逼我的……”他嘶哑地低语，颤抖着从贴身的内袋中掏出一个漆黑如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小药瓶，毫不犹豫地拔开塞子，将里面粘稠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黑色液体倒入口中！

“咕咚……”吞咽声在短暂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下一刻，异变陡生！

“嗡——！”

一股远比之前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猛地从霍金斯体内爆发出来！他的双眼瞬间被刺目的白光充斥，看不到瞳孔，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纯白！而原本缠绕在他身上的青色风元素和银白色雷光，其中属于雷霆的部分，颜色迅速加深、污浊，化作了如同深渊般、不断跳跃着细碎白光的漆黑之色！

风、银雷、黑雷！三种力量扭曲地交织在他身上，他的肌肉不自然地膨胀，青筋暴起，皮肤下仿佛有黑色的蚯蚓在蠕动，气息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疯狂攀升，甚至超过了之前的巅峰状态！但任谁都能看出，这种状态极不稳定，充满了自毁的倾向。

“吼！”霍金斯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身影猛地一动，速度快得留下残影，竟是主动发起了攻击！不再是优雅的剑技，而是毫无章法、却力量与速度暴增的疯狂扑击！缠绕着风刃、银雷与黑雷的拳头，如同狂风暴雨般向着雅典娜和塞拉菲娜砸来！

雅典娜和塞拉菲娜立刻迎战。雅典娜舍弃了不顺手的长兵器，以覆盖着臂甲的双拳和腿脚格挡、反击，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巨响，她感觉手臂发麻，对方的力量和那种带着腐蚀与混乱特性的黑雷让她极为不适。塞拉菲娜的金色雷霆与那黑色雷霆激烈对撞，相互湮灭，发出刺耳的滋滋声，但霍金斯此刻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加上诡异的风刃骚扰，竟一时将她逼得连连后退。

肉搏战瞬间进入白热化！三人化作三道纠缠碰撞的光影，拳脚相交，元素对轰，每一次交锋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冲击，将周围的地面不断破坏。雅典娜的刚猛格斗，塞拉菲娜的狂暴雷霆，与霍金斯那混乱而强大的三重元素力量疯狂对撞。

然而，服用了诡异药剂的霍金斯，此刻如同不知疼痛、力量源源不断的怪物，尽管招式混乱，但那绝对的力量和速度，以及三种元素混合带来的诡异效果，让雅典娜和塞拉菲娜的配合一时也难以取得优势，反而在对方疯狂的打法下略显吃力，只能堪堪抵挡住这波狂猛的攻势，寻找着反击的契机。

面对霍金斯服用药剂后如同疯魔般的狂暴攻势，雅典娜与塞拉菲娜在最初的措手不及后，凭借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和默契，逐渐稳住了阵脚。她们知道，这种依靠外物强行提升的力量，往往伴随着巨大的破绽或无法持久的弊端。

“攻他左侧！”雅典娜低喝一声，她敏锐地注意到霍金斯在运用那种诡异的黑色雷霆时，左侧身体的风元素流转会出现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这或许是三种力量强行融合不完美的漏洞。

塞拉菲娜心领神会，她强行压下身体的疲惫与内心的悲痛，将残余的力量再度凝聚。金色的雷霆不再试图大面积覆盖，而是高度压缩，凝聚于双拳之上，如同两轮灼热的小型太阳，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猛攻霍金斯的左侧！雷霆过处，连空气都被点燃，发出焦糊的气味。

雅典娜则如同最致命的影子，配合着塞拉菲娜的正面强攻。她利用自己超凡的速度和力量，在霍金斯格挡金色雷霆的间隙，发动迅如闪电的突袭。覆盖着哑光黑甲的拳、脚、肘、膝，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残影，精准地轰击在霍金斯因力量暴涨而似乎忽略了防御的关节、腰眼、侧肋等部位！她的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量，打得霍金斯护体的风雷能量场剧烈波动，发出沉闷的爆响。

一时间，两人竟然打出了一波精彩的反击！塞拉菲娜的金色怒雷主攻破防，雅典娜的刚猛体术穿插打击，配合无间。霍金斯虽然力量强横，但在这种针对性极强的默契配合下，竟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身上的伤痕开始增多，那狂暴的气息也出现了一丝紊乱的迹象。

“就是现在！”雅典娜看准一个霍金斯被塞拉菲娜一道凝练雷柱轰得身形后仰的瞬间，猛地一个矮身突进，一记凶悍的上勾拳狠狠砸向他的下颌！同时，塞拉菲娜也凝聚最后的力量，双掌齐出，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大金色雷枪，带着她所有的悲愤与力量，直刺霍金斯的心脏！

“轰隆隆——！！！”

两人的合力一击，结结实实地命中了目标！恐怖的能量瞬间爆发，刺目的金光照亮了整个战场，剧烈的冲击波将周围残存的冰墙、焦土乃至更远处的尸体全都掀飞出去！爆炸中心的地面被炸开一个深坑，烟尘混合着肆虐的能量冲天而起，仿佛末日降临。

雅典娜和塞拉菲娜也被爆炸的余波推开数步，微微喘息着望向那烟尘弥漫的中心。这一击，几乎耗尽了她们此刻大部分的气力，尤其是情绪和力量都剧烈波动的塞拉菲娜，更是脸色苍白，周身的金色雷光都黯淡了许多。

烟尘缓缓散去。

深坑之中，霍金斯的身影重新显现。他此刻的模样堪称凄惨——华丽的管家服饰变得破烂不堪，身上多处焦黑，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左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在刚才那一击下受了重创。他周身那扭曲的三色能量场也变得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然而，他依旧站着。

那双泛着白光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雅典娜和塞拉菲娜，里面没有任何理智，只有疯狂、痛苦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执念。

“嗬……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但身上的气息，在短暂的萎靡后，竟然又开始以一种不合常理的速度回升！那黑色雷霆如同拥有生命般，主动吞噬、同化着周围逸散的能量，甚至包括塞拉菲娜残留的金色雷弧和雅典娜散逸的气血之力，转化为更加污浊、混乱的力量补充自身！

“这……怎么可能？！”塞拉菲娜难以置信地低语，她感受到自己与那些被吞噬的金色雷弧的精神联系被强行切断、污染，一种发自本能的厌恶与寒意涌上心头。

雅典娜的血红眼眸也彻底沉了下来。她意识到，那瓶药剂赋予霍金斯的，不仅仅是力量的暂时提升，更可能是一种极其邪恶的、能够掠夺外界能量修复自身的诡异特性！

霍金斯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扭曲的三色能量再次暴涨，甚至比之前更加狂乱！他拖着受伤的身体，再次发起了攻击！速度更快，力量更猛，那黑色雷霆仿佛带着腐蚀一切的特性，连空气都被污染出丝丝黑痕。

“砰！”雅典娜交叉双臂硬接他一拳，只觉得一股阴冷狂暴的力量透体而入，让她气血翻腾，手臂上的黑甲竟然都发出了细微的、被侵蚀的“滋滋”声。

塞拉菲娜勉力挥出雷霆格挡，但她的金色雷光在与那黑色雷霆碰撞时，竟隐隐有种被压制、被污染的感觉，威力大减。

此消彼长之下，形势急转直下！

霍金斯完全放弃了防御，只攻不守，凭借着那诡异药效带来的近乎不死的恢复力和狂暴力量，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毁灭机器，对两人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击。三股力量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将雅典娜和塞拉菲娜死死压制。

雅典娜格挡的重拳越来越沉，每一次碰撞都让她肺腑震荡。塞拉菲娜周身的金色雷光愈发黯淡，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那汹涌的黑暗彻底吞噬。她们一步步后退，脚下是焦土与碎冰，身后是仍在与哈尔帕利骑士缠斗、无法及时援手的帕拉斯同袍。

绝望的阴影，伴随着霍金斯那疯狂而不祥的身影，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们紧紧包裹。似乎无论她们如何挣扎，都无法撼动这由药物与执念构筑的恐怖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