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开的最浓烈的时候,沈逾白打算给自己添新衣服。
沈逾白在定制西装店的试衣间前驻足时,指尖正摩挲着一块深灰色羊毛面料。布料挺括却不僵硬,贴在手腕内侧试温度时,能感觉到细腻的纤维顺着皮肤轻轻滑动,没有一丝粗糙感。
“沈总,这款是意大利进口的羊毛混纺,抗皱性好,还轻便。”店员恭敬地介绍,“您之前定的那套深灰色西装,就是用的同系列面料,您穿去谈判时,客户都说显气场。”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把面料往手臂上裹了裹——脑子里忽然闪过温星燃的样子:上次他穿那件旧西装回家,温星燃从后面抱他时,手指蹭过西装后摆,小声抱怨“这料子有点硬,蹭得我手疼”。虽然当时他只淡淡“嗯”了一声,却默默记在了心里,这次来定制新西装,特意让店员挑“最软的挺括面料”。
“再拿块更软的试试。”他抬眼,目光落在货架最上层,“要贴肤不扎的,最好……摸起来像羊绒。”
店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去翻找:“有有有!这款是新到的羊毛羊绒混纺,比您刚才看的那款软三成,很多客户用来做家居西装,贴身穿都没问题。”说着,递过来一块浅灰色面料。
沈逾白接过,指尖刚触到面料,就知道“就是它了”——比之前那块更细腻,像被阳光晒过的羊绒毯,轻轻捏在手里,能感觉到纤维的柔软弹性。他把面料贴在颈侧试了试,没有任何刺痒感,心里忽然松了口气:这样,温星燃再靠在他肩上时,就不会觉得扎了。
“就用这个。”他放下面料,语气笃定,“款式和上次一样,领口再放宽半厘米,袖口留三厘米的活动量。”
“放宽领口?”店员有些疑惑,“沈总您之前都喜欢贴合颈部的领口,说显精神。”
“嗯,这次想宽松点。”沈逾白没解释——他想起温星燃总爱从后面凑过来,下巴搭在他颈窝说话,领口太窄的话,对方的脸颊会蹭到硬挺的领口边缘,放宽半厘米,就能让温星燃靠得更舒服些。
离开西装店时,夕阳已经西斜。沈逾白驱车往书店走,路过一家羊绒店时,忽然停了下来。橱窗里挂着件米白色的羊绒衫,领口是软糯的罗纹设计,看起来就很暖和。他想起温星燃冬天总爱抢他的高领打底穿,却总抱怨“领口太紧,勒得慌”,便推门走了进去。
“先生,想看点什么?”店员笑着迎上来。
“那件米白色羊绒衫,拿两件,不同码。”沈逾白指了指橱窗,“要最软的款式,别加太多化纤。”
店员赶紧去拿货,边包边说:“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家卖得最好的款,用的是内蒙古的山羊绒,贴身穿跟云朵似的,很多情侣都买两件当情侣装。”
沈逾白的耳尖微微发红,接过袋子时,指尖碰了碰羊绒衫的领口——果然软糯,温星燃穿的时候,应该不会再抱怨勒脖子了。
回到书店时,温星燃正趴在吧台后给多肉换盆。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看到沈逾白进来,立刻笑着抬头:“回来啦?我给你留了刚烤的蔓越莓饼干,还热着呢。”
沈逾白把西装店的袋子放在吧台边,又把羊绒衫递给温星燃:“给你的,试试合不合身。”
“新衣服?”温星燃眼睛亮了,接过袋子就拆开。羊绒衫刚碰到指尖,他就“哇”了一声:“这也太软了吧!比我那件旧羊绒衫舒服多了。”说着,立刻脱了白衬衫,换上羊绒衫。
米白色的羊绒衫衬得他肤色更白,领口松松地裹着脖颈,看起来软糯又可爱。他转了个圈,凑到沈逾白面前:“好看吗?是不是显得我脸更小了?”
“嗯。”沈逾白点头,目光落在他的领口——果然,宽松的罗纹领口没勒到他的脖子,反而衬得他脖颈线条更柔和。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羊绒衫的面料:“要是觉得扎,就跟我说。”
“不扎!”温星燃立刻反驳,还故意往他怀里蹭了蹭,“你看,多舒服,以后我就穿这件跟你出门。”
沈逾白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伸手揽住他的腰——羊绒衫的面料贴在掌心,软乎乎的,像抱着团云朵。他忽然觉得,刚才在西装店和羊绒店花的心思,都值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逾白的新西装和温星燃的新羊绒衫,成了两人的“标配”。沈逾白去公司开会时,穿的是那件软羊毛西装,领口放宽的设计让他在谈判时多了些松弛感,偶尔指尖摩挲西装面料,都会想起温星燃靠在他怀里的样子;温星燃则天天穿着新羊绒衫在书店忙前忙后,熟客看到了,都笑着说“燃哥,你这件衣服好软,看着就暖和”。
有次沈逾白带温星燃去参加一个商务晚宴,温星燃穿着新羊绒衫,外面套着沈逾白的黑色羊毛大衣。晚宴上,有个合作方的老总笑着打趣:“沈总,您这大衣看着就贵,面料肯定很好吧?”
沈逾白还没开口,温星燃就抢先说:“何止好!这面料软得很,我昨天还裹着它在巷子里散步,一点都不扎。”说着,还故意拉了拉大衣下摆,露出里面的羊绒衫,“你看,我这件也是沈逾白给我买的,跟大衣一样软。”
合作方老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沈总对爱人可真上心,连衣服面料都这么讲究。”
沈逾白的耳尖微微发红,却没否认,只是伸手把温星燃的大衣领口往上拉了拉:“别着凉了。”
晚宴结束后,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温星燃靠在沈逾白身边,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小声问:“你是不是特意给我买软的衣服啊?我之前说你旧西装硬,你是不是记在心里了?”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掌心能感觉到羊绒衫的柔软面料,和对方温热的体温。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只是觉得软的面料舒服。”
温星燃笑着往他怀里钻了钻:“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我。沈逾白,你怎么这么好啊?”
沈逾白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把大衣往温星燃那边又拉了拉,让他裹得更紧些。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过来,吹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的戒指,发出细碎的响声。沈逾白忽然觉得,这些关于“面料软不软”的小细节,其实是他能给温星燃最实在的温柔——不用华丽的辞藻,不用昂贵的礼物,只需要让他靠过来时,能感觉到掌心的温度和面料的柔软,就够了。
没过多久,沈逾白又去定制了一批新衣服。这次,他不仅给温星燃选了软乎乎的羊绒裤(冬天穿时不会冻腿,还能让温星燃窝在沙发上时更舒服),还给自己定了几件软质的亚麻衬衫(夏天穿时透气不闷,温星燃总爱抓着衬衫下摆跟他走)。
拿到新衣服那天,温星燃兴奋地把所有衣服都试了一遍,最后抱着一堆衣服,趴在沈逾白怀里说:“沈逾白,以后我们的衣服都要选软的面料好不好?这样我靠在你身上时,就不会觉得不舒服了。”
“好。”沈逾白点头,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都听你的。”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落在满室柔软的衣服上。沈逾白看着怀里笑得像个孩子的温星燃,忽然觉得,所谓的“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你在意的人,能穿着你选的软衣服,靠在你怀里,笑着说“真舒服”。而那些关于“面料软不软”的小心思,不过是爱情里最甜蜜的证明,藏在时光里,慢慢发酵成最温柔的回忆。
后来,每当有人问起沈逾白“为什么总穿软质的衣服”,他都会淡淡道:“舒服。”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舒服”,是为了让身边的人,能在他怀里找到最安心的依靠。就像此刻,温星燃穿着软乎乎的羊绒衫,靠在他肩上看电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衬衫面料,小声说:“沈逾白,这样真好。”
“嗯。”沈逾白点头,伸手把他揽得更紧些,“会一直这样好下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落在满室柔软的衣服上。沈逾白知道,只要身边有温星燃,他就会一直记得——选最软的面料,给最爱的人,让掌心的温度,永远都能温暖对方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