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清晨,温星燃醒来时,白猫正用爪子扒拉他的手指,喉咙里发出轻软的“咕噜”声,像是在叫他起床。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白猫雪白的毛发上,像镀了层金边。
“早啊,小家伙。”温星燃笑着把猫抱起来,指尖无意间碰到它脖子上的银圈——这一碰,他突然愣住了:银圈内侧的“逾”字,比昨天淡了不少,原本清晰的笔画变得模糊,像是被水浸过一样。
“怎么回事?”温星燃赶紧把银圈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逾”字的右侧已经快要看不清了,只剩下个模糊的轮廓。白猫像是察觉到他的慌乱,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安慰的“呜呜”声,却没解释什么。
这个发现让温星燃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昨天白猫护着他时的坚定,想起它帮自己整理书架、纠正库存的熟练,难道这猫真的要消失了?可它为什么会消失?又为什么会带着刻着“逾”字的银圈出现在这里?
上午的客人很少,温星燃没心思整理书架,只是抱着白猫坐在临窗的沙发上,指尖反复摩挲着银圈上的“逾”字,心里满是不安。白猫也没了平时的活力,不再去整理书架,也不再提醒他发消息,只是蜷在他怀里,盯着窗外的向日葵花田出神,眼神里满是眷恋。
“你是不是要走了?”温星燃轻声问,白猫没有回答,只是用爪子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像是在说“别担心”。可它的动作越来越轻,连呼吸都变得比平时慢了些,温星燃抱着它,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中午的时候,熟客刘老板来了。他提着个青花瓷盆,里面栽着株新冒芽的墨兰,看到温星燃怀里的白猫,笑着打趣:“星燃,你这猫怎么没精神?是不是生病了?”
“不知道,它脖子上的字淡了。”温星燃把银圈给刘老板看,刘老板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这银圈看着有些年头了,说不定是遇到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说起来,这猫跟沈总真像,连发呆的样子都一模一样,上次沈总来店里,也是这样盯着花田看了半天。”
刘老板的话像颗石子,在温星燃心里激起圈圈涟漪。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他和沈逾白的结婚证照片。温星燃把照片递到白猫面前,轻声问:“你认识他吗?你是不是他变的?”
白猫的眼睛瞬间亮了。它凑到照片前,用头轻轻蹭了蹭照片上沈逾白的脸,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琥珀色的眼睛里竟泛起了水光,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照片的边缘,晕开一小片湿痕。
“真的是你……”温星燃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终于确定,这猫就是沈逾白变的。可他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猫?又为什么会带着刻着“逾”字的银圈出现在这里?
刘老板看着这一幕,也愣了愣:“看来这猫跟沈总真的有关系,星燃,你可得好好照顾它。”
刘老板走后,书店里更安静了。温星燃抱着白猫,靠在沙发上,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疑惑,还有深深的不安。他不知道沈逾白为什么会变成猫,也不知道这猫消失后,沈逾白会不会回来,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猫,更不能失去沈逾白。
下午的时候,温星燃觉得有些累,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做了个噩梦,梦到沈逾白出差时遇到了危险,飞机失事,再也回不来了。他在梦里疯了似的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最后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别哭。”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温星燃猛地睁开眼,看到白猫正用爪子擦他的眼泪,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声,像是在安慰他。
“你回来了……”温星燃一把抱住白猫,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还以为你不见了,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白猫没有说话,只是用尾巴绕住他的手指,动作温柔得像在承诺“我不会走”。温星燃抱着它,哭了很久,直到情绪渐渐平复,才发现白猫脖子上的银圈——“逾”字又淡了一截,只剩下个模糊的“辶”旁,眼看就要彻底消失了。
“你是不是真的要走了?”温星燃的声音带着哽咽,“如果是,能不能告诉我,你还会回来吗?还会变成沈逾白来看我吗?”
白猫没有回答,只是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然后跳下床,走到书架前,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最上层的一本书——那是沈逾白最喜欢的《财经周刊》,里面夹着张便签,是沈逾白写的“下次带你去荷兰看郁金香”。
温星燃走过去,拿起便签,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想起两人在荷兰领证时的场景,想起沈逾白说“心动就要行动,速度快一点,才没人能抢走你”,想起他为自己压下负面舆论、为自己调暗摄影棚灯光的点点滴滴,心里满是温暖。
傍晚的时候,沈逾白来了。他提着个纸袋,里面装着新鲜的向日葵,看到温星燃红红的眼睛,皱了皱眉:“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就是做了个噩梦。”温星燃赶紧擦干眼泪,把白猫抱起来,“它脖子上的字快没了,我怕它消失。”
沈逾白的目光落在银圈上,眼神复杂,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别担心,它不会消失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晚上我陪你在书店住,好不好?”
“好。”温星燃答应着,心里却还是不安。他看着沈逾白,又看了看怀里的白猫,忽然觉得,这两个人好像有什么联系,却又说不上来。
夜深了,白猫睡在温星燃的枕头边,呼吸越来越轻。温星燃摸着它的头,轻声说:“如果你真的是沈逾白,就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我还没跟你说够话,还没跟你一起去看郁金香,还没跟你一起变老。”
白猫像是听懂了,用爪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然后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温星燃看着它的睡颜,心里忽然生出个念头——不管这猫是不是沈逾白,不管它会不会消失,自己都会好好照顾它,就像沈逾白照顾自己一样。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白猫雪白的毛发上,泛着柔和的光。温星燃抱着猫,渐渐睡着了。
沈逾白正站在床边,看着他和白猫,眼神里藏着深深的眷恋。他轻轻拿起桌上的银圈,用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个快要消失的“逾”字,低声说:“再等等,我很快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