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到家时,玄关的感应灯只亮了半盏。暖黄的光漫过玄黑的大理石地面,恰好停在温星燃赤着的脚踝边——他蜷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怀里抱着本翻旧的《恶之花》,脚边散落着几个空了的坚果壳,显然是等了许久。
“怎么不开主灯?”沈逾白换鞋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温星燃露在睡袍外的小腿,那里还沾着点地毯的绒毛。深秋的夜已经凉了,他刚想开口让温星燃回沙发,就见对方抬起头,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像浸了星光。
“等你啊。”温星燃把书倒扣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烫金的书脊,“刚看你助理发朋友圈,说你今天谈成了个大项目,想着给你个‘惊喜’。”
沈逾白挑眉,走到沙发边坐下。皮质沙发陷下去的弧度里,还残留着温星燃的温度。他刚要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文件,手腕却被人轻轻攥住——温星燃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带着点坚果香气的呼吸拂过他的手腕内侧,那里的皮肤最是敏感,瞬间泛起一层薄红。
“沈总今天穿的衬衫,料子不错啊。”温星燃的指尖顺着衬衫袖口的纽扣往上滑,指腹蹭过沈逾白腕骨处的青筋,“还是上次我给你挑的那家定制店?”
沈逾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向来不喜欢与人有过多肢体接触,即便是商务场合的握手,也只会浅握即松。可面对温星燃的触碰,他却生不出半分抗拒,只觉得那点温热的触感顺着血管往上爬,连带着心跳都慢了半拍。
“谈事穿得体面些。”他试图维持惯常的平静,目光却落在温星燃垂着的眼睫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蝶翼停驻,偏偏指尖还在不安分地拨弄他衬衫的纽扣,一颗、两颗,露出小片冷白的皮肤。
温星燃低笑出声,凑得更近了些。他的膝盖抵着沈逾白的膝盖,睡袍的下摆向上缩了缩,露出更多细腻的皮肤。“得体?”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轻轻戳了戳沈逾白的锁骨,“我怎么听说,今天对方女总想给你递红酒,你都以‘开车’为由推了?”
这话是下午特助偷偷跟他说的。说是那位以美艳著称的女总,特意穿了低胸礼服,敬酒时手都快搭到沈逾白肩上,结果被沈逾白一句“抱歉,晚上要接人”冷硬拒绝,连眼神都没多给一个。
沈逾白的耳根微微发烫。他不是没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只是下意识地想避开——自从和温星燃在一起后,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接触,他都觉得是种冒犯。可这话没法跟温星燃直说,只能含糊地应了句:“没必要的应酬,能推就推。”
“哦?”温星燃的指尖忽然停在他衬衫第三颗纽扣上,抬头时眼里满是狡黠,“是没必要,还是……怕我吃醋啊?”
沈逾白的呼吸顿了顿。他看着温星燃近在咫尺的脸,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鼻尖,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点刚吃的坚果甜味。这种过于亲昵的距离,让他向来紧绷的神经都松了些,连带着语气都软了几分:“你不会。”
“我怎么不会?”温星燃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捏了捏沈逾白的下巴,“我不仅会吃醋,还会……”他故意凑近,温热的唇擦过沈逾白的耳垂,声音压得极低,“会让沈总知道,什么叫‘玩火’。”
沈逾白的身体瞬间绷紧。耳垂是他的敏感点,温星燃的气息拂过那里时,像有电流窜过四肢百骸,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往后退。可温星燃显然没打算放过他,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腰侧往下滑,指尖隔着西装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
“沈总不是一直很‘禁欲’吗?”温星燃的唇移到他的颈窝,轻轻咬了咬他的喉结,“怎么现在……连呼吸都乱了?”
沈逾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想推开温星燃,却被对方反扣住手腕按在沙发背上。温星燃的力气比他想象中要大,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带着不容拒绝。他看着温星燃眼里的笑意,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猎物,被对方步步紧逼,却连挣扎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温星燃。”他的声音有些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喘息,“别闹。”
“我没闹啊。”温星燃笑着,指尖轻轻划过他衬衫下的腰线,“我只是想看看,沈总的‘禁欲’,到底能坚持多久。”
他说着,忽然低头,在沈逾白的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不算重,却留下一圈浅浅的红痕,像朵悄然绽放的花。沈逾白的身体猛地一颤,忍不住闷哼出声,手腕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温星燃握得更紧了。
“你看,”温星燃抬起头,眼里满是得意,“禁欲?不过是没遇到能让你破戒的人罢了。”
沈逾白看着他眼底的光,忽然觉得心里那点因克制而生的郁结,都被这直白的挑逗打散了。他向来习惯了掌控一切,无论是商场上的谈判,还是生活里的节奏,可在温星燃面前,他却甘愿被牵着走,甚至享受这种“失控”的感觉。
“你这是在玩火。”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点危险的意味,却没再挣扎,反而微微抬头,让自己的颈窝更贴近温星燃的唇,“知道玩火的代价吗?”
温星燃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沈逾白会突然转变态度。他看着沈逾白眼里的暗涌,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引火烧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可他向来不是会退缩的人,反而更凑近了些,唇几乎要碰到沈逾白的唇:“什么代价?我倒想试试。”
话音刚落,沈逾白忽然用力,反扣住温星燃的手腕,将他压在沙发上。动作不算粗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温星燃猝不及防,后脑勺撞在柔软的靠垫上,怀里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书页散开,恰好停在“禁果”那一页。
“代价就是,”沈逾白的身体覆上来,温热的呼吸落在温星燃的脸上,“你得负责灭火。”
他的唇压下来时,温星燃还没反应过来。沈逾白的吻不像他平时的风格,没有丝毫克制,带着点急切的掠夺,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唇瓣,只在他的唇角轻轻厮磨。温星燃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抬手抱住他,却被沈逾白按在沙发两侧,动弹不得。
“逾白……”他的声音带着点喘息,眼神里的狡黠渐渐被慌乱取代。没料到沈逾白一旦“破戒”,会比他还要直白。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吻得更深了些。他的指尖顺着温星燃的睡袍领口往下滑,触到温热的皮肤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颤抖。他知道温星燃怕痒,却故意在他的腰侧轻轻挠了挠,引得温星燃忍不住笑出声,呼吸也变得更乱了。
“还敢逗我吗?”沈逾白的唇移到他的耳边,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嗯?”
温星燃的耳尖红得像要滴血,却还是嘴硬:“有什么不敢的……唔……”
话没说完,就被沈逾白的吻堵了回去。这一次,沈逾白没再克制,唇齿相依间,满是彼此的气息。温星燃渐渐放弃了挣扎,抬手抱住沈逾白的脖子,身体不自觉地往上凑,像株需要阳光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沈逾白才微微松开他。温星燃的嘴唇被吻得有些发红,呼吸急促,眼里还带着点水汽,看起来格外诱人。沈逾白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唇,声音低沉而沙哑:“还玩火吗?”
温星燃看着他眼里的暗涌,忽然笑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玩啊,怎么不玩。”他顿了顿,故意凑到沈逾白耳边,声音带着点挑衅,“不过下次,该我点火了。”
沈逾白低笑出声,翻身躺在温星燃身边,将他揽进怀里。客厅的感应灯不知何时灭了,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渗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淡淡的光影。温星燃靠在沈逾白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和自己急促的心跳形成鲜明的对比。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在沈逾白的衬衫口袋里摸了摸,掏出颗包装完好的薄荷糖,“你口袋里怎么还放着糖?”
沈逾白的身体僵了一下,语气有些不自然:“下午开会,助理给的。”
温星燃才不信。他拆开糖纸,把薄荷糖塞进沈逾白嘴里,指尖轻轻蹭过他的唇:“我看是怕我晚上闹你,特意准备的吧?”
沈逾白含着薄荷糖,清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心里的暖意。他没否认,只是收紧手臂,把温星燃抱得更紧了些:“早点睡,明天还要去书店。”
温星燃“嗯”了一声,却没闭上眼睛。他靠在沈逾白的胸口,看着窗外的月光,忽然觉得,所谓的“禁欲”,不过是没遇到对的人。像沈逾白这样的人,看似冷硬如冰,可一旦动了心,就会变成最温柔的火焰,只等你来点燃,然后将你紧紧包裹,再也舍不得放手。
月光渐渐西斜,客厅里只剩下彼此平稳的呼吸声。温星燃在沈逾白的怀里渐渐睡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沈逾白低头看着他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头发,心里忽然变得无比踏实。
他知道,以后这样的“玩火”,还会有很多次。而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