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稀撞门进来,月明和延庆都被吓了一跳,只见她的裙边被在门缝夹着,她却一点都不感到狼狈,反而有些美滋滋的,扬着唇笑。
一挣手,裙边被扯下一块淡紫色的纱,有了缺口的裙子并不美观,白星稀毫不在意,只是背着手往前走。
她脸上泛着红晕,目光有些迷离,在看到月明的一瞬间渐渐清明。
“我就依你说的办,明日就请人去春香苑,让无梅入府,到时候你可得给母亲说,你自个愿意,是你要让他进来的。”
“日后要是有什么不舒坦的,你也别怪我!”
白星稀心里憋着一口气,他走的早,她停在原地,一坛酒让情绪顶到极致,再次看到月明,火气止不住的往上窜。
她怒气冲冲的,不知是为着他大度愿意迎无梅进门,还是为着今日不愿见她,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给她开门。
月明垂下眼眸,低声对延庆道:“延庆,你下去吧。”
他害怕喝醉的白星稀语出不逊,将那些不堪的,难言的话都讲出来,他还在想维持着两个人可笑的体面。
延庆看向月明,不懂月明的意思,他困惑:“她这情况,延庆害怕……”
“没事的,今日我们有些争吵,说开就好了。”
白星稀眸光闪了闪,将背在腰后的酒坛拿了出来,放在桌上:“对,延庆,你下去。”
“我和月明有话要说。”
她绕着月明走了一圈,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对延庆说:“你要是在这,我愿意说,只怕月明也不愿意让你听。”
“你说对吧,月明?”
她朝着月明的耳边呵了一口气,的语气玩味又暧昧。
月明皱了皱眉,退了两步。
延庆咬着唇角斟酌了半天,冲着白星稀:“主儿可是幽郃的皇子,就算入了你白府,身份也是尊贵无比,你要是敢欺负他,我明日就进宫,让陛下好好评评理。”
延庆讨厌极了,他惯会在月明面前说她的坏话,比如老是往春香苑跑,比如在朝堂上和其他大人争的面红耳赤急起来像个猴子,比如老夫人训诫她,拿银子做些有用的事。
她不专一。
她不稳重。
她不靠谱。
……
这对主仆的相处方式倒也挺有意思,延庆从未自称过奴仆,月明也从不端着皇子的架子,在宫里的时候,他们也是如此,相互关心照顾,更像是朋友。
她有的时候又很嫉妒延庆。
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松就获得月明的亲昵?
她以为延庆会担心月明的安危,怎样都不肯离去,没想到他倒是识趣,只是放了狠话要她不许欺负月明。
关上门,房内就月明和白星稀两个人,烛光摇曳,他们两个人影子映在窗上,站得远,各不相干。
白星稀蹙眉 ,往月明的方向走了走,那影子靠在一起,似是相互依偎,她心下一暖,莫名的一阵愉悦。
“怎么?”
“你要说什么,现在就说吧。”
月明坐了下来,抿着唇想着什么,他的长发贴在腰间,简单大方的玉冠衬得他整个人淡雅清贵,挺直的脊梁丝毫不肯松劲,他有种如临大敌的紧张。
白星稀伸手拿起月明面前的酒,喝了一口,醇香盈满口腔,顺着滑进胃里,辣得绵密。
“那条帕子,上面绣着的,是鸳鸯。”
白星稀并没有刚才的怒气,反而平静了不少,月明有些诧异,应承道:“嗯。”
“那是无梅的帕子,送到白府,送到你的面前。”
月明没有等来白星稀的下文,只见她眸光幽深,盯着他,平静的,眸底不起半分波澜。
她眸光幽深,伸手拿起月明面前的酒坛,猛灌了一口。
月明头一次猜不准白星稀要做什么,心里一阵慌乱。
“嗯,我知道那是无梅送来的,也知道那是你们的定情信物,白星稀,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