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紧紧攥着衣袖,心口都莫名有些疼,他每走一步越是离她越远,她的话就越是清晰,她的样子就越是清晰。
“这桩婚事,本就是婚约才捆在一起,你不情她不愿,为何不让陛下收回成命呢?”
一起同行的好友也无不疑惑,月明只沉下眼眸。
“陛下金口玉言,身为人臣,月明唯有谢主隆恩,我是情愿的。”
“她也是。”
他说的是实话,是他自己愿意,才到了白府,同白星稀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
白星稀是否情愿,他是不得知的。
刚踏入房间,延庆就走过来,很是焦急:“主儿 ,老夫人怎么说?白小姐可是回来了?”
他并没有带延庆,近来延庆染了风寒,总是发烧,去老夫人那里一来是想让延庆好好休息,二来是延庆一直觉得白星稀对他很不好,暗自和白星稀较劲。
有的时候还是眼不见心不烦为好。
他在听到延庆问白星稀,眸底的忧郁转瞬即逝,顺手将外衣脱下来提递给身后的人,声音不急不缓:“嗯,一切都好。”
“你的风寒怎样?可有好些了?”
月明看向延庆,上前摸了摸延庆的额头,还是有些烧。
“没服药吗?”
月明虽是皇子,他却并没有半分皇子的架子,对身边人都是温和关心的,他会摸着延庆的额头担心生病的情况,也会为给老夫人煮一盅鲜鸡汤而在小厨房研究半天。
“服过药了,大夫说,再用三日就好了,只怕这两天还是好不利索 ”
“谢谢主儿关心。”
月明看到窗外被风吹掉的叶子,绕步到里屋给延庆拿了一件外衣,长袍裹住延庆,一下子暖和了不少。
“别站在窗口,有风吹来更严重了怎么办?”
“延庆知道了。”
他总是轻而易举打动所有人的心,于细枝末节处让人一点点心生好感。
只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为了给白星稀打圆场,他会给老夫人说白星稀未归家,是朝堂上琐事太多,在众人非议这桩婚事的时候,会轻轻说是他自己情愿。
白星稀给的,他留给自己的,是酸涩,憔悴,忧郁和无奈。
延庆对白星稀的厌恶绝不是一两天就成的,那一日日的累积,月明的一次次叹气,都是延庆讨厌白星稀的理由。
白星稀来的巧,恰逢延庆心里嘀咕的时候。
“开门!”
“开门呐!!”
月明的眸子眯起来,摇了摇头,轻声:“这会已经很晚了,有事明日再说吧。”
门外的白星稀才不管月明,她敲门一阵比一阵快,声音也越来越大,说是能惊动天上的鸟儿也不为过。
“开门!”
“我就要今晚说,明日还有明日的事情要做。”
“月明,你快开门!”
白星稀耍起了无赖,她的声音懒懒的,鼻音很重,像是也染了风寒似的。
月明不自觉心下一紧,刚上前想要打开门,就听到延庆说。
“白小姐,我们主儿已经歇下了,都说了有事明日说!”
他粗声粗气,对白星稀向来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方才刚出来,他同白星稀闹得并不是很愉快,只怕见了面还是要吵。
犹豫片刻后,月明冲着门外的白星稀:“明日再说吧。”
门外很久没有动静,月明走上前看,没有黑漆漆的人影,只怕是走了,转身准备让延庆回房。
“咚”的一声,门被撞开了,延庆和月明都被吓得一愣。
只见白星稀双手叉腰,高声道:“我偏要今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