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心翼翼捧在心上的人,如今满眼冷漠,口口声声说着她与另一个人的情深不寿。
白星稀气不打一处来,望着月明的眸子冷了起来,她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得古怪,语气也变得玩味。
“月明,我知道你本就看不上我,入了白府也是亏待了你,老夫人说得对,我是混,不知礼数,更对你不起。”
“所以你才难过,你才装模作样给这天下人看,我有多么薄情寡义,你有多么大度知礼。”
“你是幽郃尊贵的皇子,举手投足都是清贵优雅,我不过是个没落世族的混不吝,整日去春香苑喝花酒,惹得白家不得安生。”
她越说心里越凉,月明的眼底再翻不起半点波澜,他平静镇定,他从容冷静,他甚至不愿意给她一个讥讽的笑。
“你愿意这样想,那便就是这样的吧。”
他从不解释,也从不辩驳。
他孤高自许,将失望与落寞尽数掩埋,隐忍不发。
他才不要和白星稀争得面红耳赤,为一个外人,自降身份。
他是白星稀的正夫。
她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入眼的男子。
在幽都,鲜少有女子对一个男子用情至深。
更遑论是人群堆里扎眼的白星稀。
他早就放下了肖想。
延庆得知白星稀可能在春香苑气的不行,张口就要骂出来。
他只是酸涩,酸涩这天来的这样快。
直到那条帕子送进了白府,送到了他的面前,耀武扬威。
白星稀对他有多好。
月明的头又木又麻,再见到她,他索性就摊开来讲。
白星稀哪里听得出月明的失望与酸涩。
“什么叫我愿意这样想?”
“月明,将无梅接进白府是你的意思,你都这样说了,你让我怎么想?”
白星稀的心都揪成一团,月明的疏离冷漠,她的暗自试探,交错混杂在一起,成了团无解的线团。
越是想要解开,越是弄巧成拙。
怎么办?
最开始只是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只是因为女帝一句允了而来白府,还是他对她也有一点心悸。
现在弄的,一团糟了。
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心下一阵烦闷,尤其是看到月明不动声色的避开了自己的衣袖,她更是烦闷了。
“今日你也累了,早些歇息。”
月明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转身离开的也利落,只剩白星稀一人在院中怔愣。
微风轻拂,白星稀攥紧了拳头,看向月明离开的方向,已经不见他的身影,但好像他还在自己身边说着接人进府的事。
平静的,从容的,事不关己的,冷漠的,他的五官精致而好看,有神的眼睛看过来,是让人猝不及防的,眸底的平淡是让人如鲠在喉的。
他总是这样。
让她无可奈何。
走过的小厮端着几坛酒,酒香四溢,本落寞的白星稀砸吧砸吧嘴,看向那小厮:“这是什么?”
“五公主给老夫人送来两坛从下赤来的酒,说咱们幽郃不曾有这样的,给老夫人尝尝。”
白星稀眼睛微微一亮,心中烦闷少了些:“五公主?”
她的先生五公主,乃是当今女帝的胞妹,她温柔善良,游历四方,有不同寻常的胆识和异于常人的魄力。
对于幽郃局部动荡,女帝也是听得她的建议,平定东部和北部的藩王,安抚望族世家的心,重还幽郃以盛世。
“阿凌给我母亲送的酒这么香,给我送的赶不上这多了。”
“真是偏心。”
“你给我母亲送过去,我留下一坛吧。”
小厮瞪大了眼睛看白星稀伸手顺走了要拿给老夫人的酒,正欲出声提醒,白星稀已然已经走远了。
“阿凌啊阿凌,到了幽都不找我,给我母亲送酒也没我的份,我倒是要尝尝这下赤的酒有多好!”
白星稀掀开盖,酒香更浓郁了,带着点清香的茉莉味,让人不自觉想再闻闻,一时间将刚才的郁结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