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有些迷惑,有些感伤,声音微颤:“陛下……”
这句陛下,夹杂了太多思念。
到底是我用的“孤”起了作用,还是我对他坚定的维护,他很明显,没有之前那样抗拒了,他也并不排斥我亲昵的动作。
我承认自己的卑劣,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只觉稳操胜券,最起码现在我比起知秋来说,太占优势。
“姜诉,孤知道你这一路很累,但幽郃的盛世将在你我手中,不是吗?”
我尽可能学着母皇的语气,尽可能学着母皇的神情,那种病弱而坚韧的语气,坚定而沉稳的决心,那是无形中安抚人心的力量。
“陛下,臣失职。”
他的眼眶微红,清泪盈盈挂在睫毛上,轻轻眨眼抖落,脆弱让人忍不住爱怜,此刻他不再是傲骨满盈的竹。
“孤相信你,姜诉。”
我并没有吻向他,只是轻轻抱住他,拍拍他的肩膀。
“幽郃有你,实在万幸,切莫妄自菲薄,你知道的,孤一直都器重你。”
不知道是我学的太像,还是醉酒的姜诉实在没有防备,那种对我可以保持距离的警戒松了尺度,他整个人靠在我的身上,手抓着我的袖子,温顺的像只猫。
“陛下,姜诉愧对你。”
他真是醉了,怪不得知秋会大着胆子去吻他。
“孤和你之间,从来没有愧对一说。”
我看向知秋,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抱起姜诉,姜诉自然的搂上我的脖颈,靠在我的肩。
这回嫉妒的人是她。
我太清楚眼底这种汹涌的波涛,狠命紧咬的嘴唇,看向我和姜诉,全是不甘,正如当时我在琅州看到知秋和他两个人从屋外走进来一样。
可此刻,我是胜者。
我却没有一点胜者的快感。
我只觉自己怀中的姜诉太累,太苦,太痛。
他一定是太思念母皇,我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在他醉酒的时候,扮成母皇的样子,学着母皇说话,仿着母皇神态。
对于姜诉来说,母皇是他最重要的人,即使包子铺的姐姐像,但最终也不是。
这时候,我突然很庆幸,哪怕姜诉不爱我,但我身上流着他爱着的人的血液,也挺好的。
“知秋,我和你一样,可他喜欢的人,不是我,不是你,也不是所谓包子铺的师娘,他喜欢的人逝世了很久了。”
“先帝在世时,他们一起彻夜秉烛共话,骑马射箭,舞文弄墨,只要是先帝在的地方,姜诉都在。”
我抱着姜诉,他好像已经睡了,呼吸已经变得均匀。
对他,我是半点办法都没有的。
“我对他的心思比你还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不管曾经是皇女,还是如今的陛下,都未曾让他为我停留。”
“他是竹子,只是肆意的生长,不会因为谁而停滞。”
“你是,我也是。”
看着知秋,就像看从前的自己,如何对姜诉迷恋,又如何自己痛苦,我没有摆起陛下的尊贵,只是以一个师姐的身份告诫着知秋。
我叹了一口气:“以后别让我看到你这样为难姜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