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辰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回了春香苑。
白术还是担心,手上拿了几包洛青辰的药,直奔春香苑而去,刚进门就听到洛君骂骂咧咧,只怕手底下的小倌都不好过了。
“我当是几日里你们弹琵琶的技艺有精进了不少,还是能留得住几位客人,到头来拎出来哪个哪个都上不了台面!”
“各位哥哥们,你们靠春香苑过活,春香苑也靠你们过活,没银子怎么活?”
“不好好谈弹曲,怎么活!”
“别以为能跟无梅一样,人家那是天赋,上手就会,你们呢?你们要是一上手就会,或者能贴着哪位贵人,别说每天要练十二首曲子,就是一天睡上十二个时辰,我都可着劲给你送枕头!”
洛青辰站在台阶上,拿着鸡毛掸子东指指西点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训完了人,刚回头就看见白术拎着几包药,立在门口看着他,洛青辰忙迎上去:“看见白术先生还不快接进来,一个个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春香苑的人个顶个都是机灵的,我是看着你生龙活虎,都能叉腰骂人了,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洛青辰一拍胸:“那是,不快点恢复,怎么打点春香苑啊?”
白纸跟着洛青辰的脚步进了一间雅阁,入目就是墙上裱着的字画,山水的,写意的,淡雅清贵,字画面前是一张檀木桌,颜色浅棕,上面有几副书法作品,纸边泛黄,看起来有些时日,中间写着“静如止水”,笔锋凌厉,颇有风骨。
洛青辰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别扭:“那个……我会告诉她的,你别担心。”
“不是那天背我来的人,她是当今天子的姑姑,先帝在世时就被封了亲王的五公主月凌。”
洛青辰说谎眼不红心不跳,眨眼都不带眨的,白术听着他巴拉巴拉说一通,挑眉看向洛青辰的小腹,语气调侃:“但愿这孩子真和月凌没什么关系,但凡有关系,庆王一世英名倒是败在你手上了,落得个薄情寡义的名号。”
洛青辰皱眉,反驳的话还是连珠炮:“当然不是她的了,要是她的,我肯定要找她赏我最大的宅子,里面珍珠玛瑙堆成山,让她把我和孩子供起来才行,要不然我就去幽郃大街上到处说,她薄情寡义!”
白术笑了笑,将药给洛青辰留下。
“听你说要走,这是差不多三个月的药,你按时吃,对孩子和对你的伤口都有好处。”
“春香苑打点好了?上次无梅公子被白星稀赎出去,你这春香苑少了一个王牌,生意还能这么好,要不是在你,换了旁人,你不怕春香苑开不下去?”
刚沏好的茶,飘着香味,茶汤透亮,一看就知洛君把看家宝贝都拿出来了。
“这次的事,还真得谢谢你。”洛青辰将茶推到白术面前,不再嬉笑作妖,“春香苑我交给洛七了,她跟着我一起来的幽都,最艰难的时候一起互相鼓劲打气,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相信她能把春香苑打理得很好。”
“我知道你关心我,自己的身体毕竟是自己的,得放在心上。”洛青辰低下头去,轻声道,“这个孩子,来的意外,我就连告诉的时间都没有,她就行色匆匆去外边了,后来也再没见过。”
“她是要做大事的人,必然不会因为我和孩子停下脚步。”
“我也不希望,成为她的软肋。”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乡下有个表哥,他这几年总写信,告诉舅妈很想我,要我过去看看。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去买点东西瞧瞧,也不能总是在信里宽慰。”
白术想再说什么,停了下:“既然你做好了打算,就一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