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阴犹豫片刻后,不顾宁徽反对,依然我行我素地打地铺“今晚我就在地上睡,你放心,我不会碰你。”说完,就直接躺下睡了。
宁徽因为白天一直昏迷,傍晚才行,现在有些睡不着,只能干瞪眼看看床幔、床顶,再看看地上的成阴。不知过了多久,宁徽看成阴睡着了,才缓缓起身自己给自己上药,因为有外人在,速度很快,上完药后就继续坐着,坐累了就躺着,持续到将近凌晨才慢慢睡着。
四皇子原本想趁着夜色来看看宁徽,但被告知成阴也在,就走了。五皇子单纯担心宁徽伤势,原本晚上要去看他,但担心他估计还在昏迷,第二天再去看也不迟,就很放心地休息了。李远在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知道成阴知不知道宁徽是女子,要是对他不轨怎么办,但被成阴的权势四四压制,宁徽昏迷没法帮自己说话,心中万分痛苦,一晚上没睡。
早上,成阴醒来,将地铺收拾好,缓缓向床边走去,透过床幔看到宁徽还在睡,不由自主地抬手拨开床幔看到一张白皙的脸,剑眉杏眼,高鼻梁,樱桃口,床上的人就安静地躺在那,像个乖乖的小白兔,宁徽本来就很乖,这是成阴从小到大对他的界定。
随着敲门声接踵而至,打破了屋里的安静。成阴反应过来,放下床幔,转身向门那边走去,来人是丫鬟,帮忙洗漱的。成阴让他们等会再来,不想打扰宁徽睡觉。丫鬟应下,暂时走开。
五皇子洗漱完毕,就准备去四皇子殿,宫路上遇到了李远。原来李远一夜没睡,就等着天亮见宁徽,连洗漱都没有,就直接进宫了。两人边走边说。
“拜见五皇子。”
“李公子这么早就进宫,做什么?”
“看宁徽。”
“李公子是一夜没睡吗?眼睛都黑了一圈。”
“不妨事。五皇子这是去四皇子殿?”
“去看宁徽。”
两人面面相觑,就像你追我赶似的,跑向四皇子殿。
四皇子昨晚睡得稍晚,起得也稍晚,洗漱完毕后,正要去看宁徽,走到院中,就看到五皇子和李远。
“四哥早!”五皇子道。
“五弟,李公子,你们这是?”四皇子道。
五皇子和李远两人异口同声道:“看宁徽——”
四皇子挑眉道:“一起!”
于是,三人就去了宁徽那里。
此时,宁徽还未醒。丫鬟再一次端来洗漱用具,成阴只好轻手轻脚地洗漱。刚洗漱完,那三人就来了。
成阴听到门外有丫鬟问礼的声音,就走出去看。
“一大早,你们怎会在此?”成阴问道。
“当然是看宁徽了,他怎么样了?”五皇子道。五皇子与李远时不时地往屋里看,甚至几度都想进屋,但是都被成阴阻拦。
“他还没醒。”成□□。
“都一晚上了还没醒,是不是伤得很重啊!你走开,我要进去看他。”李远道。
“没我的允许,我——看——谁——敢”成□□。
“他不行,我总可以吧!”五皇子道。正要迈腿进屋,被成阴拦住。
“不要以为你是皇子,在我这就有特权。”成阴严肃道。
“成阴!你要摆正你的地位,怎么,你大将军的身份比我皇子地位还要高吗?”五皇子扬声道。
“就算是陛下来,也不行!”成阴没好气道。
屋内,宁徽被吵醒。“什么声音啊?嘶~”宁徽双手撑起受伤的脊梁艰难起身,仔细听外面的声音,但离得较远,像蚊子叫。只能整理好自己,慢慢走向门边,倚在门后才发现是五皇子他们。
宁徽心想:大早上就吵吵吧火,就拽着自己身份比天大是吧!
“你们在吵什么?”宁徽走出来道。
“宁徽——”台阶下三人异口同声道。
“你怎么出来了,忘了还受着伤吗?见风就不好了,快进屋。”成阴担心道。
“这都五月了,都立夏了,还能凉到哪去。”宁徽道。
“那也不行,快进屋。”说着,就把宁徽扶进屋了。三人也进去了。
宁徽坐定后,三人都来嘘寒问暖。“宁徽,你昏迷了一晚上吗?”五皇子道。
宁徽看看成阴,不想让他有麻烦道:“呃。”
“是了,昏迷了一晚上,就好好在屋里待着,一下子去到外面,肯定会见风的,可别风邪入骨了,那样最是利害。”四皇子道。
“嗯嗯,多谢几位皇子关心,这里有成阴照顾我,你们大可以放心。”宁徽道。
原本最关心宁徽的李远反倒现在很安静,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什么话都不说。
五皇子注意到身边的李远,奇怪道:“李公子,你一大早进宫就是为了看宁徽,怎么见着了又一句话不说?”
经此一问,宁徽看向李远,李远也看向宁徽,瞬间脸蛋涨红,说道:“我才没有。”说完,怔在原地片刻,再一次看向宁徽出去了。
五皇子十分奇怪,调侃了几句。宁徽全程都毫不在意,毕竟冰冷的心早在现代的20几年里被霸凌、孤立、谩骂、欺负、谣言、伤害、背叛中消磨殆尽了,这样的人怎能指望他的心再次为谁跳动呢?只能为自己跳动。
回想起昨天比武之事,宁徽想要尽快出宫,将那件事告诉成阴,他猜测迟则生变。
“成阴,你不是说今天出宫回家吗?”宁徽道。
“你要出宫?”四皇子惊起道。
“是,昨晚给您添麻烦了。总在这叨扰,不合规矩。”宁徽道。
“我没觉得麻烦,你我是表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你刚醒,此时动身回去,还没到家伤口就裂开了,要不先在这待几天,等伤口愈合再回去。”四皇子道。
“四哥说得有道理,如果你觉得在这住的不舒服,可以去我那,我也可以照顾你。”五皇子道。
“你还是算了吧!”四皇子和成阴异口同声道。宁徽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五皇子你真的算了吧!
“你们怎么都这么说,这么不信任我吗?”五皇子可怜巴巴道。
宁徽坚持回家,还用眼神暗示成阴“快走快走。”
最后,四皇子、五皇子送两人出宫。
两人坐在马车上,已行至塬城中。此时,溯游不知从哪飞出来,落到两人的马车上。马车外,溯游道:“大将军,属下查到昨天伤小世子的人了。”
“进来说。”成阴放话。
“属下查到那人是长公主安排的。”
“又——是她。”宁徽道。
“又?”成□□。
“噢,幺幺切克闹,我说橙子你说要,的这个要。”宁徽搞怪道。
“阿墨,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溯游你继续说。”
“是,长公主几个月前不知怎么就联系到那个人,好像是特意为此次比武大赛作准备,好像还对抽签之事做了手脚,原本安排第一场是那人对阵小世子,不知,不知怎么就变成第三场对阵小世子,我猜那人伤小世子是长公主授意。”
宁徽单手扣下巴心想:原来自己抽到比武签是被人做了手脚,可是为什么长公主的计划会被打乱,难道除了长公主想害自己,还有其他人想害自己,天呐!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穿越火线还是吃鸡,还是绝处逢生,不让我生,我到底,不,原身到底是碰了谁的蛋糕,让他刚穿过来就一次次被害,看来想好好活着,难呐!想舒服躺平,更难啊!算鸟算鸟,现在不是堕落的时候,得推理。
“长公主,她怎么敢!”成阴阴冷道。
宁徽平静道:“毕竟是皇室中人,心比天高。”
“敢碰你,我什么都不管。”成阴阴暗的一面爬上脸颊,宁徽看着这样的他,就想到了身体里从小受欺负的自己以及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心理阴影瞬间爬上整个身体,迅速逃开他的眼神,不再看他。
“溯游,可还有其他事?”宁徽道。
“没有了。”溯游道。
“退下吧!”成□□。成阴生气像雷霆发怒,即使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下属,因为早已知道他的脾性,一向温顺、忠心。
宁徽想着赶快到家吧,跟他同处一个空间好压抑呀。即使因害怕心跳得极快,表面也用冷静压着,毕竟从小被欺负多了,遇到什么事都处变不惊、沉着冷静。
很快,马车行至侯府,宁徽迅速从马车上跳下来说道:“我在你院中等你,快点来。”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成阴想说些什么,但都消失在空气中。
宁徽怕不是忘了自己身上有伤了,刚刚还弱柳扶风,现在就脚下生风。其实,宁徽确实忘记了自己受着伤,不得不说古人学武功还是有好处的。
宁徽在去成阴院子的路上,碰到了嬷嬷,嬷嬷哭着说“小世子,你终于回来了,听说你受伤了,怎么还跑这么快?”
“嬷嬷你先等会儿,我有重要的事要先跟成阴说,晚会去见祖母。”宁徽边跑边说。他怕自己停下来就坚持不住回自己屋了。
嬷嬷看着跑远的宁徽,嘴里呢喃着:“我的小世子欸!怎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呢!小世子,你还没吃饭吧!我让人给你端点饭吧!”
“嬷嬷有心了,溯游把饭拿过来。”成阴在后面也是用跑的,溯游毅然接过饭盒。
到了成阴院子,宁徽呼哧呼哧大喘气,成阴很快赶上来,让溯游进屋倒茶。
“去屋里说吧!”成阴看他还站在院里说道。
“不用,就在这吧!”宁徽随意摆摆手说道。
宁徽还是喘着粗气,成阴不等他说话,就将宁徽打横抱起进屋。溯游已倒好茶,摆好饭菜碗筷。
进屋后,宁徽一直双手屈曲朝上,想用手臂将他与自己隔开,浑身拘谨,肌肉紧绷,呼吸停滞,一句话说不出来。成阴看着这样的宁徽,耳尖发热,鼻头微红,喉头发紧,伴随着口水滚动几下,鼻中不断有几丝沉香味飘进,隐约有体香,使成阴不自觉地将嘴往身下凑。
宁徽感觉他在慢慢逼近,突然蹦出来一句“你,你,你做什么?”
成阴离得很近,看他唇齿微启,时不时露出鲜红舌尖,眼神发亮,抱着他腰间的手不自觉一紧,掐的宁徽一声闷哼“你做什么?不知道我还有伤,快放我下来!”
成阴冷静下来,努力压抑自己,抱着他走向饭桌,将他缓缓放下“还知道自己有伤,那为何刚才那么快?”
“我,边吃边说吧!”
“多吃点鱼肉,来点骨头汤,多补补,太瘦不好。”
“谢谢!我觉得昨天伤我那人有些奇怪。”
“吃点这个菜,对伤口愈合有好处。”
“你知道吗,昨天我跟那人比武,他都钳制住我了,居然小声跟我说让我用铁云扇伤他,我照他说的做,没想到他居然会伤我,你说奇不奇怪,两败俱伤,对谁要好处。”
“当真?”
“嗯呐!你说会不会是那人不想伤我,但被长公主诱惑或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那人不得不这么做。”
“不无可能。”
“对了,溯游,人呢?”
“进来——”
“大将军,小世子,何事?”
“你去查这件事,可查到伤我那人是谁,是什么身份?”
“刘天临,中军校尉。”
“刘天临,刘天临。”
“你认识?”
“好像不认识,最近我的记性很差,如果他是中军校尉,我自从回来后几乎没有跟军中人认识或说过话。对了溯游,那个刘天临家中是否富裕。”
“因为在军中任职,家中还算富裕。”
“富裕,都富裕了,为何还要跟长公主这样地位显赫的人为伍呢!”
“可能是贪吧!”
“贪?我觉得不是,贪人最是险恶,可他却让我伤他,两败俱伤欸,这,我看不一定。”
“人心险恶,阿墨可不要被一时蒙蔽,日久见人心。”
宁徽虽然点头,但心中不认同。他认为成阴太过绝对,人们做一些事肯定有自己的目的,无论好坏,都是为自己着想,但过程中多少会掺杂其他感情或心情,一概而论是万万不可的。还是秦卿更能理解自己。
“阿墨,你受伤了,就先在家待几天养好身体再进宫述职,我会给你请假。”
“嗯!”
宁徽吃完早饭就去见祖母了,祖母因为他受伤的事很是担心,宁徽就安慰她“比武大赛难免受伤。”搪塞过去了。
见完祖母,宁徽回到自己房中,紫芯为他上药。
“呜呜呜~”
“紫芯你怎么了?”
“看到世子殿下受伤,紫芯心疼。为什么,为什么,世子殿下这么好的人总是受伤。呜呜呜——”
“哎,谁叫天下坏人多,好人少呢!本世子答应你,以后尽量少受伤,你就别哭了,怪难听的。”宁徽最见不得亲近之人哭泣,还是为自己而哭。从小就没被人关心过,突然来这一下子怪不舒服的。若让宁徽为这事哭,才不符合他的人设。
“呸呸呸,世子殿下以后一定不会受伤,要健健康康的。”
“哈哈哈,借你吉言!”
“世子殿下怪会打趣奴婢。”
“好了,药上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没事别打扰我。”
“是。”
紫芯出去后,宁徽脱去鞋袜准备休息,才发现早前的脚伤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不在疼痛,也没有淤青和紫青了“奇怪,什么时候我的伤愈合得这么快了,还恢复得挺好。”
宁徽一睡,就睡了四个时辰,此时为下午。
不久前,秦府。
“秦冰——”
“属下在”
“我要去宁奚侯府见宁徽,需要你掩护。”
“是。这会估计成阴不在,可去。”
“秦冰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摘下面具。”
“是”
“走。”
说完,秦卿就和秦冰去往宁奚侯府。在侯府附近,秦冰无需秦卿安排,自己就先飞身朝宁徽屋方向去了,因为他猜到成阴可能会让溯游在附近保护宁徽,所以由秦冰将溯游引开,自家小姐方可成事。如此心有灵犀的主仆不多见了。
秦卿见溯游被秦冰引开,迅速去见宁徽。来到宁徽屋前翻窗进去,屋内因为宁徽受伤的原因,捂得很严实,没有一丝光亮,很黑。
宁徽睁开朦胧睡眼,喊叫着“紫芯——水——水——”
黑暗中秦卿不断摸索着,水壶和水杯,将倒好的水喂给宁徽。
“还要喝。”秦卿照做。
“现在什么时辰了?”
“申时。”
“申时是什么时候?”
“下午,离太阳落山差2个时辰吧”
“咳咳咳咳咳。”
“宁徽你怎么样?”
宁徽努力睁开眼,想看清来人是谁“你是?”
“宁徽,我是阿卿。”
“阿卿,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你,是不是伤得很重?”
“不算重,早上我还跑来着,只不过突然沾床,碰到伤,就感觉身体很重,很难起身,也有点累。”
“抱歉,我早上没进宫看你。”
“嘿嘿!我猜你去查刘天临了。”
“你怎么知道,你,你还记得刘天临。”
“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你不在肯定有原因。那个刘天临我原本并未记得他,是溯游查到的。”
“没错,伤你的人就是刘天临,在你跟他比武的时候,我就认出他了。听说他最近跟长公主走得很近,不知道在谋划什么?你还记得他用的匕首吗?”
“匕首,匕首,这么说来有点印象。我记得那时候他跟一个小姐相爱难相守,他在院中跟我对峙的时候,我见他武功并不高,我还一下将他的匕首打落,将他打倒在地,可为什么比武的时候他的武力值提升了,他也没用内力呀!难道他当时故意藏拙,没使真功夫?”
“不无可能。我原本昨夜趁他受伤昏迷撬开他嘴查些东西,但奈何他被军中人看管,难以近身,而且一直在昏迷,跟你一样。还有我以为长公主会去探视,没想到我在暗处等了很久,都没瞧见长公主的身影。”
“长公主还算小心,我猜我刚出事,长公主不会立即与刘天临见面,可能会等几天,你可连续几天在那里等,看看有什么收获。”
“嗯。”
“对了,刘天临一起的那位小姐叫啥来着?”
“叫,叫,叫啥来着,好像,好像是叫——姓沈。”
“我问你名字,你说姓。”
“抱歉,我没怎么注意。不过我会努力查到。”
“麻烦你了。”
“宁徽,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嗯!”
秦冰将溯游引到东市,屋顶上两人交锋。
“你是何人,去宁奚侯府有何目的?”溯游问道。
“......”秦冰沉默,出招攻击溯游。
溯游不遑多让,回击他。三个回合后,溯游想到不对,立即转身回侯府。秦冰哪能让他如愿,快速追上并拦截他,溯游没办法只能恋战。八个回合后,未分出胜负,溯游想法子逃开他,但秦冰有使不尽的牛劲,依然追击拦截他。
随着时间慢慢消逝,成阴工作结束准备回侯府,谁知路上听到附近有打斗的声音。于是,立刻飞出马车上屋顶,这才看到溯游。秦冰看到来人是成阴,心下一惊,想着时间稍晚,得快些回去见小姐,不知小姐与宁小世子说完要事没。
“溯游,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看着世子吗?”
“大将军,此人今天下午潜入府中,在世子殿下的屋顶徘徊,不知目的,属下才会追到此处。但我觉得此人是故意引属下来此,想要脱身,终是逃脱不了。”
成阴听此,看向对面,那人已离开,留下一抹影子“想走,没那么容易。溯游,你先回侯府,我追他。”溯游应下,转身回侯府。
秦冰身材矫健,很是擅长逃跑,先一步来到侯府,翻窗进入宁徽屋中。
“小姐,成阴回来了。”
“成阴——”
“阿卿你先走吧,我担心你碰到他又会起争执。”
“好,那你好好养伤,我有机会再来看你。”
“嗯!”
“小姐,您先请。”两人翻窗逃走。正值溯游回来,看到远处有可疑之人,大喝一声“何人,贼人休走。”
秦冰让秦卿先走,自己断后。此时,成阴也回来,看见远处的秦冰,大步走去。
秦冰急中生智,将面具摘下藏起来。
“你是谁,转过身来。”成阴喝道。
在屋中听到动静的宁徽想出声,但因为力气有限,难以传出去。只能靠秦冰自己了。
秦冰心下一凉,慢慢侧身,只留个侧脸。
“阿墨,你怎么出来了?不知道有伤吗,还出来,风邪入体可怎么办?”成□□。
听到这,秦冰眼波流转,心中渐渐稳下来“我只是想出来见见太阳。”
在屋中躺着的宁徽心中松了口气,幸好秦冰长得有点像自己,要不然就麻烦了。成阴居然能将自己认错,哼,还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假的吧!
“太阳是见了一会儿,该进屋了,走,我扶你进屋。”成□□。
秦冰与宁徽心想:他是认真的吗?
“不必了,我自己进屋就行。我还要休息一下,你刚回来,想必是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秦冰说着就进屋了。是翻窗进屋的,因为离窗近。
成阴和溯游都觉得奇怪,他为何走窗,不走门。他心中的宁徽,即使离窗近,也会顾及规矩礼法,断不会走窗。
屋中,秦冰来到宁徽床前“宁世子,得罪了。”说完,就将床幔放下,自己上了床,趴在床顶。宁徽心中感叹:不是,哥们,你认真的吗?
秦冰刚准备好,就见有人推门进来,是成阴,推开门他看到屋内一片黑暗。成阴下意识紧握腰间兵器,狐疑地看向四周,向床边走去“阿墨,你在吗?”
“咳咳~”宁徽轻咳几声。
“成阴,我不是说要休息吗?你怎么还进来了?”
“屋内怎么这么黑?”
“紫芯受祖母命,觉得我受伤见不得风,就让把透光的东西蒙上,没有一丝光,所以我刚才才要出去见见太阳啊!”
成阴停下脚步,松开兵器,将其推到后面“刚才可有人来过。”
“没有吧,我一下午都在睡觉,刚才醒来出去透透气,谁想到你一回来就剥夺我见太阳的权利,敢情我不配见太阳,只能窝在黑暗中。”
成阴迟疑片刻,将屋内所有遮光的东西扯开,屋内一片明亮“现在亮堂了。”
“是啊!”
成阴依旧怀疑,继续向床边走去。宁徽意识到危险,抬头看向床顶的秦冰,努力撑起身体,撩起床幔看向成阴“要不要扶我出去透透气。”
成阴看着眼前的宁徽,是自己认识的宁徽,刚才怎么会有那样奇怪的想法“好,我帮你穿鞋。”
三人的距离很近,但凡秦冰呼吸节奏错乱,就会被成阴发觉,但幸好忍住了。成阴扶着宁徽出去了,来到院中亭台坐下,宁徽尽情地呼吸空气。努力将自己的呼吸压住屋内秦冰的呼吸。秦冰从床顶下来,快速滚到床下,整理好自己,迅速脱身。
距离宁徽受伤已过三日,这天晚上,从宫外行宫处出来一个全身捂得很严实的娇小个子的人,被两三个护卫保护,来到军中。此军中与之前说的成阴掌管的城外的军营一样,不过成阴很少来这,只在每月的十五日来此视察。
秦卿在那日见过宁徽后,就一直晚上在此猫着。秦冰也在。不得不说,秦卿是个很称职的上司,只要与宁徽或其他重要的事都亲历亲为。
戌时,秦卿在草丛中远远瞧见一伙人逼近军营,见那个武装很严实的人,猜测应该是长公主,长公主掏出腰间令牌,依稀听见她说要见刘天临。小卒放行。
到了帐篷,秦卿就没法听到什么了。
秦卿让秦冰掩护自己,自己去听,秦冰认为这样会打草惊蛇,提议自己去听,秦卿同意,让他保护好自己,她则在这里望风。
帐篷中,长公主让其他人退下,独自跟刘天临说话。
“我让你趁机杀了宁徽,你怎么回事,只是重伤他,你自己反而也受伤了,当我傻,当时你明明占据上风,怎会受伤?”
“长公主也看到了,宁徽有内力,轻功也了得,岂是那么容易杀的。”
“你知不知道,杀宁徽的机会难比登天,你居然就那样把机会丢掉了。”
“您也知道杀宁徽的机会难比登天,即便如此,在下也重伤了他,您自己和您的人可没有这种本事。”
“大胆,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宁徽不傻,您不是也为了不被人怀疑,耽搁了几天才来我这吗?”
“......”
“答应您的事,我做到了,请您兑现诺言。”
“你哪做到了,我是让你杀,不是让你伤。”
“只要能伤他一次,您还担心我第二次杀不了他吗?如果您不兑现诺言,恐怕您的目的也没法达到了。”
“你——哼!”
说完,长公主就走了。
与此同时,秦冰回来将听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秦卿。秦卿发自内心地厌恶长公主。
此事告一段落。
一个月后,也就是六月初。宁徽的伤大好,准备去宫中述职。
早上依然是成阴将宁徽送至宫门口,看他进宫,自己便去正武堂了。
宫道上,竟出奇地遇到了李远。宁徽自上次那天早上见李远奇怪地离开,就再没见过他,其间他也没来侯府,一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宁徽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只要他不说话,自己绝对不多嘴。于是,就这样漂亮地擦肩而过了。
宁徽不知道李远为什么突然这样,一段时间讨厌自己,欺负自己,一段时间又好像关心自己,亲近自己。哼!男人可真是奇怪的生物,男人心海底针呐!
可是,宁徽不知道的是,两人背对着的时候,李远不止一次地扭头看他,但宁徽一次都没有。在李远看来,宁徽狠心、绝情、冷血、孤傲,自己认识的宁徽竟是个女子,没人知道他的心情是多么复杂,尤其是在见宁徽的时候。
李远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宁徽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挪开,转身去当值。
宁徽来到宫内练武场,礼貌地拜见了各位皇子。
五皇子道:“宁徽,你的伤都好了吗?”
宁徽道:“好了。”
四皇子道:“好了就行。练箭吧!”
五皇子道:“宁徽的伤才刚好,就让他练箭啊!要不你今天就在旁边歇着,看我们,不,看我如何大展拳脚。”
三皇子道:“五弟,宁徽都说伤好了,怎么还让他歇着。”
五皇子道:“闭嘴!”
宁徽说道:“这样吧!上半天我歇着,下半天我就陪你们练箭。”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秦卿身为女子,经常进宫陪各位公主。公主们学习的都是女工、女训等等。秦卿好歹是武将之女,一身武艺,跟着这些公主、世家小姐们着实有点屈才和约束了。
二公主因为之前的经历,与宁徽有些交集。因为秦卿与宁徽相熟,所以她有时会跟秦卿聊聊天,但大多数都是聊的宁徽。
二公主道:“秦小姐,听说宁小世子前些日子受伤,可大好了?”
秦卿道:“好些了,今日应该会进宫。”
“当真?”
“是。”
“秦小姐,我想问个比较私密的问题?”
“二公主但说无妨。”
“宁小世子可有喜欢的人?”
秦卿有些吃惊,心想:这二公主不会喜欢阿徽,还是说要给他介绍女子,不行啊!阿徽是女子啊!这时候我该怎么说?咦!有了。
“二公主,宁小世子,有喜欢的人了。”
“啊?是谁啊!”
“正是小女子。”
“他,他,他喜欢的,是你?”
“正是。”
秦卿看二公主表情有些难看,问道:“二公主,难道喜欢宁小世子?”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他之前救过我,我,我,我有点。”
“二公主,我与宁小世子从小一起长大,深知他的为人,他从小就助人为乐,乐善好施,是个顶顶的好人,他救公主也是出自他的一颗赤忱之心,希望公主不要误会。”
“......我知道了。”
“那,二公主与我和宁小世子以后还会是朋友吗?”
“当然。”
于是两人的关系越发好了。
中午,秦卿趁着午饭空隙来到练武场附近找宁徽。正巧看到,五皇子与四皇子争着让宁徽去他们殿中吃饭。
五皇子道:“四哥,你虽然是宁徽的亲戚,但也架不住我与宁徽关系好!”
四皇子道:“关系好吗?我怎么记得之前你好像还陷害过他呢!”
五皇子道:“那,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怎么还揪着不放。宁徽,你不怪我了对不对,嗯?”
宁徽心想:怎么能不怪,任何讨厌我、想害我的人只要没有道歉,自己就永远过不了那个坎。就算道歉也不一定原谅,凭什么以前害得你死我活,现在反而一句轻飘飘地“都过去了”就能轻易翻篇,钉子拔掉总会有窟窿呀!切。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这一出。
尽管宁徽这样想,但还是不能轻易与五皇子撕破脸,因为宁徽觉得五皇子终是个变数,总有一天会反水、背叛自己,得好好安抚才行。“五皇子,之前我已经在你那处吃过饭了,不好多打扰,这次我就去四皇子那里,正巧祖母让我带几句话给姨母,下次我去你那里。”
五皇子再不愿意,也不好反驳。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了。
路上,四皇子道:“你愿意认我母妃了?”
宁徽随意道:“嗯。”宁徽对亲戚那真是随便应付,就算他是皇子,也很随意对待。
四皇子开心道:“那太好了。之前的功夫没白费。对了,你祖母有什么话要跟我母妃说?”
宁徽随意道:“没什么?就是关心一下身体健康、合家欢乐之类的。”
四皇子温柔道:“劳她老人家挂心了。”
秦卿在后面跟着,也能听到,心想:四皇子听不出来好赖话吗?连我都能听出来是随口一说。
秦卿上前去,拜见四皇子,表示想跟宁徽一起去吃饭。四皇子应允。
四皇子殿,早已摆好饭菜。兰妃看到宁徽来了,喜笑颜开,热情地招待了宁徽与秦卿。
前期,宁徽还对兰妃说的话有问必答,后期就有些懒散了,就随口说了句“食不言,寝不语。”把兰妃说得很无语。
四皇子心想:宁徽终于是我这边的人了,以后共谋大事有望了。
殊不知,宁徽可不这样想。
饭后,四皇子让人做了一些冰饮,秦卿喝了一口直呼“好喝。”不过,宁徽胃不好,暂时没动,将冰饮放在太阳下一段时间才喝,对胃温和一些。
秦卿对宁徽使眼色,宁徽了然,说道:“四皇子,我跟阿卿有事要说,可以回避一下吗?”
“还叫四皇子?”
“噢,哈哈,表兄。”
四皇子走后,秦卿说起了正事:“还记得那个刘天临吗?”
宁徽答道:“嗯,你查到什么?”
“那天我与秦冰去了城外军营,你猜谁去了?”
“长公主。”
“聪明。既然这么聪明不妨再猜猜,他们说了什么。”
“不会是,长公主想杀我,刘天临对抗他?”
“差不多,长公主想让刘天临杀你,可她没料到,刘天临不仅伤你,他还让你伤他,我有点不理解。”
“有什么不理解的。要么是刘天临听她的话,是真想杀我,只不过在此期间得取得我的信任,然后一击毙命;要么是刘天临不听她的话,不想杀我,但因为什么难言之隐,不得不伤我。”
“你分析的有道理。那他到底是想杀,还是不想杀?又怎么判断呢??”
“这还需静待时机。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吧!”
“那我们会不会太被动了?”
“不会,有时候处在迷雾之中,看不清的时候,就需要退开,换一个角度或方向,就会很清楚了。”
秦卿点头。不过一会儿又说道:“唉!我今天有一个惊天大消息,你要不要听。”
“看你的表情像是八卦,你听到谁的八卦了?”
“哈哈哈哈鹅鹅鹅饿,咳咳,嘿嘿,你,你,扑哧,太好笑了......”
“你还要不要说?”
“说说说,其实是你的八卦?”
“嗯?我的?啥意思?”
“今天,二公主跟我聊天,一直在聊你。不只今天啊,之前也都是你。”
“我有啥好聊的?”
“她今天问我,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为何她会这么问?”
“我一听她这么问,我惊呆了,我以为她喜欢你,然后我脑子一转,就说你喜欢的是我,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够意思,不用谢!”
宁徽脸色有点凝重,他想不到二公主会喜欢自己,如果后期自己成年,长大,必然要面临成亲,那自己这样,怎么成亲,啊!
“我不是给你圆过去了,你怎么这个表情。”
“这次是过去了,可以后呢!我总不能真要娶你或娶个女子吧!”
“唔,也对哦!嗨!以后的事现在想太早了吧,放在以后想吧,趁现在还年轻,不要忧思过重,得尽情享受不是。”
宁徽好羡慕秦卿这个性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自己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被压抑的一方,压抑着自己的乖乖女性格,压抑着自己守礼的一面,压抑着自己身为长女(现代)、独生子世子(古代)的身份,什么都压抑着。他天生都是这么压抑的吗,怎么可能,肯定是经历、家族、环境、人为等因素造成的。
“阿徽,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血缘关系而有一样样貌的人吗?”
“信。”
“你信?”
“嗯。你说的不就是秦冰吗?”
“你,你见过秦冰的脸。”
“见过。”
“什么时候?”
“唔,好像见过两次吧!就是我之前独自潜入宫中找五皇子殿的那次,还有......”
“还有什么?”
“我记错了,就见了一次。”
“你为什么会相信。我很久以前就很震惊。但我确认过,你俩确实没有血缘关系。”
“你是什么时候遇到他的?”
“就是小时候,父亲让我选一个暗卫,秦冰是众多暗卫中的佼佼者,他胜出就成了我的暗卫了。”
“比我认识你还要早吗?”
“嗯。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相信,就连我也一度认为你俩是双生子。”
“我相信,是因为这世间本就千奇百怪,无奇不有,长得像而已,没准只是巧合。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确认我俩没有血缘关系的。”
“我查过他的家庭背景,你俩离得太远,查过多次他父母从未离开家乡,而且他们村里人和邻居可以作证,还有人口登记,错不了。”
宁徽是真的相信,因为在现代,女性高中同学给自己看过手机上的照片,照片里是个男生,模样就长得很像自己。当时,那位高中同学震惊的脸色就像现在秦卿震惊的脸色。不只现实中男女没有血缘关系长得像,就连明星,如黄某韬之前也被曝过与一位女生长得像,男女没有血缘关系长得像这件事见多了,早就不奇怪了。现在这算是现实照进梦境了。现实与梦境总是相呼应的。
“对了,阿徽,之前忘记问你了。在郊外练武场,你与成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么有,你怎么这么问?”
“当时看你俩脸色不太对,肯定有事,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事?”
“你不说,我自己去问他。”
“等等。不是什么好事,我想忘了,你就别逼我了。”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问了。不过我还是要多一句嘴,成阴此人做事狠绝,在他身边难免有危险,你一定要注意。”
“你不止第一次说这个,我想知道理由。”
“我没有确切的证据。我只是相信我看到的和直觉,在你痴傻的那些年,他行事狠戾,不听劝阻,得罪了朝堂大半人,就连,就连你祖母劝他不要把事做绝,他都不顾,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或许只对你一人好。但,但这样的人太危险,万一以后......总之,你一定要注意。”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有分寸。”
后半天,宁徽陪诸位皇子练习箭术,秦卿也陪诸位公主学习女子技能。
翌日,秦卿从郡主那得知一位小姐要成婚的消息。那位小姐与郡主关系较好,就邀请了郡主,郡主与秦卿要好,就告知了秦卿,秦卿与宁徽关系交好,就告知了宁徽。秦卿还特意从郡主那里要了请柬。婚礼就定在六月中旬。
请柬是晚上才送来的。秦卿担心成阴不放自己进门,于是,让郡主代劳,以郡主的名义将请柬送到宁徽手中。
果然不出所料,请柬在送去途中,真的被成阴的人检查了,听那人说是郡主送的,就放行了,转头告知了成阴。
成阴院中,成阴得知,心想:郡主什么时候跟阿墨关系这么好了?
“你可看到请柬中人的名字?”
“好像姓沈。”
成阴对此不感兴趣。
请柬被送到宁徽手中。紫芯将请柬交给宁徽,道:“世子殿下,有人送来请柬。”
“谁的?”
“不知道。不过听来人说是郡主送来的。”
“郡主。噢!对。白天阿卿跟我说过那位姓沈的小姐月中要成婚,估计是她的请柬。你帮我看一下日期,跟我说一下,看完先放那吧,我正在洗澡,没时间看”
“噢,日期是这月十五。”
“十五,是农历还是阳历。”
“农历。”
“好。地点呢!”
“刘府”
“刘府。把请柬给我看一下。”
“是,世子殿下。”
宁徽打开请柬看到名字那处,一边写着刘天临,一边写着沈青云。宁徽好像瞬间豁然开朗“原来刘天临的目的是这个。”
“紫芯,农历十五提醒我去刘府。”
“是,世子殿下。”
时间很快来到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