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的水汽越来越多,雾越来越浓,看不清人。
起初,宁徽很着急,也很害怕,毕竟身处迷雾,只有自己一人,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受使他心慌。
可是越慌,越忙,他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呼出来,让脑袋放空。宁徽心想:大早上水汽确实多,到中午雾应该会慢慢散去。可是现在到中午还有好几个时辰,自己也不能一直等。他看了看四周,看不清东西,连太阳也看不到,看来想挣扎也没法子,只能等了。
等着,也不能松懈,他慢慢下马,牵着马看向四周,不知该何去何从。后来,他想到一个办法,用小时候惯用的点兵点将法,把一切交给命运。手指点到哪,他就去哪。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蛇行吐舌头的声音,停下脚步,仔细听,听声音应该是旁边树上传来的,宁徽担心蛇下来伤到马,就立刻从腰间抽出铁云扇,将它甩开,里面的飞针齐刷刷地落到蛇身上,将其定在树上。
随后,宁徽继续前行,雾越来越淡,稍微可以看清远处的物体,但还是有些模糊。
不一会儿,就有箭雨朝宁徽飞来,还好手中的扇子挡着,巧妙躲了过去,但马中箭了,倒地不起。
“何人,出来......”宁徽大喊道。可惜没有回应。
宁徽继续喊道:“看来阁下是个缩头乌龟呀!什么是缩头乌龟和呢?所谓缩头乌龟,那就是把头乖乖缩在壳子里不敢见人,既然不敢见人,那就不是人,是,是什么来着,是鬼吗,不不不,鬼估计你不配,嗯,是什么让我好好想想。”
幕后之人受侮辱,自然生气,就出来了,出来的正是五皇子。
“你骂吧,很快你就没机会骂了。”五皇子道。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五皇子啊?五皇子刚才在那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哼!当然是要杀你了。”
“不知五皇子为何要杀我,我自知没有得罪过你吧!”
“你得罪我的事儿多了。”
“是吗?不如你提醒提醒我,我可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你就别装了,你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能威胁到我,倒不如把你除了,快刀斩乱麻。”
“我是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呀!”
“你以为我是傻的吗,废话少说,动手!”
随着五皇子的一声令下,身后有多个黑衣人齐刷刷地出来,就冲向宁徽。宁徽本想拖延时间,奈何五皇子不给机会。
宁徽急中生智,知道擒贼先擒王,迅速旋身躲过黑衣人,抢先来到五皇子身边,拔出那把匕首,从五皇子身后抵住他的脖子,吓得五皇子无言。要不是宁徽脚上有伤,无法长时间走路,倒是也想跟黑衣人交手,但估计此处偏僻,自己一人之力恐难支撑太久,只有先占据先机。
“你们要不想这位有事,就莫要动手。”宁徽道。黑衣人见状,都愣在原地,左顾右盼。
“宁宁宁徽,我可是皇子,你你敢动我,小心掉脑袋。”
“哼!五皇子,你都敢动我,为何没有想到你有危险这一茬呢?论武功,你还有这些黑衣人都不是我的对手,要不然我怎么会于众多黑衣人中能擒你呢?现在可以说说,为何要杀我了吗?说!”
“你,你,我,我说,我说,你小心点,别伤到我!是,是因为你屡次撞破我的好事。”
“我,撞破你的好事,哈,你是吃喝嫖赌,还是怎么,你有啥好事让我撞的啊!”
“就是,就是去年,刚过完年,你去长妙阁,不就撞破我的事了吗?”
“长妙阁,什么事?”
“不就是贩卖私......”
“私,私什么。”
“私,你,你不知道?”
“我都不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上哪知道去。”
“啊哈哈,误会,误会了,这都是误会,那什么,宁徽,不,宁世子,我,我误会了,我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你到底要说什么?”
“不是,宁世子,是我误会了,是我的错,今日之事要不,就这么算了。”
宁徽心想:他刚刚应该是要说贩卖私盐的事,看来真是自己撞破了他的好事,当时自己痴傻,没有意识到,现在想想,倒是说得通了。
“我有点好奇,你刚才说的,私什么呀,什么私啊?是想跟我私了还是怎么滴!”
“私,对,都是我们年轻人做事太冲动了,当然得私了啊,你看这误会着实闹得有点大,要不你先把匕首从我脖子上拿下来。”五皇子说着就要去碰匕首,但立刻被宁徽抓紧,让他不敢再动。
“私了,那今日你对我射箭,还杀了我的马,这要怎么算呢?”
“那我把我的马送给你如何?就当给你赔罪了。”
宁徽觉着现在雾还未消散,五皇子此人心思莫测,还不敢放他。
正当宁徽迟疑时,不知何处也射出很多箭来,由于黑衣人在前面挡着,才没有射到宁徽他们,倒是折损了不少黑衣人。
宁徽道:“五皇子,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何凭空出来这箭雨?”
“我也不知道呀,这不是我做的,要是我做的我认,可是不是我。”
眼看黑衣人都一个个倒地不起,宁徽顿觉压迫感十足。宁徽仍然拿匕首抵着五皇子的脖子,五皇子在前,宁徽在后。
宁徽对着前面喊道:“五皇子在我手里,如果不想他死,就继续射箭。”
对面缓了半刻,立马又射出来很多箭,看来对面并未把五皇子看在眼里,宁徽定睛,随即一手拿匕首抵住五皇子脖子,另一首抱住五皇子的腰,向后弹去,让箭不得近身,随即转身随意挑了个方向,拉着五皇子往那边逃去。
射箭那边的一个轿子里坐着一位穿着轻便但不失华贵、艳丽的娇柔、冷艳女子,侍卫重重守卫,看起来身份极为贵重。
领头的一名侍卫走过来问道:“长公主,还追吗?”
“暂时不必了,日后有的是机会。”
侍卫领命,便吩咐撤走。
谁都不知道,长公主是要杀五皇子,还是宁徽。
宁徽这边。
宁徽带着五皇子逃到了一处溪流处,周围都是树,多少可以掩护些。
宁徽严肃道:“说,刚才那些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你刚才没发现吗,你都报了我的身份,对面还是射箭,那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那要是我的人会不在乎我吗,还要射箭,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吧你!”
“是这个理,可万一对面是你的人,提前跟你打好招呼,让他们不必在意你,你为了杀我不惜舍掉自己。”
“我有那么傻吗,还为了杀你不惜舍掉我的命,哎!我是谁,我是五皇子,五皇子哎!我会不惜命。”
“......”
“宁徽,我虽然从小就讨厌你,但也没有讨厌到那种地步,我是想杀你,可还不是因为你撞......”
“看看看,还是因为我撞破你的好事才要杀我,刚才还说没有。你到底哪句话是真?”
“哼!宁徽,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可是你都贵为皇子了,皇子,什么没有,在乎那点蝇头小利吗?”
“嘿嘿嘿嘿!蝇头小利,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信你从小到大,没有为自己的利益而想过、筹谋过。”
“宁徽他从小不就痴傻吗?他除了傻笑、傻里傻气,还怎么筹谋。”
“啊?哦!或许,或许你没有,那住在你府上的成阴呢,你敢保证他没有吗?”
“哼,五皇子,你还真是虚伪,杀我就杀我,你提成阴做什么,就算他为了自己利益而筹谋,但你也知道我家当时的情况,如果没有他,侯府上下能好好活着吗?”
“你也说是有,那我作为皇子,从小在宫中长大,见到的都是些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小人,加上我母妃式微,并不招父皇待见,我如果不筹谋,不算计,不追求利益,我能在宫中好好活着吗?”
“你舅舅不是左相吗,你母妃会式微?”
“就是因为舅舅是左相的原因,他才不待见母妃。宫中争斗,朝堂风云,你岂会懂。”
“难道是因为右相制衡了左相,所以左相才没有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呵呵,说白了,不还是恶有恶报,见利忘义,不是啥好人。”
五皇子生气地扭过头去。刚才宁徽看他说得有模有样,一会深沉,一会声泪俱下,都快要相信了,但还是半信半疑,毕竟他是要杀自己的人,可不能全信他的话。
宁徽将匕首从他脖子下拿走,说道:“你不是还要赔我马吗?什么时候?”
“你,你打算放过我了?”
“不是我放过你,而是你放过我,我无心杀你,但如果你还要杀我,那我对你绝不留情。如果你肯放过我,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一笑泯恩仇,如何?”
“你,真的会放过我?”
“当然,你以从小到大对我的认识与了解,你觉得我这人可不可信?”
“那可说不好。”
“我今天可是在箭雨中救了你,没有让你受伤,这是你欠我的。”
“行吧,暂时休战,哼。欸,这是哪,我们怎么回去。”
宁徽看了看四周,有点路痴的他露出狐疑的表情道:“五皇子一直来这里打猎,还不知道怎么回去?”
“我,我知道呀,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唔,这边。”
“你确定?”
“当然,跟紧我,别走丢了,走丢了有你哭的。”
李远那边。
李远不善骑射,没有武功,没有打到兔子,秦卿劝他放弃,想要早点回去见宁徽,但拗不过李远想拿兔子逗宁徽开心。最终,秦卿出手猎得兔子,让李远拿回去给宁徽。
回去的路上碰到心急如焚的成阴,得知他在找宁徽,问他们是否见到,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又转身朝密林走去,秦卿和李远也跟着去了。
秦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还跟阿徽分开了呢?你不知道他还有伤呢,万一再添新伤可怎么办?果然,男人就是靠不住。”
李远道:“欸!你可别一竿子打死,关我什么事啊?”
成阴没回答,只顾寻找宁徽。此时,太阳高高挂起,雾也已散去,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躺着黑衣人的那个地方。
秦卿敏锐察觉道:“这里有打斗痕迹,这么多黑衣人,还有这么多箭。”秦卿仔细端详着箭,发现那箭像士兵用箭,若有所思起来,不一会将箭收了起来。
成阴一个个确认那些黑衣人身份,都不是宁徽,且这些人脖子一侧都有黑色虎徽记,像是谁的死士。成阴猜测道:“与阿墨有仇的,估计只有五皇子,应该是五皇子的人。”
秦卿道:“那五皇子和阿徽都不见了,会不会是五皇子把他带走了。”
成□□:“若这些黑衣人是五皇子的人,那为何他们都死了,只有一个原因。”
秦卿道:“那就是还有另一波人,会是谁呢?”
成阴吩咐溯游先回去打探五皇子与宁徽的消息,一有消息立即回报。
成□□:“不如先看看四周的痕迹,我猜阿墨应该是用轻功逃走的。”
不一会儿,李远就找到了宁徽掉落的玉佩,成阴发现树上有脚印,正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一行人便朝着那个方向寻了。
宁徽跟着五皇子绕了好几圈,硬是没有找到回营地的路。
“我说五皇子,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我们在这兜了好几个圈子了,你不累吗?”
五皇子转转眼珠,灵机一动道:“你累了?要不咱先歇会吧!”
“歇?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都日上三竿了,快要中午了,要是再不回去,别说赢不了,还可能挨骂吧,万一耽误了宴席,陛下会不悦吧!再说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可是你五皇子,怎能破罐子破摔呢?”
“你以为当皇子很容易吗?你以为我愿意守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名与利吗?哼!”
“说这话,你以为当世子很容易吗?你以为你跟我斗我就想跟你斗吗?要不是活着,我还真想躺平,那么麻烦做什么?你以为就你会哼啊,我也会哼,哼哼哼~”
“......”
过了一会儿,五皇子无奈地笑了,说道:“哼什么哼,你是猪吗?”
宁徽迅速转头看着五皇子,什么都没说,随即又扭过头去。
五皇子安慰道:“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今天对不住你,行了吧!其实我,我,我不认识路,还得你想办法。”
宁徽气了一会,然后抬头看看太阳,喃喃自语道:“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北方,正值4月,太阳偏北,回忆中的营地好像是在西边,北朝太阳,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嗯,那边应该就是西了,我们朝那边走。”
五皇子迟疑道:“听你振振有词的,你确定。”
宁徽严肃道:“你现在除了相信我,死马当活马医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
“如果没有,就闭嘴,跟我走。”
“嘿!你这是什么语气和态度啊!我可是五皇子。”
宁徽听他这么说,立即止步,快速转身,俩人距离很近,五皇子顿时安静。相顾无言后,宁徽转身就走了,丢下一句“跟上。”
一路上,荆棘丛生,旁边都是湖水。五皇子走得极累,很快就蔫了,就说实在走不动了,必须得歇歇。
一个真男人走这条路都觉得难走,更别说宁徽一个女儿身了,他可是比五皇子还要瘦弱的人,体力也逐渐快耗光了,而且还有脚伤,走了那么多路,肯定受不了,那可是腿上和脚上一大块淤青,血液堵在血管中不流通,就会痛,即使痛也要独自承受。其实他也走不动了,但从小他就自己做事,独来独往,就算很累也要继续,压根就没有同行之人说歇歇,所以他永远不知疲倦,只有同行之人和他一起走,只要同行之人先提出歇歇,他才罢休,开始歇息。
宁徽在前面歇息,五皇子在后面,隔了一段距离。
“哎,我说,你走了这么久不累吗?都不见你喘大气的。”
“累,很累,只不过我会调整气息,让自己不那么累。”
“还调整气息,你不是在装吧!就是从小到大装彬彬有礼。”
“你这么说,该不会你也在装吧!”
“我装什么了,我从你回来不傻后跟你说话做事,行为举止我哪里装了,我可都是写在脸上,让你看到的,我可没装什么礼仪呀什么的。”
“我看你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从我撞破你好事这件事来看,你能记仇并复仇,也不是什么大方之人,顶多是个心眼比针尖,不,比微生物还要小,那仇恨比灰尘还要多。”
“哎,我说你这人,嘴怎么这么损,还,还,针尖、灰尘我是知道,不过那什么微生物是啥呀?”
“哼!就是小到你都看不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会小到看不到?”
“你猜?”
“哎,你这,你快说呀!”
就在这时,成阴他们到了。
“阿墨,阿墨,阿墨——”
宁徽依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屏息凝神,仔细听,听出来是成阴他们,便向声音那边喊去。
成阴循着声音,很快就找到了宁徽。
“阿墨,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就是走路时间久了,脚疼。”
“上来,我背你。”
秦卿、李远、五皇子都吃惊地看着他们,宁徽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其他人,成阴知道他的顾虑,但顾不着别的,他只担心宁徽的脚落下病根,以后不好受。于是,便直接将宁徽的胳臂拉起放在自己肩膀上,行云流水地背起他,自顾自地走了。
李远纵使千般不愿,但还是停止了自己想法与行为。秦卿则跟了上去。五皇子在后面感叹道:“之前就听说成阴有断袖之癖,看来此言不虚。”
成阴和宁徽他们很快就回了营地,第一件事就是马上看宁徽的脚,还好成阴一直带着之前的伤药,秦卿想帮宁徽上药,但被成阴拒绝了,让她出去,她本不愿出去,溯游在成阴的交代下,将秦卿带了出去。成阴脱下宁徽的靴子后,发现青瘀肿了一大片,尤其是脚面,还有靠近脚趾头的三个伤口,之前就已流血,好不容易止住了,眼下绷带上又开始渗血。成阴看过,不免难过,立马上药,吹气,这一系列操作,让宁徽心里有了暖意。毕竟林丛玉从小受伤,只有自己忍痛上药,要不就是母亲上药,母亲可顾不上自己疼不疼。因为在母亲看来,只有疼才让自己长记性,以后少受伤,这样就不会疼。可是以后的事谁有说得准,没有人会让自己不受伤,估计没有学习过吧,因为长大后接触的人、事物都是第一次。
在宁徽走神的时候,成阴无意间抬头,眼睛与脸庞正对着宁徽,两人的目光交会,按理说,宁徽这么理性的人对男人很难提起兴趣,只不过刚巧在回忆过去,没来得及收住目光,因为过去经常被男生欺负,所以对男生一直避之不及,根本不敢多看男生一眼。
成阴的心思就比较重,他本可以收回目光,但眷恋宁徽的温柔,不愿失去这一刻,所以两人就一直互相看着对方。
等到,宁徽回忆完毕,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看着成阴好大一会儿,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连忙眨眨眼,收回目光,说道:“谢谢你,帮我上药。”
成阴笑意盈盈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帮宁徽穿好袜子与靴子。
“对了,今日我在去找你的路上发现地上躺了很多黑衣人,那些是五皇子的人?”
“对。”
“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徽将自己经历的始末告诉成阴。
“看来五皇子真是按捺不住,要杀你。”
“是,此人虽然事后表现出不屑与不羁,但不可完全信任,还是得注意,以防他在背后放冷箭。”
“确实。不过后面来的人是谁,塬城还有与你不对付的人,还能有谁?”
“我之前得罪过谁,那就是谁。对了,那个,那个,那个什么,那人叫啥来着,就是之前好像是少府卿之子的那个,我之前好像得罪过他,会不会是他。”
“你说陈武?”
“陈武,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自从那件事后,他怎么样了,身上的伤好了吗?”
“他腿瘸了,听说整日待在家里,也不出来见太阳,估计是个废人了。”
“那他爹会不会涉入这件事,或者他与什么人勾结。”
“应该不会,以我对此人的了解,此人是个文官,管皇家私财,也没有豢养死士或与哪个将领来往密切。”
宁徽听他这么说,也半信半疑,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东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切皆有可能。他一直这么想着,但并未说出来。
“阿成,这件事得查。”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对了,不能明查,担心打草惊蛇,现在我们还不知敌人是谁,目的为何,得暗查,况且我答应了五皇子,这事先暂且这样,以后再作打算。”
“好,听你的。”
不一会儿,溯游拿来吃食,并摆好。
“先不说了,阿墨吃饭吧!今天累了一天,估计很饿吧!”
“嗯,先开吃,其他的暂且抛到脑后。”
“阿成,下午要做什么?”
“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几乎没人管了。”
“哦!”
“阿墨,要不下午我带你四处逛逛,正值踏青的好时候,得多游览游览。”
“哈哈,阿成啊,我的脚还痛着,下午我哪也不想去了,就在营帐里待着了,你想去哪就去吧!横竖在营帐里,还是在陛下附近,应该不会有危险,我想让阿卿陪我......”
“下午我没事,我就这里陪你。”
“啊!你也不用一直陪我的。”
“没关系,我就像一直陪着你。”
“大将军——”
“进来!”
“大将军,其他武将在外面催着让你去一趟,说是老规矩。”
成阴原本阳光明媚的脸,一下就阴沉起来。宁徽道:“没事,你去吧!”
成阴微笑道:“我很快回来。”宁徽点头。
正在成阴往外走时,宁徽喊了一句“记得让阿卿来陪我!”
成阴听见了,但并未理会,还吩咐溯游别让任何人进宁徽的营帐。
成阴走后,宁徽就在想:老规矩?什么老规矩?难道是喝酒?而且是男人之间的喝酒?
不出宁徽所料,几个武将聚在一起确实是喝酒,而且是男人之间关于尊严的比拼。
宁徽在营帐里,左等右等,等不到秦卿,正焦急着。外面传来秦卿与溯游对峙的声音。
因为隔着营帐,只听到一点点声音,具体说的什么没听到。
营帐外,秦卿要见宁徽,但因为成阴临走前吩咐过谁也不让见,所以溯游是不会让她进去的。
宁徽在里面着实着急,就朝外面喊道:“是阿卿吗?溯游你快让阿卿进来。”
外面的人都听到里面的话了,秦卿死活要进去,溯游还是宁死不让,往帐里回话:“世子殿下,你听错了,不是秦小姐。”
“阿徽,阿徽,阿徽,我是阿卿,我想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可是溯游在外面挡着不让我进去。”
宁徽觉着喊话太累,就缓缓起身出去,掀开营帐,说道:“溯游,你让阿卿进来吧!”
“阿徽,你还受着伤呢,怎么下地了,快,快到里面坐着。”秦卿担心不已,快速将宁徽扶进营帐。
溯游看着,也不忍心再继续将秦卿挡在外面,是因为不想让宁徽伤痛。
宁徽道:“溯游,成阴离开时跟他说了让阿卿来陪我,我在这里等了那么久,为何迟迟不见她来。”
溯游答不上来。
秦卿道:“还能有什么,是成阴不想让我见你,因为我让你受伤了。”
宁徽道:“那不是你的错。”
秦卿悔恨道:“我本无心之失,谁料竟酿成大祸。”
“你要是酿成大祸,我应该会缺胳膊少腿,但我现在好好的,虽然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我相信我的身体,会很快痊愈的,况且我还有武功、内力,只要好好养着,定会恢复。你就不要再担心了,你担心我也放不了心,这对你对我都不好,你觉得呢!我以前还觉得你活得比我通透,一切看淡,思维还比我敏捷,可不能一直在这件事上自伤。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要一起变好,而不是一个堕落,还硬要拉着另一个坠入深渊。”
“我发现你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而且看事物与问题的角度和深度也不一样。”
“那还不是跟你学的,跟你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多少学点皮毛,正所谓那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是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我是什么样,你就是什么样,嗯!我们互相熏陶、互相激励、互相成长,最后一起变好。”
两人相视一笑。
秦卿想到什么事情,给宁徽使眼色,示意让溯游出去。宁徽立马察觉。
宁徽道:“溯游,我突然想吃糖酥铺子的点心了,你去买点吧!”
溯游道:“不用买,大将军一早就备好了。”还拿到了宁徽的面前。
宁徽无语道:“那茶叶呢?”
溯游道:“哦,也带了,你看。”
宁徽道:“我想喝茶,喝茶得用热水,也就是用刚烧开的水泡茶,这桌上的水估计凉了,泡不开,要不你去烧点水来。”
溯游只好拿水壶出去烧水了。
秦卿道:“今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徽照说不误。“我原本想着若是五皇子害我,我就将计就计,伤他并找到证据,谁曾想并没如愿。不仅如此,还牵扯出另一波不明人物。”
“你猜测是谁?”
“陈武或者少府卿。”
“少府卿,陈参?”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就只知道少府卿。”
“你为何猜测是他?”
“我之前有个事,好像暗地里得罪他了,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之前无意间害陈武的事,但我知道,确实得罪他了,还为此感到愧疚。”
“之前什么事?”
“啊?哈!不重要了已经。重要的是万一他跟谁勾结。”
“我觉得这事你和成阴都不便查,还是我帮你查吧!”
“可以吗?我担心你会有危险,我......”
“不必担心,我之前也没有为你做什么,就已经让我后悔很多年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不会被什么世俗礼教、父母、琐事束缚了,就让我为你些什么,我也安心。”
“那你必须答应我,以自己的安危为重,万不能涉险。”
“嗯,那是肯定的,别忘了,我身边还有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呢!”
营帐外,溯游留了个心眼,并未去烧水,而是躲着听,之后才去烧水。
没过一会儿李远来了,没有溯游看着,竟直接进了营帐。
李远提着一个装着兔子的笼子说道:“宁徽,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宁徽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啊!看!!我给你带了只兔子,有没有觉着熟悉?”
宁徽更加疑惑。秦卿则在一旁发笑,后说道:“这是早上从你箭下逃脱的那只兔子,他追了好远,最后还是被猎到,反而让我出手猎到了。”
李远道:“嘿!你怎么还说出来了,要不是我坚持追这只兔子,最后你也不一定能猎到。宁徽我把这只兔子送给你,给你解闷。”
宁徽看着那只兔子,通体雪白,十分可爱,灵活巧动,很是让人喜欢。并给李远道谢。
就这样,几人度过了美好的下午时光。
临近傍晚,成阴喝醉回来,走进营帐,看到秦卿、李远他们都在,而且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一时间恍恍惚惚,仿佛看到李远与宁徽亲近,血压升高,脸上瞬间有了红晕,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走上前去,撸起袖子打了李远一拳,并呵斥道:“你们给我滚出去,滚!”
李远头发懵,一时间气血上头,没控制住自己,打了成阴一拳。
宁徽吓到了,忙呼“怎么回事,阿成你是不是喝醉了。”
成□□:“我没喝醉。李远你怎么敢!”上前揪着李远的衣领,眼看又要开打了,幸好宁徽让秦卿出手,自己也起身拉住成阴,并让他们快走。
他们走后,宁徽放手,成阴却连忙拉着宁徽的手。
宁徽冷静道:“你今日怎么了,就算是喝醉了,怎么还打起李远了?”
“我不能打他?”
“我不知道你为何打他,打他总有理由吧!无缘无故就动手,那也太无礼了。”
“打他还需要理由,之前他无缘无故出现在你身边我就想打他了,刚才还对你那样,我怎么就不能打他了?”
“他对我那样?是哪样啊?”
“你是要我做给你看吗?”于是,成阴就揽住宁徽,直接吻了上去。
宁徽先是吃惊后又皱眉,随即想推开成阴,奈何成阴使出霸道力气,令宁徽无法挣脱,就这样持续了很久,宁徽也没有了力气,成阴完全不给他换气时间,渐渐地,宁徽的气息开始紊乱,大脑无法供氧,晕了过去。
“阿墨,阿墨——”成阴焦急万分,将宁徽抱在怀里,长吁一口气,叹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后又将他抱到床上,叫来了大夫,大夫说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呼吸不畅。随后成阴一整夜守着他。宁徽躺在床上,成阴坐在地上,看了他一晚上。
早上,阳光洒进营帐,因为营帐窗户没有窗帘,也没有床帏,宁徽感到阳光刺眼,就醒了,时间尚早,成阴还没醒呢。
宁徽一看到床边的成阴就害怕,害怕昨晚的事。他觉着最近跟成阴走得太近了,不太好,况且此人阴沉不定,怕是个变数,得离他远点。昨日歇了很久,今日脚已经不疼了,只要不蹦跳,就还好。宁徽悄悄从床尾下来,穿好鞋,溜出了营帐。
宁徽漫无目的地走着,居然走到了练武场,一大早皇子们就在那练剑与射箭了。远远的,宁徽看到五皇子似乎用尽全力拉弓射箭,可就是射不出去,看来不是练武的料。宁徽担心自己撞到五皇子不堪的一面,就扭过头不看,甚至转身去别的地方。
但是,大皇子发现了宁徽,并叫宁徽过去。
“微臣拜见各位皇子。”
大皇子道:“宁小世子,从小就听说你武艺超群,功力不凡,这么久没练,不知可否与当年一样呀?”
宁徽道:“大皇子谬赞,在诸位皇子面前,我这武功也就小巫见大巫了。”
大皇子道:“你还挺会说话,但我希望你不要学别人拍马屁,尤其是在皇家面前。”
五皇子不知抽了什么风,居然说话了,道:“大哥就不要吓他了,他痴傻多年,胆子或许只有一点点,武功或许真的不如从前。”
宁徽听着很别扭,不知道是帮自己,还是损自己。
二皇子插嘴道:“五弟什么时候与宁徽这么熟了,居然还帮他说话。”
五皇子阴阳怪气道:“我跟他可不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二哥若不信,就让宁小世子射一箭看看。”
二皇子着人把弓箭给宁徽,宁徽只好硬着头皮照做,箭射出后并未落在靶心,但距离靶心较近,武功底子还在,就是不如从前了。诸位皇子看在眼里,心里舒了一口气。
这时陛下来了。
陛下道:“刚才吾都看到了,说起来宁小世子小时候弯弓射箭很是厉害,如今,可是箭术大不如从前呀!”
几人行礼后,宁徽回道:“陛下说得是。”
陛下道:“既然如此,要不宁小世子与几位皇子一起练习箭术吧!”
宁徽长了个心眼,为了不让陛下对侯府起疑心,说道:“回陛下,微臣现在的文官挺好,武官不适合微臣,再说,微臣这人有些慵懒,光是每天去桂台工作,就已经很累了,且早上不想起床,如果陛下再给微臣这个差事,微臣怕是无力招架。”
成阴醒来后,没看见宁徽心急如焚,就出门寻找,碰巧看到陛下的侍卫与内侍,这才知道宁徽一事。
“陛下——陛下刚才说得可是真的,要让宁世子陪诸位皇子练习射箭?”成阴突然闯进来道。
“大将军怎么来了?刚才吾所说自然是真的。”陛下道。
“那请问陛下,封宁世子为何官职?”成阴接着道。
“陪皇子练箭,还能有什么官职?”陛下道。
“陛下,无论是什么官职,只要是在宫中的,就都有官职,况且秦小姐陪诸位公主也是有官职的。”
“可是他已经是世子了呀,世子不是官职吗?你要拿秦小姐比,秦小姐可不是什么王公贵族,他进宫陪诸位公主,难道不应封官职吗?而且宫中大多数人都是看人下菜碟,若不封官职,对秦小姐不公平。可是世子就不一样了,世子可是爵位,没有官职就凭着世子爵位就已经震慑众人了。”
“陛下说的是,但之前不是依然有五皇子、李远,以及朝中大臣的刁难了吗?陛下怕不是忘了之前下旨封宁世子为何官职了?如今陛下也有意让宁世子重回武将身份,陛下又为何如此这般?”
“你!那依大将军之意,认为可以封什么官职?”
“不如就封宁世子为武骑常侍。”
宁世子心想:大哥,能不能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啊!
陛下思忖片刻后,便答应了。
宁世子跪下道:“陛下,微臣觉得在桂台当值挺好的,在下箭术不佳,还是将此官职留给其他有才能的人吧!”
成阴厉声道:“宁世子,这是要抗旨吗?”
这让宁徽与陛下都大吃一惊。宁徽想这不应该是陛下的词儿吗,他怎么说了,置陛下于何地。
陛下无奈,即刻让人拟旨,赐下令牌。
事毕。陛下走了。
诸位皇子纷纷道喜“宁常侍,恭喜啊,以后可以天天见面了。”
宁徽呆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是不忘行礼。手拿着令牌发呆。
不一会儿众人散去。成□□:“阿墨,先跟我回去。”宁徽别过脸,仍然站在原地。成阴只好把他强拉回了营帐。
“阿墨,我,我,我昨晚,不小心喝醉了,伤害了你,对不起。”成阴红着脸,沙哑着嗓音道。
可是宁徽压根没在听,他还在想武骑常侍的事,本来就已经习惯了桂台的工作日常,自己的性子也很适合做文官,虽然自己有武功,但对此兴趣不大,性子又不合适,在皇子们身边做事,那得多心悸。自己从小就是看人下菜碟,受欺负多了,尤其是受男生的欺负,对男生极度恐惧,长大后又是文职,公司女生最多,平时基本不跟男生说话。现在这样,到底该怎么办?
成阴看宁徽不说话,又皱眉,心想:糟了,自己是不是惹他讨厌了,一想到他不跟自己说话,就离他十万八千里一样。
“阿墨,阿墨——”
“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
“你,刚刚没听到?”
“哦,你是说武骑常侍的事,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往武官那边塞呀?我不喜欢武官,我在桂台好好的,已经习惯了。为什么非要这样?”
“我,我不是说这个。”
“我现在只想说这个,请你给我个理由。”
“理由,你不知道吗?好,我告诉你理由,理由就是你本来就要做武将,只是中间出了些小插曲,文官只是过渡,你家是武将世家,你爹现在驻守东临,家中只有你一个独子,万一,我说万一,将来你爹不在,你拿什么护佑侯府上下,是你那个小小文官吗?还是在朝中没有任何关系和不受待见的世子?”
这一番话,真真是说到宁徽的心里去了,宁徽觉得未来某一天可能会发生大事,朝中本来就风云诡谲,自己也不能一直躺平。成阴虽然能保护自己,但万一哪天他也不在了,只能靠自己了。宁徽一向不喜欢靠别人,无论是古代的原身,还是现代的她,都不喜欢靠着。
一时躺平固然好,但岁月一直在奔跑。命运要想掌握在自己手中,就要与时间赛跑,甚至跑过时间。
宁徽想清楚后,看看四周,哪还有成阴的影子。
秦卿这边。秦卿正在自己营帐中看着从昨日树林中拿回来的箭发呆,看箭上的印记与箭头,这是她再熟悉不过了,是长公主的箭,她想不明白为何长公主要刺杀宁徽。本来昨日就想跟宁徽说这个事,但自己实在无法相信,自己以往与长公主交好,深知她慈悲,也终日礼佛,不喜宴会、人多的地方。她想着什么时候得探探长公主的口风,以免引起误会。
暗卫秦冰报“长公主来了。”
秦卿立刻将箭收起来,藏在隐蔽的地方。
“秦卿问长公主安!”
“阿卿不必多礼。”
两人就坐。
秦卿道:“长公主一向不喜欢宴会和人多的地方,不知今年为何会想着参加围猎?”
长公主道:“今年自是不同。年前母后患病,本宫曾在这山上祈福,没想到年后母后的病就有了好转,刚好趁着这次围猎来还愿。”
“长公主真是一片孝心,想必太后以后定能洪福齐天。”
“托阿卿的福。”
“长公主请喝茶。”
......
“对了,长公主昨日可有请人去打猎,昨日我们可是猎来好多东西。”
“阿卿,你知道的,本宫不杀生,自是不打猎的。”
“哦。昨日宁小世子差点失踪了,听说其中还有五皇子,李远他们找了好一会儿。”
“哼,是吗?那最后找到了吗,他们都没事吧!”
“没事。不过大将军发现有一处地方有很多黑衣人中箭倒地,基本没有活口。”
长公主顿了顿,随口道:“然后呢?”
“好像没有然后了。”
“哦!继续喝茶。”
在外人眼里,长公主表现得过于轻松,难道她没听秦卿说其中还有五皇子吗,她没有吃惊没有意外,很平静,反而更奇怪。
秦卿沉默喝茶。
长公主看着秦卿也很平静,认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没有破绽,很欣慰地在眼角挤出笑意。长公主以为秦卿跟着自己很多年了,这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忠诚不二,女儿家的小心思,自是浅薄、愚昧、无知。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秦卿装出来的,她好歹年少时上过战场,又在年少时进宫陪侍,心如明镜,计谋不输长公主。宫中出来的女子,尤其是公主,个个都聪明绝顶,长公主如此,二公主就更不必说了。
秦卿将长公主送走后,心中就有了答案,昨日之事应是长公主,看来此人不可全信,她到底要杀宁徽还是五皇子,这件事得找个机会告诉宁徽。
晚上,成阴在自己营帐中假意看书,实际上,思绪早就飘到九霄云外了,他想着昨晚自己与宁徽接吻的事,想的入迷,顿时眼底湿润泛红,嗓子发干,随后又想到白天自己与宁徽生气的事,又长叹一口气,将手中的书放到桌上,无暇再看。
阿墨生气了吗?我要不要去找他?他,不是想不明白看不真切的人,白天跟他说的,他应该能听进去,也能理解。这个不用担心。倒是昨晚那件事,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轻薄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随便的人,那件事不问清楚,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成阴越想越心焦,只好出去找宁徽。
来到宁徽的营帐,成阴反倒怕了,他不敢将自己的心事这么快就托出,因为还不到时候。于是,就在帐外徘徊。
站在外面的溯游奇怪,为什么大将军来了不进去,也没说话。
秦卿趁着夜色走来,看到成□□:“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离阿墨远一点吗?”
“不想跟你废话,走开!”
秦卿绕开他,快步走近营帐,成阴也跟了上去。
“阿卿,你怎么来了?”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你说。”
秦卿看了看旁边的成阴,心有余悸,不便说。
“你要说便说,看我作甚?”成□□。
宁徽道:“阿成,白天你跟我说的,我都明白,也理解,所以白天的事,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阿墨,你,你真的明白?”
“嗯。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跟阿卿谈,你可否回避一下?”
“有什么事,连我都不能听?”
“抱歉,我理解你,请你也理解我一下,之后在跟你细说。还要麻烦你让溯游在外面盯仔细,不要让人进来。”
“那好,有时间我们再聊聊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