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 第3章 第 3 章

昨晚只有手掌透明化的右手，现在再伸出一看，连小臂也逐渐透明，并伴随着一种类似火焰燃烧的疼痛感。

这种疼痛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事，相比之下，让人发现这个事情对他来说更麻烦些。

桑又已经开始想找个借口离开，在这里随便找个地方待着寻找他要找的东西了。

绿色的叶子是这里的一种特有植物，当地人把它拿来当成会带来吉祥，驱赶厄运的吉祥物。植物的清香在这个安静的空间散发开来，桑又按照老人说的，把叶子泡到水里，打算拿毛巾擦一擦。

水是热水，但当他手伸时水里那刻，清凉感浸润了他接触水的部位，桑又惊了一下。当他擦洗完之后，看到自己的右手恢复如初时，有些不敢置信的握了几下拳。

他重新看向水里的叶子，走过那么多地方的他第一次见过这种植物，对它没有任何认识印象。

“我还以为世界上大多数东西我都见完了呢。”他略带轻松的自言自语，完全不在意找不到原因的伤口和陌生植物的治愈超出了他的认识范围。

清洗完，头发吹干后，他的右手依旧好好的，实实在在的出现在视线里，没重新出现问题。

小飞过来找他，正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看到他整理好后跳过来拉着他的手。

“哥哥，你的房间要不要装一个大大的电视机啊？”

桑又看了一眼客厅的大块头旧电视，笑着摇头“不用。”

“这个不好，太小了，看不清。”小飞比了一个双手伸展开来的姿势“要这么大的，这么大。电脑也行，我回家去把家里的电脑拿过来这边。”

“不用，电视有一个就行了，电脑我也不常用。”

这里的风有点大，吹得门砰得一下撞到墙上，然后在那边咚咚咚的敲着。

桑又走过去把门关上，门呀的一声，比被风吹得撞墙时声音还吓人。铁门太久没用了，要上点油。

桑又心里想了一下上油的事，又想着要不要等下找个借口直接离开，手现在是好了，突然又坏了被撞见，非常的麻烦。

两位老人本来想出门吃一顿的，但订餐时没讲清楚，老板把餐直接送了过来，小飞桑又过去的时候椅子碗筷都摆好了。

小飞的奶奶看到他们，笑着把他们拉进去，一个手里各放了一瓶饮料，又把盛好的饭放到他们面前。

“吃吃，都吃，吃饱饱的。”

客厅里的电视被打开了当背景音乐，主持人用本地语言讲话，奶奶拿走了爷爷面前的酒，换成了茶，又对他说了些什么，看到桑又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一些又开始热情的招待“你吃你出，这个好出的。”

普通话说太快，口音也出来了。

“这家的饭菜在我们这里很有名的，饭点去不提前预约要等两三个小时才能吃到。”小飞的爷爷喝了一口茶，指着桌子上一道开背虾蒸面对他说“这个好吃，小孩子都喜欢，你试试。”

又指了指那汤“鲍鱼乌鸡汤，养身体的，别像小飞一样只顾着吃薯条，这些才好吃。”

他跟小飞这两人，一个只顾着喝饮料，一个只顾着饮料薯条，看着两位老人心急。奶奶拿过一双干净的筷子给两人各盛了一碗吸满鲜虾汤汁的面条“吃这个。”

爷爷跟着说道“虾是早上海边的人送店里头的，新鲜的。”

桑又赶紧笑着说好，又喝了两口汤打开胃口，开始正经的吃饭。

小飞喜欢薯条也喜欢面条，吃了一小碗说他饱了。跑去把电视从新闻台换成动画片又跑了回来，拿了一根鸡柳继续吃着。

这一顿饭鲜美可口，几个人吃得都很满足。吃饱后桑又陪着收拾了桌子上的垃圾，奶奶擦桌子，小飞和爷爷把椅子收起来，餐具收到厨房。

桌子那里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们就被赶到客厅，动画片已经换了一部，爷爷正在烧水，手颤颤巍巍的把电线拉出来，桑又赶紧帮他把电线插上。

“我老了，老了。”老人一字一顿的说着“昨晚差点就没了，还好有你。”

“叫我桑又就行。”

“三友？”

“桑树的桑，又是的又。”

“哦，桑又。”老人点头，从抽屉里拿出茶叶，正在挑选要冲泡哪种。他问桑又“喝这个？”

刚刚已经喝完汤和饮料的桑又连忙摇头“不了，我还很饱。”

奶奶刚好这时在厨房叫人，爷爷把茶放回去，跟他说“我去看看，你们玩。”走两步又回头说“那个房子你放心住，到时市里的房子会一起修的。你放心，我们平时不会过去打扰的，这里基本没人来。”

说完就向厨房那走去。

午后的阳光从窗台洒了进来，外头随风摇晃的树叶的影子也跟着落在桌子上摇晃不停。

小飞已经玩累了，坐在沙发上头一点一点的。动画片里的人偶说着重复简单的台词。厨房里活动收拾的声音传过来，单调又致眠。

时间慢了下来，桑又发现自己也困了，想睡个觉。

老爷爷出来拿工具发现他两的样子，笑着说“困了，先回去睡，晚上来这边吃吗？”

“我可能睡得有点晚，去外面吃就行了。”

他跟老人说了一下，就回到后面的房子里。房间已经铺上干净的床单，被子枕头摆放得整整齐齐。

知了不同于别处，也叫得懒洋洋，枕在枕头上，听着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桑又慢慢进入了梦乡。

睡是挻好睡的，就是梦一刻不停的找上他。他先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在背书的场景，背得不够认真。先生拿竹条打他手掌心，又让他先读一遍再背。

重新将书缓缓翻开，小小的桑又将目光从外边的鸟儿收回，开始一句一句的读出书上那虫子一样的字体。

但先生并不满意，听到他读的几句忽然暴怒，冲着他大喊道“读的什么妖书，还不快把它丢掉。”

先生虽然一直严厉，却从未有过这么暴躁气怒的时候。小小的桑又吓得书掉到了地上，外边的树木都变成了鸟儿的形态，冷冷的从四面八方看向他。

桑又感到一阵踩空，惊醒了过来。

睁着眼呆住片刻才发现外头确实有鸟叫的声音，他睡觉前没有拉上窗帘，从床上望过去，几只鸟正站在一根树枝上，小眼珠子看向他的方向啾个不停，搭上鸣个没完的知了，着实有些吵闹。

他想去关上窗户，看能不能安静点。但想了想，还是只懒懒的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

睡梦中压抑的鸟形态的绿树和外头阳光灿烂，光影间活动的活泼鸟儿的形象来回在桑又脑海中出现。

那种不舒服甚至犯呕的感觉让他睡不着，他又翻回身，面向窗外，外头的鸟又多了，排成一列站在树枝上，桑又发呆的时候，发现外头的树上长了果子，它们正在啄食那些红色的果子。

有颗果实已经熟透了，被一只鸟一碰，就从树上掉落。

桑又的目光也随着那颗掉落的果实下降，梦里那本被吓到掉落的书突然被想起。

紧接着，是一段曾经让他很痛苦的记忆和声音。

伴随着记忆里响起的咒语声，他的半边身体燃烧起来，哀嚎声与梦中一直盯着他的鸟形状的树木让他喘不过气来。

记忆中的疼痛感仿佛又回来了，也不能这么说，看着自己连肩膀都逐渐透明，有了灼烧感的情况，疼痛感是真的回来了。

桑又起身的动静有些大，那些在外头吃东西休息唱歌的鸟儿纷纷飞起，到更高的树枝上去。

叽喳啾啾的声音消失，换成了翅膀扑腾的声音。在这里面，那种令人作呕的，仿佛有人低声念咒的声音变得明显。

离他现在住的房子不远处。

夏曲溪忍关上窗户打开空调，夏天的午后又热又闷，别说说话吃饭，连呼吸都经常觉得喘不过气来。

关窗的时候，他的脚踩到了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是那本让人有些心里发怵的旧书。

书正掉落在窗边的地上，被他踩了半个脚印。外头阳光灿烂刺眼，让人遗忘掉了昨晚的心慌。

夜晚不好的感觉在此刻被阳光驱散，他小心的捡起那本好像时刻都要散架的书，轻轻放到桌边，关好窗户打开空调，就这么几个动作，汗就已经流个不停了。

一切准备完毕，他正在考虑现在做点什么。视线从那本放在桌子上的旧书扫过，他翻闲书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拿起纸巾。

装作要把旧书上的半个脚印擦掉，发现那本放在桌子上时只翻开第一页的书在他开好空调时又翻了几页。

夏曲溪低头折手上的纸巾，重新抬头望去时，那本书的已经翻到中间那块。一下子，凉意蔓延到全身，空调的温度都显得低了。

顺道发现，翻开的那页，就是昨晚莫名念起来那里。

他也顾不得什么热不热了，只想跑到太阳底下，让太阳它老人家提供一下庇护。

但那本妖异的书好像已经发现他的心神不宁，原本安静翻页的它突然装也不装，开始疯狂拔动书页，整个过程书的周围甚至出现黑色的光。

来不及思考怎么了，夏曲溪转身就跑，但没有锁上的房间门却怎么也打不开。门把手甚至冰冷到手疼起来的程度。

等他重新回过神来时，体感已经冷到手指发白的程度，他的嘴正在以一种特殊的韵律读出书里的文字。

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看着也不像好事。心慌的他疯狂的叫自己快停下，被控制住的他并没看到随着自己嘴里机械化的念声，他的身体正在逐步的冰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