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之中,嘴唇被人轻轻碰了碰,余淼想要睁开眼,却感到身体没有一点力气。眼皮沉重地盖在眼眸上,他掀不开。
余淼直觉有人在凝视着他,那种黏腻的眼神如同一条舌头舔过他裸露的皮肤。
睫毛被人扯了扯,不痛,但是那人似乎感兴趣似的,揪扯了好一会儿,顺着眼睛往下,冰凉的指尖滑过挺直的鼻梁,又在鼻尖处逗留了一会儿。
余淼感觉那人离得更近了,因为温热的气息打在唇上,干裂的嘴唇上多处一股湿意。
那人似乎并不满足轻柔的接触,摩挲着唇开始深入,余淼听到耳边的呼吸逐渐加重。
遇到变态了,余淼醒不过来,心里慌得不行,就在他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那人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呼吸声渐远。
被人凝视的感觉又回来了,余淼被困在昏睡中艰难挣扎,但那人似乎看够了,用低沉的嗓音轻轻一笑。
只听按键滴的一声,一阵电流声响起,余淼只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头脑一片昏沉,重新丧失了意识。
再次醒来,余淼睁开眼,却发现整个空间漆黑一片,他先是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但那个红点也消失不见了。
“有人吗,你还在吗?”余淼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慌乱,全黑的环境下人对未知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他环顾四周,看不见一丝光亮。
没有听到回答,但是脸上突然被人触碰了一下。
余淼吓得连忙缩了缩肩膀,脑袋向后一仰,后脑却磕到了床头柜,疼得他吸了口凉气。
“小心些。”依旧是冰冷的电子声音,但这次声音的位置却近在咫尺。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我?”余淼连忙缩起双腿,离那声源远了些。
电子音平淡答道:“我看中了一只蝴蝶,想要把他圈禁起来。”
四周听不见什么动静,余淼咽了咽口水,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无措:“为什么是我?”
“宝贝,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只蝴蝶,我爱你。”电子音的语气莫名诚恳而痴迷,“你只要完全按照我说的做,我是不会忍心伤害你的。”
余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使劲摇了摇头:“我不会爱上一个绑架犯,如果你爱我,就不该绑架我。”
对方沉默了一瞬,探身凑近了余淼,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忍不住伸手触摸:“你不用爱上我,你只要属于我一个人就够了。”
身为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的素养让他强忍住了呸他一口,厌恶地躲过了对方伸向自己脖子的手:“我只要活着,就总能逃出去的,你关不了我一辈子。”
然而这话却激怒了对方,余淼脖子间的链条被粗暴地扯了过去,猝不及间,他的头撞向了对方的胸膛,触感很硬,能够感受到对方肌肉的力量。
拽了链子还不够,余淼的下巴又被人死死卡住,强迫他抬起脸,张开嘴唇。
“唔!”恶心的黏腻触感又贴上嘴唇,余淼奋力摇晃脑袋,却被对方拽地更紧,强行揽进怀中。
“滚开!”余淼使出全力挣扎,终于为自己赢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向后仰起头,随即向前磕去。
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吃痛的闷哼,脖间的桎梏被松开了,余淼连忙连滚带爬地缩进了床角,神色慌乱而茫然地环顾着四周,他看不见。
他蜷缩在冰冷的床角,后脑的钝痛与嘴唇被侵犯的恶心感交织。
余淼大口喘息着,试图在绝对的黑暗中冷静下来,他比较疑惑的是为什么那人每次都能精准锁定自己的位置。
然而此刻的房间并非黑暗,天花板嵌着柔和的灯光。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和冷冽花香混合的味道。整个空间,对于一个视力正常的人来说,清晰可见。
那张柔软的床上,能看到那条连接在床脚的精致锁链。床头坐着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眉眼深邃俊美,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缩在角落的余淼。眼神贪婪地捕捉着猎物每一个细微的颤抖和蜷缩的姿态。
一只冰冷的手毫无预兆地覆上了余淼紧贴在墙上的肩膀。
“啊!” 余淼惊叫着甩手,却像被冻住般挣脱不开。
“你的手在抖,” 电子音在极近处陈述,语调依旧平淡却有些诡异的兴奋,“是因为冷?还是…害怕?”
而那只手用指腹极其缓慢地,充满玩味地描摹着余淼从肩胛锁骨的形状,感受着指节因用力而绷紧的骨感,如同在鉴定一件脆弱而珍贵的瓷器。
余淼的皮肤瞬间激起一片寒栗,“放开!” 他怒吼着,另一只手本能地挥向声音来源方向,企图格挡或者反击。
然而,这挥出去的手打空了。手臂挥动的轨迹前方空空如也,那人仿佛预判了他的动作,在他抬手的同时已灵巧地向后撤开半步。
“动作真慢。” 电子音里掺杂着一丝真实的愉悦,“比我想象的还要迟钝。” 他故意停顿,欣赏着余淼因攻击落空而产生的巨大困惑和恐,“你还没习惯这绝对的黑暗?”
“…什么意思?”余淼僵住了,他强压下呕吐欲,声音因为紧咬的牙关而发颤,再次为黑暗中那人的精准动作感到不解。
短暂的静默,只听“啧”的一声,不悦的咂舌声突然在余淼正前方响起。近在眼前的呼吸让他的心脏骤停,猛地向后缩去,却因锁链限制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小心点”,那人的声音又突然出现在余淼身侧极近处,几乎贴着他汗湿的鬓角,从电子音中露出一点笑意,“你这样乱动,会伤到自己。”
床上的压力松了不少,那人似乎站了起来,过了片刻,房间内清晰地响起“啪嗒”一声灯光按键的声音,余淼下意识地闭眼,但再睁开眼时,目光所及之处仍旧一片黑暗。
他有些恍惚地看了看四周,又是一声按键的脆响,余淼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空洞的眼睛依旧茫然地对着空气前方,甚至因为刚才的威胁而显得更加紧绷。
他的身体在温暖的灯光下不受控制地微颤,然而他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嘴唇残留的粘腻感和被粗暴对待的颈部和下颌的疼痛,持续刺激着他的神经。
每一次空气的细微流动,都被余淼的感官无限放大。一丝不详的预感涌入脑海,为什么对方似乎能看见,刚才的声音是开关灯的声音吗?
而那人他好整以暇地站在离床边两步远的地方,双臂环抱,像欣赏一场私人定制的电影。
明亮的灯光让他能将余淼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下睫毛的颤动,每一寸因恐惧而绷紧的肌肉线条都纳入眼中,那种茫然无措的美丽让他呼吸略微急促。余淼那句“总能逃出去”点燃的愤怒已被扭曲的兴奋取代。
“你撞到了墙” ,男人无视余淼的内心风暴,语气转冷,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亟待解决的普通问题,“我需要检查一下。”
话音刚落,一阵轻微的电机声响起,接着刺眼惨白的光猛地亮起。便携式的强光手持灯正被那人拿着,直直地射向余淼的脸。
然而余淼仍旧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没有眨眼,或者抬手遮挡,瞳连丝毫生理性的收缩都没有。
但他的头下意识地偏了一下,但那更像是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或存在感惊扰的本能,而非对光的排斥。
强光下,能清晰地看到余淼的脸,苍白如纸,因惊恐而微微扭曲,汗湿的刘海贴在额头,那双原本极其漂亮的眼睛此刻却像蒙尘的琉璃,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对近在咫尺的光芒毫无知觉。
“你…在做什么?”因为未知的黑暗到来的恐惧愈发重了,余淼的身体甚至因为焦虑而轻微颤抖着。
一丝残忍而满足的笑意几乎要冲破电子音的桎梏,那特制的神经麻痹剂精确地摧毁了视觉连接,却保留了恐惧本身。
“嗯,我在用照射灯检查你的眼睛,有些红,是不是什么都看不见。” 他故意用灯仔细照了照余淼的后脑,冰冷的指尖按了按撞击点,“额头有点肿,需要处理。” 他语调平淡,脸上的笑意却残忍疯狂。
余淼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和对方靠近的气息彻底逼入绝境,他看不见灯,也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感觉头皮被冰冷的手指触碰检查。
“不…滚开…” 余淼的声音终于破碎了,带上了哀求的尾音,此刻的触碰比殴打更令人绝望。
“别闹” ,冰冷的电子音吐出这个充满违和感的字眼,同时,一只冷硬的手掌充满占有欲地覆盖上余淼因后仰而暴露出的整个脆弱脖颈,“现在,你需要我的照顾。”
余淼浑身剧颤,那只覆盖他喉咙的手并没有用力,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宣示着绝对的所有权。
冰冷的触感和对方话语中那扭曲的“温柔”构成令人毛骨悚然的组合。余淼的身体在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中微微发软,头几乎要被动地向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寻求支撑点。这个细微的动作,在那人的视角下仿佛是猎物在寻求“主人”手掌的依托。
男人的呼吸似乎加重了,“你看,你需要我。” 电子音带着胜利者的笃定和满足,手指在余淼的喉结上极其缓慢地滑动了一下,感受着其下的搏动。
“没有我,你连自己撞伤了都不知道。留在这里,完全地依赖我,这样不好吗?我会把你照顾得完美无缺。” 话语里的占有欲浓稠得如同实质。
余淼怔愣地睁着一双空洞好看的眼睛,不敢置信地恍惚问道:“我看不见了吗?”
“你不需要看见”,依旧是没有起伏的电子音,但距离极近,仿佛就贴在他耳边低语。
茫然无措的泪水终于溢出余淼空洞的眼睛,瞬间点燃了对方更大的渴望。那人用另一只手猛地卡住余淼的下颌,这一次力量极大,不容丝毫拒绝。
“你这个变态、疯子…放开我!” 余淼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颤抖。他的手慌乱挥打着,更加剧烈地挣扎着,拽住让人的胳膊,张嘴狠狠咬了下去。
然而,那人已不再满足只是轻佻的触碰,而是带着惩罚性碾压和极致占有欲的吻重重落在余淼干裂的嘴唇上。
与此同时,更剧烈的挣扎令链条崩紧,勒住了脖颈。
“呜!” 余淼瞬间的窒息和屈辱感爆发,他猛地挣扎,双手用力推向那坚硬的胸膛,指甲划过某个坚硬的物体。
“呃…” 窒息感让余淼力道瞬间卸去大半。
“别动!” 电子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真切的紧张和命令。覆盖在喉咙上的手迅速移动到余淼后颈,以一种不容抗拒的方式将他向前带离墙壁几分,减轻了锁链的压力,同时粗暴地结束了那个吻。
余淼剧烈地咳嗽喘息,眼泪止不住地流,生理性的狼狈达到了顶点。
“下次别再试图推开我,也别再想着逃跑” ,他的声音再次变得冰冷,手指强硬地抹去余淼脸上的泪水。
“时间到了,你该睡觉了” ,说完,那刺眼的强光灯啪地熄灭,连同脚步声一并消失在绝对的黑暗和余淼崩溃的喘息声中。
不会一直看不到的[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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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