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欢(倚天同人) 第44章 城镇篇（六.捌）其后二三事

七夕一过，秋风飒爽，连高照的秋日都不会晒得人发晕。闲来无事，午歇的百姓就喜欢坐在茶寮里，要上一碗温茶或一碗糖水，一起聊一聊从七夕过后就在商城出了名的神医大侠。

先是为重伤的西域人开刀保命；又让北街昌顺家那卧床十年的老太太下床走路；还有临镇丁财主的旧疾，服了神医开的药，听说这几日都能自己坐起来吃东西了；最厉害的是，神医大侠还治好了汝阳王爷的伤。听福禄客栈伺候的小二说，原本汝阳王和另一个书生都是被抬着进去，王爷看着出气多、进气少，可被抬进房间，也就半日不到的功夫，王爷就醒了……

“你们没见到王爷今早离开商城的时候，骑在马上，别提多威风了！哪像是大病重伤过？神医的医术真是高明！”一布衣青年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茶，提起汝阳王的时候，神情都是仰慕，再说到神医之时，面上又是钦佩又是感激。

“你们叫了那么久的‘神医大侠’，连神医名字都不知道？！”

布衣青年身边的褐衣青年说：“我听说神医姓张，名安浩！”

说话那人摇摇头，一脸神秘地凑到他们面前，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啊，那是神医为了方便行走江湖起的化名。你们知道神医本名是什么吗？！”

在坐几个青年都是一脸茫然地摇头，又一脸好奇探究地问：“这么说，阁下知道神医本名？！”

“嘿嘿，我不止知道，之前，我们好几个兄弟被贼人打伤，都是神医救的！”说话那人衣着普通，眼睛细长，笑起来眼睛要被挤成一条缝，他头戴布巾，走在路上也不会被人多看几眼。此人正是刻意乔装后的周颠。

“我问你们，蝶谷医仙听过吧？”

见这边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似的，茶寮其他人纷纷凑过来。

“难道说，这位神医就是蝶谷医仙？可是我听说医仙被仇家害死了！”

看围观的人多了，周颠也不压低声音，明目张胆地道：“医仙是死了，不过这位神医可是蝶谷医仙的高徒，尽得医仙真传！还有啊，这神医不仅医术高，心肠好，武功也高强！他最喜欢行侠仗义，救人于危难！”

有人好奇神医大名，开口问道：“哎，你说了那么久，还没说这神医本名到底是什么啊？”

“这神医呐，就是江湖上有名的……”

“周颠！”韦一笑的声音自人群外响起。

周颠立刻会意，站了起来，大声道：“逍遥大侠……张.不告诉你们！”

话一说完，周颠借着韦一笑的绝顶轻功，两人一道消失在茶寮，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不到一个时辰功夫，近日在商城名声大振的神医就被传成得武林高手尊崇、黑白两道敬重的神仙一般的人物，人送外号“逍遥大侠”！

至于逍遥大侠的真名真容？好奇的百姓看着被衙差守得如铁桶似的衙门，均摇了摇头。谁让他们的父母官孙大人现在有求于逍遥大侠，将大侠请去府衙救命。听说连城里最有医德的卫老大夫、还有最有经验的接生婆都被请去了！

此时被百姓们当作神仙下凡的“逍遥大侠”此时正为躺在床上的男子施针保命。

胡须发白的卫老大夫正在屋子另一边为一女子施针。女子面如白纸，肚子隆起，神情极为痛苦，却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

赵敏手里抱着卫老大夫递给她的参片罐子，看女子又没力气了，就拿出女子口中的布条，再给她舌下塞一片参片继续含着。

女子恢复力气，又开始叫疼，一边的接生婆还粗鲁地催促女子少说话，多用些力气，说已经看到孩子的头。

已经两个时辰，赵敏看女子的脑门、肚子和手足上都扎着银针，再看床褥上那摊血，她心里忽然有些害怕，原来生个小孩子这么危险痛苦！她分神去看另一边为那肥头大耳的粮铺老板运功施针的张无忌，赵敏不由担忧，她和无忌哥哥有了孩子的话，她也会像这样被扎成刺猬，浑身都是血汗吗？

此时张无忌收功收针，看着那男人吐出的血已是鲜红色，张无忌眉目舒展，放心一笑。他听到那边女子叫喊，转过头，恰巧与敏敏对视，看到了敏敏眼中的害怕和紧张。

随着女子竭力一喊，婴儿啼哭响彻房间。赵敏回神，看着纱帐里的接生婆将红彤彤的肉团子用布巾包着放到热水里清洗，倒在床上的女子直接晕死过去。

卫老大夫给女子把脉过后，摇头叹道：“命是保住了！可她身体太虚，落下病根，以后怕要常卧床了！”

得知畏罪服毒的粮铺老板被救活，那粮铺老板的夫人和孩子也都平安，孙大人给这两位大夫谢了又谢，要留他们在府衙摆晚宴款待他们。

张无忌和卫老大夫双双谢绝孙大人的好意。张无忌又道：“大人，那粮铺的夫人与我们夫妇二人有一面之缘，不知大人能否……”

孙大人会意，他立刻收敛笑容，义正言辞道：“那王老板意图谋反尚未行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夫人知情不报也该并罚，请张大夫不要令我为难！”

张无忌和赵敏对视一眼后，无奈一笑，心道原来孙大人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处死那粮铺夫妇，不伤及性命就好，也算对得起阿青在天之灵。

张无忌拱手笑道：“大人公正不阿，在下钦佩！既然那王夫人罪不至死，那我和夫人也放心了，就此别过！”

回客栈的路上，张无忌问及卫老大夫，七夕那日的西域商人伤势如何？老大夫笑言，那商人昏迷多日，前日清醒后，今日已经可以下床，自行进食，再休息个把月就没事。现在那人已被他商会里的人接走了。

赵敏见路上百姓都在悄悄打量他们，交头接耳说着什么，想上前还不敢上前的模样。

“是他吧？”

“对对，就是他们！”

“这就是逍遥大侠！”

赵敏奇道：“这些人在说什么‘逍遥大侠’？”

话一出口，周围一些百姓都噤声，街道一时间静了下来。

卫老大夫捋着花白胡子，笑说：“啊，有人在七夕见识过张大夫神功，张大夫又在昨日救了汝阳王爷，大家都传张大夫是医仙下凡，他们自然不敢靠近了。至于这‘逍遥大侠’，大概是他们给张大夫起的绰号吧！”

说罢，卫老大夫见自己医馆近在眼前，他对张赵二人拱了拱手，便回医馆去了。

赵敏笑着和身边夫君道：“看来，给你起这绰号的人，是知道我们张大神医喜欢逍遥人间了！前朝有北侠郭靖、神雕大侠杨过，今有逍遥大侠张无忌！”

张无忌笑着摇摇头，道：“郭大侠为国为民，杨大侠行侠仗义，我这个不问世事的闲人哪能担得起‘大侠’这个称呼！”

赵敏面带微笑：“怎么担不起？张神医宅心仁厚、大仁大义，叫一声‘大侠’不为过！”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客栈。耳朵尖的年轻人听到大侠身边像仙女下凡的夫人喊了大侠名字，他恍然，嚷嚷道：“张无忌！大侠原名是张无忌！”

今日围绕在商城大多数人心头的问题终于得解，原来这位医术了得的逍遥大侠原名张无忌！

午饭吃了一半就被孙大人请去救人，现在再回客栈已是日落。赵敏摸了摸肚子叹道：“午饭没吃饱，这一下午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回去和掌柜要些饭菜，我们今晚上就把那坛百年葡萄酒喝了吧？”

张无忌正要点头说好，忽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哎呀，有百年美酒喝！那太好了！”

只见乔装后的周颠一手拎着两包油纸包，另一只手拿着一坛贴着状元红的酒坛，他身边站着的是书生打扮的冷谦先生和青布衣农夫打扮的韦蝠王。

见到是他们三个人，张无忌大喜，“周颠，韦蝠王，冷谦先生！”

韦蝠王和冷谦先生齐齐对张无忌和赵敏拱手行了一礼，“无忌，赵姑娘！”

赵敏承认，看到这几个人，她心里并不开心。毕竟就是因为这三人去偷袭行刺她爹，她爹才会误中玄冥神掌，差点丧命！

从前,每回父兄奉旨上战场，她就在府中担忧他们安危。幼时她还和爹拉钩说，去战场一定要平安回来！稍大一些，爹就和她说，作为一名将军，应有将军的骄傲，而这骄傲就在战场上！能够上战场，保家卫国，与敌人痛快打一场，就算是最后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也是与有荣焉！

她没想到，明教人竟然会仗着武功高强，做出这种偷袭敌方将领的卑鄙之事！即便是她无忌哥哥当初做明教教主，武功天下第一，也从未想过借着他的武功去王府行刺她父兄。

可是，冷谦先生也中掌受伤，两方算是扯平。再加上刚刚韦蝠王和冷谦先生不敢看她，赵敏猜测他们也是受谁指使！

既然她爹安然无恙，那她就不必再计较这种事，以后如何，她也不愿想那么多。至少她可以肯定的是，她父兄会经此更加防备，要是明教人再行偷袭之事，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了！

周颠挥挥手臂，油纸包也跟着在半空晃了一圈，他对身边两人道：“什么无忌？！咱们前教主现在可是鼎鼎大名的‘逍遥大侠’！叫‘无忌’哪儿有‘逍遥大侠’来的威风！”

听他这么说，赵敏心下明了，她双手背在身后，对周颠笑言：“看来，这‘逍遥大侠’的名号是从你这里传出去的了？”

周颠脸上甚是得意，“赵姑娘你真是聪明，一猜就猜到了！你看看无忌现在和你逍遥快活，‘逍遥大侠’这名字多合适？！”

韦一笑斜睨一眼周颠，又见赵敏由最初见到他们的冷漠到现在与周颠说笑，他知她是不想去追问他们行刺汝阳王一事。韦一笑心中放松之余，也佩服赵敏豁达，真能为了无忌不问朝廷事。

诸多心念不过一瞬，韦一笑对赵敏投去欣赏一笑，对张无忌说明来意：“无忌，我们明日就要离开此地，今夜来此想和你还有赵姑娘共饮一杯！”

周颠没忘记刚才听赵姑娘说的百年葡萄酒，他提醒张无忌：“是啊是啊！我们找遍这镇上的酒馆也才找到这七十年的状元红，我刚刚听到你说有百年陈酿……嘿嘿，无忌，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好东西要拿出来大家分享是不是？”

张无忌：“……”

韦一笑和冷谦先生看了厚脸皮的周颠一眼，冷谦先生开口说道：“不解风情！”

赵敏听出冷谦先生的意思，和张无忌相视一笑。时隔近一年，难得遇到张无忌昔日的好兄弟，将那坛酒分一些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夫妻二人当下请韦一笑等人进客栈，又令掌柜备下饭菜碗筷，与他们一道饮酒叙旧。

葡萄美酒的香气充斥着整家客栈，将新入住这家客栈的客人们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等他们循着香味找到那源头时，众人识相地不去上前讨口酒，逍遥神医的酒，给他们几个胆也不敢厚着脸皮去要啊？

赵敏从盛着碎冰的桶中取出酒坛，她捏着同掌柜要来的青花瓷酒杯，感叹道：“还好这家客栈有个小冰窖！要不然没有夜光杯，又没有冰块，这百年美酒的口感要折一半！”

“哎，赵姑娘，想不到你对酒这么有研究！好酒就是好酒，还分什么杯子喝？！”

冷谦先生放下酒杯提醒周颠道：“是张夫人！”

周颠猛拍了下脑门：“你看看我这记性，无忌现在和赵姑娘成亲了，哈哈，这葡萄美酒岂不是无忌和赵姑娘……啊，张夫人的喜酒？”说罢，周颠又仰头将自己那小杯葡萄酒一股脑喝光，赞道：“好酒！”

赵敏尚在回味齿颊间遗留的葡萄美酒的余香，她听罢冷谦先生和周颠的话，手指轻晃手中青花瓷杯，又飞快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笑而不语。

那双黑眸像是被碎冰上的氤氲凉气浸染过，比星子透亮，比秋水盈盈，唇边一对梨涡都像沾上脸颊上的昳丽红霞，比杯中晶莹鲜红的葡萄美酒更是诱人。

如此佳人，别说坐在赵敏身边，已然看痴的张无忌。便是清心寡欲的冷谦先生和韦一笑都忍不住暗自在心中感叹，这等姿色，也难怪无忌会为她神魂颠倒，潇洒放下唾手可得的江山！古人云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是没有道理。

冷谦先生难得微笑，对对面那对天成佳偶言举杯贺道：“无忌，张夫人，琴瑟和鸣！”

周颠指着冷谦笑道：“这百年美酒果然厉害，竟然让你这平常话也说不完整的人变得这么反常！”

韦一笑笑过后，也顺势举杯，对张赵二人送上祝福：“无忌，祝你和张夫人白头偕老！”

周颠不满意他们说的这么简单，嚷嚷补充：“哎哎哎，还有百子千孙啊！”

忌敏相视一笑，从对方眼中看出些许羞涩，害羞过后，他们夫妻双双举杯，大方谢过昔日他们的祝福。

周颠再次喝光第二杯葡萄酒，他看着手里的杯子，摇头叹道：“这酒真是香醇，就是用这么小的杯子太不过瘾！”

冷谦先生听罢，对着周颠摇摇头，道：“暴殄天物！”

周颠扬眉，故作不满，他给冷谦和自己又分别倒上一杯葡萄酒，嚷嚷着：“你这家伙一开口一定没好话，看来这酒还是劲道不够，来，多喝点！”

醇厚香浓的葡萄美酒进肚唇齿留香，张无忌见周颠脸色泛红，劝道：“这百年酒一定后劲不小，周颠你不要喝的这么急！”

那百年美酒本就只有一小坛，周颠这么个喝法，哪还会给张无忌和赵敏剩下？韦一笑把面前那坛高粱酒放到周颠面前，说：“这个适合你！”

高粱酒和葡萄酒先后喝罢，周颠抱着高粱酒酒坛，玩笑道：“哈，韦蝠王你是要把好酒留着给他们夫妻吧？哎呀，无忌你现在不做教主了，什么担子也没了，和张夫人快活自在！做神仙眷侣，真是羡煞旁人！”

一桌简单的酒席，席间气氛一直很热络，有周颠装傻卖疯，胡说八道；有张无忌和赵敏畅谈一年所见湖光山色；有韦一笑说杨逍家出生了数月的小外孙。没有人问义军和朝廷战况如何，也没有人去说几路义军间的尔虞我诈！

大家心照不宣，乱世之中，动荡常有，争战不可避，既已不想再参与其中，何必再多嘴？相见时互问安好，谈天说地，分别时互道保重，有缘再见，足矣！

韦一笑等人离开时，夜已过半，整家客栈都静悄悄的。张无忌踏着月色，回到唯一亮着暖烛的房间。

今夜敏敏高粱酒和葡萄酒都喝了不少，虽然她酒量不错，不过，那百年葡萄酒，他有九阳神功在身都难免醉意上脸，而敏敏的内力……

想起刚刚韦一笑背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周颠，张无忌担忧妻子也说不定会喝醉，他脚步一顿，转而去厨房尚温的灶上打了一桶温热水，心道待会敏敏要是醉了，就蘸湿帕子给她擦擦。

张无忌拎着水桶推开卧室的门，一室酒香。他的妻子双颊上带着的是被葡萄美酒熏染过的醉红，手臂下枕着小酒坛，在逗着眼前的烛火玩。

看他回房，赵敏冲他微微一笑。明眸皓齿，被烛光一照，更是令她娇美无俦，张无忌看的心神恍惚，敏敏这是……醉了吗？脑中匆匆闪过这一念头，就见赵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张无忌吓得忙放下水桶，几步上前勾住爱妻柳腰。

摸摸赵敏发红发烫的脸颊，闻着她身上浓重的葡萄酒香，张无忌肯定心中所想。还是第一次见她喝醉的张无忌眼中带了点孩童似的调皮，玩笑问道：“敏敏，你醉了吗？”

赵敏脑中尚保持几丝清醒，她被张无忌揽在怀中，笑答：“难得遇到这么好的酒，不醉一下都对不起百年前埋下这坛酒的人！”

见张无忌眸中清明，毫无醉意，赵敏摸了摸自己被酒意烧红的脸颊，又捏了捏张无忌微红的脸，她甚是不满。

葱白细长的手指，戳着张无忌的心口，赵敏娇声责怪道：“张无忌，你带着九阳神功喝酒，我看你才是暴殄天物！葡萄酒还剩下半壶，明天不许用九阳神功，也不许用内力把酒逼出来！”

瞧娇妻脸颊红红，柳眉微挑，在自己怀里数落自己浪费好酒，那小模样真是可爱的不得了，张无忌环在她腰上的手都不自觉用力，说话时声音又极温柔，好似声音大些会吓到她，“我醉了，谁来照顾你？”

他眼中的温柔要溢出来，赵敏仅存的几丝清醒就这样被他的温柔和鼻尖萦绕的酒香淹没。她笑开眉眼，双臂交叠搭上丈夫的脖子，又把下巴抵在张无忌的肩头，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靠在那宽阔温暖的怀中，“那你要好好照顾我，不许欺负我！”

温香软玉在怀，耳边是她撒娇一般的软语，张无忌喉头一紧，恨不得立刻“好好照顾”她一番。可是……敏敏现在醉的全身无力，他怎么能去想这些？张无忌忍下心中旖旎，僵硬地说了声：“好”，就势将她抱到床边坐好，转了个身就要端水为她梳洗。

“你要去哪？”

手掌被温软的手握住，张无忌回头，看妻子眼睛迷蒙，神情是极少会出现的迷糊，这是完全醉了么？张无忌拍拍赵敏的手背，哄她：“敏敏，我去打水给你擦脸！”

赵敏晃悠着站起身，说：“我也去，我好渴！”

张无忌把她按回床边，让她躺下歇一歇，“你醉成这样，路都走不稳，先乖乖躺着，等我去给你倒水！”

看赵敏还在消化他说的话，张无忌心口一松，快步奔到桌边，给赵敏倒水，再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头，喂水给她喝。

“好甜！”

见她喝完水高兴了，肯安静地躺着，张无忌嘴角也跟着上挑，这才拿着铜盆去倒温水伺候他的夫人擦脸漱口。

张无忌端着盛着温水和梳洗用具的铜盆，还没走到床边，就听到爱妻没什么好气的声音：“张无忌，你一定是想丢下我，然后去哪个大户人家的房顶，偷看别人家的小姑娘对不对？”

张无忌被她这醉话惊到，他身子一偏，又及时稳住，这才没让铜盆里的温水被晃出来。

今晨和汝阳王父子道别之前，王保保特别让他们夫妻二人在这客栈小停几日，说是会着王府的管家给他送谢礼，他前一晚听王保保和敏敏说要将敏敏的马送过来，他就应下。

当时，汝阳王意味深长地忽然说了句，自从敏敏离开王府以后，管家还感叹王府冷清不少，修补楼阁的工匠因为没事可做，已经告老回家了。

敏敏和王保保都不明汝阳王所言，只有他知道岳父在调侃他。送走汝阳王父子，敏敏追问他为什么当时脸红。他没办法，支吾着说以前他夜探汝阳王府的时候，会习惯捅破房顶窗户上糊着的窗纸，方便查探。

敏敏听完之后，和父兄分别的伤感淡了很多，还笑了他一上午。

回想完毕，张无忌觉得脸颊发热。他走到床边，见妻子把头扭到一边，只给他侧脸，他把她扶起来，无奈道：“敏敏，我哪儿也没去！来……”

喝醉的赵敏脾气来得快，去得快。见张无忌又回来了，又是一副笑眼盈盈的模样，把张无忌放在她嘴边给她漱口的水给喝了。

张无忌忙把杯子从她嘴边拿走，他忍不住笑着摇摇头，拿起铜盆边温湿的帕子轻柔地给妻子擦脸，再脱去她鞋袜，替她擦脚。

他拖着她浑然天成的玉足，还没擦完，才安静片刻的小妻子又不安分，她踢开他的手，嚷嚷着：“热！”

张无忌脸上无半分不耐，由着赵敏踢开自己，他再好脾气地握住她圆圆纤细的脚踝给她擦拭。

一来二去，赵敏不耐烦了，她坐起身，把双脚缩回去，声音软软的好像受了大委屈，“张无忌，你欺负我！”

———————滴……幼儿园卡————————

清晨，张无忌披着外袍，从厨房端着清粥小菜回屋的时候，妻子已穿戴好，正在对镜画眉梳妆。今晨他替她看过手臂，已经完全好了，只是还留下有些狰狞的疤痕需要另用药祛疤。

看赵敏放下黛笔，左臂灵活地将长发撩到身前梳理，张无忌掩下眼中放心和欢喜，放下早饭，说道：“敏敏，今早厨房熬了鸡汤！”

一夜好眠，赵敏，暗叹百年葡萄酒不同凡响，即便是醉到不省人事，今早起来也不觉头痛，神清气爽。只是，她完全不记得昨晚上醉酒后的情形，只依稀有个印象，她似乎和张无忌说好，今夜再饮葡萄酒的时候，张无忌不许用内力……后来张无忌说明天不给她喝酒？

赵敏闻到鸡汤的香味，正觉饿了，她用簪子轻松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看张无忌就这么散着长发，不知怎么，赵敏想起前日她替她爹梳头发时候，张无忌神色怏怏。

赵敏明了，面带微笑招呼张无忌过来，“无忌哥哥，你来！”

张无忌眼中疑惑，还是听话地走到妻子身边，问：“怎么了？”

赵敏搭着张无忌肩膀，让他坐在铜镜前，一双杏眸中都是笑意满满。细长的手指穿过丈夫如墨长发，赵敏拿起发梳，一下下地为张无忌梳发。

“我昨天才知道有一个以前常常夜探我家的小毛贼。他啊，偶尔会像小孩子一样，连岳父的醋都吃。不过，他为我做了很多事，现在作为他的妻子，我想做些让他开心的事情！”

张无忌透着铜镜，看她言笑晏晏，神色温柔地拿着发梳给自己梳头发。听着她嘴里的话，张无忌先是脸上一热，而后嘴角不自觉上挑。发梳一梳到发尾，像一支小船桨，在他心上划出阵阵涟漪，那些涟漪叫欢喜。

“敏敏！”等她为自己束好发髻，张无忌转了个身，环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他抬头看着妻子灿若今日朝霞的笑脸，再也移不开目光。

赵敏捧着身前人的俊脸，美目流盼，笑而不语，夫妻二人彼此心意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