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欢(倚天同人) 第20章 城镇篇（四.陆）高门大户

来人模样只能算周正，一身锦衣华服，脸上有些不耐，似是对他开门略迟了些而不满。

张无忌回以微笑，“请问各位有何贵干？”

锦衣公子表情虽有不耐，但还算有礼，他对张无忌抱拳一礼，问道：“请问阁下是曾阿牛曾神医吗？”

张无忌见来人这么问，心中有数他们所为何来，回道：“神医不敢当，在下正是曾阿牛！这位公子来找曾某看诊还是问病？”

那公子也不废话，直接对身边的两个下人使了眼色。

先前叫门的下人和另一个人得了少爷的示意，立刻上前要直接将人架走。

张无忌在他们要动手前便有防备，那两个下人一碰到他，他便借着九阳神功，轻而易举将那两个下人弹开，令那两位壮士的庄丁一人撞道一边门框，不明之人只瞧出张无忌动了下双臂就将两人甩开。

锦衣公子惊讶不已，他向后退了一步，连说了两个“你”就说不出话。

张无忌拱了拱手，笑容依旧温和，“抱歉，我从小力气大，误伤你的家仆！公子不说明来意就想让曾某跟你走，好像没有这个道理。”

原来是天生力大，锦衣公子恢复镇定，这才道明来意：“听说你治好了瘸了十几年的老妇的腿，想必对腿疾极为了解，故来请曾大夫出诊为家父治腿！”

“哈，难道现在大户人家都是这么请人的？”

张无忌听到敏敏的声音，转身见妻子撑伞站在他身后。

脂粉未施的女子打着伞，农妇装扮也没挡住那绝色之姿。一时间那华服公子和下人都看呆，这姿容别说在归德府，就是放眼整个中原，也难找到的吧？若是好好打扮一番，想必更会美艳绝伦。

锦衣公子一扫先前见到张无忌时的傲慢，他立即弯腰对赵敏行了一礼，道：“小生陆英明，家住城东陆府，不知夫人芳名？”

张无忌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却被身边的赵敏握住手腕，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这几个人打扰她和无忌哥哥清闲就罢了，想找她无忌哥哥出诊还这么个态度，这倒和宿州那郭府管家的做派有点像。看到这种欺善怕恶的人呢，她总是忍不住要做回“恶人”！

赵敏盈盈美目盛着不易察觉的鄙夷，她不理会那态度变得殷勤的公子的问题，说道：“既然是住在城东，那好大夫一定多得是。现在公子肯大老远来这‘请’我相公，想必是打算想死马当活马医咯？只不过呢，小女子书读的不多，我今天才知道‘请’就是要强行绑人！既然如此，如果我想‘请’你们离开我们家，是不是可以理直气壮地让阿牛哥把你们几个人扔出巷子口？阿牛哥，哦~”

张无忌习惯敏敏讽刺人的时候话里带话，他看着面前还在消化敏敏那一大段话的几个人，一脸无奈，怎么说腿疾也不是要人命的病，而且，他总不能把那几个大男人从自家巷子口扔出去，又是下雨天，虽然没什么人经过，总是不好看。

陆英明冷不防听了这个能说会道的美人说这么一大段话，愣了片刻。他最先听懂的是美人很不欢迎他们，可是，总觉得还有点不对，再回味一番，陆英明了然，这女人竟然将他家老爷子比作“死马”？！

琢磨出话外音，陆英明对美人顿时失了兴趣，他喜欢风情万种，柔情似水的美人，这位话里藏针的厉害女子……他姑且就当画看看吧。

“曾夫人好一张巧嘴！是我行事太过鲁莽，还望曾大夫莫怪！”想通以后，陆英明态度软了不少，他收敛傲慢，看向张无忌的眼神里莫名多了点同情。

既然他已放低姿态，也没有要继续纠缠敏敏的意思，张无忌就没什么理由拒绝，他转而和赵敏道：“阿花，你在家等我，我去去就回！”

“反正今天我也没什么事，干脆就和你神医一起出诊吧？”城东她就进城的时候看了一眼，正巧去凑个热闹，也能防着那陆府的人欺负她无忌哥哥老实！

“也好！”张无忌想起两月前他留她一人在家，这次说不好几时能回，还是带敏敏一起去更好些。

神医肯出诊，陆英明就放心了，他指着巷子口停着的华丽马车，道：“既如此，那就请曾神医带好行医工具，和曾夫人上马车！”

张无忌道：“我家中没有行医工具，而且，我要先去看过令尊才能知道能不能治，如何治！”

“少爷，行医哪儿有不带药箱的，这神医会不会是骗子？”刚刚被张无忌“碰”伤的家仆，捂着胸口，当着他们二人的面提醒陆英明。

“阿牛哥，中午要吃什么？我切点牛肉我们炖个萝卜吧？”赵敏白了门口那几人一眼，挽着张无忌的胳膊转身就要向屋里走。不信他们还来砸门要他们治病，那这诊没必要出了。

“哎——曾夫人，曾大夫！”陆阮明拨开站在他眼前碍事的家仆，不顾细雨，拦住要回家的两人。

“是我家奴没有见识，神医自然和普通大夫不一样，请两位不要见怪。午饭府中自会为两位安排，若能治好家父，陆府定会重金酬谢！”

“那就烦请陆公子带路！”张无忌见他敏敏不说话也不反对，便请陆英明带路。

上了宽敞的马车，车内美貌的丫鬟立刻为几人倒上温茶。

陆英明见这对夫妻对马车和车内那些上等摆件毫无艳羡，连多看都没有，二人对丫鬟递来的温茶也是自然接过，像是习惯似的。

陆英明心里对这对夫妻再不敢小瞧，为刚才的傲慢无礼道歉，“曾大夫，我刚才多有失礼，还望你不要见怪！”

赵敏不理会陆阮明的道歉，品了一口鲜香醇甘的茶，满意点头，「雪花灧灧（yàn）浮金蕊，玉屑纷纷碎白芽」，今日喝到用清泉煮出的这上等白芽，出来一趟也不算亏。要是无忌哥哥能将人腿疾治好，不要银子，拿几两这上等白芽也不错。

张无忌对这人前后态度转变如此快有些不适，他只能客气回：“陆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陆英明惭愧一笑，“我以为神医都是脾气古怪规矩多的麻烦人，就带了几个家仆上门胡来，以为能把神医唬住，直接带走，没想到，是我小人之心！”

“……”张无忌哑然，这位陆公子如此坦诚，让他想起一个人。

“不知道陆公子认不认识一位叫陆阮明的公子！”在一边喝茶的赵敏微笑，和张无忌想到一块去。

“哦？曾夫人认识我表兄？”这倒是让陆英明吃了一惊。

张无忌回道：“我们和陆公子在芒砀山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公子和他是表兄弟！”似乎在芒砀寨，陆阮明曾说去归德府姑母家，看来这陆英明是他姑母家的孩子，这世界真是小。

赵敏放下茶杯，将心中好奇问出：“你们是表兄弟，姓名还这么像，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你们是亲兄弟！”

陆英明也不藏着掖着，爽朗笑道：“我父亲母亲都姓陆，我和表兄生辰只差一天，父亲为表两家亲近，特地让我也和表兄一样名字里带了个‘明’字！”

赵敏摇头，面带可惜，“你这名字起的和你的为人不太像！”

“敏……阿花！”张无忌张口意识到叫错，立刻改口，想阻止赵敏继续。

“呵呵，惭愧惭愧！”陆英明不在意地对赵敏拱了拱手，心里却说，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然而却偏偏生了那么张倾国倾城的脸，让他这种怜香惜玉的人怎么狠下心和这等天香国色生气？

“少爷，奴婢跪的累了！”一直在一边给他们倒茶的美貌丫鬟娇滴滴地和陆英明撒娇。

“哎呀，累坏了玉儿可没人给我弹琴，快去那边歇会！”陆英明温和一笑，体贴地让那丫鬟去马车另一角坐着。

在赵敏身边坐着的张无忌明显感到爱妻身上一僵，又很快恢复正常，张无忌问她：“怎么了？”

赵敏回他一个微笑，摇头示意她没事，她将手里的茶杯递给张无忌，说道：“这茶不错，阿牛哥你也尝尝看！”

张无忌以为是自己多心，他微笑接过赵敏递来的茶，尝过后点头，“果然不错！”

陆英明颇为惊奇地看着对面的神医夫妻，神医刚刚喝过的茶杯是曾夫人用过的……

到了陆府，张无忌便被请去给陆英明的父亲把脉，赵敏则是被那名叫玉儿的奴婢带去客厅稍坐。

赵敏才坐了一会儿，就有几个华服女人从内堂出来。

为首的中年女人眉眼和陆英明有几分像，想必是陆英明的娘，站在那女人身后的四个……大概是妾室。赵敏在心里哂笑，陆府虽比不上汝阳王府，可也算高门大户，她父兄的那些姬妾还不得上厅堂见人，这陆府里还蛮有意思。

陆夫人说明身份，尚算客气地为赵敏夫妇肯来替她老爷治腿道了谢。

赵敏也随意客气两下，和陆夫人一并坐下，也不问那几个精心打扮的年轻妇人怎么不坐，照旧和陆夫人说话。

陆夫人初见这位神医妻子就在心中惊叹过这女子的美貌，现在看这位夫人言行举止大方得体，分明是贵族小姐的做派，她态度温和不少，命人端茶点鲜果上来。

在这干坐着和不熟的人说话，实在无趣。不止赵敏，大概在场的女人们都这么觉得，陆夫人身后的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站出来道：“婆婆，儿媳又拖人给您寻了张好琴来。难得今日有客至，不如让儿媳献丑一回，就当让您试试这琴怎样，如何？”

粉衣女子笑道：“阿柔妹妹你琴艺了得，还说什么献丑啊！”

黄衣女子迫不及待地插嘴，对陆夫人道：“姐姐，前些日子我娘说她得了一张前朝古琴要送给姐姐，大约明日就能到了。”

站在黄衣女子身边的蓝衣女子捂嘴笑道：“妹妹你听柔少夫人献琴给姐姐，连事先准备的惊喜都不想藏着掖着了。”

陆夫人微笑地听身后几个女人说完，一声轻咳，客厅安静后，陆夫人才点头道阿柔的提议很好，又问过坐在一边的神医夫人意下如何。

赵敏原本在品茶，听这群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除了感叹这陆家父子会享艳福，也对陆夫人这当家主母的威慑力另眼相看。她嘴角一弯，笑说：“原来陆夫人是爱琴之人，正巧我也喜欢听人弹琴，看来今日有幸能听到陆少夫人的天音了！”

等下人将琴拿来，赵敏瞄了一眼，心道那十三弦只能算中上，和自己家里那张，差得远了。

等阿柔开始弹曲子，听过开头，赵敏便兴致缺缺，神思飘远，这样养在深闺，嫁入高门又足不出户的女子如何能弹出《渔樵问答》的飘逸洒脱？

曲子没弹完，客厅外就响起陆英明的声音，“《渔樵问答》可不适合阿柔弹！”

听声音那陆英明心情不错，赵敏唇角上挑，一对若隐若现的梨涡沾了自信，看来，那白芽茶要上几斤也不为过。

随陆英明进来的是个拄着拐杖，头发灰白，与陆英明有六七分像的中年男子。

“阿花！”张无忌看到赵敏坐在那儿，眼睛都染了笑意。

赵敏站起来，看着笑容满面的陆家父子，她意有所指地对张无忌道：“看样子，我们曾神医没砸了‘神医’的招牌，不会被当做行骗的冒牌郎中了？”

陆老爷被他一个夫人两个妾室围着问这问那，没有听清赵敏说什么。不过陆英明却听得清楚，他一口气没呼吸好，呛到了。他那两位妻妾和贴身丫鬟纷纷上前，又是拍背又是询问，还有递水的，场面一时间十分热闹。

张无忌无奈地看着眼前正看人家热闹的妻子，不知说什么好。

中午，陆家设宴，宴请忌敏二人。陆老爷命人取了黄金百两要赠与张无忌。

陆家不缺钱，百两黄金对他们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忌敏互望对方一眼，收下金子，双双对陆老爷道了谢。

席间陆英明被左右坐着温柔似水的妻妾服侍，听美丫鬟弹琴，看身段曼妙的歌姬舞蹈，好不舒服。他的父亲因为神医妙手，拄着拐杖都不再吃力，再过数月便能扔了拐杖，陆英明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再反观坐在对面的神医夫妇，两段舞都跳过了，曾大夫只看了几眼，还几乎是在看弹琴的玉儿，其他时候不是在吃饭菜，就是和曾夫人小声说话。

这就让陆英明想多了。看这夫妻俩刚才对那百两黄金只是有礼谢了，一点也没被吓到，也就是他们不缺钱。曾夫人是少见的美人，他承认。不过，男人嘛，再美的花每天看着也会看腻，偶尔也当换换口味才是！这曾神医年纪与他相仿，却只有身边一个女人，还是个嘴巴厉害，脾气不太好的女人，唔……说不定是曾夫人不许曾大夫纳妾？

对自己人生心满意足，陆英明就喜欢发发善心。饭菜吃得差不多了，作为陆家独子的陆英明举杯敬了张无忌一杯，敬完酒，恰巧一曲《渔樵问答》终了。

陆英明示意玉儿再弹一首，然后对着忌敏二人，实则是看向张无忌，问道：“两位觉得《渔樵问答》玉儿弹得如何？玉儿以前可是归德府数一数二的琴姬。”

张无忌不明其意，虽然他心里觉得还是敏敏琴艺更好，却还是客气地回说：“既然是府城数一数二的琴姬，那自然是弹得好！”

张无忌说罢，看了一眼身边的赵敏，结果赵敏像是在想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张无忌在看她。

“我看曾夫人也很喜欢玉儿弹的琴。既然这样，那我做主，将玉儿赠给曾神医吧！”

“啪”的一声，琴弦断了。琴曲戛然而止，舞姬们停了舞步，举杯喝茶的陆老爷放下茶盏。

赵敏回神，玉儿从琴前站起来，对陆英明坐着的方向，无言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