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觞一咏 第21章 卖锅

次日，羊诚终于拆完剩下的部分。拆下来不要的东西都收在了主宅，要得东西都带走。竺宝来把早就做好的车顶往原车的底座上那么一放，再架上马，就是一辆上好的马车。

轮胎前些日子竺宝来用村民染头发的颜料涂过，看起来跟木头相差无几。所以，整个车子看起来还算和谐。

谨言赶着马车一试，一下窜了出去，把他吓了一跳。

在村民们的哄笑声中，他好不容易才停住马车。

羊诚苦笑，把超级现代化几乎全自动的改成马拉的，也没谁了：“慎行，点齐你的人，驾上牛车，进山。”

马车和牛车都停在启山山脚下，羊诚让慎行、初八和初九看着车子。羊诚提着篮子和谨言带着人进山，走回熟悉的林间小屋。

羊诚发现门上挂着的木牌子不见了，门口有一堆烂了的蘑菇和野果。羊诚往林子里看了一眼，远远看见梅花鹿兄的鹿角！

幼度养过马，说马最重感情。如果幼度还在，羊诚一定告诉他，梅花鹿也很重感情。

羊诚推开木门，谨言带着人搬树根。

羊诚提着篮子，朝那远处的一点鹿角走去。待走近了，果然是梅花鹿兄，还带着小梅花鹿，已经长得挺高了，躲在梅花鹿兄的后面睁着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瞧着羊诚。

梅花鹿兄用嘴把小梅花鹿/顶/到身前，小梅花还是不上前侧着身子瞧羊诚。

冬日猎人多，羊诚不想小梅花鹿对人没有忌惮，没有走上前摸它。而是将篮子放在梅花鹿兄面前：“以后，我不常来这里了。冬天自己躲好一些。”

梅花鹿兄似乎听懂了，咬着篮子的手柄，叼起篮子带着小梅花鹿离开了。

谨言不知何时来到羊诚身边：“主上，这九色鹿是你养的？”

羊诚如实道：“不是养，只是比邻而居，相互照应罢了。”

谨言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鸭蛋：“天，主上，你跟瑞兽比邻而居，你不会真如村民所说是神仙吧？”

“神仙？你见过神仙吗？神仙需要赚钱吗？”真是谨言不谨言，羊诚摇头：“什么瑞兽？”

谨言解释道：“瑞兽就刚才那只九色鹿，鹿角长那么大肯定是只头鹿吧。这是天上瑶光星散开之时所生成的瑞兽，神仙的坐骑。南极仙翁就坐它。”

“这么说来，没人会猎杀它！”如果是这样，羊诚就放心了。

谨言道：“猎杀，怎么会？主上一定听过逐鹿中原这个词吧！那鹿说得就是九色鹿。得九色鹿者得天下……”

越说越离谱，羊诚喝止他：“谨言，你这话说出去，你家主上这项上人头挂不住几天。到时候第一个赶来砍我脑袋的，就是慕容轩。慕容轩给你取这谨言的名字，还真是有几分道理。不过一只梅花鹿，被你说得神乎其神。”

谨言摸着脑袋：“梅花鹿吗？不对啊，明明是九色鹿啊！”

“干活去！天黑之前要回城的！”羊诚不理谨言，走回木屋附近。

看了看破败的木屋，对村民们道：“这上山的路你们记一记，等得空的时候，这里也要来修一修，修成书院的模样，等开了春向夫子要来这里给孩子们讲学的。”说完羊诚就下山了。

犯完嘀咕的谨言带着人来回跑了三趟，这才把树根都装在了牛车上。

村民们自己回村子，谨言驾着马车带着羊诚、初八和初九回城。而慎行赶着牛车回城，这马车实在太快，等不了慢吞吞的牛车，于是羊诚让慎行把牛车直接赶去聚宝斋。本来一个时辰的路，赶着马车，一刻钟就到了。

回到羊家，谨言还在摸马车：“主上，这真是好东西啊。这要是在战场上，绝对是一车绝尘。”

谨言不谨言，羊诚一下听出了味儿：“想着你家殿下呢吧？你现在的主上是我，嘴巴给我闭紧喽！”

谨言捂着嘴，哎，老毛病又犯了，多嘴了：“那是自然，自然！”

打发走谨言，羊诚带着阿九拿着写的大字去找向夫子，带阿九的原因是因为有外人在时，夫子多少能给他留点面子。

还没有进院子，就听见初八跟向老描述：“夫子，那马车可舒服了，跑起来，一点都不颠，比牛车稳比牛车快，你一定要坐一次。九哥说，就算皇帝的马车也没有这样好。”

向来是不信的，穷乡僻壤的一辆马车还能跟洛阳宣氏的马车比： “牛皮不怕吹破天，小阿九难道坐过皇帝的马车？”

初九进了向来的院子，十分骄傲地说道：“阿九觉得自家的马车最好，才不去坐皇帝的马车。”

向来听了一笑，阿九天天跟着家主，别的没学会，把家主的傲气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金屋银屋不如自家草屋，夫子可以这样想。”羊诚得赶紧趁着人多把自己的功课交了。

向来瞥了他写的字，眉头一皱，手要动了。

初二急匆匆赶来，道：“家主，有客来访！”

羊诚朝向来作揖：“夫子，我先告辞！”

向来看着那大字，皱着眉头点了个头。

出了院子，羊诚疑惑道：“不是跟你说了今日我带了阿九，你怎么还来解围？”

初二抿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我的家主啊，是真有客来！对面田掌柜的。”

羊诚赶紧去前院：“哎呀，田掌柜的，我今儿正想去找你买米呢。你就来了。真是心有灵犀。 ”

田掌柜的拱手道：“多谢羊兄弟这几个月来照顾我生意，我今儿来，是想回报一二。”

“田掌柜的里面请，初二，你去厨房说一声，整一桌火锅来。” 羊诚热络地拉着田掌柜的手：“我们边吃边说。”

待两人坐定，田掌柜的开了口：“不瞒你说，我今儿就是为了这火锅来的。”

羊诚给田掌柜的把酒杯满上：“这东西好吧？冬天吃这个，暖和！”

田掌柜毫不吝啬地夸赞：“真是好东西！这几天，启山城有头有脸的人家要是没有一口铜火锅，那都没脸面请人吃饭。眼看着过年也没多久了，这不每家每户都要准备呢吗？我家买了那小锅子，用那小灶往桌上那么一摆，一样好使。我家那口子，这几天乐和呢，不用做饭，省事了，对我也是好言好语。”

铜火锅已经摆上了，羊诚道：“好用就好啊！田掌柜的今天试试这铜火锅。 ”

田掌柜一下被吸引了过去，厨房做了蛋皮卷，里面包了冬笋，摆在碟子里像金元宝。高汤里一煮，又鲜又香，坚持连舌头都要吞了。

原本说是边吃边说，田掌柜的一吃上，都顾不上说话了，直到吃饱喝足，他才道：“我们东家想跟你家买一百只铜火锅，一千只铁火锅，铁火锅配上小灶头。但要三日内交货。你开个价！”

羊诚心中一喜，他准备的货派上用场了，跟预估的还真是分毫不差，这柳家定然是要把这货送去建康城：“哎呀，你们东家这么看得起我，我怎么好意思呢，开什么价啊。明天把货了拉走就是。 ”

“哎，羊兄弟，我们俩的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这钱你还是要算清楚。这点钱，对我们东家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不过图你家的货新鲜，送人也是拿的出手。”

“既然田掌柜的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了。价格按七折算，你也不用给我银子，你跟你东家商量一下，给我折成米粮，还有看看能不能给我家弄点保暖的皮毛来，你看我这一大家子，若是没有什么保暖的，冬天我怕冻死人。听说这南方的冬天是冷到骨头里面去的。”

“你要多少？”

“米粮再给我两千石，粮食如果紧张，我大不了不卖，所以也不着急，粮食开了春再给也行。毛皮看能不能这十天半月的给我一些，也好赶制些冬衣。这眼看着天就要冷了。 ”

“就听你这通情达理的话，我也给你办好。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锅子，我明天找车行来装走。你点好。 ”

“这你放心，初二会给您办妥当的。” 羊诚朝初二招手，初二进了屋子。

初二作了个揖：“田掌柜的放心，货就在库房，要不你先验一验。”

“不必了，明日我来取。我还能信不过你们，我们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以后日子还长着呢。”羊诚客客气气把田掌柜的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