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种醒来的姿势 第40章 第三十三个梦：又菜又爱钓（下）

这个王桂兰的记忆里，在老家那颗重力异常的破落星球上，最大的乐趣就是在浑浊的小河里没事甩两杆，虽然钓上来的鱼又小又丑，但那等待和收获的过程，总能带来最简单的快乐。而我本人也很喜欢钓鱼，从小物钓，到溪流钓，再到路亚，虽然上过最大的鱼也不过两斤左右，但自诩多少有点经验在身上。现在，就在这片无垠的、生机勃勃的异星海洋旁边……不甩两竿，简直对不起这得天独厚的条件！而且，万一……万一钓上来点啥，是不是也算为厨房做贡献？说不定能让赵姨对我刮目相看？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再也压不下去了。尤其是看到角落里，似乎随意地靠着墙壁放着几根……鱼竿？它们看起来和地球上的鱼竿有些相似，但材质明显不同，似乎是某种轻质合金，线轴闪烁着金属光泽。旁边还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些色彩鲜艳、形态奇特的……假饵？其中一个，竟然是一只活灵活现的、用某种荧光绿色软胶捏成的、长着长耳朵、有点像迷你兔子的奇怪生物模型！

“阿玲……那……那是鱼竿吗？” 我忍不住小声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抹荧光绿。

阿玲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点点头：“哦，那个啊。是翠花姐偶尔会用的，她力气大，喜欢钓点大家伙加餐。不过她嫌麻烦，很久没碰了。那些假饵是轮机长以前鼓捣的，说是模仿什么‘绿毛水兔’，这星球浅海特产的玩意儿，大鱼爱吃。”

绿毛水兔？我看着那个荧光绿的兔子假饵，越看越心痒难耐。

“我……我想试试……”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声说，“就一会儿……说不定能钓点新鲜货给晚餐添菜？”

阿玲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外面的大海，最终还是被我的眼神打败了：“那……那你快点啊！赵姨发现就惨了！还有，千万别用翠花姐那根最粗的竿，你拉不动的！用旁边那根最细的！”

“好嘞！” 我顿时来了精神，像只偷腥的猫，迅速滑到角落，抄起那根细一点的合金鱼竿和那个荧光绿的兔子假饵，闪身钻出了仓库后门。

门外是一个不大的、堆放着一些清洁工具和备用缆绳的后甲板角落。这里位置隐蔽，正好处于下风处，油烟味被吹散，只剩下清新湿润的海风。

太棒了！简直是钓鱼天堂！

我笨拙但兴奋地把那荧光绿的兔子假饵挂上鱼钩。这假饵手感Q弹，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类似海藻的甜腥味。不论是我还是王桂兰都是第一次海钓，我学那些海钓视频里的人一样抡圆了胳膊，用力将假饵甩了出去！

荧光绿的“兔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噗通”一声，落入船尾翻涌的白色浪花之中，很快沉了下去。我握着鱼竿，感受着船身的摇晃和海风的吹拂，紧张又期待地盯着微微晃动的鱼线。

时间一点点过去。海面下只有巨大的海藻林在缓缓摇摆，偶尔有银色的小鱼群闪过，对我的假饵毫无兴趣。手腕的酸痛感又回来了，肚子叫得更欢。我开始怀疑阿玲的情报，或者是我甩竿的姿势不对？那“绿毛水兔”真的能吸引大鱼吗？

就在我耐心快要耗尽，琢磨着是不是该放弃的时候——

手中的鱼竿猛地传来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拉扯力！

“呜——！” 鱼竿瞬间弯成了惊心动魄的满月！线轴发出凄厉的“吱呀”声，鱼线以恐怖的速度疯狂向外飚射！那股力量狂暴、凶猛、带着一股要将我整个人拖入深渊的狠厉！我甚至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这股巨力拽得向前猛扑出去，双脚离地！

“啊——！” 惊恐的尖叫冲破喉咙！

眼看就要一头栽进波涛翻滚的大海！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如同钢浇铁铸般的大手，猛地从我身后探出，一把抓住了我背心的后领！

“嗤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刺耳响起！

但就是这瞬间的阻滞，救了我的命！那只大手的主人——翠花——反应快如闪电！她另一只手飞速探出，不是抓我，而是精准无比地一把攥住了那根几乎脱手而出的鱼竿竿体！

“哼！” 一声沉闷的低喝从翠花喉咙里发出。她双脚如同生根般钉在甲板上，腰背瞬间绷紧，全身虬结的肌肉块块隆起！那根在我手里如同脱缰野马的鱼竿，在她手中却像被定海神针镇住！疯狂外飚的鱼线瞬间被强行刹停！

但这仅仅持续了一瞬！海面下那恐怖的存在显然被激怒了！更加狂暴的力量顺着鱼线传来！翠花手臂上的肌肉贲张到了极限，脚下的合金甲板甚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鱼竿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松手！笨蛋！你想被拖下去吗？！” 翠花对着吓懵的我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松开了握着鱼竿的手，此时内心全都是“闯祸了，我完蛋了”。就在我松手的刹那，翠花眼中精光爆射！她不再硬抗那恐怖的拉力，而是借着那股力量猛地一个旋身！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某种奇特的韵律感，正是她招牌的金星合气道柔劲！

“喝！” 吐气开声！

借着旋转卸力和腰马合一的爆发，翠花双手紧握鱼竿，猛地向斜上方发力一挑！不是硬拉，而是一个巧妙的、四两拨千斤的弧形牵引！

哗啦——！！！！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破水声和漫天飞溅的白色浪花，一个庞然大物被硬生生从海里拽了出来，凌空飞起！

那是一条……不，那是一只！一只巨大到令人窒息的……章鱼？！它通体呈现出深邃的紫黑色，布满了荧光的蓝色斑点，在阳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八条粗壮如巨蟒、覆盖着粘稠吸盘的腕足疯狂地舞动着，每一条都比我整个人还粗！腕足顶端巨大的吸盘边缘，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它被甩离海面足有七八米高，巨大的、覆盖着坚韧外皮的头颅上，两只车**小的复眼闪烁着冰冷、混乱而暴怒的凶光！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和深海淤泥的腥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后甲板！

“呜——嗷——！” 怪物发出一声低沉而怪异的嘶鸣，如同来自深渊的号角！它显然被彻底激怒了，一条带着荧光斑点的巨大腕足如同攻城锤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朝着甲板上的翠花和我狠狠砸落下来！

“找死！” 翠花眼神一冷，非但不退，反而将手中鱼竿猛地往旁边甲板上一插（合金竿身竟然插进了坚硬的甲板！），空出的右手闪电般探向腰后！

寒光一闪！

她拔出的不是能量枪，而是一柄造型古朴、刃口闪烁着幽蓝色能量流光的……厚背砍刀？！刀身厚重，刃长足有半米多，看起来沉重无比，但在翠花手中却轻若无物！

面对那泰山压顶般砸落的巨型腕足，翠花不退反进，一个矮身滑步，险之又险地贴着呼啸而过的腕足下方滑过！同时，她手中的厚背砍刀借着滑步的冲势，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凌厉无匹、快如闪电的幽蓝弧光！

嗤——！

一声如同热刀切牛油的轻响！

那条比成年男人腰还粗、覆盖着坚韧外皮和荧光斑点的恐怖腕足，竟然被那柄看似古朴的砍刀，如同切豆腐一般，齐根斩断！

“噗通！” 巨大的断腕砸落在甲板上，粘稠的、散发着荧光的蓝色血液喷溅得到处都是！断口处还在神经质地剧烈抽搐！

“呜嗷——！！！” 深海巨章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剩余的七条腕足疯狂地拍打着海面和船舷，激起滔天巨浪！断腕的剧痛让它彻底疯狂，巨大的头颅转向翠花，复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怨毒！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正好给赵姨加菜！” 翠花甩掉刀刃上粘稠的蓝血，眼神冰冷，毫无惧色，反而带着一种狩猎者的兴奋。她反手握刀，摆出一个蓄力的姿势，全身肌肉再次绷紧，如同即将扑出的雌豹，锁定了那狂怒的巨兽！战斗，一触即发！

“够了！翠花！” 一个平稳、威严，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女声及时响起。

一位形容沉稳的中年女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后甲板的通道口。她穿着深色的制服而不是跟其他人一样的工作服。她双手抱胸，平静地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我认出这就是之前广播里的声音，原来这就是明空号的船长呀。她的目光扫过甲板上疯狂抽搐的断腕、溅得到处都是的荧光蓝血、惊魂未定的我、以及持刀而立、杀气腾腾的翠花，眉头都没皱一下。

“把它赶走。弄脏了甲板，韦大娘又要唠叨了。” 石大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巨章的嘶鸣和海浪的喧嚣，“还有，这‘食材’处理起来太麻烦，赵姨会骂人。”

翠花紧绷的身体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还是依言收起了攻击姿态。她冷哼一声，大步走到船舷边，对着那只还在发狂的巨章发出一声如同实质音波般的低沉咆哮：“吼——！”

那咆哮中蕴含着一种百战凶兽般的恐怖威压！正疯狂攻击的巨章动作猛地一滞，巨大的复眼中竟然清晰地流露出一丝本能的恐惧！它剩余的腕足不再攻击，而是猛地收缩，巨大的身体迅速下沉，搅起巨大的漩涡，眨眼间便消失在碧蓝的海水中，只留下海面上翻涌的浪花和漂浮的蓝色血沫，以及那条还在甲板上抽搐的巨大断腕。

危机解除。

我瘫坐在冰冷湿滑、沾满粘稠蓝血的甲板上，心脏还在疯狂擂鼓。刚才那生死一线、深海巨兽扑面而来的恐怖景象，比跃迁和监工老鲍加起来还要可怕！但我来不及害怕，对着石大娘的方向就是十个鞠躬。“实在太对不起大家了，我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声音带着哭腔。

突然面前一黑，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是翠花！她低头看着我，眼神复杂。有嫌弃，有无奈，似乎还有点……想笑？她弯腰，一把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动作依旧谈不上温柔，但至少没把我胳膊拽脱臼。

“又菜，又爱玩。” 她言简意赅地给出了评语，语气平淡，却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我……” 我羞愧得无地自容，看着甲板上那条狰狞的断腕和狼藉的蓝血，想到自己闯的祸，想到差点害死自己还连累别人，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明明是这种不堪的情形下，我居然第一次注意到了她胸前的电子铭牌：战斗长。后面没有姓也没有名。

就在这时，厨房后门被猛地推开。赵姨手里拎着一把沾着菜叶的厚背厨刀，怒气冲冲地闯了出来：“外面吵吵什么？！哪个兔崽子……” 她的咆哮在看到甲板上的景象时戛然而止。她的目光扫过那条还在微微抽搐的巨型章鱼腕足，又扫过浑身湿透、沾满蓝色粘液、狼狈不堪的我，最后落在翠花身上。

“翠花？你又去招惹‘荧光鬼爪’了？跟你说了多少次那玩意儿血难洗……” 赵姨习惯性地抱怨，但随即目光落在我手里还紧紧攥着的那根细鱼竿和断裂的鱼线上，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眼神变得极其可怕，手里的厨刀仿佛反射着寒光。“王！桂！兰！” 她的声音像从冰窟窿里捞出来，“让你干活！你给老娘钓上来个这？！还差点把自己喂了鱼？！行啊！真有本事！看来泔水桶都配不上你了是吧？！”

我吓得一哆嗦，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看她。

“赵姨，” 石大娘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站在赵姨身边，“晚餐加个菜吧。‘荧光鬼爪’的腕足尖，听说肉质最嫩。” 她指了指地上那条巨大的断腕，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庆祝咱们的‘公主’殿下，首钓成功，收获颇丰。”

赵姨愣住了，看看地上那条需要好几个壮劳力才能搬动的巨大“食材”，又看看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瑟瑟发抖的我，再看看旁边面无表情但眼神似乎有点飘忽的翠花，最后看向一脸平静、仿佛只是陈述晚餐菜单的船长。

厨房里跟出来的帮厨姑娘们，还有几个被动静吸引过来的船员，都探头探脑地看着这滑稽又有点温馨的一幕。

赵姨那张严厉刻薄的脸上，表情极其精彩地变幻了几下。最终，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依旧凶恶，但似乎……少了点杀气？她猛地一跺脚（外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对着身后看热闹的帮厨吼道：“还愣着干什么？！阿玲！叫几个人！把这玩意儿给我拖进去！趁新鲜赶紧处理！小张！去拿最大号的桶和刷子！把甲板给我刷干净！一点蓝血都不许留！刷不干净今晚都别吃饭！”

她又转向我，用沾着油污的手指用力戳了戳我的脑门（力道不小，但比之前轻了点）：“你！闯祸精！滚进来！别在这儿碍手碍脚！今晚不把所有调料罐刷干净，你休想碰饭碗！”

虽然依旧是骂骂咧咧，但我知道，这关算是过了。我抹了把眼泪，低着头，乖乖地跟着赵姨钻回了弥漫着烟火气的厨房。身后，隐约传来船员们压低的笑声和议论：

“公主殿下首秀就是大货啊！”

“荧光鬼爪！够劲！晚上有口福了！”

“翠花姐帅炸了！那一刀！”

“不过公主这钓鱼技术……确实又菜又爱玩，哈哈哈……”

晚餐时分，明空号的餐厅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章鱼鲜香和某种深海植物清气的味道。巨大的餐桌上，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个超大的合金盆，里面是赵姨的杰作：章鱼三吃。切成薄片、烫得恰到好处、呈现出半透明玛瑙色的刺身，整齐地码在碎冰上，旁边配着特制的酸辣酱；浓油赤酱爆炒的腕足肉段，裹着诱人的酱汁，散发着霸道的香气；还有一大锅奶白色的浓汤，里面翻滚着Q弹的章鱼块和翠绿的海藻。

“开饭前，” 船长石大娘端起一杯清亮的液体（大概是水），她的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餐厅瞬间安静下来。她平静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坐在角落、努力缩小存在感、埋头跟一块硬邦邦的合成面饼较劲的我身上。

“今晚加菜。” 石大娘的声音平稳无波，却清晰地传遍餐厅，“庆祝我们的新成员，王桂兰，”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拗口，随即自然地接了下去，“……‘公主’殿下的首份战利品——虽然过程有点惊险。” 她嘴角似乎又掠过那丝极淡的笑意，“希望下次，她能钓上来点……嗯，更‘温和’的食材。”

餐厅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善意而热烈的大笑、口哨和拍桌子的声音。

“公主威武！”

“下次钓个温和点的！比如鲸鱼什么的？”

“哈哈哈哈！敬我们的钓鱼勇士！虽然是被鱼钓的那个！”

“干杯！”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有戏谑，有调侃，但更多的是一种……包容？甚至是一点点……认可？赵姨端着一大盘爆炒章鱼段重重地放在我面前，哼了一声：“吃你的！吃完赶紧刷罐子去！别以为有功劳了就能偷懒！” 但盘子里那油亮诱人的章鱼肉，分量明显比别人足。

翠花坐在不远处，正用筷子灵巧地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章鱼刺身，蘸了点酱汁，面无表情地送进嘴里。她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抬眼瞥了我一下，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好像……没那么嫌弃了？她对着我，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下头，然后继续专注于消灭面前堆成小山的食物。

轮机长端着杯子挤过来，笑嘻嘻地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行啊公主！首秀就搞了个大新闻！虽然过程怂了点，但结果不错嘛！下次我帮你做个更带劲的假饵！保证……”

我看着眼前香气扑鼻的章鱼大餐，听着周围喧闹而充满生气的笑声，感受着那一道道不再仅仅是戏谑的目光……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鼻腔，眼眶瞬间又红了。是惭愧，是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被接纳的暖意和……莫名的感动。我用力吸了吸鼻子，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块酱香浓郁的爆炒章鱼肉，狠狠地塞进嘴里。

肉质紧实弹牙，酱汁浓郁鲜美，带着大海特有的咸鲜风味，瞬间征服了味蕾。好吃！真的太好吃了！比我偷吃的那块星斑银鳕鱼腩，还要好吃一百倍！因为这不仅仅是食物，这是……我“钓”来的，属于明空号的味道！是我在这个新世界，笨拙却真实地踏出的第一步！

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进碗里，混合着美味的章鱼肉，被我一起咽了下去。

呼——！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因为深海巨章的恐怖景象和那生死一线的拉扯而狂跳不止，后背甚至残留着被拖拽的错觉。脸上湿漉漉的，抬手一抹，全是泪水。

那个世界真好啊，她们没有因为我笨手笨脚、惹是生非而抛弃我，反而用一种海盗特有的、粗粝却真实的方式包容了我。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在梦里，这双手削过坚硬的“蓝宝石”薯，攥紧了差点脱手的鱼竿，最后捧着热腾腾的章鱼大餐。在现实中，这双手……好像也能做点什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和暖流在胸腔里涌动。

下次在梦里，我一定要好好干！不能再掉链子！既然用了姥姥的名字，我就要在那个世界替她好好重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