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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聊的故事 第2章 02

作者:水下木偶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21 08:16:54 来源:文学城

万物皆有筹码。

这是很小的时候,裴执予就知晓的道理。

若他想得到什么,他就得付出什么,没有任何的东西会理所当然地属于他。

可那时候,因为艳羡周遭同龄人的家庭氛围,他自不量力地想要父母的爱。

父母爱他么?

最初的时候,裴执予会毫不犹豫地回答,爱。

自己是他们的小孩,他们怎么可能不爱自己?

父爱如山,母爱如水。

老师在课堂上经常这么说。

虽然他的父母每天都很忙,对他的要求也很高,但只要他拿到了第一,父母总会亲口对他说爱。

可什么时候,这种爱消失了呢?

好像是他不再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第一的时候。

于是从那时候起,父母口中的“爱”,逐渐被另外的词所取代。

“爱”变成了“价值”、“资格”。

“价值!价值!你要让我看到价值!”

“你再继续这样,就没资格当裴家的孩子!”

……

裴执予开始能频繁地从父母嘴里听到这些词句。

将这些句子吐出的时候,父母的神态总是歇斯底里的,看裴执予的眼神,也开始逐渐变冷。

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吧。

裴执予知道了,父母爱他,但只爱能拿到第一名的他。

任何一次,只要他不是第一名,那么,父母给他的爱就会打一次折扣。

就像是为了让他长记性。

之后,每一次裴执予没办法拿到第一,迎接他的,就是重重的责打。

“你有拿到第一的能力,你这次为什么没能做到呢?”

“这是惩罚。你给我好好反省,知道了么?”

所以,父母爱他吗?

……可能是爱的吧。

后来,面对这个问题时,裴执予的回答就显得有些犹豫了。

但他们的爱,有条件。

而且,他们的爱是会递减的。

可能是因为有自己的父母作为范本,很长的一段时间,裴执予认为,世界上所有父母对孩子的爱,大概都是有条件的,可是,他错了。

当那个每次都和裴执予争夺第一的小孩,因为某些失误持续两次都没能得到第一名时,迎接他的,却不是属于他父母的责骂,而是夸奖和轻吻。

“第二名也很棒了。”

“你很优秀了,这次想要什么奖励?”

于是,裴执予知道了。

这个世界上,或许是存在没有条件的爱的,但那种爱,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

直到,程一渝的出现。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河边。

那天,裴执予因为没能得到第一,再次被父母教育了。

棍子落在身上,是疼的。

但那只是身体的疼。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父母那种厌弃、嫌恶的眼神。

那种眼神,像是鞭子,一下下抽打于他的灵魂。

而日月积累下来的伤痕,已经让他的灵魂千疮百孔。

他疼。

他很疼。

他感到特别疼。

但是,父亲看不到,母亲也看不到。

只有他自己看到了,但是他无能为力,他拯救不了自己。

或许,他的诞生本就是个错误。

恍惚时,裴执予萌生了这样的消极想法。

于是,他来到了河边。

河畔、斜阳、金黄色的余晖,安静的城市角落。

芸芸众生,在大自然面前是平等的。

所以哪怕他此刻的精神和肉身伤痕累累,也平等地被夕阳洒落的光辉笼罩。

原本,裴执予只是想来河边散散心。

可在这里,沉默的他,窥见了另一个千疮百孔的灵魂。

他和我很像。

并且,似乎比我过得还糟糕。

裴执予看着程一渝,想到。

在瞧见程一渝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条河流时。

裴执予陷入了某种纠结。

他在纠结,自己现在是要拉住对方的手,还是牵住他、陪着他一起往前走。

有阵风吹过。

和煦的风里,裹着淡淡的青草香。

于是,他抬头,望见了那轮落日。

它静默地立在天边,无声无息。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

裴执予想。

或许,明天的天气也会跟今天一样好。

不希望,他看不到下一次的好天气。

很快,裴执予就做了决定。

因为太过突然,从河畔斜坡下来时,裴执予差点还跌了一跤,但他顾不得那么多,急匆匆地拉住对方的手腕,说了一声,“等一下。”

……

父母非常限制裴执予的交友。

按照他们的话说,什么样的人,就要交什么样的朋友。

但私心里,裴执予觉得,程一渝跟自己就是一样的人。

他们身上一样有那么多的伤痕,一样可怜……

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同类。

可他认定同类的标准,和父母认定的标准定然是不同的,故而,在他听闻程一渝的遭遇,并提出将对方带回家的建议后,他小声又补充了一句,“但我们得悄悄的。”

是同情,是可怜,也是想拯救另一个自己的心情,让裴执予提出了将对方带回家的建议。

程一渝明显愣了下,但思忖良久,他同意了。

……

以往,裴执予其实很少带同学或是朋友回家。

有部分原因,是裴执予的父母严格限制裴执予的交友;

但主要原因,其实还是裴执予并没有认识那么多可以带回家来的朋友。

简而言之,裴执予稍微有点儿孤僻。

这种冷漠、孤僻,不能说是裴执予与生俱来。

只是,多数时候,裴执予讨厌去跟自己的同龄人解释自己身上的各种伤,他觉得烦。

久而久之,班级内自发形成的小群体,也就将他排挤在外了。

所以至今,和裴执予走得近的朋友,只剩下两个男生——一个姓池,一个姓周。

而裴执予和他们认识,并成为所谓的发小,起初也是囿于他们几人的父辈关系很好,且彼此的家族企业一直在生意场上有所往来。

换言之,因为父辈间的联系紧密,于是他们几个小辈的关系必须得变得要好。

可是,就算是裴执予和认识的那两个发小关系挺不错,但也仅限于裴执予可以将他们带回家,聊聊天,吃点儿甜点,玩玩游戏。

而裴执予给程一渝做的,像是给程一渝留饭,给程一渝抹药,给程一渝找可供换洗的衣物,允许程一渝住在自己的房间,并跟自己睡同一张床等,对裴执予来说,这几乎全部都是新鲜的体验。

裴执予有些享受这种新鲜的体验。

他从中感到了快乐。

究其原因,大概很复杂,浅显的原因,或许是因为禁果效应,裴执予知道父母会很排斥自己结交的新朋友,但他在这种反抗的行为中得到了一种满足感,甚至说是快意。

往深了挖,大抵是因为,程一渝是裴执予自己挑选的朋友,是裴执予一眼就挑中的同类,是裴执予投射中的自己。

给程一渝抹药,给程一渝换上新的衣物,给程一渝吃的、给程一渝喝的,看程一渝身上的伤痕逐渐变浅变淡,看他逐渐变得整洁、干净,感受他在自己面前的放松,裴执予会有种自己也焕然新生的感觉。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裴执予渐渐习惯了住在自己房间里的另一个同龄人。

他的年龄比自己大一点,身高比自己矮。

他的身上有和自己一般的伤痕。

起初,对方的身上总萦绕着药膏的味道,后来,是和自己一般的沐浴露味。

裴执予逐渐习惯了程一渝的味道。

他开始喜欢程一渝身上的味道。

他也开始喜欢上了这种自己不是孤单一人的感觉。

那段时间,无论是家里的佣人,还是学校的老师,都有向裴执予父母进行如下反馈:

裴执予的脾性,似乎变温和了不少。

老师还说,裴执予最近的学业成绩和学习状态,较之过往,似乎也变得稳定了。

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可是,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裴执予自己也有过思索。

而他得出的答案,则是:程一渝的存在。

囿于种种原因,程一渝至今还没上学,为免让程一渝感到无聊,裴执予每天会花一定的时间教授程一渝识字、学习。

程一渝自诩愚笨,但裴执予却很喜欢和他说话。

程一渝的存在,占据了裴执予每天很多的注意力。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因为将那些注意力给了程一渝,裴执予就很少像之前那般去思索、去汲汲于得不到的、来自父母的关爱或是认可。

是了,裴执予最近越来越少去想起自己的父母了。

他不再关心他们如何看待自己。

闲暇时候,裴执予脑袋里想起的,只有程一渝。

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越来越好的程一渝。

程一渝那双总是显得很亮的眼睛。

程一渝因为学习偶尔闹出的笑话。

程一渝和他玩躲迷藏。

程一渝给他分享的趣事。

……

以及,一丝丝隐隐的担忧。

这种担忧,在裴执予决定将程一渝藏在自己房间时,便开始浮现。

它像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高悬起,让人不住担忧它的落下。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定理,但越是害怕的事情,似乎就越是容易发生。

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终究还是落下来了。

它落下得触不及防,让人心惊。

许久不曾被想起、许久不曾被见到的父母,再次出现在了裴执予的面前,如同噩梦一般。

随着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程一渝。

瘦弱的、可怜的、眼神瑟瑟发抖的程一渝。

只是对视一眼,裴执予就忍不住垂下了眼。

他知道,现在,差不多到了程一渝要和他分别的时候。

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就像是一场梦。

一场他宁愿永远也不醒来的梦。

……

痛。

身上很痛。

因为裴执予犯了大错还顶嘴、还死不认错,裴执予的父母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更重地责罚裴执予。

而裴执予,从始至终,除了实在忍不住疼而发出的喘息,全程几乎都没出过声。

他在想那个被赶出裴家的、自己的同类。

那个原本想将所有责任担下来的既怯懦、又勇敢的家伙。

以后,程一渝该怎么办呢?

他是回那个“家”了,还是继续去流浪呢?

他还会再回到那条河附近么?

裴执予的父母这次是真的被气狠了。

他们将很多难听的话骂了出来,坚称他是一坨烂泥、是不该用心培养的玩意儿、是“扶不起的阿斗”。

假设,父母给他的爱是用一个玻璃瓶装起来的。

之前发生过的种种,已经让那个玻璃瓶消耗了小半。

而他的这一次犯错,大概直接让那个玻璃瓶见底了。

父母对他的爱,已经消耗殆尽。

因为他们已经扬言,要再生一个。

他该感到后悔么?

裴执予问自己。

或许是应该后悔的。

毕竟,他此前那么努力拿第一,不就是因为想要父母的爱么。

可是,若能回到和程一渝见面的那一天,他有极大概率,还是会问程一渝,“要不然,我带你回家?”

……

裴执予其实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去那条河畔的。

但他的运气真的很好,他在那条河畔,再次看到了程一渝。

只是,他之前好不容易帮程一渝养好的身体,再次添了很多道伤痕。

他为程一渝感到心疼。

而裴执予,在程一渝的眼里,似乎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两个都很可怜的人。裴执予想。

可是——

“还能再看到你,真好。”

裴执予说这句话时,是真心实意的。

还能陪着你看新一轮的日落,真好。

程一渝跟裴执予分享了自己遭遇。

程一渝说,他是被程海天抓回去的。

流言蜚语,让程海天变得越来越暴躁了。

于是,程海天下手的力度越累越重。

裴执予也粗略说了自己的近况。

他说,自己的父母可能准备要生二胎了。

那条河,一如既往地往前流淌。

裴执予听见程一渝说,“……要不然,你别给他们当小孩了,你当我弟弟吧。从今天起,我们都是孤儿。”

孤儿吗?

跟程一渝一起,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以接受。

于是,裴执予应了声好。

……

程海天死了。

他死得太过突然,突然到让人甚至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裴执予原本以为,在这个家暴的罪魁祸首死了后,程一渝的生活就能走上坦途。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差一点点,要是他那天走得慢一点,他就要再也见不到程一渝了。

害怕。

那种害怕像是深入了骨髓。

故而,裴执予日里怕,夜里愁,睡觉时都得不到安生。

害怕到了极致,裴执予又跟程一渝提议,‘要不然,我带你回家?’

可这次,怕连累裴执予,程一渝拒绝了。

他说,母亲疯了,没法再承担她的监护人责任,他之后可能要去孤儿院。

“你该祝福我,我自由了。”程一渝说。

如果程一渝之后能过得快乐,裴执予愿意祝福他。

可现实似乎和想象的不一样。

程一渝去了孤儿院,似乎还是过得不快乐。

裴执予不愿意程一渝不快乐。

他不希望那双莹亮的眼睛黯淡下去。

于是,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那个被他积攒起来的、还未曾被兑现的生日愿望。

曾经,他想用这个生日愿望,跟父母出去旅游,像他曾经看过的、拥有和谐幸福家庭的同学那般。

但现在,比起自己,他更希望用这个愿望,去换取程一渝的快乐。

可是,他的父母会同意么?

……

和想象的一模一样。

裴执予父母的第一反应,是怒。

是大怒、是震怒,是难以形容的怒。

大概是觉得裴执予死性不改,不成气候。

“扶不起的阿斗,我们果真骂对了。”他们斥道。

曾经,父母的一句责骂,都能让裴执予感到烦闷、难过,但此时此刻,面对父母像落石般砸下来的沉重责骂,比起为自己感到难过,裴执予心底里,泛出的更多情绪却是为程一渝。

他帮不了程一渝。

这种想法在裴执予的内心冒出来,让他倏然产生了一种新的情绪:自责。

他开始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自责。

后来,自责进一步发展,成为了痛恨。

裴执予痛恨自己的弱小和无能为力。

就在裴执予以为他提出的生日愿望就这样被父母作罢时,他的母亲像是想到什么,说:“假若你能答应日后不跟那家伙见面,说不定我和你爸,会答应你的这个生日愿望。”

……

裴执予想和程一渝见面。

很想很想。

他不希望,程一渝就这样将自己遗忘了。

毕竟,程一渝现在对他而言,已不仅仅是同类这么简单了。

他是另一个自己。

可是,他才刚刚答应了自己父母提出的要求……

琢磨来琢磨去,裴执予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

说实话,这是裴执予知晓并学习如何写信后,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想给另一个人写信。

顾虑到程一渝目前的识字水平,裴执予没把这封信写得很长。

他尽量将信写得直白。

所以他在信中对程一渝说: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就写信吧。

但更直白的话裴执予没敢在言语中表达出来。

只不过,字里行间,那三个字大概也已经呼之欲出了。

勿忘我。

裴执予希望程一渝不要忘了他。

方叔在裴家一贯是那种沉默踏实的形象。

也是因为这样,在父母要求方叔去领养程一渝的时候,裴执予才没有发表多少异议。

将信递给方叔的时候,裴执予心底里多少是有些不确定的。

他怕方叔拒绝并反手给自己的父母告状。

可事实和裴执予想象的不一样,方叔没怎么犹豫,就接过了那封信并承诺说会保密。

分别前,方叔就像是从裴执予的眼神里品出了什么,小声报备了一句,“程一渝,他最近一直在跟我问少爷你的情况,看了这个,他一定能睡个好觉。”

裴执予意外地挑了些眉,然后迅速垂下了眼睫。

他对程一渝的在意,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么?

明显到其他人一看一瞧,就能看见端倪?

要是叫父母发现,他免不了又要得一顿打。

只是自省归自省,在听完方叔说那句话后,裴执予那个晚上,难得睡了个餍足的好觉,连梦都不曾做一个。

父母之前扬言说要生二胎。

这并不是一时的气话。

而自母亲顺利怀孕后,裴执予在父母眼里的分量就很低了。

取得好成绩时,他也仅能从父母那里得到一个不轻不重的眼神。

庆幸的是,这段时间还有一件事能持续地给裴执予带来慰藉,那便是程一渝写来的信。

程一渝写过来的信,字体总是歪歪扭扭的,有时候还会有错别字,甚至还有词汇会被拼音代替。

可是,裴执予能从程一渝的信中,读到很多东西。

他能看到程一渝对新生活的感恩,对新环境的满足,对路边一朵新开小花的好奇……

以及,他对自己的关心。

毋庸置疑的是,裴执予从程一渝那里得到的关爱,比自己父母的要多得多。

有一回,裴执予将自己这种或可能被自己的父母称之为矫情的情绪写进信里。

【我觉得,比起我的父母,你更关爱我。】

程一渝回信说:

【或许,你已经忘记我们曾经的对话了。

但我要提醒你:

你现在,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哥哥关心弟弟,是天经地义的事。】

有人说,父母爱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裴执予并没有在自己的父母身上感受过这种天经地义。

程一渝说,他关心裴执予,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然后,裴执予便经常能从程一渝身上感受到这种天经地义。

在裴执予和程一渝偷偷见面,程一渝望过来的眼神里。

在程一渝写过来的那些信里,在那些字里行间。

……

或许,他的父母就是不会爱孩子。

裴执予想。

所以,他应该懂事一点,不去跟他们索要那些他们本来就不曾拥有的东西。

自从裴执予开始这样设想之后,他便越来越少去从父母那里得到所谓的爱了。

反正,无论他怎么渴求,他们也拿不出来。

放下执念的这个过程,或许痛苦,但将执念放下后,裴执予是真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

他有程一渝在自己的身边,那便足够了。

程一渝写过来的信,字迹愈发有改变。

歪扭斜乱的字体,开始逐渐变得端正整齐。

裴执予知道,这是程一渝有在好好练字帖的证明。

自己让方叔转交字帖的这个行为,没有被浪费。

明明这是很微小的改变,但莫名地,裴执予感到有些开心。为程一渝在练字方面有进步,也为程一渝在意自己。

很长的一段时间,裴执予都是靠程一渝寄过来的信度过那些他情绪糟糕的时刻。

直到,他的弟弟,裴瑜越出生了。

于是,那些裴执予之前自我劝慰的想法,通通成为了锋利的箭,一下下刺在他的心脏和他那看似要愈合的、千疮百孔的灵魂上。

原来,父母爱孩子,真的是天经地义的事。

只是,那种存在于父母和孩子间的天经地义,唯独没有出现在他身上。

裴执予又钻进了一种诡异的牛角尖里。

明明,他不想比较的。

可是,谁让嫉妒是人类的原罪之一呢?

他控制不住,也控制不了。

于是,比较滋生嫉妒,嫉妒悄然偷走了裴执予的很多幸福。

……

很难说清楚裴执予重新见到程一渝的心情。

可能喜悦还是占了多数,所以,他才会情不自禁地说:“程一渝,今天能见到你,真好。”

今天的这场聚会,有很多人是为了裴逾越来的,有很多人是为了家族或企业的利益来的,但或许,只有程一渝,是为了他而来。

说来也奇怪,跟程一渝待在一块,裴执予前所未有地感到平静。

不过,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很喜欢跟程一渝待在一起的感觉,就仿佛,程一渝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安抚他浮躁的心。

“裴执予,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即将分别前,程一渝抓住裴执予的手道。

一直。

也就是永远。

客观来说,除了真理,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有永远。

所以,他能相信程一渝口中的一直么?

裴执予回眸望向程一渝,想跟程一渝确认。

程一渝的眼睛一如既往地莹亮。

裴执予似乎能在其间看到小小的自己。

眼神或许也是能传递信息的。

至少,在那一刻,裴执予是愿意相信这种一直或永远的。

于是,裴执予扣紧了程一渝的手。

父母交付给他的爱,有条件。

但程一渝交付给他的爱,就正如程一渝曾经所说,裴执予很愿意去相信,是天经地义的,是永远的,是一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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