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 第11章 不要脸

“没事的。我还有钱。”陆予对小方岁如此说道。

“行叭。”陆予语气坚定，小方岁又想到之前妈妈说过会一同对待，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他这时候是这么想的。

但没想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小哥哥好像开启了跑腿大业：

1.

“小予，盐巴好像用完了，你去买一包。岁岁喜欢吃的肉饼得用很多盐。”方云翊在厨房喊道。

“好的，方阿姨。”陆予答完，小方岁拉着陆予一起去了附近超市。

2.

“小予，仙人掌的肥料没了，你去买一些回来。再挑一些我喜欢的花种子带回来。”方云翊抱着仙人掌对正和小方岁在院子中玩卡牌的陆予说。

“妈妈，现在是我们的游戏时间！”小方岁不满但陆予已经准备出出门了，他不想一个人玩，也就跟了上去。

“方阿姨，花店老板说仙人掌生长期要用氮肥，但如果是开花期就要用磷钾肥，我两种都买回来，你看看它是要用哪一种？”一手一袋废料的陆予气喘吁吁率先进门，小方岁也跟着跑进来，他手中捏着妈妈最喜欢的花种子。

“辛苦我们家小予啦~”方云翊声音又轻又柔，眼神温柔地伸手摸摸陆予脑袋应答，又看看随后进来的儿子敷衍生硬道：“也辛苦岁岁啦。”

3.

“小予，我在你高阿姨那订了我么都爱吃的菜，她店里忙没时间送来，你去拿一下。”

“马上就去！”正在楼上和小方岁各自整理自己房间的陆予立马放下手头上的事，噔噔噔跑下楼出门去。见状小方岁丢下手中的漫画书也干跟着跑了出去。

...等等，一天至少 3 回，不是米油盐酱醋粉，就是抽纸手帕纸卷纸湿纸巾毛巾，洗衣粉洗衣液洗衣凝珠洗衣柔顺剂等等，还有什么肥皂香皂手工皂。

小方岁从没想过家里可以短短几天之内缺少这么多东西，更奇怪的是小哥哥的东西一买回来他妈就跟记忆复苏了似得，下一秒开口就是糟了，我忘了还要买xxx。

以及现在：

他和小哥哥才买了东西回来，屁股都还没坐热，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吃水果看电影的的妈突然就张嘴说：“小予，差点给忘了。”

“又来了。”小方岁心中抱怨，同时也彻底明白了，他妈妈就是故意的。

“岁岁这周还可以吃一次甜食，辛苦你跑一次腿买他最喜欢吃的糖果给他。”

“我...这就去。”陆予边起身走向门外，边快速将嘴中的水果囫囵吞枣似咽下去。

“等等我。”小方岁偷偷瞪了自家老妈一眼腾得跳下椅子追了上去。

“小哥哥，你不累吗？我们才刚从超市回来，现在又要去糖果屋。”小方岁追上陆予问道。

“你是不是累了。”陆予环顾四周没找到可以坐的地方，突然想到前面有一处公园，便哄道：“再走几百米好不好，前面公园里有长椅。你在里面坐着等我买回来。”

小方岁看看他没说话。陆予以为他实在是累的不想说话了便停下脚步，上前一小步，在小方岁疑惑的目光中蹲了下来，说：“上来，我背你。”

“快上来吧，我们早去早回。”陆予催促。

小方岁犹豫片刻，叹了口气趴了上去，两只小手向前环绕住陆予脖子，温热的呼吸扑在脖颈，小方岁闷闷的询问传来：“小哥哥经常这样吗？”

“背人吗？”陆予轻笑一声继续说：“差不多吧，福利院里头小的孩子比较多，你算轻的了。我最厉害的一次是背上背了一个，脚上还被两个小家伙包住，我一个人带了 3 个。”

“别担心，我还不累。”陆予最后安慰道。

“不是说这个，笨蛋小哥哥。”小方岁嘴里嘟哝。

“是我背的不舒服吗？”陆予紧盯红绿灯，再加上小方岁小声小气，只听到了最后的小哥哥三字。

“过了马路就是公园了，我待会把你放在人最多的地方，有什么奇怪的人接近你就赶紧大叫人贩子，记住了吗？”陆予嘴上教育着，脚上就要走进公园寻找人群。

“我要跟你一起去。”小方岁说着，挣扎地从陆予后背跳了下来，没等陆予转身，他就上前拉住陆予手说：“我休息了会，现在好多了，我要和你一起走。”

“好吧。”陆予仔细看了看小方岁，面色红润，气息不乱。确实不像是累的样子，他不放心道：“累了就要和我说，知道了吗。”

“赶紧走吧。”小方岁拉着他手向前走。

“是不是想吃糖果了？”陆予笑问。

“才不是。”小方岁闷闷道：“我是想小哥哥早点买完，早点回去休息。”

陆予一愣，随后轻轻嗯了一声。

糖果屋。

“老板，要一盒番石榴味的。”陆予对背对他们理货的老板说。

“这个贵得很，小朋友经过家长同意了吗？”老板头也不回地问。

“当然。”小方岁抢答完，老板立马转过身来，“原来是小方岁你这个小鬼头啊。”

“哼。”小方岁冷哼一声，没说话。

老板也不恼，起身进屋拿了一盒推到二人面前，说：“伍佰。”

“......”

陆予有被震撼到，这一盒的大小跟他在超市买的几块钱的明明看着都差不多。

他看着笑眯眯等待付钱的老板，又微微低头看向小方岁，小方岁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很显然确实是这个价格，老板没有宰客。

陆予手伸进口袋，捏了捏口袋里的钱，手指悄悄来回数了数，身上最后的五张，刚刚好，他有些心疼又微微松了口气。

“你们谁付钱呐？”老板再次笑眯眯开口询问：“还是你们合买平均分？哥两感情真好啊，不错不错。”

陆予只觉得眼前人的笑眯眯的脸庞和话语正张着血盆大口只等自己跳进去。他深吸口气，手有点抖地从口袋中拿出身上最后的五张说：“我来付。”

陆予钱刚掏出来，老板眼疾手快飞快接过，力道不大却极为巧妙以至于一下子就从陆予紧捏的手里到了他手中，耳边是哗啦啦的钱币翻动声，老板边数边答：“好嘞。”

“齐了，欢迎下次再来啊~”老板心满意足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陆予拉着小方岁的手，小方岁抱着糖果。

陆予被价格震慑得魂不附体，小方岁则是从看到陆予掏钱开始就一直黑着脸。

“回来啦。”方云翊听到玄关换鞋的声音不对劲回头看了眼，立马发问：“你哥要去哪？怎么不一起进来？”

“到家门口发现老板拿错口味，他先送我进来休息，自己过去换。”小方岁仔细关好门。

“这样啊。”方云翊微微挑了挑眉，看着小方岁鬼鬼祟祟的动作问：“你做什么？”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走远至听不见，小方岁原本笑意盈盈对小哥哥说路上小心的脸顿时变得面无表情，饱含十分不善的情绪。

小方岁视线凝视向那个从头到尾陷在沙发里头除了吃水果零食就一动不动的妈，越想脸越黑。

方云翊看自家儿子一直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便自顾自扭头，她吃的开心看得更高兴，最后还是小方岁忍不了，他跟喷火龙似得，迈着小短腿冲到方云翊面前。

伸手抽出她手中的水果叉子，啪的一下砸到果盘子中怒问她：“你是不是故意的？”

“东西用坏了正常，不用坏了也正常，不小心用坏了更正常。但你要是故意乱砸家里的东西，碎了坏了我可要扣你的零花钱的哟。”方云翊语调轻轻松松，却不会让人感到她是在开玩笑。

“钱钱钱！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只知道钱了！”小方岁气急败坏，声音都有些变形质问：“这一周来你一直让小哥哥给家里面买这买那的钱是不是全部花他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给你哥钱？”方云翊好奇问道。

“这段时间我都观察了，每次出门前你根本就没有给小哥哥任何纸钱，更何况你从来都只喜欢手机、银行卡付钱，我长这么大就没见你用过纸钱！”小方岁跟机关枪似得接连不停一口气说完。

方云翊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家儿子无奈道：“纸钱是给死人用的，像我这种活人能用的叫纸币或者钞票。”

二人大眼瞪小眼，小方岁很快调整说：“这两个字是我说错了，纸币。”（纸币重音）

“所以是你为什么没有给小哥哥钱？另外你怎么能用你儿子的钱！”小方岁谴责的眼神，恨铁不成钢意味十足。

“你这话说的，我用自己儿子的钱有什么问题。”方云翊理直气壮。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不要脸的。”这下轮到小方岁被震撼到了。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方云翊故意邪魅一笑，正是她刚从电影里头学到的。

小方岁看看自家妈的嘴脸，再瞅瞅两人开始说话后就暂停的屏幕画面上的人，这嘴脸只能说一模一样。

“有病就去治。”小方岁第一次理解并运用了这句话，他思考了下又说：“妈妈当然可以用孩子的，但是——”

“必须要我同意你能用后才行。”小方岁坚定说完后发出灵魂质问：“再说了，你是大人，我是小孩，比我大这么多，你都白长了吗？”

方云翊点点头，赞同说：“说的没错。不愧是我儿子。”

“任何时候都得这样，以自己的感受想法为前提，无论是爱人父母朋友亲戚的需求也不能越过你，必须是你同意后。”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小方岁彻底混乱了。

“首先，你的小哥哥有钱，而且是自己兼职赚的；其次，我提出要求时，他并没有拒绝。请问我哪里有问题？”

方云翊说完，小方岁愣住，他想了又想，说得好像是没错，小哥哥是能自己赚钱，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绝对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