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夜后的朝阳格外温暖,把少室山后山三棵苍松针叶上挂着的雨露照得亮晶晶的。
“阿弥陀佛!”渡厄见张无忌面容憔悴,好心提醒:“张教主,虽然老衲答应你可以再来破金刚伏魔圈,但老衲见张教主你形容憔悴,心神恍惚,恐怕你今日也不能够……”
张无忌一夜未睡又心挂敏敏安危,只匆匆调理好真气冲撞出的内伤天空便已破晓,待他等到日出,他便拜会空闻方丈,率明教众人赶赴后山。现闻渡厄之言,张无忌深感惭愧,他暂时放下对敏敏的担心,上前说道:“多谢神僧关心,晚辈实在感激万分。晚辈自知不是三位神僧对手,其实教中好手不在晚辈之下,如果三位神僧不介意,晚辈希望能够以三敌三。”
见爱子为了救他又带人破金刚伏魔圈,谢逊在地牢不住摇头,他放声劝无忌和好兄弟们速速下山离去,但没有一人肯听,他想起昔年与兄弟在明教时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只能万望双方都不要有任何损伤。
殷天正知道外孙心系赵姑娘安危,这一战一定要速战速决,他等不及上前对外孙道:“无忌,我们还等什么啊!”
张无忌拦住殷天正,说道:“外公,还是让我和杨左使、韦蝠王先行出战。”
韦一笑上前低声对张无忌说道:“教主,待会等你们缠住那三个和尚以后,我伺机下去救人。”
张无忌点头,他握紧手中两枚圣火令,对三位神僧道:“晚辈连同鄙教光明左使杨逍和青翼蝠王韦一笑,领教三位神僧高招。”
语毕,张无忌和杨逍互望一眼,按照计划,张无忌需得缠住渡厄和渡难两位神僧,杨逍需对战渡劫神僧。张无忌先行入阵,杨逍慢他一步跟在身后。
张无忌和杨逍二人一踏入阵中,【三条黑索如三条张牙舞爪的墨龙,急升而上,分从三面扑到。张无忌眼见三根黑索便将卷上身来,他左拨右带,一卷一缠,借着三人的劲力,已将三根黑索卷在一起,这一招手势,却是张三丰所传的武当派太极心法,劲成浑圆,三根黑索上所带的内劲立时被牵引得绞成了一团。】
三僧见状却是不慌,三人同时收起附在黑索上的内劲,待内劲一卸,他们挥舞手腕,一解开扭在一起的黑索便要攻张无忌双腿,张无忌察觉他们意图,【双足尚未着地,半空中身形已变】,他立刻运劲于手中圣火令上,【向渡难扑了过去,渡难左掌一立,猛地翻出,一股劲风向他小腹击去。张无忌转身卸劲,以乾坤大挪移心法将掌力化开,便在此时,渡厄和渡劫的两根黑索同时卷到。张无忌滴溜溜转了半个圈子】,堪堪躲开两根黑索。
渡难的黑索紧随其上,卷上张无忌的腰腹,张无忌立刻抓住机会,借卷上腰腹的黑索又向相反方向转去,待他脱身,他便拿出左右手中圣火令上下夹住渡难的黑索,将九阳神功附在圣火令上。
渡难见黑索如被一头猛兽咬死一般挣脱不得,而有一股雄厚的内力自黑索传至他手,震的他手掌微麻。渡难心中微动,既不想丢弃黑索兵刃,只得硬生生与张无忌拼内力。
渡厄和渡劫见状,立刻甩出各自黑索助阵。在阵边观战的杨逍立刻抓住时机,踏入阵中,及时阻截渡劫的黑索,他借手中圣火【拉着黑索一端,向外扯夺】,留渡厄的黑索继续攻向张无忌。
渡厄见杨逍拦截渡劫的黑索之时已察觉张无忌等人意图,但他想通其中关节之时,黑索已缠上张无忌手腕,他想收回黑索去助渡劫已来不及。
张无忌在渡厄黑索逼近时候转换身形故意令黑索卷上右手手腕,以乾坤大挪移卸去鞭力,与此同时,他左手一翻,令渡难的黑索也缠上左手手腕,如此,他运转乾坤大挪移之力不断转换渡厄、渡难两位神僧内力,使得他们既不能甩脱手中黑索,又要以自身内力抗衡师兄(弟)的内力。此法虽然不必张无忌耗费太多力气,但在两个神僧的体力耗尽以前,张无忌却是无法脱身,只能暂时与他们二人僵持。
此时,杨逍与渡劫相斗,【两枚圣火令在他手中盘旋飞舞,忽而成剑,忽而为刀,忽而作□□刺、打、缠、拍,忽而当判官笔点、戳、捺、挑,更有时左手匕首,右手水刺,忽地又变成右手钢鞭,左手铁尺,百忙中尚自双令互击,发出哑哑之声以扰乱敌人心神。相斗未及四百招,已连变了二十二般兵刃,每般兵刃均是两套招式,一共四十四套招式。】
【渡劫哪想得到杨逍竟会忽出奇招,以此怪异的手法偷袭,一惊之下,圣火令已到面门。渡劫心神微乱,轻轻伸起两指,将那枚圣火令挟了下来。】
渡难与渡厄见渡劫乱了心神,竟也分了心,但他们受张无忌内力吸引阻拦,一时无法令黑索脱手,还要全神贯注应付从黑索上传来的内劲,哪容得分心神?【霎时之间,他(们)存身其内的大松树摇晃不止,树上松针纷纷下堕,便如半空中下了一阵急雨。】
张无忌察觉左右两方【破绽大露,这乾坤大挪移心法最擅于寻瑕抵隙,对方百计防护,尚且不稳,何况自呈虚弱?他手指上五股劲气,登时丝丝作响,疾攻过去。片刻间簌簌数声】,渡厄与渡难那两棵松树上【一根根小枝也震得落了下来。】
呼吸之间,渡难背后苍松枝干竟被张无忌的内力震断,眼看便要砸下来。就在此时,渡难发觉黑索上传来的内力有一瞬松懈,他借机离开松树下,躲过倒下来的枝干。
然而,渡难双脚一落地,黑索上乾坤大挪移带来的怪力又将他的内力送到对面。渡难恍然张无忌方才是故意收敛乾坤大挪移神功,以自身内力抵抗他们的内力,给他机会离开松树,以免其在全身心拼内力时被那上百斤的苍松枝干砸出内伤。
那边厢,渡劫已从蒲团上站起身,以黑索拆解杨逍的怪招,又成功用黑索缠住杨逍的圣火令,又在黑索上附了内力使杨逍不得不以双手与黑索上的内力相拼。渡劫尚有余力,他借黑索逼近杨逍欲对杨逍出掌。在场外观战的殷天正见状,当即入阵硬接下渡劫一掌,换他与渡劫拼内力。
韦一笑本在场外等机会靠近地牢,见杨逍一人应付白脸和尚吃力,他正想去帮忙,却被殷天正捷足先登。闯阵前,教主说好以三敌三,现在在场的除了少林僧众,还有其他门派人在场,他不好再进阵帮忙。
周颠站在阵外急了,“没想到那个白脸和尚也那么厉害,这下惨了,赵姑娘想的计策屁用都没有。”
张无忌本焦灼在渡厄和渡难两位神僧中间,现在听到场外周颠的话,他分了半分心思看杨左使和外公两人一起对付渡劫神僧,两人合力也只略占上风,但拆上千余招,外公和杨左使定会胜过渡劫神僧,但现在他们二人没有人能抽身救出义父,外公年事已高,不知能不能和渡劫神僧缠斗那么久。
听闻张无忌率领明教众人去挑战金刚伏魔圈,周芷若率领几个峨眉弟子前来观战,现在他们打了一炷香的时辰,六个人已经从拆招变为拼斗内力,周芷若看得明白,继续这么打下去,张无忌多半可以凭他年轻力壮,耗光与他相斗的两个神僧的体力,剩下那一个,就算杨逍和殷天正输了,那一个对张无忌来说也不足为惧。
她不能让张无忌救出谢逊,周芷若正在思考对策,听得周颠提起“赵姑娘”,她眼神一暗,冷笑过后,对身边丁敏君说道:“昨夜我在林子里练功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了一只狐狸,丁师姐,待会你帮我去看看它死了没有。”
场外韦一笑听到周芷若的话,立刻明白周芷若的险恶用心,教主正全心对战三大神僧,那个毒妇忽然说这个,分明是想让教主分心,这时候的教主若是分心,轻则挑战不成,重则走火入魔,他脸上暗藏愠怒。
张无忌听到周芷若说的话时,内息便乱了,就连受他牵制的两个神僧也感受到黑索上的内力忽然暴涨。他认定赵敏受伤,还落在周芷若手里,他要快点救出义父,把敏敏救出来。心里抱着这个念头,张无忌急于求胜,以内力震开手腕上的两条黑索。
冷谦先生冷脸对周芷若道:“周掌门慎言。”
周颠不明所言,他盯着场内打斗情况有异,他忙对冷谦说:“喂,你管别人放屁干嘛?我看教主好像不对劲啊!”
神志大乱的张无忌【突然间哈哈哈仰天三笑,声音中竟充满了邪恶奸诈之意】。渡厄和渡难还没回过神来,张无忌已【双掌齐施,大喝一声,推向渡厄身居的苍松,那松树抵受不住,当即折断。】张无忌又从怀中摸出两枚圣火令掷向渡厄和渡难,渡厄既须闪避从空倒下的松树,又要应付飞掷而至的圣火令,渡难也自顾不暇,两人登时闹了个手忙足乱。】
杨逍、殷天正和渡劫三人发觉张无忌异常,几乎同时收手,渡劫见张无忌一掌推向倒地巨松,打向渡厄师兄,他掷出黑索卷上渡厄师兄的腰,及时救出渡厄。
渡厄刚一落地,神志不清的张无忌单足踏地,震起碎石无数,以掌风推向对渡厄和杨逍的方向,连场外僧众豪杰都被忽然而至的碎石波及。渡厄和杨逍躲开后,张无忌足尖点上身边挺立的苍松,飞至渡厄身前,二话不说出招。
渡厄以双掌相抵,这一对掌,渡厄惊觉张无忌的内力比先前暴涨一大截,如今怕是与他们三人的内力合起来相差无几。但张无忌内息混乱,已是走火入魔,若不及时制止,恐怕有性命危险。渡劫和渡难先后将手掌置于师兄身后,三人内力登时融为一体借渡厄与张无忌对掌拼内力。张无忌要撤掌,渡厄却抓他手腕把他拽回来与他们三人拼内力。
杨逍和殷天正见教主不分敌我乱打一通,现在又动了杀气不要命一般与三大神僧拼内力。韦一笑入阵急问杨逍:“教主怎么回事?”
杨逍说道:“圣火令武功原本就含有魔性,本来以教主武功足以压制,但是教主忽然心神大乱,又心急求胜,这才会被圣火令中的魔性控制。”
周颠惊道:“那不是死路一条?”
韦一笑急道:“我们去帮忙!”
殷天正拦住众人,道:“三位神僧在以自身内力为无忌疏导内息,我们现在过去反而碍事。”
张无忌遵循从心底里涌出来的邪恶念头,听不清外界说什么,他想把眼前碍事的人都杀掉。那些碍事的人却以内力牵制住他,他不能受制于人。张无忌运出全部内力,将面前阻挡他的三份内力一掌推开。
杨逍和殷天正见情况不对,一左一后上前扣住教主肩膀,希望教主冷静下来。可他们刚碰到教主,就被他身上的九阳神功还有一股诡谲的内力弹开。
眼看场内失控,连杨逍和白眉鹰王还有三位神僧合力都制不住走火入魔的张无忌,周遭各路群豪恨不得避得越远越好,以免被波及。
玄静和丁敏君等人欲请掌门一起离开,“哼!”周芷若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白蟒长鞭,她足尖点地,一跃两丈,扬鞭卷住张无忌的右手手腕。
张无忌右手一翻,握住那根鞭子,用力向后把鞭子甩飞。那一动作力度太大,把周芷若也拉进比武场。
周芷若惊慌失措一瞬后,立刻回神,出掌与张无忌过招。她本以为她现在的武功即便不能超过张无忌,至少也能和张无忌不相伯仲,没想到,双掌相对的一刹那,张无忌掌风凌厉,她根本招架不住,只好使出九阴白骨爪,勉强接住张无忌的一招,却也落得连连后退数步。
枯井之中传来谢逊的诵经声,张无忌迟疑少顷,思考义父口中经文之意。三僧见张无忌慢下动作,当下合目,与谢逊同念经文。
周芷若站稳脚步,她不信谢逊和那几个和尚念经能把张无忌唤醒,为防张无忌大失常性,她要先限制住他的行动才行。计上心头不过一个眼神的功夫,周芷若瞥见离她不远的白蟒鞭,她拿回鞭子,重新对张无忌挥鞭。
杨逍等人脸色大变,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张无忌的神智本开始恢复,眨眼间他又被长鞭捆住双手和上身,双臂紧贴腿边动弹不能。怒意激起杀气,迅速淹没他的理智,他大喝一声,双手握拳令内力游走全身,又使出缩骨功,摸出圣火令运足内力朝周芷若投去。
周颠大骂:“呸,这个臭婆娘,不放屁,就干放屁不如的事。”
峨眉众人怒视周颠,可眼下她们更关心周芷若。周芷若踏上身后巨松凌空绕到苍松后险险躲过那枚圣火令,圣火令竟穿透树干,嵌入苍松后的石碑之上。张无忌隔空又是一拳,树干断成两截,直接倒向周芷若。周芷若借白蟒鞭卷上附近石碑,这才侥幸逃过苍松。
殷天正和杨逍联手三僧上前阻止张无忌,三位神僧各归各位,重新执鞭摆阵,希望以金刚伏魔圈压制张无忌体内魔性。周芷若站在阵外,见张无忌双目泛红,头发散乱,眉宇间透着丝丝邪气,她心下惊慌,花容失色。
谢逊诵经声不断,渡厄等人的金刚伏魔圈逐渐将张无忌压制于阵中央,张无忌被困在黑索形成的黑牢之中,乱打一通脱不得身便只能一边出招应付三条黑索,一边去听谢逊念的经。听得几句,张无忌也琢磨出义父口中经文之意,他眼中混沌逐渐消散,应付金刚伏魔圈也渐渐有招有式。他把三僧的长鞭全接在自己手上,再以乾坤大挪移第六层心法卸去鞭上内劲。三僧见状,渡劫与渡难单手抵在渡厄后背,三僧内力合三为一,渡厄双掌齐施,与张无忌双掌相对,拼起内力。
【三僧头顶渐渐现出一团淡淡的水气,知是额头与顶门汗水为内力所逼,化作了蒸气,】适才张无忌走火入魔,三僧与他颤抖耗费不小体力,现在张无忌摆脱心魔,体力和内力却不见减弱。【张无忌头顶也有水气现出,却是笔直一条,又细又长的聚而不散,显是他内力深厚,更胜三僧。】
杨逍见教主隐占些微上风,他与殷天正想到一处,两人靠近枯井,合力推开镇在枯井前的石碑,入井把谢逊带了出来。
空闻和空智见状大惊失色,但谢逊已被救出,又有明教众人在场,他们无计可施。
张无忌见义父被救出,正想收手,周芷若却高声说道:“明教明明说好以三敌三,现在张教主以四敌三,以少胜多也是胜之不武。”
谢逊听到周芷若的声音,怒上心头,破口骂道:“周芷若,你这个贱/人,还有脸来这见我?”
张无忌见义父对芷若的态度,明白敏敏说过芷若要毒害义父一事被义父发现,而周芷若却抽出白蟒鞭,趁杨逍和殷天正不防,卷上谢逊腰身将谢逊拖到面前,她屈指成利爪,面不改色地扬言要为死在谢逊手下的武林同道讨回公道。
张无忌现在全心与三位神僧拼内力,分身乏术,他脸上一急,求道:“宋夫人,求你放过我义父。”
周芷若听他又叫自己‘宋夫人’,她脸色一变,怒道:“你对我无情,我也不必对你有意,今天,我就要杀了谢逊,为武林除害。”
“不要!”张无忌见三僧内力锐减,有意放他救人,他正待撤掌救义父,忽有一道外力打上他的后背,这股外力内功深厚,助他推开渡厄双掌。
张无忌转身急望义父之时,发现义父已被人救下,义父和周芷若中间站着一位身穿鹅黄衣衫的姑娘,那姑娘他在丐帮大会上见过。
黄衫姑娘气定神闲地劝周芷若少用阴险毒辣的九阴白骨爪,周芷若鼻哼后将头扭到一边,既不承认她用的是九阴白骨爪,却也不否认。
张无忌拜谢帮了他两次的黄衫女子,黄衫女子对他微微一笑,说道:“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张教主言重了。”
只听渡厄说道:“张施主,刚才一战,虽然你暂时赢不了我们,但我们同样赢不了你。这位周施主刚才也没能赢过你,那想必这次前来屠狮大会的人里也无人是你对手,你就把谢居士带走吧!”
张无忌大喜,连忙作揖道谢:“多谢三位神僧。”
带【】这个的字句都是从原著的金刚伏魔圈段落复制的(*/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第九念 金刚伏魔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