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管理处在容霄辉、崔钰、何永钊三方达成共识的情况下,终于雷厉风行了那么一次。容霄辉昨天晚上给姚解通气,第二天正式通知就发下来了。不光是通知,连新入组的人员竟然也已经报到。
姚解和郎客一块从家出去,坐地铁到管理处上班,为了不让同事看到他们两是一块来的,特地早到了二十分钟。但这早到放在今天竟然也没太早,没过五六分钟,管理处办公大厅顿时起了喧哗之声。姚解与郎客默默对视一眼,心想还好来得早,否则撞见了也太尴尬。
一刻钟后,燕横波过来通知他们全体开会。
又是三楼那个大会议室,不过这次还多了四个人,比他们更先一步在了会议室,都坐在最后排。很快,常兴运、岑巧丹、容霄辉与何永钊都走了进来,不光如此,今天又多了一个人,年纪与何永钊相仿,是个面容肃穆、头发有些灰白的女人,这正是数据服务办公室的副主任徐梦传无疑。
这次再没有什么会前讲话了,什么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管理处所有行动组的人员落座后,容霄辉就在主位,对准麦克风后,宣布了战略规划办公室这三天来的讨论结果。
行动组二组暂时中止工作,原组长崔崴、副组长祝和齐加入特别行动组,组员束立风加入石毓心领导的四组,同时四组代行二组未尽工作。
一组组员文代华、四组组员王霁加入特别行动组,两组剩余成员职务保持不变。
五组组长姚解、组员郎客加入特别行动组,五组暂时裁撤,未完公务由一组接手。
特准数据服务办公室技术专员戴凌阔,公安系统转岗阚铮、亓乐曜,蓟阳部队转岗霍儒加入特别行动组。
特别行动组成员名单至此已敲定。
组长崔崴,副组长文代华、王霁,组员戴凌阔、祝和齐、霍儒、亓乐曜、阚铮、姚解、郎客。
该组仍由常兴运处长直接负责,容霄辉督查监管,何永钊部长最高部署。
“特别行动组成员留下,其余人散会。”
大会议室走了一批人,眼下只剩下这十个成员,以及台上一干领导了。然而,没想到几个领导也没有多留,常兴运和岑巧丹也先行离开,何永钊勉励了几句后居然也走人了。
最后只剩下容霄辉与徐梦传。
“现在我们开始第一次内部会议。”容霄辉说道,“徐主任大家都认识了。戴凌阔是她最优秀的学生,所以我特别要求戴技术员加入我们工作组,从她的专业角度提供一些看法。”
“另外,新加入的几个成员,大家也都彼此认识一下,我们少说也得同舟共济一两个月。这次行动组的主要任务和以往都不一样,我已经让从公安转岗的霍儒、阚铮,以及国安过来的戴凌阔整理了案件。”
容霄辉朝燕横波看了一眼,原来她也没有走,留在这里充当会议助手,这显然是容霄辉直接安排的。她拿起资料给在场的所有人分发,人手一个文件袋。
这里面是目前汇总的具有显著作案特征的案情报告。而所谓的显著特征,无非就是头颅开洞。
“由于不知道受害人是否在被杀前遭到过长期或短期囚禁,因此这一连串案件暂时按照受害人死亡的顺序,从先到后来排。”
容霄辉让众人花一点时间先把案情报告通读了再讨论。
姚解打开文件袋后从中取出资料详看。
第一件凶案,两具尸体发现在朝州市连谷县垃圾填埋场,发现人为李志涛,是该垃圾场的铲车驾驶员,发现时尸体已经高度**。死亡时间初步断定为4月30日至5月2日。
尸体身份暂时无法确定,经朝州市公安推测有可能是连谷县救助管理站收容的流浪者刘胜伟(34岁,男,左腿残疾)、袁某某(男,轻度智障)。
第二件凶案,尸体被发现在朝州市屏南区三岔新村垃圾站厨余垃圾桶中,被一块黑布遮挡,发现人为当地倾倒垃圾的居民。死亡时间断定为6月20日凌晨两点至四点,被发现时死亡不足48小时。
死者王亚飞(27岁,男),外来务工人员,目前失业,无固定居住地点,与几名工友、社会上认识的人员不固定居住。
第三件凶案,也就是二组和五组直接参与的乌和县一案,死者乌晟德,死亡地点在自家小卖部柜台后。死亡时间为6月23日上午七点到八点,报案人为张建豪,是乌晟德的牌友和老顾客。
有一段疑似拍摄到嫌疑人的监控录像,该名嫌疑人骑失窃摩托车,身高在一米七出头,身穿灰色冲锋衣外套和同色长裤,全程佩戴头盔,背双肩包。
经朝州市专家组分析体型数据及走路动态,该名嫌疑人为女性的可能性更高。
第四件凶案,尸体被发现于高台市经济开发新区西部支路和建设大道交汇的废弃建筑工地三级沉淀池中,死亡时间为7月16日凌晨,经核实,该受害人名叫郑立强(53岁,男),为经济开发新区涉江公寓工程项目下临时招聘的建筑工人。
这四个案子一汇总,特点已经非常明显了,难怪朝州市公安将它们定性为连环杀人案。从作案手法上说,毫无疑问,致命伤都在头部,而且身体内全都能检测出未代谢完全的麻醉剂成份,除了最开始的案子中那两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并白骨化了。
凶手或许有过谋杀经验,或其他犯罪史,反侦察能力强,在四个案件中,只有在乌和县留下了一段模糊的影像,其余选择行凶的地点都在监控死角。
由于第一件凶案,死者死亡时间非常相近。据救助管理站工作人员黄玉珍口述,被害人刘胜伟与疑似被害人袁某某相识,且离开救助站的时间接近。因此,不排除是同时被绑架和遇害的可能。也由此推出,如果该名监控片段中的凶手为女性,那么她可能还有一位及以上的助手,搬运两具尸体和同时谋杀需要较强的体力和制伏手段。
此外,该名助手有一定可能偷窃了摩托车等交通工具,或进行提前踩点、破坏监控摄像头等工作。同时,综合考虑也不排除集团犯罪的可能。
从受害者的共同点而言,五人都是男性为显而易见,但这并不能作为一个特征。其中,刘胜伟、袁某某、王亚飞、郑立强都属于低收入人群,尤其前面三人都没有固定居住地点,可见凶手将“容易得手”、“被亲友察觉时间长”这个特征纳入了考量范围之内。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除开最新的一起郑立强案,其余受害者都在朝州市下辖地区,而且作案动线也相当明确,先在屏南区与连谷县地区抛尸,后抛尸屏南区,最后再顺路南下杀害乌和县乌晟德。
所有人看完这四个案件的资料差不多用了快半个小时,多多少少都有了自己的看法。燕横波同样有一份资料,姚解在阅读的期间抽空看了燕横波一眼,她和姚解一样都知道这所谓的连环杀人案的真凶是谁,即使不是那个女人亲自动手,她也参与极深。
燕横波盯着资料,只是皱眉而已,看样子很专注,并没有更突兀的表现,在场的所有人基本都是如此,面容严肃。姚解就放心了,毕竟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燕横波表现出任何异常的状况,他都十分被动。
“大家已经看完了,想必一定有很多想法,现在可以畅所欲言。”容霄辉说道。
姚解看着周围的这些能人志士,尤其是从公安来的亓乐曜和阚铮,以及从前同样有警务职务的王霁,她的背景是何永钊选择的重要考量,他只能塞两个人,肯定是要把破案放在第一位。
没有想到第一个发言的会是戴凌阔。姚解见过她一两次,他接受仪器的使用培训,就是到数据办公室那儿学习,戴凌阔偶尔会过来看一眼,不过更多时候这件事是由办公室的另一个人负责的。
“我认为应该重点调查乌和县乌晟德案。”戴凌阔率先提出这个观点,作为她的开头,容霄辉不动声色,姚解看到有半数的人都轻轻点头,认为她有道理。
戴凌阔开始陈述她的理由:“我们已经很明显看到手头上的这四起案子,先不去考虑有没有更多没发现的悬案,单从我们已知的信息来看,凶手的作案地点都围绕着朝州附近,且有一条作案动线。而她多半也生活在这个辐射范围圈之内,有犯罪半径的具体测量办法,这点亓乐曜、阚铮、王霁应该比我更清楚。而且朝州市的专家组也提出了相似的观点。”
“尽管案子被拿到应急管理处,是因为它和黑影场高度相关。但从整体来看,我们已经发现不是所有人被害人都拥有黑影场,屏南区遇害的王亚飞、垃圾场遇害的刘胜伟与袁某某,都没有拥有黑影场。”
“但是乌晟德和郑立强则说明,凶手并非只是凑巧碰上了黑影场。那么,上述的三个无黑影场受害人,只是因为运气不好作为凶手的练手道具吗?我觉得垃圾场的这两名死者倒有可能,因为他们的死亡时间是最靠前的,而且离屏南区的王亚飞距离时间整整有将近两个月。”
“这两个月内,凶手在干什么,是不是有更多隐藏的受害者,我们不得而知。但如果只是作为练手,那么屏南区的王亚飞为什么死了?凶手已经杀了两个人,难道还不够练的吗?而且他和乌晟德相隔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只有三天。而且尸体发现的时间凑巧在乌晟德时间之后,由孤立针对黑影的袭击案件形成了连环杀人的可能。”
“这是巧合,还是为了转移对乌晟德的注意?”
“不过,这仍然有说不通的地方。如果是为了转移我们应急管理处对乌晟德的注意,那么为什么能够提前预测黑影?我们都清楚黑影的出现以及黑影场的携带是无法预测的。”
“但是郑立强案提供了一个思路,为什么他和乌晟德一样能够赶在行动组到来前被杀了?凶手是否有黑影场检测的设备,是否有预知能力,是否通过某种渠道获得了消息,这些都是未知数。”
“不过,至少从设备上有一点,我们可以清楚,那就是在束立风被袭击之前,他们没有得到我们的专用定位仪器。否则为什么要冒险袭击?我个人倾向于袭击束立风和这四个案件大有可能都是同一批人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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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疑点重重(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