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养蛊成欢 > 第208章 第 208 章

养蛊成欢 第208章 第 208 章

作者:佛宝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11-03 12:59:36 来源:文学城

返回逍遥岛后,花错去了天一楼接人,温却邪则先回夏宜楼处理一些事情。

两人原本约好一起用晚膳,而后相伴去找颜戟。但不曾想,傅喜伤势过重,两条手臂被生生折断不说,甚至还有很重的内伤,人一直昏迷着。而莫老头毕竟年事已高,单为傅喜接骨,已花了他泰半精力,后面实在支撑不住,就把金针度穴的工作全交给了花佳人。

花错到时,正值行针最紧要关头,他只好先在外堂等着。

谁知这一等,就从申初等到了酉初时分。

等花佳人行完针,勉强给傅喜喂下一些汤药,然后从内室出来时,花错面前的茶都不知换过几轮了。

花佳人倦倦地唤了一声:“阿兄。”

花错上前接过女侍手中的药箱,将人抱至刚请人搬来的软榻上,而后替她按摩起双手双腿,并问道:“傅老怎么样?”

“伤势太重,不一定能救回来。”花佳人露出医者特有的平静、自持,还有医者见多了生命无常的漠然,“万幸活下来,以后也是个废人了。”

花错淡淡道:“生死有命,你也做不到从阎王手中抢人,对吧?”

“阿兄这是在安慰我?”花佳人哑然失笑,推了他一把,“我又不是第一天行医,这等道理,还需要你来教?”

花错抚了抚她的额发,眼里的神色满是温柔:“你能看得开就好。要是再像小时候那样……”他顿了顿,又垂眼细细替花佳人按着手臂,低喃道,“把自己关起来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为兄可要生气的。”

“知道啦。”花佳人俏生生的声音,即便疲倦,都透着一股泠泠流水般的清韵,“好啦,等莫老过来,我和他商量一下傅喜的情况,就可以回去啦。”她又嘀咕一句,“我都快饿死了。”

花错手上动作一顿:“你还没吃饭?”

“不是他们没给我安排吃喝。”花佳人忙解释道,“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吃。”

花错有点无奈:“那你想吃什么?”

谁知花佳人轻哼一声,幽幽道:“轮得到我想吗?估计等下回去,什么吃的喝的早就准备好了。”

花错莞尔,故意道:“那你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花佳人长‘哦’一声,斜眼一瞥:“请问花小爷,哪个人家啊?”

花错看她笑意诡诡又故作拈酸吃醋的样子,便抬手弹了一下她脑门:“小调皮。”

正言谈间,有女侍来告知,莫老头来了,正在内室察看傅喜的伤情,想让花佳人进去一趟。

言语间神情凝肃,想来傅喜的伤势应当不大乐观。

好在这次等的时间短了许多。

大约一盏茶后,花佳人就又被推了出来,而后两人便直接离开了天一楼。

天一楼建在齐星山腰,脚下是天下第一秀水,四周是一片碧色如玉的苍虬古松林,风声一起,好似万斛沸银涛。且该楼占地极广,外设园亭,轩榭山水。里面到处可见参差错落的飞楼画阁,处处雕楹绣户,且夹杂许多扶疏花木,飞禽走兽。而作为主楼的天一楼更是高达九层,素有江南第一楼之美誉。

“怎么了,阿兄?”花佳人看着站在天一楼前正仰首遥望,驻足不前的花错,满脸疑惑问道,“你那么喜欢这里吗?”

花错冷不丁问道:“得宝儿,你觉得天一楼和青冥里的凌虚楼相比,有什么不同?”

“说真的,我初来的时候,还以为这是哪个簪缨世族,阀阅名家的岛上别院呢。”花佳人沉思了一会,回道,“跟凌霄楼相比,这里完全不像是一个江湖帮会的总舵所在。”

她又问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有点可惜。”花错遥看着天一楼最高处,那里正灯烛荧煌,绚耀天际。他语义不明道,“看他起朱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

花佳人悚然一惊:“阿兄,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花错垂目,看着她玉净花明一张俏脸,还有眼中掩饰不住的焦虑急躁,淡淡道:“自在盟怕是要经历一场浩劫。”

而后,他推起木轮椅,在星光月影下,将昨夜至今日发生之事,事无巨细和花佳人讲了一遍。

今晚星光很亮,月色如银。

下山的路从天一楼右侧门,一路逶迤贯通至山脚,且明显经过精心构建。两侧地面夯得很结实,栽种着许多杨柳古木,树色蓊蘙,隔开一段距离,还立着半人高的,八角宫灯状石烛台,里面烛火彻夜不息。中间则铺着用青花石磨光后制成的统一大小的石板。

整条路,每日都有专人洒扫,因此即便是雨雪天,也能做到整齐洁净,踏履如新。

快到山脚的时候,有一段很长很长的石阶,和青冥里化骨厂门口那道台阶一样,也是两道五十三层。只不过,一个的尽头是牌坊。另一个,则是一座供人休憩的八角凉亭。

夜里虽看不清,但花错知道,天一楼的石阶,上面铺着的,是更昂贵的汉白玉。

此时他正走在那青花石板路上,看两侧荧煌烛火,将其身后身侧的柳丝树叶,照得一时发青,一时又变成惨白。

车辙滚过石板,碌碌声响中,他心不在焉道:“不过这些事,和你没什么关系。等大婚一过,你就随莫老头返回小重山。”

起风了。

吹来一点带腥的凉意。

一如这似乱非乱,将定未定的江湖,连空气都带着血腥。

“那阿兄你呢?”花佳人缩了缩脖子,好似不忍这乍暖还寒的初夏,淡淡道,“你要留下来吗?”

花错回道:“我会多留几天,或许能帮上景休。”

花佳人便问:“你想好了?傅老的伤,看着像是……”

“我知道。”花错出声截道,“不过这和他,应当没什么关系。”

花佳人咬了咬嘴唇,低声问道:“那小剪子怎么办?”

“她现在的处境不好说。”花错有一说一,“房夫人态度模糊诡谲,可阿兄目前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了。但有一点你放心,颜三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花佳人反问:“阿兄,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幕后人挟持了小剪子,然后以此逼迫威胁房夫人做什么?”

花错点头:“这个可能性极大。但是房夫人又能做什么呢?”

“她身体不好,不会武功,又生性不喜热闹,常年隅居后院,寄情读书作画,弹琴写诗,潜心修佛……”他想不通道,“这样一个后宅女子,就算控制了她,对自在盟能有什么影响呢?”

“阿兄,你可不要小看后宅女子哦!”花佳人不服气道,“古往今来,成大事的女子也不少啊!前朝身登九五,为天下人君的武皇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想了想,她又掰着手指一一补充道,“而且听你刚才所说,鹦鹏岛主岑闲对房夫人极为服从,疾风剑卿郝鸾又是她的表兄,莫老更是她的亲姑夫。而且十二月卫有六人护在她身侧,加上她还养育了三个孩子,如今的少盟主更是将盟里事务掌控了十之**,她若真想做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好吗?”她抗声说完,自己兀自沉思了一阵,才摇了摇头,自嘲道,“不对,就算如此,作为一个母亲,她绝不可能会做损害自在盟的事。”

花错看她颓丧,不禁哑然失笑:“所以啊,全天下都知,对一个母亲来说,子女永远是她们的软肋。而人一旦有了软肋,做任何事都会束手束脚,也因此,做不成那些‘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大事。”

花佳人便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而后她突然道:“可是阿兄,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傅喜伤势那么重,短时间内,莫老估计也走不了。”

花错断然道:“若真如此,我找人送你回杭州胡不归。”

花佳人有点心乱,又问道:“小剪子我估计是见不到了。那我,能先去见一见沈大哥吗?”

花错脚步一顿:“怎么突然想见他?”

花佳人只好道:“自上次青冥里一别,也有好长时间未曾见他了。如今难得碰到,想找他聊聊天。”

“聊天可以。”花错垂目道,“但一不许喝酒;二不许跟他出去赌钱;三不许撺掇他带你去长春境;四不许怂恿他带你去找颜夷简……”

花佳人一下子被气清醒了,嚷嚷起来:“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你直接不让我们见面得了!毕竟我们孤男寡女,瓜田李下……”

花错悠悠道:“这你放心,沈略将你视作亲妹子,对你没那份歪心思。”

“你又知道啦?”花佳人气急了,口不择言道,“我长得那么不招男人惦记吗?”

花错还是有点子气人本事的:“别的男人为兄不知道。但沈略他,还真没惦记你!他和温却邪一样,一心惦记着自己得权得势的宏图霸业呢……”

话赶话说到这里,花错突然脚步再次一顿。

“得宝儿,你觉不觉得沈略这次太反常了?”

花佳人沉默,不理他。

“他明知你在岛上,居然没来看你,这不像他。”

花佳人没好气道:“你自己不说人家忙着惦记自己的宏图霸业,没时间惦记我吗?”

“不。”花错的神色出奇凝重,“当初我跟他割袍断义,扬言相忘于江湖之际,他难道不怨恨我吗?但即便最恨我的那几年,每逢年节时令,还有你生日,他还不是想尽办法给你送东西?他说他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亲无长。你是唯一一个肯救他性命,为他缝补破衣澜衫,能和他谈古论今,一起喝酒,一起赌钱嬉闹的知己好友!你在他心中的情谊份量,比阿兄这个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朋友,可重多了。可茫茫江湖,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近在咫尺,他居然不来看你……”

花佳人握紧拳头,扬声道:“阿兄,你到底想说什么?”

花错突然走至她面前,蹲下,神色凝重道:“得宝儿,这次,听阿兄的话,先不要去找沈略。”

花佳人嘴张了张,一句‘为何’都到了嘴边,硬生生被她咽下了。

和花错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兄长了。

能够让从不忍对自己说‘不’的兄长断然拒绝,这自在盟的风浪,怕是小不了。

所以她点了点头道:“好。”

这一下,反到让花错有点错愕:“这么乖?”

花佳人就差翻个白眼:“你不让我去找他,必然有你的理由。这点分寸,妹妹还是有的。”而后又催促道,“快走吧。估计有人都等到冒火了。”

温却邪确实在等。

也确实冒火。

但不是因为等得冒火。

花家兄妹跨入夏宜楼正堂时,他正捏着一封书信,神色冷峻,满眼杀气,嘴里甚至嘟囔着:“这个狗东西……”

“真江湖奇闻啊!”花错打趣道,“何事竟能惹得我们‘文采胸中星斗,调华笔底云烟’,神清品俊,秀雅风流的安君侯,如此恼火?”

原本以为温却邪会顺势将手中书信塞给他,并顺势解释一下各中原委,谁知对方在迎上来之前,将信件往怀里一塞,才半抱怨半担心道:“怎么这会才回来?本侯都要成望夫石了!”

花错惊悚:“……望,望夫石?”

温却邪看了他一眼,促狭道:“那改成望妻石?”

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花错,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一转:“侯爷真贤惠。”

风尘仆仆、行色匆匆、满脸风霜、口干舌燥,正跨入大堂的颜戟:“?”

——发生了什么?

花错看着被堵得面色阵青阵红的安君侯,又看一眼呆立堂下的颜戟,再看一眼眉眼弯弯,笑得像只吃到鸡的黄鼠狼一般的得宝儿,清了清嗓子:“你们不饿吗?”

颜戟即刻道:“饿!我现在真的能生吞下一头牛!”

花佳人亦软糯糯道:“阿兄,我也饿了。”

花错一时觉得有趣,看向温却邪道:“侯爷呢?”

“你们再晚点回来,汤都不给你们留一口。”

说罢,他拍了拍手。

——嘴上不甘示弱。手上又争先恐后。

——还好意思说别人心口不一。

花错如今腹诽起温却邪来,驾轻就熟。

表现在面上,却是轻轻一眨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而后徐徐一现那似春水溪风漾开寒冰的笑意,打趣道:“多谢安君侯挂念,花某实在荣幸。”

而后在一行端着各式精洁佳肴的侍从鱼贯而入之际,他率先将花佳人推至餐桌前,自己亦从旁落座,一副却之不恭的模样。

温却邪的心情一下子恍如严冬尽去,忽云开晴,愉悦极了。

这一顿吃得安静又和谐。

颜戟是世家子弟,自然食不言,寝不语。

花佳人即便是江湖女子,坐行起立等一应俗尚,自然也比男子要讲究许多。

花错有心事,话也不多。

反倒是温却邪,平日最是浪荡不羁,在用膳时,除了动作快点,整套礼仪规矩,竟是一点不输颜戟。

不过想想也对,他再是浮嚣懒散,也是堂堂安君侯,日常周旋于各路高门贵戚,阀阅世家中的人,怎么可能真如他表现得那般散漫。

这般想着,花错按住了温却邪将要执壶斟酒的手。

对方用眼神问他。

花错反问道:“你准备一身酒味去见司妙手?”

温却邪扬了扬眉。

颜戟已插嘴问道:“你们要去见司妙手?”

花错将斟好的茶推至温却邪面前,才道:“不是你们,是我们。”

“我们?”颜戟诧然,“我也要去?”

温花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不去,我们怎么去?”

颜戟仍不解:“我们为何要去见司妙手?”

花错看他神情,便将今日发生之事,择了至关紧要的简单讲述了一遍。

眼看着颜戟的面色从诧异到惊愕到震怒,最后更是一脸茫然道:“不过一天时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吗?”而后他脸上迷茫渐退,渐渐变得煞白一片,“这样的事,就发生在我自己家里,而我居然一无所知!”

花错的语音没有不忍,也没有安抚,只是平和道:“对方本就冲着你们颜家而来,此时若大意失荆州,岂不要遗恨千秋?”

话已至此,颜戟将茶盏往桌上一放,起身道:“走吧。”

但在提步欲行之际,他突然动作一顿,冲二人躬身一礼道:“退思,温侯爷,今日这份恩情道义,景休记下了。”

花错没说什么。

倒是温却邪,在经过他身侧时,懒洋洋道:“本侯的人情,可没那么好还。不过,此次本侯也并非为你。所以,你不欠本侯。”

颜戟看着他背影。

一身玄衣繁复奢华,穷极侈丽。

行走间,衣摆袖口处的‘赤睛白泽’,似要长啸驭风,凌云直上。

即便他再不愿承认,这位‘九天揽星,玄衣温侯’,确实是一位风流裔贵,公侯将相般的人。光是背影,就有一种揽衣醉风流,含笑看吴钩的气质。

或许,也就是这点雍雍华贵,以及那将万人万事不看在眼里的桀骜张扬,才得花错另眼相待吧。

颜戟暗叹一声,抬脚跟上。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