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俑惑心 第29章 终究是被洗脑

莫臻一直伸着手朝栾予汀走去，而栾予汀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慢慢的不动声色的的握紧了小刀的。

“你……根本就不是莫臻！”

栾予汀知道哪里不对了，真正的莫臻哪里会有这么多表情，说话语调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起伏。

她反客为主，上前一步左手死死抓住对面人的手腕，右手反握刀抵在那人脖子上。

平安符的边缘上绣着的是一串数字，是莫臻的出生年月日，而这出生日后面还有两个字——莫善。她正是平安符的主人，那个拥有纯阴体质的人。

她心中有数：“想必你就是莫善，莫臻的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

莫善没有回答，另一只没有被控制住的手照栾予汀的脸挥去。

她赶紧撤回抵着脖子的手挡住。

双手都制衡住了，那就用脚。

她一脚踹到莫善小腹上，用的力大了，自然就松开了手。

莫善捂着肚子，表情痛苦，恶狠狠的盯着她：“我们家的事，你凭什么插手？”

“就凭你罪大恶极！”

她提速朝莫善扑过去，小刀直刺要害之处。

莫善侧身躲开，她也不是没带武器，忍着腹部的疼痛抽出别在腰后的伸缩棍直直的向栾予汀捅去。

栾予汀虽然疑惑一个棍子为什么要像刀一样使用，但本能还是驱使她闪身要避开攻击。

胳膊下意识的抵挡，她这才知道莫善为什么要这样——伸缩棍的前端带着一个涂黑了的刀片。

夜色之下她根本没能看清，刚刚那一挡，刀片锐利到直接划破了她穿着的厚卫衣。衣服破口之处，小臂上也泛着些刺痛，估计也受伤了，只是看不见不知道流血没有。

栾予汀气不打一处来，反应快速的又是一脚踹到莫善的侧腰，趁着她吃痛之际再三两步靠近用刀背砸在她的后颈。

莫善只觉得眼前一黑，踉跄着摔在地上。

刚刚后颈那一下她是收了劲的，不然绝对是一敲即晕，她还有些话需要问一问莫善。

栾予汀赶紧抽出绳子绑住莫善的双手再押到树旁把她与树捆在一起。

她用刀尖挑起莫善的下巴迫使她抬着头：“说说，你为什么要杀莫大叔，又为什么莫臻会不知道你的存在？”

莫善不敢轻易挣扎，但还是倔强的偏过头：“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是栾家人？”她反问。

栾予汀冷笑：“你倒是提醒我了，忘了件最重要的事。”

小刀在栾予汀手上就像玩具一样，在手指间转了个圈，刀尖朝下在莫善手臂上开了小口，从腰包里拿出陶俑把血抹上去。

一瞬间，莫善明显卸了层狠劲，反抗的力气也不如刚刚大了，不过狠毒的性格还是不会变的。

狠就狠吧，至少现在她没有危险性了。

栾予汀清理了小刀上的血迹，撕下来脸上那张让人不自在的画皮。

事情看似解决妥了，但感应不到魅俑存在这件事还是像一个无形的手抓着心脏一样让她喘不过气。

是所有魅俑她都不能感应到了，还是只有个别几个她感应不到了？参考样本太少了，她现在还不敢断言。不过她希望最好是第二种情况，如果是第一种她就完全处在了被动处境。

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尤其是在她决定重新与魅俑较量的时候。

她回过神继续审问莫善：“还不愿意说？”

失去力量的莫善知道反抗不过也无用，不情不愿的开口，随着她的讲述，一段令人唏嘘的故事展开在栾予汀的脑海里。

自莫善有记忆起她就是跟一群自称救世主的叔叔阿姨一起生活的，至于她的父母在哪里，她也很好奇。

每当她问起家人，叔叔阿姨就会露出为难的神色支支吾吾不愿意说。

直到有一天，他们终于愿意告诉她了，他们讲了她的父母是如何如何抛弃她，叔叔阿姨们又是怎么怎么把她捡回这个大家庭并且养大的。

她深信不疑，毕竟她对父母实在没有记忆，回忆中充斥的只有叔叔阿姨们忙碌的身影。

等到她成年，叔叔阿姨们说她可以正式加入组织了，并且会获得一份伟大的力量。

力量的转移就是一瞬间的事，她确确实实感觉到整个人有变强大，但她又好像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行为不那么受控了，很多时候她脑子里会冒出一个不属于她的思想迫使她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而后叔叔阿姨们还让她选一个地方纹上纹身，那个组织的标志——无限符号。

听到这里栾予汀大概明白了，并且还想再确认一下：“纹身在哪？”

莫善嘟嘟囔囔的说：“肩膀上。”

在确切看到那个无限符号之后栾予汀确定了，那些叔叔阿姨哪里是慷慨的养父母，明明就是诡计多端的魅俑们。

栾予汀拿出平安符摊在手心给她看：“记得这是什么吗？”

意料之中莫善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是莫大叔，也就是你爸爸给你求来的平安符。”

“那又怎么样？这能代表什么？”似乎预料到什么，莫善下意识的抗拒栾予汀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想听听你被抛弃之前的故事吗？”栾予汀问。

莫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当然栾予汀只是象征性问一句，并没有真的询问莫善意见的意思。

“准确来说你不是被抛弃的，而是被抢走的。”

仅仅一句话足以让莫善屏气凝神住，不过可能她事先也猜到了一点，表现的还算平静。

栾予汀继续说：“很久以前我父母跟你父亲关系还算不错，你和莫臻出生后不久，我母亲替你们算了算，不幸，算出了你是那纯阴体质，一个邪物良好的载体。”

粗算莫臻和莫善比她大一岁，这些事发生的时候她连个胚胎都不是，自然不可能知道来龙去脉。

但拆解平安符后她猛然想起栾佩卿有写日记的习惯，这种难得一见的事被记录下来的概率很大，于是她到父母房间翻找了好一通，祈祷二十几年前的日记本还能留存。

也许是上天眷顾，真让她给找到了，那年的日记中也真的记载了那天发生的所有事。

现在，栾予汀添油加醋把事情说了出来。

“你父亲恳求我母亲想办法救救你，于是我母亲制作了这个平安符送给你，并且嘱咐只要随身携带那邪物就不会找上你。但莫大叔一个人要照顾两个孩子要工作，实在分身乏术，所以仅仅三个月不到，年纪还小的你扔开了平安符……”

栾予汀与莫善对视上，语气中透着些惋惜。

“于是悲剧发生了。你的那些好叔叔阿姨们很快就察觉到你的存在，并且开着面包车就在你家门口把你抱走了。”

栾予汀歪着头，问：“所以你明白了吗？”

“叔叔阿姨，他们是邪物……”

“准确来说他们叫魅俑，一种会蛊惑人心的东西。”

“爸爸也没有抛弃我。”

“是的。”

每说一句话莫善的心就更沉了几分。误会解开了是好事，可她犯下的混事已经无法挽回。

“我被他们洗脑，然后亲手杀了我爸爸……”

栾予汀摇着头轻叹：“还挺有自知之明。”

“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她问的是莫大叔死的那天。

“我下决心要去复仇的那天，翻窗进了爸爸的书房。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是莫善，所以表现的惊讶又欣喜，不过我权当那是抛弃亲生骨肉的愧疚心。我动用了他们赐给我的力量，控制人心对吧……我用那种办法杀了他。”

话落，沉默，四周更安静了。

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栾予汀拿出手机一看，是谢齐延的来电。

反正事也办的差不多了，她接了电话。

“喂小汀汀，家里没看见莫臻啊，她是不是跟你出去了？”谢齐延问。

栾予汀蹙眉：“没有啊，我没让她跟过来。”

“她跟来了。”莫善垂着头，不明不白的来了一句。

“在哪？”栾予汀眉头皱的更狠了，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莫善突然抬起头：“你过来我告诉你。”

栾予汀又挂上了然于心的表情，她看透但不戳破，还听话的把身子凑过去。

绳子突然被崩开，莫善拿着细长的刀抡圆了手要朝栾予汀脖子上捅。

栾予汀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向外折去，直到快要脱臼的边界。

她轻蔑极了：“跟我玩？你太高估自己了。”

莫善松开手扔掉刀，她认输了。

“莫臻也在这里。”莫善突然笑的诡异，“还好啊，她大概已经跟爸爸团聚了吧。”

只要不傻都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莫臻死了。

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空口无凭栾予汀又怎么能够信任。

她历声呵斥：“人在哪里？”

“就在旁边的野草丛里，你敢去吗？”莫善倒是挑衅起来了。

栾予汀嗤笑一声，心想她这是以为自己没有办法治她了吗。那么真可惜想错了，她最不缺的就是办法。

想到已经相信魅俑存在的陈况，她发信息给桑叙让他把陈况叫过来带走莫善。

这期间她什么都不干，也不着急干，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莫善看。

这么操作下来，栾予汀自己没着急，莫善开始站立不安了。

她又开始语言激将栾予汀：“莫臻死了你不着急吗？”

栾予汀故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没死我自然不着急，要是死了，我着急就更没用了。”话说的冷酷了一点，不过也算是事实。

莫善又激将了几句。不过栾予汀一律不回应，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一会儿后，桑叙带着陈况来了。

陈况毕竟是练家子，单独押着莫善又离开了。

桑叙留下了，栾予汀让他跟她一起排查草丛，以防真的如莫善所说莫臻在这里。

但总归来说，她不信，她不信莫善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莫臻也杀了，更何况她出门之前嘱咐过莫臻一定不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