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予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看了眼手机:“监控发来了。”
她刚刚下楼之前就让张管家去调监控把有用的画面都截出来发给她,还挺快的。
她把监控视频投到电视上,以便三个人一起看。
眼看着那个“莫臻”光明正大的翻墙进了院子,又爬墙到了二楼的位置找到了莫臻的房间,整个过程不超过半个小时。
栾予汀也不怎么生气,只是琢磨着宅子确实年限较高,安保系统该提高一些了。
紧接着二楼走廊的监控确实清清楚楚拍到了出了房间一会儿又折返回房的“莫臻”。
至于“莫臻”在房间里干了什么,全靠莫臻的描述。
“我把视频送去检测了。”栾予汀说。
“哎呀我们小汀汀一向都动作迅速。”谢齐延又开始逗弄,“不过检测什么来着?咱家的监控不可能造假吧?”
她无奈解释:“自然是找那方面的专业人士鉴定她到底有没有易容。”
“你还认识会易容的人?”谢齐延惊讶。
“你应该也见过。”
谢齐延好一番回忆,思考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号人物。
他想起来:“噢!是不是你初中时候那个死对头?叫…叫明什么来着?”
栾予汀轻笑:“明怡,明明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虽然不爱看书,但总归是脑子好使学什么都又快又好,所以上学时成绩自然是数一的。
而明怡,就是那个总被她压一头的万年老二。
纵使是她没心情跟明怡勾心斗角,可明怡却想着了魔一样处处跟她较量。初、高中六年,这算是她为数不多觉得烦心的事,谁想莫名其妙多个敌人。
还好的是大学她选择了出国留学,明怡是烦不着她了。
只是没想到,现在有一天她还是得拜托明怡办事。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觉得明怡应该不会再那么幼稚跟她处处较劲了。
发消息过去,明怡秒回,虽然只是文字,但栾予汀已经能想象得到那装模作样的嘴脸了。
她发来:没想到你也会找我办事。
然后又发:五分钟搞定。
也算是意思意思,栾予汀回复了一个“好的”。
明怡这人,言出必行之,而且还喜欢超额完成,这不,说五分钟搞定的四分钟就发了结果。
“她没有易容。”栾予汀念出结果。
“她就长这样?”谢齐延完全震惊,“整容呢?”
栾予汀看向莫臻,问:“或许你有没有失散的姐妹?”她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有了这种猜测。
莫臻觉得荒唐:“这怎么可能?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先前她是肯定的,但话说到一半,她居然生出些迟疑。
只不过到最后她也没说出所以然来,凭空冒出个亲姐妹这种事情,她不相信,而且真的有的话,为什么爸爸从来没有提过?
光坐在客厅大眼瞪小眼实在没想出来什么办法,他们三人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栾予汀到房间的阳台上,望着外面的一片绿放松心神。
到了九月中云朗市还没能正式入秋,不过相较燥热难耐的七、八月也算是凉爽不少,至少站在外面吹吹风,是能觉得心旷神怡的。
她最爱在春秋季节站在这里看山上风景了,也许是林间鸟鸣、树叶沙沙,莫名的让人心安不少。
心静了,她才能更好的思考。
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床头柜上孤零零摆着的平安符。她有些懊恼,当时怎么没想到仔细研究一下这个东西。
小时候她偶然看见过几次栾佩卿制作平安符,但也真的只是看了一两眼罢了。
栾佩卿也总说,身为栾家人,迟早是要学习制作平安符的,等她长大一点就手把手教她怎么制作,可惜啊,栾佩卿没能看到她长大,她也自然没能学到怎么制作平安符。
剪开封口的针线,她拿出里面的符纸,平平无奇的符文,上面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难道她猜错了?
她顺着边缘摸了一圈,碰巧大拇指捏到了平安符内侧,触感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翻过来看,那边缘用线绣着一行字。
一看那内容,她大概猜到那人是谁,以及跟莫臻是什么关系,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依然不太能揣摩完全。
她拿上平安符,打算再去找莫臻仔细问问。
刚下到二楼,迎面撞上了莫臻,倒也好,免得她还要去敲门。
只是,莫臻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怎么……”
话刚问出口,莫臻抢着就回答了:“又有记忆突然出现在我脑子里了!”
她继续说:“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女生说话了,她让我三天后一个人去西郊的拆迁区,那时候她会告诉我全部的真相。”
“你一个人去?她还能让你回来吗?”谢齐延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听去了她们的对话。
栾予汀难得赞同谢齐延:“他说的有道理,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而且她还是活人吗?怎么老喜欢给人托梦。”谢齐延嘀嘀咕咕的吐槽。
“她不是喜欢玩李代桃僵这一招吗,那我们也用这一招陪她好好玩一玩。”最后五个字栾予汀格外强调着,一场势在必得的游戏开始了。
她所想出来的办法就是找明怡制作一张画皮,她要变成莫臻的模样亲自去会见那个诡计多端的小人。
事不宜迟她赶紧发消息给明怡,明怡却回复制作一张没有破绽的画皮需要七天,如果要完全一模一样的可能要一个月的时间。
她只好再发消息:我这边急用,不用特别精致。
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在上边出现了好几次,刚开始她还有些担心来着,不过看到回答,她又觉得明怡依旧是那个争强好胜的姑娘。
三天,就三天。保证一模一样。
简短又笃定,明怡言出必行的性子,栾予汀知道这事是谈妥了。
她又回复明怡:嗯,钱我出三倍。
明怡发来:不用,按原价来就行。
栾予汀好像又能脑补出明怡嘴硬的样子了。高中时就这个样子,明明有些题抓破头也想不出来,好心问需不需要教一教她,却总是被一口回绝并且强调她一定能独立做出来。
她可懒得再迂回,明怡爱收多少就收多少,少收一点她还省钱了。
赴约的前一天晚上,明怡亲自送来了那张画皮。
她把车停在大门前,轻轻靠在车边,就这么抱着胳膊等着栾予汀出院子来找她。
要说明怡,栾予汀对她的第一印象便是文艺,她浑身散发的那种气质就好像看到了一个行走的美术馆,温和、雅致。
不过实际相处下来,明怡的性格并不是表面看起来温和随性的模样,执着较真又雷厉风行才是她的本色。
栾予汀看到她手上拎着的一个小箱子,便问:“是这个?”
“没错,我得帮你带,这东西很复杂的。”她回答。
栾予汀点头:“那进屋吧。”说完她就转身往回走。
明怡两步跟上,破天荒的寒暄起来:“这么多年没见,你倒还是这副模样。”
“什么样?”她还有点好奇。
“傲慢。”
栾予汀轻笑:“彼此彼此,你也没变。”
坐在化妆桌前,明怡坐着戴画皮前的准备工作,无意间问起:“你戴这面具要干什么?演戏?诈骗?”
栾予汀思考了一会,她这接下来要做的怎么不算演戏,于是回答:“演戏。”
“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演员?”明怡又问。
“猎人。”
“猎人?”明怡也没觉得奇怪,反而觉得说法挺成立,“也难怪你住在这大山里,找你家还怪费劲的。”
“嗯对,方便捕猎。”栾予汀顺着她说了,只是没想到有些离谱的话她居然相信了。
易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晚上八点一直忙到了凌晨三点,明怡离开后她抓紧时间眯了一会养精蓄锐,这样才能更好的应对实力未知的对手。
到了下午五点,她总算是要出发了。
“我跟你一起去。”莫臻突然到她旁边。
栾予汀果断拒绝:“不行,太危险了。”
“我想听听她说的所谓的真相。”
栾予汀轻叹了口气,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不能同意:“回来我会转达给你的。”
莫臻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同意了待在家里不跟去。
栾予汀开车到西郊,把车停在了离拆迁区不远的路边选择步行走完剩下的距离。
她戴着画皮,又特地换上了莫臻的卫衣,宽厚的卫衣帽也不能少,可惜身高不能模仿,她只能希望那个人不会这么细心。
拆迁地因为人烟罕至,周围野草丛生都有半人高了。宁静的夜里,只有她在草中穿梭的窸窸窣窣声和偶尔的几声鸟啼。
越是安静的环境越是需要聚精会神的戒备四方,小刀捏在手中,以防有人偷袭可以及时反抗。
不过那个人并没有在野草中设置埋伏,她很顺利的就走到了拆迁楼下面。
那个人说的就是这个位置。
她将刀缩进袖子里,假装没有防备的四处打量。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几分钟后她身后的野草丛中又传来微小的声音,她再次警惕起来。
眯着眼睛看清楚了来人,是莫臻的模样没错。
“你来了。”她先发制人。
那人走到她面前,并没有敌意,露出犹豫的表情,开口第一句话是:“我是莫臻,我还是没忍住,就跟过来了。”
栾予汀皱了眉头,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穿的是她出门前看到莫臻穿的那套衣服没错,但她还是不敢轻易断定真假。
她没有回答,而是拿出手机来拨通了莫臻的电话。
几秒后对面的莫臻口袋里确实响起了铃声。
莫臻拿出手机,展示给她看未接来电的界面:“是我没错。”
“你……”栾予汀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是上下揣摩着她。
莫臻倒是先发制人朝她走过去,表情恳切,语气哀求:“我真的太想知道真相了,为了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