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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见事情败露猛地推开管家,慌不择路地夺门而逃。元念卿眼疾手快把老人扶住,再追出门时,掌柜已经被听剑擒住。
管家跟出来见人没跑掉松了一口气,回店里拿上掌柜抓出来的药,叫傻住的伙计关闭店铺跟过来,出门对听剑道:“劳烦公子帮我把这心思歹毒的小人送去衙门。”
听剑点点头,看向元念卿:“我没付钱。”
元念卿这才注意到远处茶楼的伙计正紧盯着他们。
“我来!”管家一听就要去代付。
元念卿赶紧劝住:“您还是快和他带人回去,别让大人等得心急。这边我来,正好之后和师弟还要办点儿事情,您帮我和大人说一声。”
“那好。”管家也想赶紧去回去洗脱自己的嫌疑,便不再耽搁,带着众人前往衙门。
元念卿看着听剑走远的背影沉一口气,找到茶楼的伙计:“刚刚那个佩剑的人点了什么?”
“一壶春来雪,四碟点心。”
还挺有闲情逸致!元念卿掏出钱袋:“我来付。”
茶楼伙计一听有人付钱换上笑脸,引他们进到店里结账。
听剑一个人都那么惬意,元念卿也不想错过机会,转头问白露:“咱们也喝点儿茶再走?”
“你不还有事情要办?”
“这就是个由头。”元念卿凑近小声道,“不然哪有机会和你独处?”
他不由得暗自感叹小泼皮歪点子多,可眼下有一件事急需确认:“我确实有事。”
元念卿一时间没猜到他想干什么:“什么事?”
现在说出来对方肯定不会好好答应,他将人拉住:“先回客栈再说。”
两个人一起回到客栈,一进房间他就把人按在床上。
“这是干嘛?”元念卿赶紧护住衣襟,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光天化日你要对我作甚?”
“先解开衣服让我看看。”他一边催促一边拉开衣服检查,确认对方身上没有淤青才放心。
元念卿也明白过来:“你是怕刘大人在我身上压出印?”
“刘大人太沉了。当时他已经在抽搐,万一吐不干净很可能呛住,情况其实有些危险,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撑着他。”他说这揉了揉对方被压到的地方,“疼不疼?”
元念卿趁机抓住他的手:“早就不疼了。但这么一折腾身上有点儿冷,你上来暖暖我。”
他知道这不是借口,刚才检查的时候自己就摸到对方身上发凉,于是上床把人搂在怀里,又拉过被子盖住:“这雨越下越冷,等回去得给你换冬天的衣服。”
元念卿嫌弃冬衣厚重:“还好吧,没到换的时候。”
“你身上已经比在家时冷了不少。”他伸手摸摸肩头,“看,肩膀之前都是温的,现在已经冰手了。”
元念卿跟着摸了一下,反被自己的手冰到:“我摸不出来,反正没有手凉。”
“手脚最难暖起来,不能只靠用药,还必须在饮食起居上注意。”他发愁道,“在家这段日子我已经有些心得,可惜出门外面很多事做不到。”
“别太费心思。”元念卿抱住他,“我不想让你这么累。”
他不以为然:“和你相比,我这哪算得上累?”
“我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地过日子。”元念卿把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说。
偶尔卸下防备,流露出脆弱的小泼皮反而让他觉得可爱,连语气也不由自主愈发温柔:“怎么,不希望我时时刻刻想着你了?”
“当然要想,但要开心地想,不是发愁地想。”
他伸手戳了戳对方脸颊:“想要我开心还不容易?”
元念卿却不肯抬头,只露出一边的梨涡给他。
奔波了大半日,两人的倦意渐渐涌上来,在客栈小睡片刻才离开。走之前元念卿找到翠姑,知会对方今晚有可能回不来,让她一个人多小心。
他们到刘府时,门口多了些生面孔,经过介绍才知道是刘奎星的其他子女接到家人传讯,从城外赶回来。刚到时大家都面色凝重,以为要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得知父亲化险为夷后才松下心来,听完前因后果更是哭笑不得。
不管怎样丈夫康复、家人团聚也是喜事,刘夫人晚上张罗了一桌好菜,盛情款待他们。
“我夫人的手艺是不是很好?”又吃上肉的刘奎星心情最好,席间得意地夸耀,引来刘夫人不少白眼。
元念卿特意留意了一下佘玥馨,人明显松弛下来,还拉着刘丽雯坐在一起,席间也有说有笑。想来误会已经解除,不会再受人责难。
饭后刘奎星将他叫住:“小子,咱们俩的帐可得好好算算了。”
刘夫人看不过去:“你又闹哪一出?人家大夫好心帮了咱们,你怎么还叫上板了?”
“夫人你不懂。”刘奎星朝他招招手,就火急火燎地往前走,“快随我过来。”
刘夫人顿时来了脾气,叉腰就要质问。
他帮忙劝住:“夫人放心,刘大人只是有些话想和我单独聊。”
刘夫人见他不介意,也不好继续发难。
刘奎星带他来到书房,等茶水送来遣去旁人,便直接问道:“你到底是何来历,给我交个底吧?”
“我是大夫。”
“你不是。”刘奎星笃定道,“你师弟才是。”
“既然您觉得我不是大夫,那我该是什么?”
刘奎星捋着胡子想了想:“实话实说,我无法断言你的真正身份。但你的言谈举止有几分官场气,而且洞察敏锐,反应机敏,总是能将旁人带进你的话里……若是为官,以你的年纪还太年轻了。或许是出身世家,抑或是谁家的幕僚。”
“刘大人所言不差。”话虽这么说,但他没有表明自己真正的身份,而是把元谆德搬了出来,“在下其实是奉邑王之命,打探洛安的状况。”
刘奎星一听道邑王脸色大变,猛拍额头懊恼不已:“该死,我都忘了!邑王现在何处,到洛安没有?”
“邑王昨天就到了,不过被大雨拦住,正在城外安营。”
“这怎么行!”刘奎星立刻起身,“劳烦你带我过去拜见。”
“刘大人稍安勿躁,邑王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若想见随时能见,除非——”他意味深长道,“有人刻意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