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明月姬【火影】 第12章 箭在弦上

心子并没有回到房间，这家客栈开的偏僻，倒是格外的大，但又或许是人手太少的原因，并不十分干净。心子多多少少有些洁癖，挨到哪里都觉得不舒服。

她在院子里转了转，看到熟悉的身影在和一个方才大厅见过的游女交谈。

宇智波明月。

心子很清楚她和自己是不一样的，那是宇智波的姬君，是宇智波、木叶百年难见的天才，闲暇时，她曾听过自己的父亲说这位是极有可能和传说中的宇智波比肩的人物。她会出现在自己的小队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那之后的小队换了指导上忍似乎也因为她的加入理所当然了起来。

她一直对这个和宇智波鼬差不多大的女孩怀有着一些敬畏之心，不怎么敢和她交流，偶尔和她对视也是装作不经意的将视线划过去，或是假装在发呆，倒是对方与她对视时会坦然的点头，或是微笑……很温柔的模样？

她的目光澄净温和，让心子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早就无秘密可言，而她袒露出来的温和正是对她的照顾。

尽管和传闻中并不一致，但确实是她的感受。

她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你们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

转身离去时，她听到出自那位姬君之口的一句话。她的脚步顿了顿，从旁边一个小门钻了出去。

这是心子第一次从那位姬君完美的行径中窥探到对方的情绪。

刚从小门里出来，脚还没落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风似的从身边窜出去，这速度便是身为忍者的她也自叹不如。直到那个身影跑远了些她才看出来那是个瘦的竹竿儿似的孩子，看起来年纪还没自己大，正没了命似的逃着。

没一会儿两个武士追了出来，匆匆从她的身侧跑过，她愣怔的看着，又过了一会儿，武士提着五花大绑的孩子回来了。

那孩子不住的挣扎着，夹杂着愤怒绝望的咒骂和被武士鞭笞的呼呼风声，又再次路过心子的身侧。

她低下头，无意中与那个又黑又小的孩子对视了。一张黑乎乎的脸孔，瘦的骇人，两个圆圆的眼睛因而格外的大，满布着血丝，充斥着绝望、麻木和不甘。

心子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她的内心被狠狠触动了一瞬，下一秒，她看见那双眼睛的眼角划下了一滴泪，在日光照射下发出奇异的光彩，但一瞬间又从她的脸上滑落，留下一条浅浅的泪渍。

她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动作迅速地拽住了从自己身侧经过的武士。

“你们为什么要抓她？”

武士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上啐了一口，说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不说明原因，我不会放你们走！”

心子固执地站到武士的对面，一只手汗涔涔的握住了忍具包里的苦无。

其中一个武士眯了眯眼，目光划到心子腿上地忍具包上，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刀。

“忍者？你这么想死吗？”

心子没有说话，对面的一个武士举着刀冲了过来。

一只手抬起苦无架住武士刀，侧身，卸力，另一只手肘击，迅速转身，苦无瞬间抹过武士的脖子。

原来杀一个人如此轻易，原来人可以死的这样轻易。

武士的尸体倒地，刀也失去了主人的掌控掉在了地上，飞溅出来的血花有几滴落进了她的眸底，温热的血瞬间染红视线，她捡起地上的刀面向另一个武士。

“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凭什么，凭什么……”

剩下的那个武士有些不可置信的呢喃，看到心子举起刀的动作，慌乱的一把抓过地上的小孩，将武士刀横在她的脖子前面。

心子停住了，她看向对面的武士，再次握紧手中的刀。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看着心子不变的动作，武士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喊。

心子没有动，她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武士很快不动了，目光呆滞起来。她睁大了眼睛，这是……中了幻术吗？小队里精通幻术的是……

宇智波明月从她的身边出来，一掌将武士劈晕，然后看向她，没有说话。

“我杀了人。”

心子放下了防备，手一松，长刀掉在地上。她跪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脸，不知是不想让人看到她还是不愿面对自己杀了人这个事实。

“我知道，看见了。”

明月摸了摸她的脑袋，女孩低着头，传出一阵闷闷的抽泣声。明月想说些什么，一个女人从暗处跑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明月和心子面前。

“忍者大人，请你们带这个孩子走吧，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女人看起来很疲惫，惨白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廉价，然而即便她宛如抹墙灰一般涂了厚厚一层，也遮盖不住她眼底的乌青。

“这是你的孩子？”

心子抽噎着，开口的是明月。女人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挣扎，没等她想清楚该怎么回答，先开口的反而是一直以来沉默的孩子。

“我没有母亲。”

女人的眼睛瞬间湿润，几颗泪珠将落未落地挂在眼角，洇湿了廉价的细粉，然而她却并没有出声，即使是这样大的情绪波动，也是一副沉默模样。她神情的变化没有逃过明月的眼睛，明月大致猜出两人的关系是母子。

“请你们带她走吧，她还那么小……求求你，求求你……”

女人大约看出有主导权的人是明月，对着她的方向不停地磕起了头，没几下一道青紫的於痕就出现在她的额上。

明月移开了视线望向别处，余光看到客栈的小楼上开着几扇窗户，有几个女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

“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一群武士鱼贯而入，店主从人群中间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在院子里呆滞的心子与看不出破晓的明月的身上逡巡而过，最后落在了停止磕头的女人身上。

他嗤笑出声。

“藤子啊，你还没有放弃离开这里吗？你该不会真的觉得，只要跪下来求这些自身难保的忍者，就真的能带你和你的女儿走吧？”

店主看向身侧的武士，用眼神示意他们动手，两个武士立刻出列走向女人和那个孩子。

“住手！”

心子见状立刻捡起地上的刀拦在了武士面前，她脸上的泪痕都还没干，泪水将她的眼睛濯的晶亮，她坚定的站在女人和孩子身前。